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入遙心的房屋,圍著自己的音符突然一抖,慢慢的似水流一般,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向遙心百會穴匯去。
遙心身體一震,能量從百會直灌而下,融入小月復金蓮上坐著的小人身上。他輕輕睜開雙眼,雙眸的光芒一閃而逝。微微一笑,他起身向房外走去。
紫霄大殿。
「多謝殿主留宿,」遙心對著紫霄躬了子,抬起頭,看著紫霄,「在下著急前去北宮聖城,就此告辭了。」說著,不等紫霄有什麼反應,轉身向殿外走去。
紫霄征征地看著遙心的背影,內心一陣酸楚。她怕遙心揭開身世之迷,她怕無顏面對,她的內心無比愧疚。
「遙心……」
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遙心轉身過,看著一身雪白衣衫向自己走來的如雪,疑惑道,「如雪姑娘叫我有什麼事麼?」
「我想送送你。」如雪抿著嘴角,看著遙心。
「謝謝!」遙心點了點頭,轉身邁步向山下走去。
紫霄聖殿大門,遙心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如雪,「送我到這里就可以了,下面的路,我自己可以走的。」
「我知道,」如雪低著的頭,慢慢抬起,純真的目光迎上遙心,她臉色微紅,湊近遙心,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嗎?」
「在下,要去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迷,」遙心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天空,「恩師曾言,身世解開之時,也是我悟道之時。」說到這里,聲音竟有些哽咽和沉重。
「遙心,」如雪看著遙心年輕俊雅的面容,心痛道,「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陽光的樣子,不喜歡你這般沉重。」說著,輕抬柔荑慢慢撫向遙心的臉頰。
「呃……」遙心猛然一驚,驚呼道,「姑娘……」
「我喜歡你,」如雪臉紅,目光卻無比堅定地看著遙心,擔憂道,「我怕你一去不回,我怕你不會記得我,我怕你……」說著,眼楮濕潤,淚水慢慢浸了出來,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在遙心征征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猛然撲進遙心的懷里,淚水沾濕了遙心胸前的衣衫。
遙心喃喃道,「我……我……」
「遙心,」如雪輕輕道,「什麼也不要說,讓我就這麼抱著你。」說著,抱著的雙臂又緊了緊。
「我……」遙心被如雪打斷,他目光有點復雜地看向紫霄聖殿,低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純真的如雪,內心暗暗道,「我該接受你嗎?」
良久之後,如雪輕輕松開遙心,不舍地看著他,心痛道,「你,走吧!」說著,向後退了一步,目光卻始終盯在遙心臉上一瞬不移,似乎需要遙心說些什麼一般。
「我……」欲言又止,遙心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會等你。」如雪抿著嘴角,含著淚的雙目堅定不移地盯著遙心。
看著純真的面容,堅定的眼神,遙心的心似雪般融化了,他不忍心拒絕,向前一步,輕輕伸出手,將如雪臉上的淚水擦干,輕輕道,「傻丫頭,你願意等一個沒有結果的人嗎?」
「我願意,」如雪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想讓自己後悔,如師姐一般,為了你,我願放棄仙道,哪怕是死……」
