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半空中對手身體的變化,小莫急忙操控纏繞在對方身體上的魔藤,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利衛旦的體型急速變化著,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個體型龐大的家伙,嫉妒之王在被魔藤捆縛後終于現出了本體。
纏繞在魔王身體上的藤蔓紛紛斷裂月兌落,好像也擁有自己的生命,血紅色的藤蔓在斷裂的瞬間變成死灰色,隨著藤蔓全部月兌落,一個體型巨大而恐怖的魔王出現在小莫眼前。
此時的利衛旦再也不必害怕藤蔓的傷害,因為魔王身上生長著堅硬的鎧甲,長著尖利牙齒的魔王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水陸兩棲的凶殘生物,不僅生著鋒銳的牙齒和堅硬的鎧甲,月復部還長著一排尖銳的硬刺,魔藤大部分都是被這排硬刺割斷。
「哎呀呀,終于現出本體了麼?」小莫抬頭望著半空中巨大的怪物,因為魔藤之前的傷害已經擺月兌藤蔓糾纏的大家伙在半空中仍然不斷扭動著身體,拼命想要甩月兌身上早已不復存在的魔藤。
即使魔王現出了本體,先前變為人形時受到的傷害仍然存在,利衛旦感覺自己身體上被藤蔓接觸過的地方都有著說不出是疼痛還是麻癢的感覺,那是藤蔓釋放出的帶有小莫血液的毒素,侵入身體之後就順著血液流通,不管魔王多麼強大,這種帶有魔王血液魔力的毒素已然侵入體內。
酒吧後的房間里異常安靜,存在于不同的空間之中,即使同城市有著緊密的聯系。但城市中的災難絲毫不能影響到酒吧的安寧。拉斐爾手中端著溫熱的紅茶,輕輕抿一口,大天使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何銳老實地坐在座位當中,不敢稍有懈怠。面對傳說中深不可測的天使,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旦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目的,他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品位著紅茶的香氣,大天使在問明了這位好心把受傷的安夜送來的人名字之後就沒有在說話,而是不時地用眼楮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
一個外表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做出這些成人的動作未免會有點怪異,然而在拉菲爾身上卻說不出的和諧,好像這個外表還是少年的孩子一直都是這樣成熟穩重的。
只有洛爾知道,他這個主人雖然遠沒有外表那樣年輕。性格卻同孩子沒兩樣。
出于作為僕人的自覺,洛爾很少在拉斐爾沒有需要時開口講話,主人在場的情況下,僕人應該安靜地隨侍在側,以防主人有任何需要,而不是同客人聊天來活躍氣氛。
賴婉如也沒有說話,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拉斐爾絕不是邀請他們喝茶這麼簡單,外面的城市此刻不知道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不遠處的某個房間里還躺著昏迷不醒的安夜。拉斐爾雖然向來沒心沒肺,卻還不至于悠閑地品茶。
他擺出這樣的架勢,一定有什麼目的。女秘書心里想著,低下頭乖乖地品嘗著洛爾泡茶的手藝,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楮卻隔著鏡片偷偷打量著拉斐爾的表情。
「怎麼,不喜歡喝茶?我家僕人泡的紅茶可不是哪里都能喝到。」把空了的茶杯放到一旁,拉斐爾忽然站起身。
看到大天使的反應,何銳條件反射一般也跟著站了起來,隨即看扭頭看放在他手邊的茶杯。何銳的茶杯里茶水已經漸漸冷掉。果然一口沒動。
「不太習慣喝這種英式的紅茶,不好意思。」伸手抓抓自己的頭發。何銳顯得極其愧疚,好像為自己浪費了一杯茶水而自責。
「不用緊張,你在這里隨意就好。不必拘束,現在城市里不算安全,你可以在我這里呆到一切結束。」拉斐爾看著僵住的何銳,補充道「作為對你救了安夜的感謝。」
何銳在同拉斐爾的對視中忽然明白,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對方看透,拉斐爾此時一定已經知道他的來歷,甚至他踫巧救下安夜的經過,更有甚者,對方可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我想我該告辭了,作為異能公會的成員,我有必要幫助每一個需要我幫忙的人類,安夜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端起桌上的冷掉的紅茶一飲而盡,何銳用一種喝酒的豪氣姿勢解決了那杯紅茶,然後走向房間里唯一的出口。
「洛爾,送客。」拉斐爾看著何銳的背影,絲毫沒有挽留這個救了安夜的年輕人的意思。
賴婉如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她覺得外面的情況,現在不應該讓何銳離開,然而拉斐爾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猶豫了一下,女秘書還是閉上了嘴巴。雖然認識拉斐爾時間不短了,但聰敏如賴婉如也從來猜不透拉斐爾的想法。
倒是何銳,一臉坦然的樣子,還對著上前替他帶路的吸血鬼點頭致意,說實話,何銳剛剛說要離開時也在猶豫,十分清楚自己現在正處于某個異空間,如果沒有得到拉斐爾的允許,恐怕想離開都不行。
現在有這個老實的吸血鬼帶路,何銳感覺如釋重負,相比起在這里被拉斐爾一直盯著看,他寧願到外面城市里同那些侵入的惡魔戰斗,起碼惡魔們如果給他造成傷害只是**上的,被拉斐爾用審查的目光打量卻是精神上的巨大壓力,何銳感覺在房間里多呆一分鐘他都會忍不住崩潰。
