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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的往事(三)

我哭喊著追在他們的後面,我要他們放下我媽媽,把我媽媽還給我,我追在他們的後面跑,他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杜斌說到這里眼眶紅了。

張嫣茹卻早已淚流滿面。

「我終于沒追上他們,天早已黑透,我一個人走在街頭,我不知道這條路通到哪兒,我只知道他們帶著我媽媽是順著這條路走的,我不停的往前走,我要找回媽媽。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身邊出現了一個人,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張嫣茹听到這里輕「啊」一聲。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有兩個陌生的人,他們說是我的爸爸媽媽。原來那晚我是被人販子迷暈的,人販子把我迷暈後賣給了這對夫妻。我一心惦記著去找媽媽,于是在一個晚上他們睡著以後我偷偷的逃了出來

「啊!逃出來你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啊!你知道回家的路嗎?」張嫣茹擔心的問。

「不知道,我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家所在的城市名對那時候的我來說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根本不知道它具體在哪個方位,我只是下意識的逃,跟著感覺走,走的路對不對根本就不知道。我逃出來後白天躲著,怕被他們抓住,天黑了再趕路,就這樣夜行曉宿了好幾天,那幾天,我要過飯翻過垃圾筒我還偷過人家的饅頭杜斌說到這里笑了笑。

這些過程,杜斌說的輕描淡寫,張嫣茹听的卻是驚心動魄,尤其是想到那時候的杜斌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在黑沉沉的夜里,在別的孩子躺在媽媽溫暖的懷里安睡的時候,七歲的杜斌卻忍著饑寒一個人獨零零的行走在田間地頭荒涼的效外。想到此,張嫣茹打了個寒噤,接著心里涌出一層憐惜。

「這樣流浪了幾天後,我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說會帶我找媽媽,于是我就跟著他走了

「這人是誰?」張嫣茹問。

「這人是杜斌的爸爸,我一直稱呼他老杜杜斌說。

張嫣茹張大了嘴巴。

「杜斌不就是你?這人是你爸爸?難道你爸爸沒死?」張嫣茹驚奇的問。

「杜斌是我現在的名字,七歲以前我不叫杜斌杜斌說。

「那你叫什麼?」張嫣茹問。

杜斌想了想說︰「時間太久了,忘了

張嫣茹知道這是杜斌不想說。

「這個老杜帶你找媽媽了嗎?」張嫣茹問。

「嗯。我跟著老杜輾轉幾個月後,老杜帶著我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我家的門被鎖著,我們的鄰居接待了我和老杜,鄰居告訴我,警察查明我媽媽是自殺,事發三天後有人領出我媽媽的尸體,把我媽媽葬了杜斌說。

「啊!自殺?為什麼?」張嫣茹震驚的說。

杜斌沒回答張嫣茹的問話,徑自說道︰「鄰居領著我和老杜找到了媽媽的墳。老杜帶我回來原本是想把我交給我的親人,可是我自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從沒听媽媽說起過別的親人,除了媽媽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親人。老杜看我實在沒處可去,于是叫我在媽媽墳前磕了三個頭,然後領著我走了。老杜說以後我就是他的兒子,老杜有個兒子幾年前去世了,他要我改成他兒子的名字。從此以後,我就成了杜斌杜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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