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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蒼茫浩渺的森林之中,在那支撐一界的巍峨壯麗的天柱之下,君遲化成本體朱雀,將桓羽和塍襄載在背上,往塍襄指定的地方飛去。

在接近天柱的厚重的神龍氣息威壓之下,君遲飛得並不快,他在這里感受到了天地之威能,也明白了那些創造一個世界的成仙之人的能力的出眾。

他對仙途漸漸有了一點了解。

那浩茫不知所蹤的仙途,在君遲的心里,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是擁有諸如桓羽或者塍襄等妖修擁有的至少可以出手的守護之力;

也許是擁有諸如支撐這一方天柱的神龍之力;

也許是那已經隕落的寧封仙君的修補一方世界結界和法則的仙力;

這是一種力量,也是一種責任。

君遲漸漸地也從君晏被那萬相歸一劍寄居的壓抑痛苦中稍稍解月兌了一些。

那天柱看著十分近,但以君遲的飛行速度,依然飛了兩個時辰,這才到了靠近天柱和森林的一處山脈處。

那山脈比起支撐天際的天柱來說要矮很多,但是往下落去的時候,也能發現那綿延的山脈並不低矮。

這里當是靈脈匯聚,靈氣充裕,在一座山的山腰處,有一座茅屋,前方荷塘,後方竹林,宛若人間居士的隱居之所。

塍襄朝那山上打入了一個令牌,那山上禁制才打開,君遲便載著兩人飛了下去,因為那茅屋前方的平地不夠大,他沒有辦法落地,只得飛在半空中。

桓羽和塍襄便從半空中飛躍而下,落了地。

君遲這才將自己的身形變小,變成一只白鶴的大小,落了地。

這時候,便有一個漂亮的女弟子從茅屋里面走了出來,對著幾人行禮打招呼。

「塍襄師叔,桓羽前輩,玲瓏在此有禮了說完,還看了君遲一眼,大約是因為以前沒有看到塍襄或者桓羽用這種騎寵的緣故。

塍襄道,「琉昀師叔呢?」

那女弟子玲瓏便答道,「師叔在午睡

塍襄是個性子有點急的,便說,「勞煩你進去通報,便說我等有要事通報

玲瓏看塍襄和桓羽的確很著急,便說,「師叔,前輩,你們且等一等,我進去通報

玲瓏進去了,一會兒便出來叫塍襄和桓羽進去。

君遲沒有客氣,也跟在了後面。

玲瓏看君遲作為騎寵也往里面走,就要攔住他,桓羽便說道,「讓他跟進來

玲瓏些許詫異,對著君遲打量了好幾眼才放他進去了。

她看他這麼久,還沒有鬧明白他到底是什麼品種。

而一向話多的君遲,受了君晏之事的打擊,心情沉重,一句話也不想說,自然也就沒有為玲瓏解惑。

從外面看,那只是一間很小的茅草屋,走入了大門,才發現里面另有乾坤。

里面為一間大廳,左右各有房間,還有樓梯通往樓上。

玲瓏在前面帶路,帶著兩人一鳥上了二樓,二樓同一樓不同,只有一間大房間,青色紗幔從柱子上垂下來,無風自動,房間里散發著淡淡香氣,說不出那是什麼香,但能讓聞到的人心緒平和。

君遲想,這香大約是為了讓在修行時排出魔障,防止入魔。

房間里的擺設同凡間大戶人家很有類似之處,在右邊紗帳之後,擺著幾只蒲團,而在左邊紗帳之後,則是一張床榻。

此時那床榻上坐著一個人,穿著一身玄色衣衫,長發垂在床榻上,面無表情,淡淡說道,「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塍襄和桓羽在樂修一家面前時,姿態是比較高的,大約是因為修為比他們一家高,但是此時,他們態度卻十分誠懇恭敬,行禮道,「塍襄見過師叔

「桓羽見過前輩

琉昀已經是渡劫期,在神龍之淵崩塌時,他就已然可以飛升成仙了,不過他壓抑了修為並不讓自己飛升,在神龍之淵崩塌又重新修復之後,他留在了神龍之淵里,守護中央天柱。

此時,他輕輕抬手,房間里的所有紗帳都挽了起來。

君遲也得以看到了琉昀的真面目。

在渡劫期的修士,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肉身顯示出何種狀態,不過琉昀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形貌。

