早上七點就起來了,雖然凌晨兩點才回來,只睡了幾個小時,但工作半年了,生活規律也逐漸習慣過來,一到這個點,有時不等鬧鈴響,生物鐘都會提醒自己醒來。
對昨夜發生問的問題,路海文倒沒怎麼在意,嬰孩太小了,抵抗力弱,有的就是先天性體質不好,誰知道是感染了什麼病菌。現在最覺得尷尬的還是昨天和柴雪那件事,柴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讓兩人還怎麼說話?
穿戴整齊後背上包就下樓了,那邊新開了一家東北風味的咱家餃子坊,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去嘗嘗再說。
可是下到一樓的時候,卻听見左邊101室內傳出痛苦的哭泣聲,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個年輕女人,哭的非常傷心。門沒有關,路海文好奇的向里望去,只見客廳正中的電視機已經被移走了,現在正擺放著一個大桌子,上面安放著一張彩色的嬰孩照片,照片里的小家伙長的虎頭虎腦,非常惹人愛。而在相片前,擺放著一些水果和糖,還點了一炷香。在下面,一個年輕的女士正放聲痛苦,一旁的男士也是痛心疾首的樣子攙扶著她,應該是兩口子。而在他們一旁,兩位老人也正神色黯然的坐著,一句話也沒說。
路海文雖說住進來也快半年了,可是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就連和自己隔壁的鄰居都不認識,更別說這樓下的了,這也是現代都市鋼筋水泥的杰作。
「估計是孩子剛死吧路海文暗道,也沒多管,生老病死是常事。只是讓一個還沒體驗到人間快樂的嬰孩就這麼病死了,未必也太可惜了點。
來到報社,大家都在喝茶聊著天,路海文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坐回自己的位置。過了一會兒,柴雪進來了,她今天來的比較晚,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路海文抬起頭,與柴雪的眼神正好對在一起了,柴雪面部沒有什麼表情,應該是感覺跟尷尬吧,看了路海文一眼,扭頭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真是奇怪對面旁邊,傳來于東明的嘀咕的聲音。
路海文正覺尷尬無比,突听于東明聲音,于是連忙轉過頭去,以此轉移尷尬︰「于哥,什麼奇怪的?」
于東明抬起頭看向路海文,指著手里的一打稿子,說道︰「今天一大早就收到通訊員的來稿,今天他們好像很團結一樣,搜集上來的新聞幾乎全都是同一個題材說著,遞過來一張︰「你看看
路海文接了過來,稿上的內容是關于嬰孩死亡的,死亡原因是因為腎結石,還附帶有嬰孩的照片,以及死亡後解剖得到的那些小顆粒結實。
「這些稿件的內容都是這樣的?」路海文問道。
于東明說︰「沒錯,全是這樣的,嬰孩患上腎病,結實死亡了一批,還有一批已經住院治療了嘆了口氣︰「這些孩子還真是可憐啊
路海文把于東明手里的文件都拿了過來,一份份的看起來,忽然,神經一驚,眼楮直直的看著手中的新聞。現在他的手里同時拿了兩張,一張上的死亡嬰孩的照片就是自己早上看到的一家。而第二張,則是昨天夜里輸液時,在他旁邊輸液的那個男嬰!
「海文,你怎麼了?」于東明看著路海文那怔住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于哥,這孩子,這孩子我昨夜還見著呢,怎麼今天就死了?」路海文十分詫異的說道,同時還將昨夜的經歷大致的說了一下。
于東明听完後沉凝片刻,說道︰「這麼多嬰孩死于腎病,絕對是一個重磅新聞,可能現在已經有其他新聞機構開始采訪報道了,我們也不能落後,要盡快的采訪到這個事件的原因才行
路海文也是極其贊同的點了點頭︰「這麼多嬰孩同時出事,絕對有問題,一定要把事實的真相報道出來才行
決定去探索新聞後,路海文走到柴雪桌邊,故意咳嗽一下,道︰「現在我要去了解一下嬰孩腎病死亡的新聞,你去嗎?」
柴雪抬起頭,臉色有些不自然,輕聲道︰「你去吧,我還有自己工作要忙呢
「哦,那好吧路海文沒再說什麼,也不知是怎麼的,若是平時,肯定會死纏巴拉的喊她一起去,可是今天感覺非常的別扭。收拾了一下也就離開了。他現在是高級記者,采訪報道不用再由範自爭親自安排調配了。
看著路海文離去了,柴雪要些失落,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心里忽然有了個結,既不敢見他,又很想見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路海文通過通訊員的信息渠道,已經知道了昨晚上那個女人的電話號碼,要了解新聞,就要先從她那里獲取第一手材料。
雙方踫面的地點是在一家飯店一樓大廳。
路海文提前到了大廳,點好兩杯飲料就坐在那開始等待。過了一會兒之後,昨夜遇到的那名女士神色恍惚的走了進來,朝著三號桌走來,因為路海文已經跟她打電話說好了。
那女士走到桌前,看了看,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就是濱海日報的路記者?」
路海文點頭,站起來微笑道︰「對,我就是路海文,咱們昨天已經見過面了說著,招呼她坐下,然後又問道︰「現在我想了解一下,昨夜你不是帶孩子去輸液了嗎,怎麼孩子還是說到這,停了,下來,沒再說下去,他怕會繼續刺傷她。
這位可憐的母親一听這麼問,本來憂郁的神色更顯悲愴無比,自己才當了一年多的媽媽,想不到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眼楮頓時又紅了起來,淚水順著眼窩流了下來,梗咽著哭了起來。
路海文連忙掏出餐巾紙遞了過去,安慰道︰「別再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清孩子的病因
女士接過餐巾紙,擦了擦眼楮,然後哽咽道︰「是這樣的,昨晚輸完液後孩子還是哭個不停,依然是尿不出來,我急了,就抱去找醫生了。醫生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拿出輸尿管給接住,從輸尿管里滴出的全都是帶血的尿
路海文說︰「之後呢?」
女士仿佛非常的痛苦的回憶著,又抽搐起來,終于,又哭了起來。女同志有時是很脆弱的,從她身上就能完全體驗出來。
路海文知道現在就是安慰也沒用,還不如讓她放聲哭出來,老忍著,會憋出病的。
附近幾桌的顧客以及過往的服務生都朝這邊投來奇異的目光,他們很納悶,這對年輕人怎麼,女的大白天的來哭個不停,難道是?男的是傳說中的王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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