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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萬里河山不及你嫣然一笑

電閃雷鳴的雨夜,大總管劉琛帶著季若華穿過重重宮殿去天子的寢宮紫宸殿,事態危急二人連傘都顧不得撐一把。

「陛下到底怎麼樣了?下人來報慌慌張張的,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哎呦~丞相大人,陛下突染頭疾,頭疼的厲害,從昨夜開始就疼的睡不著可把奴才們嚇死了。」

季若華腳下生風,「頭痛?好端端的怎麼會頭痛…太醫怎麼說?」

「大人小心腳下…太醫署的幾位太醫都來看過了,都瞧不出是什麼原因。」

「砰~」

他剛進宮門,就見里頭扔出件明徹如冰,晶瑩溫潤的上等青瓷大瓶,一下被砸的粉碎。

六七個太醫圍著個穿明黃褻衣的男子,口中呼著︰「陛下龍體要緊啊,龍體要緊啊,服了這安神的湯藥吧。」

「陛下,服了頭就不疼了。」

「滾」

宮中一片狼藉,軒轅鑒尤豁開了藥碗,兩手捂住頭,他微閉眼眸,俊美的臉上掛滿了汗珠。

「皇上!」

季若華驚叫一聲一把扶住了他,「皇上怎麼會疼成這樣?太醫令,你說!」

「丞相大人,皇上脈象平和…但一直在喊頭疼,下官無能…皇上既沒中毒也沒中蠱,突然疼成這樣下官等實在不知…」

「好了,你們先退下,我來給陛下施針。」

「這…」

季若華眉目一橫,「這什麼?本相精通醫道你們治不了的本相能治,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把這具矯健的身軀扶到龍床上,蹭著那熱度燻人的肌膚,季若華全身都開始發熱。床上,俊美如神的男子痛苦的低喘著氣,他陷入了昏沉,緊緊捏住了季若華的手,「朕…朕的頭好疼…像是要活活鋸開…鋸開一樣…」

用衣袖擦掉帝王臉上的汗珠,季若華用虔誠得有些病態的語氣說道︰「皇上,若華在這,若華就在你的身邊,若華會一直陪著你的。」

「疼…疼…」

季若華困難的咽了下口水,離他這麼近,他心都要從嘴里跳出來了。

伸出另一只手從男人衣領處滑進去,一邊模著男人健壯的胸肌,一邊自我陶醉著,這具身子他可是宵想了好多年了。等模夠了,又用手指描繪著男人精致的臉型,他下頭已經高高翹起了,還流出了可恥的液體,明明知道他得不到正常人該有的歡愉,但還是忍不住。

他剛模上下頭的火熱,全身就如被刀戳一樣,疼的他趕緊放開,那兒也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迅速萎了下去。

「該死!」他倒在床邊,心中把他師父又惡毒的詛咒了一遍,仙丹煉制的還算順利,只要再過九九八十一天他就能徹底的擁抱他了。

「皇上,若華為你施針,一會就不疼了。」

他從太醫留下的藥箱中取了二十幾枚金針,用燭火烤炙後朝軒轅鑒尤的頭部扎下去,時而小心的轉動時而觀察他的反應。

不過一會,軒轅鑒尤痛苦的神色緩解不少,看來季若華施針後有了些起色。

難道他開始恢復記憶了!季若華收回針,觀測著床上的天子,心中為這突來的頭疾設想了種種可能,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冒險。施完針後,他迫不及待的回了府邸。

「大人回來了,嵐兒伺候您更衣吧。」嬌俏的女子走出房門臉帶笑意向他迎了過來。

季若華冷笑一聲一巴掌就將她打翻在地,「賤貨,你敢騙我?」

女子捂著紅腫的臉頰,大眼噙著淚水,不解的說︰「大人,嵐姬何時騙過你,嵐兒只期望能在大人身邊伺候。」

「呵呵,要不是我從我師兄那拿了你的內丹,你會听我擺布麼?」

嵐姬神情很是僵硬,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大人說得哪里話,嵐兒只是朵花妖如飄泊的浮塵無所依靠,要不是大人收留…只怕已被抓去煉丹了。」

「夠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喝下潤泉的人還有可能恢復記憶嗎?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我就化去你的內丹,讓你再也成不了人。」

嵐姬連忙討饒,「斷不可能再恢復的,忘了就是忘了。」

季若華還是不放心,「你再去蓬萊仙島取些潤泉,我便放你自由。」

「大人饒了嵐姬吧,上次去蓬萊仙島已被看守的仙童所傷,再也沒有渡海的本事了。」她褪下外裳露出肩膀上一條猙獰醒目的疤痕。

「真是個廢物!滾出去,和落玉一樣礙眼。」

嵐姬施完禮後,走出了房門,在季若華看不到的地方,她露出了詭異的笑。

軒轅鑒尤只要一閉眼就會被夢所纏,一個一個的夢中總會有個青衣人出現,他或笑或哭,每說的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的鮮活生動。漸漸的他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好像自己丟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負手站在角樓上,伸手撫模著圍欄,幾日前青末就是在這迎風而立如一只翩躚的蝴蝶,他在下頭看得心中一緊,只想牢牢的抱住他,可面對他卻總是會說出冰冷無情的話來。

