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中一處山洞前。
四周草木郁郁蔥蔥,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
在一邊的一株巨大的碧楠樹上,建著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
一個少年從木屋上躍了下來,這個少年面容白皙俊俏,只是面無表情,讓人覺得很是疏離。
他來到一處空地上,開始練劍。
此人正是和柳君遲一起隨著昊天元蟒入山的柳君晏。
柳君晏此時已經是煉氣四層的修為,不過到了這時候,君晏倒不急著一直打通關竅增進修為了,而是開始磨練術法和劍術。
再過一會兒,從那木屋里飛出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灰雞。
灰雞落地之後直接變成了一個少年,少年皮膚些許黑,但是長相精致,十分好看。
這個少年便是柳君遲了。
君遲沒有找君晏打招呼,已經一下子飛躥進不遠處的小溪匯聚的一個水潭里洗澡。
他歡快地游了一陣,隨即,水面開始大幅度地動蕩,然後一只巨大的蟒頭探出了水面,君遲正好被這個蟒頭頂在頭頂。
君遲看了看蟒頭上的兩個肉肉的凸起,便說道,「你以後能夠化成龍形嗎?」
巨蟒發出聲音來,乃是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吾一族在這里修煉,最多能夠化蛟,卻不能化龍,除非是能得神龍之水
君遲哦了一聲,就從那蟒頭上面飛躍下去,在空中翻了兩下,便變回了原來那只不大不小的灰雞,飛到了空地上,他張嘴,就從口中噴出了一口灼熱的氣息,氣息瞬間化成火,澆在地上,地上的沙石早就因他的火而變成了一大塊琉璃。
君遲和君晏隨著昊天元蟒入山,君遲打的主意便是向昊天元蟒學修行之法。
最後根據昊天元蟒的指點,君遲總結出的辦法便是變成原形根據本能修煉。
作為妖獸,他們都有天賦傳承,根據本能就能修行。
只有很少一部分得到很大機緣的,會得到特別的妖獸的修行之法,然後修為大漲。
君遲想他和君晏的母親應該就是這一類得到過機緣的靈獸,不僅本身就天賦異稟,且還有機緣,故而早早修煉成了人形,而且還給他們的父親生了孩子。
柳歸海對君遲說過不少他們母親的事情,說她是因為受了重傷,從別的世界里過來的,不過柳歸海並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受的重傷,也不知她是怎麼從別的世界過來的。
既然柳歸海不知,君遲便更不知了。
雖然不知這些,但君遲倒很能確定,在母親留下的那個儲物戒指里,當是有她當年的修煉之法的,只是君遲至今無法打開那戒指,便也只能望戒指生嘆。
那昊天元蟒乃是一條雄蛇,修煉有四百多年,成就有六階妖獸之能。修行能如此迅速,乃是因為昊天元蟒本身帶有上古神龍的血脈,只是血脈稀薄,不易最後化龍。
他的那枚蛋,則是他和一只三階妖蟒所生,只是那妖蟒被別的妖獸所殺,故而便只剩下了他這個單親父親守著這枚蛋。
其實當初他妻子不止生了一枚蛋,還有另外幾枚,只是都被別的妖獸吃了,只剩下了這一枚。
柳君遲為這條昊天元蟒取名元宵,因這昊天元蟒不知道柳君遲嘴里的元宵之意,故而也欣然接受了。
山中歲月本就過得快。
不知不覺間,便是大半年過去了。
柳君晏此時已經是煉氣五層修為,君遲也已經完全掌握了人形和鳥形之間的變化訣竅,只是變成人形之後,總之就完全是凡人之態,用不出一點靈力,只有變成鳥形,才能使用朱雀的一些天賦神通。
而兩種形態之間,氣息也完全不同。
變成人形時,就全無朱雀的氣息和靈力波動了,變成朱雀時,便有朱雀氣息,也有靈力波動。根據元宵所說,柳君遲的天賦之能,便已經有六階妖獸的能力,只是實戰自然不敵。
柳君遲這時候已經和元宵混熟了,知道元宵雖然是條蛇,但並不是多麼陰狠的性格,而且還是個戀子狂,總是把他的那個baby蛋卷在身上,柳君遲實在無法想象,他當初還說君遲可以擅自處理那枚蛋。