听著如雪的話,每一字,每一言,都像是劍一般刺的遙心內心震動,如雪說到「死」時,遙心趕緊用手堵上了她的嘴巴,憐愛道,「你真是個傻丫頭,我要是愛上你,你死了,我還不難過的要命啊!」
「嘻嘻……」如雪的眼神露出了笑意。
「好吧!」遙心輕輕伸出雙手,將如雪摟在懷里,「我接受你!但,不要你死,你要好好活著,也不需要你放棄仙道,知道嗎?」
「嗯。」幸福的眼淚從如雪的眼中劃出。
「道,」遙心輕輕道,「無處不在,只要一切作為清白無污,修身合道,皆得復歸本來,悟得大道。」
「我記得了,」如雪輕輕呢喃,「我會好好的努力。」
「嗯,」遙心輕輕道,「回去吧!我還要走我的‘道’。」
「遙心……」如雪不舍地喊道。
遙心的身影猛然一頓,突然化為一道青光,迅速離開,一曲簫聲似從天而降,淡淡的愛意,將如雪籠罩。
遠遠地看著紫色籠罩的紫霄聖殿,碧玉簫慢慢離開唇邊,輕風吹來,隨意扎著的發輕輕飄動,「如雪,或許,我不該接受你。」虛空中,他星眸濕潤,哽咽道,「但,我真的不忍心傷害你。」腦海中浮起那可愛純真的笑容,內心緊緊的,緩慢轉過身去,倏地化作一道青芒,向北宮聖城飛去。
日月神殿,後殿。
一個身材妙曼的背影,著一襲粉紅色的輕紗,坐在簡單的梳妝台前,從那台上銅鏡內隱約可見她美麗而又絕世的容顏。聲音輕柔,淡淡的憂傷,「冰,對不起,我沒能等你到最後。」深深的吸著鼻子,雙肩不斷的顫抖,想來應該是哭的很傷心。
「哇……」是孩子的哭聲,在小巧粉紅色的紗帳內,是一個似玉雕琢的孩子,粉嘟嘟的,無比可愛。
听到孩子的哭聲,那背影慢慢轉了過來,那的確是一張讓人不可褻瀆的面容,美麗驚艷,溫柔中卻又稜角分明,大大的眼楮,甚是傳神。她動作輕柔地慢慢走向那孩子,聲音無比溫柔的輕吟著,「乖,小天不哭哦!」手輕輕的撫向孩子粉女敕的臉蛋,哭聲慢慢消去,不久孩子沉穩又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看著那孩子微閉著長長睫毛的雙眼,微角露出些許笑意,但不久又被輕蹙的眉頭壓下,一股淡淡的憂愁傳來。
門外腳步聲傳來,她趕緊輕輕將淚抹去,臉色些許蒼白,更顯得梨花帶雨的柔美。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黑影走了進來,轉身慢慢將門輕輕關上。
「炎哥,你回來了?」輕輕走到黑影身邊,聲音柔柔道。
「嗯。」微蹙的劍眉,在那女子走來時慢慢舒展,聲音帶著濃濃的愛意道,「小音……」
「噓……」叫小音的女子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天剛剛睡下。」說著,一雙傳神的大眼楮看向那小巧的粉紅色的紗帳。
「小音……」裂炎輕輕地握起小音的手。
「呃……」小音猛的一驚,然後慢慢放松開來。慢慢回過頭來,嘴角微笑地看著裂炎,溫柔道,「炎哥,怎麼?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出口的話,又壓了下來,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小音大大無暇的眼楮,不忍欺瞞道,「今天,傲冰來了。」
「哦……」聲音很淡,听不出來什麼感情,小音的頭輕輕低下來,悠悠道,「我已是你的妻子,還提他做什麼?」
「小音,我……」
「不要再提他了,」小音輕輕的聲音,卻不容裂炎多說什麼,抽出手,轉過身,她的雙目濕潤,似是央求一般,聲音幽幽道,「好嗎?」
「嗯。」裂炎沉重地點了點頭,溫柔地走了過去,輕輕挽著那嬌人的妙曼身材,腳步沉重地向床邊走去,「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嗯。」小音抬起迷人的雙眼,看著裂炎,淡淡道,「以後,不要再提他了,好嗎?」
「好,」裂炎點點頭,柔聲道,「听你的。」扶小音坐下,關心道,「別想太多了,注意身體!」
「嗯。」輕輕點了點頭,被裂炎扶著慢慢躺下了。
裂炎轉身,走到燈燭邊,輕輕吹息。此時,小音的雙眼,有淚水輕輕流出,突然,光明失去,那淚水,也不再閃著晶瑩的光芒了。
一座銀色的大殿,突然一道光芒閃現。