他頭發和眉毛皆為銀白色,鶴發童顏,眼神內斂,修為境界也內斂,看著就像一個最普通的凡人,只是通身的雍容氣度,不是凡人能有。

君遲看了琉昀一眼,就趕緊做出臣服之態,而琉昀在他們從虛空中出現時,便知道了君遲的身份。

他此時淡淡說道,「本座有數萬年沒見過朱雀了,而你又有所不同

君遲俯首道,「晚輩柳君遲見過前輩。懇請前輩救救舍弟

琉昀道,「東境龍骨山之事,本座已知大概

他說著,就看向塍襄,塍襄有一個靈器,叫做陰陽轉生瓶,里面靈氣濃郁,可以孕育活物,君晏便被他放在了這個陰陽轉生瓶里。

他將君晏從瓶子里放了出來,讓君晏平躺在了房中地板上。

琉昀看了君晏一眼,就直接起了身,轉瞬間,他已經半蹲在了君晏的身邊,探查了他的身體。

然後他看向君遲,說道,「你且將事情經過說來

君遲不敢怠慢,便從最初之時那七個人類修士到東邊龍骨山並且被樂璃打敗說起,一直說到之後又有八個人類修士前來,其中一個魔修,修為高深,樂璃也全然不是他的對手,每每只能避其鋒芒拖住他,就是這個修士,知道萬相歸一劍所在,而且知道封印了萬相歸一劍的甯馨宮里的禁制,還能夠解開萬相歸一劍的封印,因他解開了萬相歸一劍的部分封印,這才導致這把劍進入了君晏的體內。

君遲說完之後,就看向琉昀,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那萬相歸一劍為何會選擇我弟弟寄居,我弟弟此時是否有救

琉昀卻道,「一切不過因果。你弟弟身體里有當年寧封仙君的一魂,是以萬相歸一劍會寄居他的體內。不過這一魂可沒有太大作用,寧封仙君本體為上仙界天地孕育的天仙體,他隕落之後,其神魂便散了,散開的神魂和常人無異,這麼一魂進入你弟弟的體內,沒有好處,反而引來了萬相歸一劍。萬相歸一劍何等威能,你弟弟如何能夠承受。好在這劍進入他體內便直接沉睡了,不然他當場便會爆裂而亡

君遲只能听著,听得心驚膽戰。

琉昀繼續道,「本座沒有辦法將萬相歸一劍從令弟體內取出,不過卻可以改變令弟身體,讓他更適合萬相歸一劍寄居,他可以活到萬相歸一劍蘇醒之時,不過從此仙途是不用想了,改變身體之後,他的潛能便會全被奪去,再不能進階

君遲只能道,「懇請前輩救救舍弟,能多活一時,也是好的

琉昀輕「嗯」了一聲,也不耽誤時間,已經讓幾人都從房里出去,他要對君晏施法修改他的身體。

出了那茅草屋,前面荷塘里有一座茅草涼亭,幾人便在那涼亭里去坐下了。

桓羽看君遲一直一副愁態,君遲雖然是朱雀形態,但那哀愁,在朱雀身上都十分明顯。

桓羽說他道,「你何必這幅樣子,令弟經由琉昀前輩擴展丹田和經脈修改身體,修為境界能生生提到金丹後期,雖然令弟天分卓絕,依靠自己,但也不一定能夠修煉到金丹後期,這般被改造身體提升了修為,也不能就算是壞事

君遲說道,「多謝前輩勸解,君遲明白

說到這里,桓羽又懶洋洋地靠在那涼亭欄桿上,一條腿搭上去,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斜了君遲一眼,說,「我看你化成人形後和朱雀之身修為相差頗大,你只是半妖之身嗎?」