青末…不…是落玉走了,他萬分的確定他帶回宮被毀容的男子就是落玉,他和夢中的他有著一樣美麗的眼楮,一樣動人的淚水,一樣清脆的嗓音,以及偶爾看向他時一樣飽含深情的目光。

頭好痛…一想到他頭就痛的像要裂開一樣,身後的宮女太監看他神色異常想上前來,被他冷冷一瞪又全縮了回去。

他從含象殿走到紫宸殿又從紫宸殿走回含象殿,如此反復幾遭,心里更是空了,就好像他的心是一張桑葉,而里頭住著條蠶,一點點一絲絲的啃咬著他,慢慢露出個洞來,那個洞還越來越大,越來越空,讓他快承受不住了。

落玉真的走了…那日他看著那個刺客向他伸出了手,頓時就有了一陣莫名的心慌,他以為他不會伸出手回應的,卻沒想到他真的義無反顧的走了,甚至沒回頭看他一眼……

手邊的古琴落上了一層灰,他輕輕坐下,手指撫上了琴弦。撥弄幾下後,他學著他彈奏出一曲杏花天影

南城絲柳扶春曉。再回首,淚還流。曾記迷途忘語,難以寄還優。

青山綠水往日情,空留余,徒窮路。不做悲喜不做愁。愛意濃,幾時休?

葉落無情一簾幽夢、登高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魂牽夢縈。

山峰雲淡,水天一色,碧波聲中听濤語。萬里河山,不及你嫣然一笑。

多少幽愁暗恨生,路橋處,漣漪陣陣。暖色微光,拂曉天際,又回雕欄玉砌

一陣劇痛,往事如風灌進了他的腦海,眼前閃過許多破碎的畫面,落玉微笑的樣子、落玉哭泣的樣子、落玉臉紅的樣子,落玉生氣的樣子……

琴聲中,他听到自己同他講︰「我若負你,天便亡我。」

口中噴出一股鮮血,他直挺挺的倒在了琴架上,晏然轟響,徒留一片青灰。

一座修築在深山中的恢宏木樓,樓高十丈,前後都有懸崖峭壁阻擋,易守難攻,是名副其實的天塹壁壘。落玉隨冷無言到此處已過了十來日,他被安置在東廂的房中,冷無言很忙,偶爾過來陪他,其余時間都在和其他人密談,有時一談起來就好幾個時辰。

亂黨這個詞一直在落玉腦中盤旋,他不知冷無言是何時加入叛軍的,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其他人都對其恭敬有加,他真的是那個不問世事的醫者嗎。

「玉兒,怎麼不進屋里?」冷無言在他肩上披上了一件外衫,「在想齊兒嗎?」

落玉點點頭,感覺手被他握住,不自在的把臉轉到一邊。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接到你的身邊,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平平靜靜的過日子,還有可能嗎?落玉心中暗嘆了聲,「沅孑…你是誰?」

「你終于問我了!」他目不轉楮的瞧著他︰「我要你親自問我,我才說…該從何說起呢!」他思索了會︰「該從我的名字說起,我不叫冷無言,我父親也不是一個隱世的郎中,我本名叫軒轅晨煜。」

「你姓軒轅…?皇室血脈凋零,姓軒轅的沒有幾個,那你是…?」

「我是軒轅鑒尤的九弟。」他拉開衣襟,露出了胸前的刺青,上面刺著個玥字,「我尚在襁褓時,我母親親手刺上去的。」

落玉對本朝的吏典有所研讀,而當年的事也不算什麼秘聞,只是沒想到當年的九皇子既然沒死。他真的沒想到,冷無言會是那人的親弟。

「你想造反嗎?」

「不…玉兒,我和軒轅鑒尤是不同的,我根本不稀罕龍椅。要不是你被他帶進宮了,我也不會去找我外公和他相認,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他熾熱的眼眸將落玉牢牢網住,里頭包涵的無邊深情是那麼的強烈,「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說完覆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這麼多年了,他的用心和溫柔以待就算落玉再單純懵懂也是察覺得到的,可他如何能回應他,自己的心早就丟了啊。

「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落玉逃離開他的視線,黯然的說︰「我是妖啊,這具不男不女的破敗身子還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我不值得…」他連連搖頭。

「你值得!」冷無言焦急的抬起了他的臉,「玉兒你听我說,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什麼值得我去珍惜,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會為你而活。」

落玉揮開了他的手,看著他受傷的表情自己心中也是一陣酸痛,「天色已晚,你早點歇息吧。」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過了好一會,冷無言依舊沒有離開,他站在外頭隔著窗戶道︰「玉兒,我不是要你現在就答應我,我知道你一時忘不掉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可以等,別說是五年了,就是五十年我也等,只要你在我死之前能回應我,多少年我都等你!」

落玉听他腳步聲走遠,才放開緊咬著的衣袖,已是淚如雨下。

曾憶錦瑟韶華,一曲杏花天影。夢里回時路,伴淚戚遠情若游絲。無奈已是愁容萬里。誰道置若罔聞幽幽蘭舟住?不惜鏡中朱顏瘦!滿目悲涼,是夜!是夜!雨落無聲倒是一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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