「參見殿主。」侍衛恭敬道。
「嗯。」聲音應了聲,然後關懷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這……」兩個侍衛面面相覷,又看看眼前氣質軒昂的男子。
「沒事,這有陣法護持,」說著,男子轉過身,看向遠處,目光淡淡的憂傷,輕輕轉過來身,看到依舊跪在地上的侍衛,有點微怒道,「怎麼還不去?」
「是……」兩個侍衛恭敬道,「屬下,這就去休息。」
「嗯。」男子應了一聲,邁步向殿內走去。
「殿主……」侍女看到男子的身影,遠遠的急忙跑過來,著急道,「殿主,夫人……夫人要生了。」
「什麼?」男子驚訝,呆了一下,微笑慢慢在臉上蕩漾開來,「呵呵……」笑聲,從殿內穿過走廊,來到一個充滿異香的小院子內。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男子有點著急地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子。
「哇……」隨著一聲嬰兒的哭喊,突然,整個銀色的殿內七彩光芒閃爍,空中突然出現一輪巨大無比的圓月,將天空真正的圓月光輝都遮掩了。七彩在那光明無比的圓月外圍,似是圓月的觸手一般。倏地,圓月猛的縮小,沖向那燈火通明的房間內。房間內忽然銀白色的光芒透出,絲
絲縷縷的照射著整個銀色的大殿堂。
「啊……」男子驚訝地出聲。隨著光芒慢慢內縮,不久就消失不見,但那神聖的一刻,殿堂里的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影像。
「嘻哈哈……」孩子幼稚而又純真的笑聲在整個房間內充斥著。
「殿主……」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看到院子里站著的男子,驚訝地喊道。
「嗯。」男子輕輕應了聲。
「恭喜殿主,是一個女嬰。」中年婦女反應過來,笑呵呵地對著那男子說道。
「是嗎?」嘴角微笑,邁步向房間內走去。
「傲冰……」看到那男子,躺在床上的女人溫柔喊道。
「夫人,」傲冰急忙走過去,坐到床邊,感激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心疼道,「卓雲,辛苦你了。」
「沒……」卓雲看著冷俊的傲冰,內心猛然一痛,「你對我,還是這麼客氣麼?」
「我……」傲冰欲言又止,低下的頭,慢慢抬起,愧疚地看著卓雲,溫聲道,「對不起!」
「我知道,你忘不了她,」卓雲柔聲道,「我不怪你,或許,我真的不能與她比吧!」
「我……」傲冰看著美艷的卓雲,輕輕道,「對不起!」
「都這麼多年了,」卓雲似是回憶一般,「我只希望守在你身邊,默默陪著你。」
「雲……」傲冰雙目濕潤。
「看看我們的孩子吧!」卓雲說著,一個侍女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慢慢走了過來。
「殿主,夫人。」侍女恭敬地對著他們行了一禮。
「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卓雲看著慢慢被傲冰接到懷里的嬰兒,笑著道。
「嗯,」傲冰輕輕應了聲,微笑著道,「看,多像你。」
「冰……」听到傲冰的話,卓雲呆呆地看著傲冰罕見的笑容征征道。
「怎麼了?」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傲冰轉過頭,看著有點呆呆的卓雲,輕聲問。
「沒……」卓雲反應過來,輕輕道,「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好啊!」傲冰的面容似是冰雪觸到陽光一般,慢慢的溫暖起來。他想著剛才的那神奇的一幕,似是出神一般道,「月……」
「月?」卓雲疑惑地問下,然後喃喃道,「月,傲月,傲月……」突然,她抬起頭,開心道,「好啊!就叫傲月,很好听哦!」
