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龍赫與趙若菲端坐在主位,下首依次坐著許雲芝和我。♀
紅毯從偏門一路鋪到了大堂,主婚人大聲道︰「侍妾張氏,跪!」
寒露跪下。
主婚人又道︰「叩首!」
寒露磕頭。
如此跪下、叩首、起身,行兩步再跪下、叩首、起身……整整一路,從偏門到大堂便重復著這個動作。
我看著寒露,心底涌起一陣寒意與後怕。若不是龍赫極力向皇後爭取允我側妃之位,恐怕今日當眾跪地叩首的人就是我。可是,如若換做是我,我真的願意這樣三叩九跪的進門嗎?
原來尊與卑的區別就在于,尊者是坐著的,而卑者只能是站著或跪著。
這時,我發現一道深郁的目光朝我探了過來。我轉頭,龍赫望著我,仿佛洞悉了我心底的不安,四目相視的一剎,他朝我暖暖一笑。我心下的不悅這才漸漸平息下去。
寒露走進大堂,雖垂著頭,但還是感覺得到滿面嬌羞的樣子。
我看著今日的寒露,珠釵滿頭,翠玉環戴,一副小家碧玉。明眸流轉間,自有一番嬌俏和動人。
「奉茶!」主婚人道。
寒露跪在龍赫面前,「妾張氏,敬太子茶
龍赫端起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說了句,「好
寒露又敬趙若菲,趙若菲笑的發自肺腑,仿佛這茶里放了蜜似的甜的化不開。接過茶後,趙若菲拿出了當家主母的腔調,說了幾句家訓與宮規。寒露一面听,一面順從的點頭,一一應到記下。
接著是給許雲芝敬茶。
寒露笑意盈盈的奉上茶杯,「妾張氏,敬雲側妃茶
許雲芝亦笑著點頭,伸手接過茶杯。
但是,不知是寒露手松的太早,還是雲側妃沒有拿穩,只听得「 」的一聲,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繼而是雲側妃一聲尖叫,身後的婢女綺羅連忙上前捧住她的手,驚呼,「側妃娘娘的手起水泡了
我朝她望去,許雲芝眼里淚光點點,卻還是倔強的咬住嘴唇不吭氣,那樣子真是天見尤憐。而那只春蔥玉手,此時早已經紅的慘不忍睹。
綺羅護主心切,大聲嚷嚷道︰「上次潑了我家娘娘一身水,今日竟拿熱水燙手……」
許雲芝忍著痛呵斥道︰「綺羅,不得無理!」
寒露百般委屈,哭訴著︰「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側妃恕罪
趙若菲看了一眼龍赫,只見他面色如常,未見任何不悅或是怒意,她便只好起身道︰「好了好了,碎碎平安又對著綺羅說道︰「還不快扶著你家主子去上藥?」
許雲芝卻搖頭,「不礙事,待到禮畢再去上藥吧說著,反倒是起身將寒露扶了起來,盡顯寬容與大度,「妹妹別跪著了,快起來吧
寒露擦了擦眼淚,滿月復委屈的站了起來,準備重新上茶。
寒露再次向許雲芝奉了茶,許雲芝顫抖著將茶接下了。
最後是向我敬茶,寒露一直低著頭,分外恭敬。我小心的端起茶杯,恰好寒露抬起頭來,我沒有看她,只是顧自品了一口茶水,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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