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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逃脫

馬車如喝醉酒的醉漢,歪歪扭扭、慌不擇路的奔在崎嶇狹窄的山路上。張氏緊緊壓住沒有聲息的杜松子,將韁繩從杜松子布滿勒痕與血跡的手中取出纏在自己手上。

被風吹得干澀不已的眼眶已流不出淚水,馬車癲得她想嘔,卻又嘔不出,酸水不斷反上胸間,滄得她眼淚與鼻涕齊齊而出。也不能用手擦拭,糊了一臉。

時間好似只過了一瞬,又好似過了一生。

慢慢恢復神志的張氏明顯感覺到背後已沒有利箭飛來,但馬卻似發了狂般還在疾馳。

她被甩得忽左忽右,身下的杜松子從一開始若有若無的呢喃,變得悄無聲息。

她想讓馬車停下來,但就算是用盡全身力氣拉著韁繩也無濟于事,馬仍然發瘋般奔跑著、奔跑著。

她酸痛的手臂已經麻木,手掌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鮮血已經浸濕了韁繩。

忽然她從被風吹開的車簾看到,一條峽谷豁然就在眼前。

她大急,拼命用力拉韁繩,再不停住,就是車毀人亡,粉身碎骨。

馬車仍然在向前奔馳著,她絕望的閉上眼楮︰妹妹,我陪你共赴黃泉,母後,請您好好照顧皇長孫,祖父、哥哥來生再見了,還有、、、、、、來生再不願與他相見。

清柔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好似還帶著小時候院子里的玉簪花香,讓她微醺欲醉。鄰居那個青澀、英俊的少年郎又吹起了他的洞簫,那樣熱烈而略帶羞意的訴說著他的相思、他的愛戀纏綿。她蒼白、甚至有些污穢的臉上露出一個至純、至真的笑容,仿佛欲乘風而去的仙子。

一聲厲喝聲如晨鐘暮鼓般瞬間讓她清醒過來,馬車奇跡般的停住了。透過被風吹開的車簾望去,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似一只張著巨口的猛獸,猶自還在不甘的咆哮著,妄想吞噬她們。

「大皇子妃請勿驚慌,臣風輕揚馬上救您上來後面傳來風輕揚年輕有力的聲音。

張氏輕輕松了口氣︰來的太及時了,皇兒,等著為娘。

鳳輕揚指揮著御林軍將半載身子載在懸崖上的馬車小心的拖回平地。

當他掀開車簾,看見里面兩個衣衫破損、面目污穢的女子時,不由倒抽一口氣跪倒在地「請大皇子妃與杜側妃恕罪。風輕揚來遲了!」

張氏困難而痛苦的將手中的韁繩慢慢取下。每松一圈都讓她感到一陣火燒似的痛楚。

她輕輕搖了搖頭。喘息著說「別說這些了,趕快看看杜側妃,她為了保護我中了一箭

風輕揚此時也看到了那個昏迷不醒。身上帶血,兩只手滿是勒痕與血漬的女子。

他顧不得男女有別、君臣之禮,探了探杜松子的鼻息,心中不由一松「請大皇子妃放心,杜側妃只是昏過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青瓶「還請大皇子妃為杜側妃傷口撒上此藥,傷口還要回宮再作處理。臣馬上護送二位娘娘回宮

張氏無力的點了點頭,費力將瓶塞打開,一古腦的朝杜松子傷處撒去。又轉首向風輕揚說道「快,派侍衛向望我峰方向追,山匪有十幾人。向關外而去,首領叫丁峰

風輕揚聞言急忙向下傳令下去,自己則護著張、杜二人回京。

馬車急馳在山道上向京城方向奔去。

皇後看著自己眼前兩個狼狽不堪、鮮血滿身的女子,感到無比震驚與後悔,胸中更有一絲久違的疼意。她不由濕了眼眶,艱難地對張氏說「好孩子,是母後對不住你們。若是、、、、、、若是早知道會如此,母後是斷斷不會讓你們身涉險境的,幸好你們都平安歸來報,不然,母後有何顏面面對皇長孫與你們的家人