「嗯,」傲冰輕輕點了點頭,回過頭來,看著開心接過孩子溺愛的懷抱著孩子的卓雲,心情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一股歡喜充斥在心里,久久回蕩。良久,傲冰抬起頭,似是商量一般的口吻問道,「雲,我答應大哥了。」
「什麼?」卓雲輕輕抬頭,看著傲冰,有點不解地詢問。
「我跟月兒已經訂了親了。」傲冰目光凝聚,聲音盡量溫柔道。
「是跟大哥的孩子嗎?」卓雲平靜地問道。
「是啊!」傲冰撫模著孩子粉女敕的臉蛋,輕聲道,「如果,都是男的,就結成兄弟;如果都是女的,就結成姐妹;如果,一男一女,就結成……」
「夫妻,」卓雲目光凝聚地看著傲冰,接過了他的話道,「是嗎?」
「是。」傲冰點了點頭。
「那也要看孩子們啊!」卓雲聲音溫柔,她慈愛地看著孩子,輕聲道,「她們不相愛,這不是害他們嗎?」
「也是啊!」傲冰恍然,目光落到卓雲臉上,竟發現她的臉上蕩著潔白的光芒,似是神聖一般,他有點痴痴道,「雲……」
「嗯?」卓雲疑惑。
「你好美!」傲冰忘我的稱贊道。
「是嗎?」卓雲捋了一下額前的秀發,溫柔道,「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次這麼看我。」臉上,紅暈渲染。
傲冰呆呆地看著,內心暗道,「是啊,這麼多年了,真忽略了雲兒的好,自己是不是也該放過自己,放過小音呢?」他封閉的心開始慢慢的,松動,融化……
一道青芒在月光明朗的虛空極速穿過。
「咦……」青芒在上空一盤旋,驚訝地喊出了聲,青芒一頓,遙心的身影出現虛空中。他的目光慢慢凝聚在那神聖的兩道光芒上。
「看來,又有不凡之人出世了。」遙心了然道,身形一晃,又化作青芒快速向遠處飛去。
「什麼?」剛飛了不久,青光猛然一震,遙心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的目光不可思議地盯著遠處,滿臉的震驚。
黎明的光芒撒了下來,整個世間又恢復了神聖無比的光明。光明鍍到遙心的身上,熠熠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青色在他身上淡淡地籠罩著,他雙目青光滿滿地看向遠方。
在遙心的目光所在之處,黑氣籠罩,陽光竟不能穿透,陣陣哀號從那黑氣中傳出,听著那聲音讓人毛孔直豎,頭皮發麻。黑色的大口,仰天大張,似是要吞天一般。
「竟有如此令人發指的悲慘現象,」雙目青光消失,遙心雙眸一凝,眉頭一皺,「累累白骨,怨氣沖天,烈陽之下,竟不能穿透,可見悲慘到了極點。」
日月神殿。
「報……」長長的聲音拖向殿內,一個人影急忙地對著殿堂內高高在上的裂炎跪了下來,聲音急切道,「稟殿主,在雪山谷發現累累白骨,怨氣沖天,凝聚不散……」
「什麼?」裂炎猛然站起,震驚、氣憤、義憤填膺,「本殿主親自去一趟,爾等留守大殿。」說著,一道似火炎的光芒從殿內沖上雲霄向那雪山谷飛去。與此同時,另一道白芒似寒冰一般從那銀色殿堂處沖出,極速飛向遠處,目的地——雪山谷。
雪山谷。
一條陰寒刺骨的長龍從狹長而又深不見底的山谷裂縫里昂起了頭,龍目赤紅,龍須向兩邊根根橫著。
「吼……」無上的怒吼,深深的悲怨,昂著大吼,似是對蒼天的不滿,似是受盡了無上的苦楚。隨著震震的怒吼,山谷裂縫不斷的向兩邊裂開,山體不住的顫抖,岩石不斷的墜落。整個山谷似是天神發怒一般,似是雷神怒擊一般,呼隆呼隆響個不停。
或許是那長龍累了,抑或是因為其他,它聲音愈來愈小,漸漸消失不見。一切恢復如初,剛才的那一切,似是從來沒出現過一般,可是,那碎裂的山體,深深的溝壑,似是一張張的嘴,想要訴說些什麼一般。
遠處,一道青芒、一道火光、一道寒光從不同的方向向這里匯聚而來,青芒極快,雖然距離最遠,可速度並不比另兩道差,瞬間就到了雪山谷上空,青光一頓,一襲白衣手握著青翠欲滴的碧玉簫的遙心現出身來。
「咦……」另兩道光芒同時發出一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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