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睿躲過晴宛的掌風之後,艱難地繞過晴宛,跌跌撞撞地到了珠顏的身旁,他站在那里,並沒有蹲子,只是靜靜地看著珠顏那張難以辨認的臉龐,一張臉看不出情緒,直到他將視線移向珠顏的小月復時,他忽而不停地後退,便再也不敢去看珠顏。
晴宛看著蕭瑾睿接近珠顏,心里不是個滋味,她才不願意蕭瑾睿再去打擾珠顏,她在蕭瑾睿後退的時候又出了掌。
就在這個間隙,京夏士兵一擁而上,京夏士兵人多勢眾,很快就涌了上來,蕭瑾睿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簫聲依舊在繼續,紫霄的疼痛並沒有減輕半分,他的意識也在不斷地渙散。
晴宛見此情形,便沒有再去追逐蕭瑾睿,她唯有拿起了那黑色的簫,不敢去看珠顏和桑梓的身體,收拾起那悲傷的心情,與那簫聲抗衡。
可京夏士兵越聚越多,莊主和白潛兩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那京夏士兵涌上來,又都拿著兵器,幾人便陷入了危機之中,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突圍。
原來蕭瑾睿已經暗暗下了命令,要將在場的晴宛、白潛、莊主、紫霄以及太子抓住。
這令一下,京夏士兵一個一個都黏了上來,場面混亂。
晴宛利用那黑色的簫吹奏的曲子很快就將那簫聲壓制了下去,紫霄經過這一折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晴宛不斷地阻截著京夏士兵的接近,緩緩退至紫霄的身旁,只想要保護他。
可是四周士兵實在太多,那大芫太子也身手重傷,很快就被京夏士兵圍住了。
晴宛朗聲大喊,「白潛,幫幫太子!」
白潛轉頭一看,那大芫太子已經被京夏士兵砍了幾刀。他連忙向後一躍,到了太子身邊,用手扶住太子,只剩下一只手來應對士兵。
這一次夜襲京夏軍營,可謂出師不利,晴宛看著已經失去生命的珠顏和桑梓,盡是後悔。唯一慶幸的是,大芫太子被她救了出來,否則,這次真的是一敗涂地。
京夏士兵倒下幾個就有幾個人補了上來。看來這次蕭瑾睿是不會放過他們了。晴宛拖著紫霄的身子。不斷向白潛他們接近,沒想到兩人不過五、六米距離,要接近竟然是如此艱難。
晴宛唯有朗聲大喊道,「情況不好。我們撤吧!」
白潛很快便應聲道,「好!」
此時莊主使了一個強大的掌力,將他身前的一片人打到在地。
晴宛將視線投了過去,莊主回給晴宛一個強烈的微笑,晴宛本想微笑回應,可突然想起了桑梓與她說的事情,她的心突然慌亂起來,她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莊主是她爹這個事實。
她很快就將眼神收回。轉了頭去,不再看莊主,她只朗聲道,「白潛,你帶太子。我帶紫霄,我們分開行動,如何?」
晴宛剛剛說完,莊主便飛奔而來,「晴宛,那我幫你!」
說著,莊主便將紫霄那高大的身軀扶了起來,令紫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沖晴宛堅定地點了點頭,晴宛嘆了口氣,確實此時她需要莊主幫忙,便沒有拒絕,兩人帶著紫霄便向外突圍。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晴宛以為又從哪里圍了一大堆京夏士兵,頭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來。
可隨之而來的刀劍相踫聲,嘈雜地在四周響起,晴宛突然覺得那聲音很是奇怪。
她放眼望去,只看到一面軍旗,上面寫著「楊」字,當看到這個字時,她整顆心為之一怔,她下意識地轉頭向那虎門關望去,似乎虎門關的戰爭已經歸于平靜,看來楊澈已經打贏了,他不僅打贏了,還趕來接應他們。
晴宛臉上露出了笑意,全身都充滿了動力。
白潛和莊主也發現了楊澈軍隊的到來,也都響起爽朗的笑聲。
楊澈的軍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虎門關一役大獲全勝,所以士氣如虹,每個士兵都斗志高昂,揮刀,見到京夏士兵就砍,他們帶著極大的仇恨,抱著營救太子的決心,不想大芫的城池輕易讓給京夏,所有人動作迅速,很快就將京夏士兵包在了中間,各個擊破。
楊澈騎馬而來,一張臉上意氣風發,他手中揮舞著鋼刀,直沖太子而來。
楊澈見太子受了傷,連忙下馬,請太子上了馬兒。
太子再也支持不住,坐上馬兒便抱著馬脖子,毫無氣力。