君遲听他這般說,就知道他是要指點自己,趕緊道,「回前輩的話,正是。我和君晏都是母親是朱雀,父親只是凡人。我從蛋中破殼為朱雀之形,君晏為人形

桓羽就道,「你的身體很有問題,可否讓我探查一番

君遲不敢遲疑,已經走了過去,桓羽看著他灰黑色的朱雀形態笑了笑,道,「你變成人形再說,這般我可不好探查

君遲愣了一下,告罪道,「還請前輩等候片刻

說完,就趕緊飛到了茅屋旁邊的竹林里去。

桓羽朝那邊看了一眼,便被塍襄說道,「你倒好心

桓羽道,「這也是我同他的緣分

君遲在樹後變成了人形,又穿好了衣裳,這才回到那涼亭之中。

桓羽便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化形妖修變回人形時不能用皮毛化成法衣的

君遲只好歉意道,「晚輩失禮了

桓羽握著君遲的手腕便探入了一絲真元進去,桓羽乃是水屬性妖修,其真元柔和纏綿,君遲並不覺得難受。

桓羽握了好一會兒,他才將君遲的手放開了,他的神色間露出一絲詫異,這讓塍襄也好奇起來,也想要探一探君遲的身體。

桓羽趕緊阻止了他,說道,「你的真元他可受不住

塍襄道,「那你且說說他到底是何種情況,不要在這里吊人胃口

桓羽道,「那你不要總在我面前露出一副你比我修為高深的神色,可否?」

塍襄道,「我本就比你修為高深,哪次不是你遇事,要我前去解救

桓羽道,「我沒求你

塍襄抬腿踢了他一腳,「這朱雀小兄弟等著,你到底說不說

桓羽這才對君遲說道,「你體內既有妖丹,也有魔丹。不過那妖丹和魔丹都不是你的。那妖丹乃是妖嬰被縛住所化成丹,你變成朱雀,便是使用了這枚妖丹的真元,不過只能使用其中不到一成,故而只有六階妖獸的修為。而那枚魔丹,卻是難得,只是上面布滿禁制,你恐怕並不能用。你化成人形,妖丹和魔丹正好抗衡,你便無法使用靈力,毫無修為。而你的身體,也正好是五合天元體,五種相生相克的靈根完全一樣粗細,故而能夠完全鎖住你身體里的妖丹和魔丹,不用真元探入你的身體,無法得知你體內妖丹魔丹情況。不過即使有人探查,非如我等高階修士,也是不行

君遲雖然深覺詫異和震撼,但是因為受到君晏之事打擊在前,故而心中已經沒有什麼起伏,只是說道,「我的母親生下我和弟弟之後便隕落了,想來是她死之前將妖丹和不知哪里來的魔丹封入了我的體內。我自己並不知這妖丹魔丹來歷

桓羽便道,「想來也是如此,那妖丹正是你朱雀一族才有的朱雀妖丹,火熱無比

君遲又問,「前輩,不知你可有辦法拿出我體內的魔丹,這樣,我作為人形,大約也能修行了

桓羽笑了一聲,「那魔丹和你體內妖丹正好相生相抗,取出魔丹,你恐怕會受不住那妖丹,要自爆而亡

君遲吃驚得微微張了嘴,然後就接受現實地點了點頭。

向桓羽道謝之後,他就又看向了那座茅草屋,只是從外面看不出里面的任何動靜。

他想,他體內封印了魔丹和妖丹,君晏身體里養了一把劍,兩兄弟真是同病相憐。

除了長嘆口氣,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此事了。

君遲想到以後君晏會需要自己保護,便不浪費時間,化成朱雀,在比較好心的桓羽的指導下修煉起來。

桓羽教了他用自己的神識去探測那枚妖丹,然後使用從外界引入的靈氣,在靈氣進入丹田被壓縮成真元的那一瞬間,用這個真元去觸踫那妖丹,這個真元會直接被妖丹吸收,但是這時候,妖丹上的真元也會有少許溢出來,便將這溢出來的真元拉扯出來使用。

如此循環,通過自我控制,就能夠慢慢地調動那妖丹上的更多真元。

桓羽說那枚妖丹是妖嬰被束縛後所化,要是君遲動用得當,就可以使用出七階妖獸的修為來。

只是又有一個壞處,便是那妖丹本身不是君遲的,君遲習慣了使用這枚外來的妖丹,恐怕他自己的妖丹便沒有辦法凝結,修為只會止步于這枚妖丹的七階修為。

而他的壽元也無法得到提高,只能堪堪是朱雀本身的壽命,大約兩千年壽數。

兩千年壽數,在君遲的眼里,那是十分漫長了,但是對于桓羽等本來就活了幾萬年的老家伙來說,那真就十分短暫。

君遲十分感謝桓羽的幫助和指導,但他現在卻沒有時間來想修煉自己的妖丹的問題。

首先要想的是護住君晏,那位想要萬相歸一劍的魔修並沒有死,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要劍在君晏體內,他總有一天會找到君晏從他體內取出來。