君遲听元宵說自己雖然是六階妖獸的能力,但是完全不是它的對手,君遲就故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怕我
君遲是個孩子樣子,四百多歲的元宵也不和他計較這般挑釁的話,悶聲道,「吾只是被你的朱雀氣息所懾,可不是因為你修為有多高
君遲哼哼兩聲,拍拍他的腦袋,也不和他計較他對主子的大不敬。
等君晏鞏固了煉氣五層的修為,君遲覺得他們應該回柳家去了。
不然一直不回去,恐怕事情就會有很大變化。
這一天,君晏收拾好了所有東西,並將火浴池留給了元宵,道,「我和君晏回賀源城去了,現在卻不好帶著你,這個火浴池是當初我們母親孵化我們所用之物,給你用來孵化你兒子吧
元宵化成了小蛇模樣,看了看那個流動著光芒的火浴池,說道,「此乃上品靈器,非同凡響
君晏模了模那個小魚缸一樣的火浴池,道,「這是我們母親留給我們的遺物,可以用來療傷。但是現在我和君晏並不需要,你就先拿去孵化你兒子吧,等你兒子孵出來後,你再還給我們就是了
元宵是條蛇,他看了君遲一陣,用尾巴將那火浴池卷了過去,然後把那枚蛋放了進去。
君晏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因他之前所用靈劍乃是從那真人處得到,現在要回柳家去,君遲便不讓他再用那把靈劍,于是換成了元宵不知道從哪個倒霉修士那里得來的一把上品法器級的靈劍。
他朝君遲說了一聲,「哥哥,走了
君遲最後朝元宵點了一下頭,走了過去,君晏捏了一個法決,靈劍瞬間變大懸浮了起來,他帶著君遲上了飛劍,飛劍躍上長空,往賀源城的方向飛去。
在賀源城的城門外下了飛劍,賀源城還是原來的樣子,並不會因為少了一個天才柳君晏便有所不同。
兩人進了城,去飽餐了一頓,這才往柳家而來。
柳家的外院大門氣勢磅礡,不過此時卻是嚴嚴實實地關閉著的,兩人走到了旁邊的偏門處,看門者乃是幾名煉氣期的中年男子,他們並不認識君遲君晏,便道,「來者何人?」
君晏拿出了自己在柳家的身份牌給了其中一名看門者,對方將身份牌放在一個帶著禁制的平面器物上,上面便顯示出了君晏的身份——內院東院柳君晏。
見到此,那幾個看門者全都十分震驚,朝柳君晏看過來,然後就直接拿出武器將柳君晏和柳君遲圍住了。
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拿著柳君晏的身份牌前來
柳君晏直接祭出了靈劍,道,「我便是柳君晏,不然我怎麼能用這身份牌
幾個人看君晏這理所當然的模樣,就互相對視了一眼,大家並不讓君晏君遲進去,只是讓了另外一個人前去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內院的一個主事,也就是柳韋真長老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到君晏和君遲站在門外,君遲就像以前一樣總是笑眯眯的,君晏則板著臉面無表情。
看到柳韋真,君遲就趕緊朝他行了一禮,「韋真長老,我和君晏回來了。但他們不讓我們進去,這是怎麼回事
君晏看了柳韋真一眼,臉上表情都毫無變化,但總算是懂得禮儀地朝柳韋真行了一禮,「長老,我回來了
柳韋真走到了兩人跟前來。
他起初並不說話,只是盯著兩人看。
君遲就朝他笑,「長老,你盯著我們做什麼呀?」
君晏身上的修為已經到了煉氣五層,按照君晏修行時那無人能敵的速度,經過大半年時間到煉氣五層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兩人在外這般久,一點消息沒傳回來,柳家不得不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君遲被殺,君晏已經被奪舍了。
兩人現在回來,也有可能是被奪舍了的君晏和被控制了的君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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