楊澈亦上了馬背,對著晴宛朗聲道,「晴宛,我想將太子帶到安全的地方,你們再堅持一會兒!」
晴宛重重地點頭,今日要不是楊澈,他們恐怕難以離開京夏的勢力範圍。
如今大多數京夏士兵都被大芫士兵糾纏住了,只剩下了一部分人對抗晴宛、白潛和莊主,白潛此時也不用去扶太子,便躍至晴宛和莊主身旁,與莊主一同扶住了紫霄。
白潛與莊主決定,運輕功一同帶紫霄離開,晴宛則為他們殿後。
很快紫霄就被白潛和莊主帶離,晴宛為他們抵擋了不少士兵的刀劍,待到他們安全了,晴宛才離開與他們會合。
京夏的營地在這一夜之間,被大芫的軍隊打了個落花流水,蕭瑾睿沒有達到目的,唯有撤軍。
這一次上路,蕭瑾睿不免顯得落寞,以前珠顏總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邊,而如今他帶回去的,是珠顏的尸體,他突然覺得寂寞和孤獨,他甚至都不相信,珠顏就此離開了他的世界,去了另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
他第一次問自己,他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沿路問了自己好幾遍,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他只是在回城的路上,時不時去陪陪珠顏說話,想起兩人生活的點滴,一切不知是緣還是怨。
另一方面,紫霄在經受那簫聲的侵襲之後,昏迷了幾日都未曾醒來。
晴宛始終陪伴在側,她幾次在紫霄的床邊昏睡過去,嘴里偶爾會說些夢話,她常常會道,「龍筵淚」。
白潛經過時听到,腦中浮現了一段記憶,他不知道自己記地真不真切,只在晴宛醒來之後與她說了。
「晴宛,我听你在夢中喊的龍筵淚,究竟是為何?」白潛看著晴宛憔悴的臉龐,心疼不已,因為晴宛幾次做夢都喊著龍筵淚,所以他才忍不住問。
晴宛嘆了一口氣,「我听人說,龍筵淚可以治百毒,若是與七彩靈狐的血一起服用,便可替紫霄解蠱。」說到這里,晴宛又想起了小狐狸,也不知道小狐狸去哪里了,她又低聲道,「紫霄上一次清醒過來,就是服用了七彩靈狐的血,我想現在只有龍筵淚,能夠幫他解毒,恢復意識了,可是就連青漠也不知道龍筵淚是什麼!」
白潛了然地應聲,又細細地將自己的記憶重溫一遍,才道,「晴宛,我可能知道龍筵淚在哪里!」
「什麼!」晴宛激動起來,拉住了白潛的衣襟,一雙眸子緊盯著白潛,「你快點告訴我!」
「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與你離開京夏的時候,曾經路過一個偏僻的村子,那村子里當時來了很多人,據說是去找一種藥材,我記得他們管那藥材叫做龍筵淚!」
晴宛听完,連忙在記憶中搜索,那些丟失的記憶一點一點被拼湊回來,原來根本是她太過在意龍筵淚這個名字,所以有很多重要的記憶,一時之間被她遺忘了。
經過白潛的提醒,她一拍腦門,一雙眸子閃起了精光,「是的,我想起來了!」
她突然激動地伸手抱住了白潛,白潛微微一愣,心里一暖,猶豫了一會兒,才將手慢慢收攏,撫在了晴宛的後背上,隨後用力將她抱緊。
白潛想念這個懷抱很久了,他用力地收攏兩手,將晴宛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懷中。
晴宛開始只是因為高興而失了態,直到感覺到白潛涌出的綿綿情意,她的一張臉很快便漲地通紅,就想趕快擺月兌這尷尬的場面,因為她心里的人是紫霄,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潛的情意。
她掙扎了一會兒,才掙月兌了白潛的懷抱。
白潛微微一笑,伸手模了模晴宛的發絲,朗聲道,「傻丫頭,既然知道了龍筵淚的下落,那我陪你去吧!」
晴宛思索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安靜睡著的紫霄,她靜靜地點了點頭。
晴宛與白潛達成了共識,便去找了莊主,莊主听完非常支持他們兩人,只是現在剛剛與京夏發生過沖突,而晴宛對蕭瑾睿來說是志在必得,這次要深入京夏找龍筵淚,恐怕也是一個艱難的行程。
莊主向白潛和晴宛闡明了此番路途的艱難,見兩人都不畏懼,便也不阻攔,只向晴宛保證,在這些時日里,一定保紫霄平安。
晴宛離去之前,莊主顯得非常不舍,他很想听晴宛喊他一聲爹,可是他真的不敢奢望,誰讓他在晴宛的成長過程中一直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