而且君晏體內有那萬相歸一劍,便如同定時炸彈一般,總有一天會要了君晏的命。

他希望能夠在那炸彈爆炸之前,將這把劍取出來,更甚者尋找到恢復君晏潛能的辦法。

他修煉自身,以凝結妖丹的問題,現在根本不應該去思考,兩千年的壽數,兩千年可以做太多事情了。

所以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琉昀為君晏修改身體,為了盡量對君晏好,這個過程並不是一蹴而就。

三人在這茅草屋外逗留了九九八十一天,那茅草屋的門才打開了。

君遲一直在屋前消化桓羽對他的各種教導,此時便朝那扇門看過去。

玲瓏走在前面,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修士,此人身材高瘦,眼神淡漠,面色白皙,紅唇秀眉,一身紅衣,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朝君遲看了一眼,眼神才有些許波動,低聲道,「哥哥

他的聲音非常低啞,君遲听到,幾乎落淚,不過他是朱雀之身,要落淚也實在不好落,于是只是飛了過去,想要來一個擁抱,也總覺得不方便,最後只是停在了君晏的面前。

君遲感嘆道,「你長高了好多

君晏只是看著他,朝他伸了一下手,君遲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卻有點無所適從,一番猶豫之後,最後還是變成了小小的毛茸茸的朱雀,像是一只灰色的小雞,撲到君晏的手里去,君晏把他捧住了,說道,「哥哥,我這些天身體從內而外都很痛,但總算是過去了

君遲知道要強行拓寬丹田和經脈,還要強行結丹,那過程不知該有多痛苦,君晏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君遲卻覺得心酸到不行。

他趕緊對君晏道,「是桓羽前輩和塍襄前輩救了你帶你到這里來,你趕緊前來向他們道謝

君晏沒有表現出以前的那種臭屁的表情,不過神色也沒有一點熱絡,只是很是平淡,隨著君遲到了那涼亭里,朝里面的桓羽和塍襄行了禮,道,「多謝兩位前輩搭救

桓羽便說,「這是你自己的造化

塍襄也道,「強行拓寬丹田和經脈,可不是誰人都行,一萬個修士里,也不一定有一個能活下來。所以我和桓羽不敢居功,是你自己的造化

君遲總覺得自己被這兩人給騙了,當初讓君晏去拓寬丹田和經脈的時候,他們可沒說這件事是具有極大風險的,君遲那時候還以為這是百分之百能夠成功的事情。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對桓羽和塍襄生出不高興,只是說道,「將君晏帶來此地,又求得琉昀前輩的幫忙,我們兄弟兩,已經十分感激

塍襄點點頭,看向君晏道,「你也是難得,若是願意,我便收你為徒

君遲知道要這等大能收為徒弟是多麼難的事情,而且塍襄雖然為妖修,但是化成人形之後,他修習劍術,劍術了得,君晏能夠從他這里得到一些教導,恐怕也會受用不盡。

但是他又怕君晏眼界過于高了,而且脾氣壞,不願意拜他為師,于是趕緊用神識同君晏說道,「你可有意?」

君晏經歷過這次生死,性格似乎要和順多了,對著塍襄道,「多謝師尊,能得師尊收徒,乃是弟子之福

君遲沒想到君晏變得這般乖巧,高興得幾乎要暈過去。

琉昀已經閉關,之後桓羽塍襄帶著君遲君晏兄弟兩離開時,並沒有向琉昀告辭。

君遲希望自己能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故而自動化出朱雀原形,雙翼展開,便是百丈寬,桓羽等坐在他的背上,十分寬闊。