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里,一直沉默著的大天使忽然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沒有回頭,卻是問身後的賴婉如。
「我只是覺得外面現在很危險,他又救了安夜……」女秘書聲音漸漸變小,她也有些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她跟何銳不過是今天才見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而現在她也是借助拉斐爾的酒吧避難。並沒有要求拉斐爾一定要收留何銳的資格,說到底,她不過是躲藏在拉斐爾庇護下的一個弱小人類,根本沒有擔心別人的權力。
「你不用擔心他。剛才你注意到他身上受了傷麼?」拉斐爾轉過頭,提出自己的疑問。
「啊,他難道……」被大天使一句話點醒,賴婉如才發現何銳雖然因為背著安夜找到天使酒吧而累的氣喘吁吁,身上確實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而在他們為安夜做完急救之後,何銳也沒有提出自己受傷之類的問題。
如果安夜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何銳能夠毫發無損地救下安夜,還帶著昏迷的安夜來到酒吧門口。那何銳絕對有比安夜更強的能力。
安夜的能力賴婉如十分清楚,擁有三階的靈力,同時擅長格斗技術,遇事冷靜沉穩,能夠讓這樣的安夜受那麼重的傷,而何銳卻能帶著安夜輕松逃月兌,那個何銳一定不會是普通人。
「你沒注意到他襯衫的袖口上銀色的袖扣麼?那是異能公會專有的表示,銀翼之鷹!」看到賴婉如有些明白過來,拉斐爾干脆直接點明何銳的身份,早在何銳進入酒吧的時候拉斐爾就知道何銳的來歷。然而向賴婉如解釋卻有點麻煩,于是只好說何銳身上有異能公會的標志。
拉斐爾當然沒辦法告訴賴婉如,空氣中的風之精靈會傳遞一切消息,早在何銳在城中四處尋找安夜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個不太尋常的年輕人。
知道了何銳身份之後,賴婉如忽然感覺有點泄氣,她所認識的人當中,只有她自己在面對魔王侵襲時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躲在拉斐爾的庇護下求得安全,她明明比安夜年長。連安夜都因為跟惡魔戰斗生命垂危。她卻好像成為了別人的拖累。
女秘書只顧自己想著心事,沒有注意到房間里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拉斐爾在像她說明過何銳的身份之後就不知所蹤,在自己的空間里,拉斐爾來無影去無蹤。以賴婉如的靈力甚至無法察覺他是如何做到的。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儀器上燈光閃爍,靜臥在病床上的人面容平靜,緊閉的雙眼上黑色縴長的睫毛微微上翹。隨著安夜的呼吸,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被帶著輕微起伏,經過拉斐爾和洛爾一系列緊急的救治,安夜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此刻原本應該沒有其他人的房間里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高大的人穿著一身整齊的黑色西裝,好像隨時準備參加葬禮,而安夜睡著的病床和被單全都是純淨的白色,連同女孩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面容,蕭澤的出現讓房間里多了一份死亡的氣息。
靜靜地站在床邊觀望著仿佛睡著的女孩,蕭澤清楚安夜已經月兌離危險,然而看著掛在病床一側的輸血袋,男人冷峻的眉峰漸漸皺起。那是吸血鬼給失血過多的少女準備的血液,拉斐爾的空間中因為有位吸血鬼僕人,所以常備著新鮮的人類血液,能夠為安夜輸血並不奇怪。
讓蕭澤有些介意的是那袋鮮血中含有的靈力,憑蕭澤的眼力,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鮮血中混雜著濃重的靈力,而這些靈力的來源則是那個向來行為怪異的好友。
「為什麼要給她你的靈力。」蕭澤頭也不會地向身後剛剛出現的人發問。
「她的靈力也已經枯竭了,這樣不是很好麼?」拉斐爾一臉坦然,他說的沒錯,安夜的靈力確實已經枯竭,不僅僅是失血過多這麼簡單。
強行喝下一整瓶來自何梓凝的生命之水,安夜的靈力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升,然而副作用就是這種暫時的靈力提升會耗盡她身體中最後一絲靈力,如果人的靈力耗盡,就等同于靈魂的死亡,對于安夜來說是比失血更加危險的事情。
沒有說話,蕭澤用一聲微不可聞的冷哼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也清楚拉斐爾說的是事實,安夜身上還殘留著使用過生命之水的跡象,來自掌控水元素的加百列的生命之水是真正純淨的靈力之源,使用後會有非常明顯的特征。
「這里除我之外還有誰的靈力適合給她?」拉斐爾鄙視地瞥了一眼比他高出一頭不止的好友。
蕭澤默然,的確,在這個空間里,段時間內要找出合適的靈力為安夜補充是很困難的,賴婉如本來非常合適,但是她自身靈力已經非常低了,完全無法彌補安夜現在缺失的部分,而洛爾是吸血鬼,如果把他的靈力補充進安夜的身體,安夜即使活下來也會變成接近吸血鬼的怪物。
至于那個剛剛離開的何銳,蕭澤不經意地眯起眼楮,雖然他比拉斐爾更早知道對方來自異能公會,但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讓他十分在意。想來想去,也只有拉斐爾適合做靈力輸出者,正好拉菲熱靈力多的無處可用,輸送一些給安夜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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