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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醒來後,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這些日子他著實不輕松,李世民的病雖然好了些,但是精力卻大不如前,所以就命令文武百官直接上疏給李治,所以李治基本上已經相當于開始進入實習皇帝的階段了。

不過李治如今雖然累著,但心里頭卻十分樂意。人雖然瘦了一圈,但是眼楮里卻似乎有火光在跳躍一樣,明亮的灼人。

對于男人來說,權利是天下最有效的興奮劑了。

「听人說,陛下如今迷上了丹藥,整日里跟著胡醫們廝混,輕易不見人呢。」劉繡陪著長孫穎說話時,解釋了下李治為何如此忙碌。

上次的事情,也算是給她們這里的人都打了個預防針,所以這群小丫頭們對著宮里頭的動向十分的警覺,開始有意識的收集各方面的消息。長孫穎也不排斥她們這般做,她本來就是在宮外居住,若是再不注意收集那邊的消息,那豈不成成了聾子瞎子,遇到個事兒也沒得警備。

「胡醫?哪里來的胡醫?西域的?」長孫穎對這個倒是挺有興趣的,皇帝沉迷丹藥是早幾年就有的事了,但是像這般痴迷的,卻還少見。

「這回可不一樣,听說是南邊來的,」劉繡想了半天,知道看著盤子里的糖果才想起來,「對了,就是產糖的那個地方?」

「天竺?」長孫穎愣了片刻,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對啊,就是來自于天竺的胡醫。」劉繡等人點點頭,「還是王長史送來的呢。」

「王郎將?」听著這個名字,長孫穎本能的就有些過敏,劉繡看出她的想法,當下就搖頭說,「不是那個王家。♀」

「哦?」長孫穎對此十分意外。

「他也姓王,但不是太原王氏,而是洛陽王氏,算不上什麼世族,只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所以官位不顯。」劉繡似乎對著這個人所知甚多,當下侃侃而談,「是鴻臚寺的郎將,先前被派出使過天竺一次,今年是第二番出使天竺。」

「所以,他回來就帶回了一幫胡醫?」長孫穎覺得這倒也不意外,本朝的對外交往十分頻繁,跟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國家都有著外交關系,所以鴻臚寺真心還是個很忙的地方。大唐每次派使節出使國家,會帶上一些禮物,同時回來時當地的國王也會帶過來土特產,有各種珍惜的物品,當然也有工匠奴僕。

「這回可不一樣,」劉繡搖了搖頭,「听說是王郎君一人滅一國,帶回的奴隸中有胡醫的,被陛下征召了去。」

「一人滅一國?」長孫穎听著這話,頓時吸了口氣,當下好奇起來,「你是在吹牛吧?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一個人消滅一個國家這種事情,你當他是神仙,會撒豆成兵啊。」

「這可是真的,獻俘在承天門外,大家都看到了呢。」劉繡不服氣的辯駁著,長孫穎見著左右都點頭,于是便對這故事有了興趣,當下示意她們,「說來听听。」

王玄策破天竺的故事,說來就話長了。這是一場意料之外的戰爭,一則大唐沒有打天竺的計劃,二來這人,其實壓根兒就不是個武將,他是個文臣。

自從玄奘出使西域回來之後,大唐就跟天竺有了交往,王玄策當時還是鴻臚寺工作,所以就跑過一次天竺。去年皇帝收到了那邊的朝貢,想要向四方揚威,于是又調已經成為太子右衛率長史的王玄策再跑一趟,出使天竺。

古代的交通是非常不便的,從印度到西安,在後世可能飛機一兩天,火車十幾天的就到達了,但是在著這個靠牛馬為主要交通工具的地方,走上大半年是很正常的。使者從天竺到長安要大半年,王玄策帶人去天竺又是大半年,這一來一去,等到到了的時候,派人向大唐朝貢的國家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國王被人殺了,大臣謀逆造反,自立為王,已經建立了新國都。

理論上,這事情跟大唐沒什麼關系的,大唐這會兒已經有一堆小弟要料理,哪里顧得上鄰居家的孩子?所以面對這種驟變,唐方最高的決策者王玄策打算要麼就直接把東西給新國王,交換國書完成出使任務回家;要不然就帶著東西直接回家。

可他萬萬沒想到,中天竺的新國王有這麼腦殘,或者說大唐的威名實在是太可怕,剛剛造反成功的新國王看著鄰居派來的使者,手一抖,竟然派人出兵把王玄策一行人給圍住了,打算把他們消滅在這里,不叫自己篡位的消息傳出去。