他載著幾人往東邊飛去。

君遲現在的飛行速度要比剛入神龍之淵時快不少,這次又飛得很高,只花費了十幾天便到了塍襄的洞府。

塍襄本體是一只黑蛟,故而他住在一片山中,此處山頂白雪皚皚,山腰到山谷綠樹蔥郁,兩山之間則是深澗和峽谷。

因為君晏拜了塍襄為師,故而就要在這山中侍奉師尊與修行。

君遲因為擔心弟弟情形,一時並不願意離開,他不好明說,只是不提出離開,塍襄便也沒有直接趕他走,故而君遲就在距離山澗較遠的一座山坡上建了一座木屋住下了。

桓羽說他之前睡得太久,不願意再回去睡覺,故而也留了下來,還佔據了君遲建造的一間木屋。

君晏並沒有隨君遲住在一起,他住在了山頂上的一個山洞里,受塍襄調/教修煉劍法。

君遲同桓羽同住,桓羽除了懶之外,別的任何方面都很好,給君遲不少指點,而且給他講了不少修真界和仙界的事情,大多是修真界之事,桓羽自己對仙界的了解也不多,多數是听來的。

除此,他還給了君遲十幾枚玉簡,里面記載著不少天材地寶以及很多丹藥和法寶靈器等的煉制之法。

這些玉簡也都是桓羽收集來的,不過對他現在的修為來說,這些卻是沒有什麼作用了,便都給了君遲。

他也給君遲講他「年輕」時候到別的世界去游歷的事,所謂年輕時候,大約就是他只有一兩萬歲的時候,不過君遲說他現在依然年輕,再說,他作為妖修,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只要不隕落,便可以長久存活下去。

桓羽便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喜歡和人族修士打交道,他們心眼太多,妖修便要直爽得多。現在神龍之淵里,如我等成蛟多年等著化龍的蛟,也有好幾十,但神龍之水一直沒有凝集出來,還不知要等多久。這一萬年,我的心都被等老了

君遲也笑了,說道,「那前輩你化龍了,準備做些什麼呢?」

桓羽便說道,「或者去游歷,或者繼續睡覺吧

君遲就說,「你沒有以升仙為目標嗎?」

桓羽道,「這幾十萬年來,仙界也並不太平,我慢慢來吧

君遲看著他說道,「其實至今,我都不明白,所謂仙道,到底是指什麼?不知前輩對仙道是如何想的

桓羽看了看他,笑了一下,他正坐在樹枝上曬太陽,于是隨手朝地上指了指,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君遲用神識一掃,就說,「有幾只螞蟻

桓羽便道,「你覺得這幾只螞蟻明白你嗎?」

君遲搖搖頭,「不明白

桓羽便說,「那便是了。你還沒有成就仙道,又怎麼會知道仙道是什麼?仙道本就是一步步模索的,到最後,你升仙了,你成就了什麼,那就是你的仙道。我也不知道你的仙道是什麼,而且現在的我,也不知我的仙道在哪里。不過以我如今,當然還是比你更明白些。你連自己的妖丹都沒有凝結,倒不斷琢磨這些大道的問題,不是相當于這地上的螞蟻,來想幾十萬年之後的神龍之淵會是何種樣子嗎

君遲听他一說,也有些頓悟的感覺,道,「嗯,我明白了。那我們不談仙道,說這天道是什麼?總可以談吧

桓羽卻說,「天道如此渺茫,更無法談了

說到這里,他就抬手揪了一把君遲尾巴上的毛,讓君遲渾身一抖,趕緊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要是他是人形的話,早就面紅耳赤了,只是是鳥形,才顯不出臉紅來。

桓羽知道剛才模了他上的毛,他肯定起了滿身雞皮疙瘩,便笑道,「我像你這般小的時候,每日里只知道找吃的,然後修行,找吃的,修行,這就是我當時所認為的天道,便是活下去,走得更遠,吃到自己想吃的,不被別人吃掉

君遲道,「如此的話,那毫無道德,見到比自己弱小的,便打劫殺戮,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就依附上去,可以隨意摧毀自己能夠滅掉的,而不顧別人利益,就如當初有修士讓神龍之淵差點崩塌,這也是可以嗎

桓羽道,「這樣做也無不可,只是,修士要講機緣,講運道。修士也是在天道的考察之下,真有你說的那般的修士,定然會在其他方面有所損失。是以,你現在的道,是你認定的道,或好或壞,你自己模索認定,等你飛升成仙的時候,你再回頭看看,便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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