張氏張開干裂的嘴唇安撫道「母後別自責,腐肉自該早早剔除,不然便會漫延生蛆,我們明白的,不會怪您

皇後哭著點點頭,急忙讓太醫上前醫治,又陪了她們好一會,才難過的離開。

候媽媽帶著書香、墨香與一干宮女,足足忙了一個時辰,才將二人身上清理干淨,換上干淨的衣衫。

兩人手上的勒痕幾乎深可見骨,不能伸直只能呈抓狀。張氏的身體在馬車內摔得滿是瘀傷,左腿骨裂;杜松子除了摔傷,肩上一箭穿過肩胛骨,失血過多,仍在昏迷之中。

上完藥,包好傷口,太醫開完藥方後,候媽媽與書香、墨香守在二人身邊,垂淚不已。

皇後陰沉著臉,不顧勤政殿侍衛的通報,徑直大步走到了皇上面前。

正在批閱奏折的皇上一見是面帶不善的皇後,不由愣了愣。他這幾月都盡量避著與皇後見面,見了面也只是彼此客氣的噓寒問暖一番。夫妻二人之間有禮客氣多于真誠親密。

所以一見一向平靜溫和的皇後帶著氣惱與傷心而來,心頭不由飛快的思索她到底所為何事。

「臣妾見過皇上,打擾了皇上是臣妾無禮,但事關重大,不得不冒昧前來皇後並沒有行大禮,只是略略屈了屈膝。

「書兒言重了,我這里你自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告訴我,到底什麼人惹你生氣,我為你作主皇上呵呵一笑,上前握住皇後的手。

皇後使勁忍住才沒有將這只天下之主的貴手給甩開。

她紅了眼眶,帶著一絲傷心與焦急「不是我,是大皇子妃與杜側妃出事了

皇上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兩人出了事,不由疑惑道「她們怎麼了?」

皇後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淚珠,哽咽道「那兩個孩子見大皇子出了遠門,非要去大相國寺為大皇子燒香祈福,也為淮河受災的百姓祈福,可不曾想,不曾想在去的途中遇到了匪徒,差點丟了性命。還好,我在她們走後眼皮老跳,擔憂她們,叫風統領帶著御林軍前去,再晚到一步,她們就在馬車上墜下懸崖,粉身碎骨了

說著,眼淚成串流下,又是傷心又是害怕「你說,若是她們有什麼好歹,我可怎麼向皇兒交待?我可憐的兒子,不知道又會被傳成什麼天煞孤星了。還好在臨出門時,公主吵鬧著要跟皇長孫玩,不然皇長孫也會去的,他那麼幼小,絕不會有生還的機會的。我、、、、、、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說著,干脆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起來。

皇上一邊手忙肢亂的安慰在自己懷中哭得幾欲昏死的皇後,一邊又直覺的開始懷疑。

「陛下,皇後娘娘,蜀王府老王妃身邊的海公公奉老王妃命求見陛下門外傳來雷公公小心翼翼的聲音。

皇上皺著眉本想說不見,卻又顧忌是自己叔嬸派來的人,不由為難地看了一眼正在拭淚的皇後。

皇後已經恢復了幾分平靜,紅著眼,嘶著聲道「陛下允見吧,老王妃許是有要事,臣妾上後殿躲躲

英宗愛憐的撫模了一下宋後的肩膀,宋後向後殿走去。

「傳吧!」英宗坐在案後,盯著緊閉的殿門。

一位頭發花白,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太監跟在雷公公身後進了殿,恭敬的跪下口呼萬見。

英宗緩和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抬了抬手「起身吧!可是老王妃身子不好?」

海公公慢慢站起來,白胖紅潤的他看上去極為慈祥。

「謝萬歲在日理萬機之余還惦記我家主子,老主子已好了不少。奴才今天來是奉老王妃之命,將一位賊子交予萬歲手中海公公躬著身子回道。

「哦,賊子?交給大理寺便成了!」英宗笑了一笑,心想,這位老王妃當真老湖涂了,一個賊子而已,也配自己這個天下之主管嗎?

海公公卻焦急的擺了擺手「不成啊,陛下,這賊子可是勾結匪徒意圖謀害皇嗣之人啊!」

此話一出,書案後的英宗全身一震,驚詫的張大了嘴;後殿的皇後卻是將櫻唇一勾。

「你仔細給朕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英宗臉上一片慎重,往前傾了傾身子。

海公公倒是不急不忙的又行了一禮,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是這樣的皇上,我家老王妃不是非青龍山青龍泉的水不喝嗎?所以昨兒個呀,小柱子,哦,就是老奴的義子。帶著取水的家奴像往常一樣上青龍山取水。嗯,在取水回來的途中啊,遠遠見到一個人影甚是鬼祟。您想啊,那時候可是剛過寅時。他不好好在家睡覺,一人在荒郊野外干嘛?我家小柱子就上前問他,他慌慌張張的,前言不搭後語,一會說是到京城投奔親戚,錯過了住店,一會又說趁夜趕路。我家小柱子就疑心了,干脆把他捆回了蜀王府,經過一夜的審問,這廝終是挨不住了,只得說實話,說自己是何郡王府的奴才,上蒼霧山找在那的山匪為他家郡主報仇。要害大皇子妃、皇長孫與杜側妃。老奴稟告老主子後,老主子就叫老奴直接將人押到您這來了海公公終于慢條斯理的說完了。

英宗的臉上早已是抑止不住的震怒,他狠狠一拍桌子,厲聲道「將那膽大妄為的奴才給朕押上來

雷公公急忙出去叫侍衛押了那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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