如果換做其它朝代,一幫由文臣組成的出使隊伍大約就當真會被這個腦殘國王給當場滅了,但可惜,新國王實在是小瞧了唐人的戰斗力,他不但沒有滅掉王玄策一行人,還讓王玄策給跑了。

出將入相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詞,經常會被拿到嘴上說,但是歷數中國各朝各代,當真能做到上馬平天下,下馬治天下的宰相,基本上都出在盛唐一代。唐人善文尚武,精神中自有一股蓬勃之氣,所以就算是文臣,大多數也都有著一身不錯的騎射功夫,因此就算是在重兵之下,王玄策仍然在著隨從的掩護下給跑了出去。

他跑出去之後,並沒有回長安哭訴,而是想辦法找回場子。因為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他的錯,但是唐人從來沒有這麼被周邊小國欺負過,若是這個虧他默不作聲的認了,那不僅僅他本人的仕途從此中斷,只怕在諸國之中,大唐的顏面也蕩然無存。

所以,哪里跌了跟頭哪里站起來,哪里沒了的場子就在哪里找回來。王玄策抱著這種狠勁兒,逃出來轉了一圈之後,就把目光瞄到了離著天竺最近的一處地方——吐蕃。

大唐的騎兵驍勇不假,但一則長安山高水長,二則中原的地理環境跟天竺這邊的差別很大,到此地未必合用。所以最經濟實惠的武器,莫過于吐蕃的騎兵了。

大唐和吐蕃是友鄰,文成公主又剛剛在貞觀十五嫁過來,如今兩家那還是在蜜月期,所以王玄策毫不猶豫的跑到了吐蕃,問松贊干布借兵。王玄策原本以為這事情是十拿九穩的,畢竟唐朝沒有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說,大唐的臉面也是公主的臉面,為了文成公主在吐蕃的地位,文成公主都不可能不管,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事情還是出現了意外。

文成公主站在大唐這邊是沒錯,但松贊干布這人卻很有野心,他與大唐聯姻並非是真心敬服大唐,而是想要借助大唐的力量統一吐蕃,然後再徐徐擴張,所以他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給大唐找點麻煩的。

松贊干布接見了王玄策,非常熱情的款待了他,並且送了許多禮物給他,作為吐蕃的貢品讓他送到長安去,卻絲毫不提借兵一事。最後因為文成公主的干涉,不得不出了一千二百人,但僅靠這點兵力想要打敗阿羅那順,卻是天方夜譚。因為阿羅那順的軍隊,至少有三萬以上。

不過王玄策並沒有生氣,而是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接受了松贊干布的「饋贈」,就在松贊干布以為他要帶著這點兒人隨便打一打,然後回京覆命的時候,卻不料王玄策帶著人虛晃一招,直接去了泥婆羅,也就是後世的尼泊爾借兵。

王玄策知道,自己一個人以大唐使者的身份去泥婆羅借兵,泥婆羅的國王或許會敬畏他,但是卻不一定會同意借兵給他。但是帶上松贊干布送的一千二百人,借著松贊干布王中之王的名頭,他要忽悠人馬就容易多了。

就這樣,王玄策東湊湊,西湊湊,在著泥婆羅要到了七千人,然後就帶著八千二百人直撲中天竺,與自己的副將蔣師仁一起,憑著高超的指揮藝術,成功的大破中天竺,將阿羅那順及其妃、子俘虜,另外還俘虜了一萬二千多人,迫降了五百八十多所城邑集落。

听完這個故事,長孫穎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王玄策也真是太彪悍了。

「那聖人有什麼封賞呢?」長孫穎好奇的問道,這種滅國之功,怎麼也得加官進爵了吧。

「沒什麼封賞。」劉繡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長孫穎,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大驚小怪,「不過是天竺那種蠻夷之地而已,平了不是很正常?咱們朝中光是王子就有幾十個呢,那一個國也不比一個道大,有什麼好值得夸耀的。」

正常正常正常……長孫穎腦中回響著這兩個字,然後看著一臉習以為常的劉繡,忍不住給著這些土著跪了。

她與著唐人的區別,大約就是不管多久,都沒辦法習慣這種「天朝上國」的心態吧。

她生活的時代,的確已經很久都沒有萬邦來朝的盛景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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