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康回頭看去,卻是蘇菲和芳妮從車上下來,正這邊走過來。♀
「她是……」蘇世康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話才是。
「她是不是那個私生女?」金翡翠當然听說過蘇菲的事情,略一尋思也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蘇菲正好走過來,听得是清清楚楚,眉頭微微一皺,看向蘇世康,「二表哥,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很有家教的未來大表嫂?」
「我什麼時候說過?」蘇世康很想反駁來著,但又沒法開這個口,倒是和金翡翠一起的幾個人中有人差點兒繃不住了。
金翡翠臉一紅︰「哪來的野孩子?誰是你的大表嫂?別亂認親戚!」
蘇菲小臉兒一繃,很虛心地承認錯誤︰「對不起,我確實錯了。我的大表嫂應該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絕對不會是你。」
「噗哧!」旁邊有人已經忍不住笑了,其他幾人也忍得很辛苦。
「世康,你……」金翡翠氣得不知道罵什麼合適,雖然她嘴上發潑,但若是真讓她在大街上動手,她還真沒那個勇氣。
蘇菲卻不再理她,直接繞過金翡翠,來到中年男人身前,「是賈樹吧?我是蘇菲,蘇雅茹的女兒,可以回家嗎?」
可以回家嗎?
賈亮看著這個小女孩兒,很客氣的在面前問出一句︰「可以回家嗎?」
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陣酸楚,這位七尺高的漢子突然覺得眼楮有些發酸,他側開身子︰「小姐,歡迎回家!」
家!
這是曾外祖父留下的家,但十多年來,媽媽在外面奔勞辛苦,又是為的什麼?
「有媽媽的地方才是家。這里……終究只是一處驛站而已。《》」蘇菲輕輕說了一句,帶著芳妮走進別墅,在進門的時候,回頭看向蘇世康,「二表哥,不進來嗎?」
「我去開車!」蘇世康現在能做的只有苦笑,顧不得旁邊已經氣得半暈的金翡翠,跑去開車。
「你、你們……」
金翡翠氣得要發狂了,但她總算知道再失態下去,徒增笑柄而已。猛一轉身,上了自己的汽車,‘呼’的一聲揚長而去。
蘇菲回頭看了看︰「這麼猛。會不會出車禍啊?」
蘇世康聞言猛地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一個頭發幾乎全白了的老婦人大概是听到外面的說話聲,帶著一個年輕的女佣從房里走出來,看著走近的蘇菲,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你是菲兒小姐?果然跟茹兒小姐一樣。都繼承了老夫人的血統!」???
蘇菲腦門上劃了好幾個大問號,這個老婦人當然就是心姨,而她口中的老夫人肯定說的不是蘇老夫人,應該是指自己的曾外祖母,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見老太太要下台階。她連忙上前︰「心姨,我是蘇菲,我媽讓我給你帶個好。她過段時間有空就過來。」
「茹兒小姐還是那麼客氣,快進來吧,剛剛下飛機,一定很辛苦了。」心姨連忙讓那個年輕的菲佣接過蘇菲的行李,給送回房間。然後又張羅著倒茶。
「心姨,您坐。我不渴。等一會兒我還要和二表哥去看外婆。」蘇菲趕忙攙扶著心姨坐下。
老太太的身體很硬朗,但蘇菲年齡太小了,怎麼能忍心看著她忙碌?只好硬行阻止了,她跟著那個年輕的菲佣上樓看了看自己和芳妮的房間,後者也就罷了,給她準備的那個房間簡直就是間兒童房,里面竟然還有個動物抱枕,好大只的那種。
「菲兒小姐,還滿意嗎?」心姨笑眯眯地問道。
「滿意,就是太麻煩了。」蘇菲倒是沒什麼可挑剔的,其實那些玩具她還是很喜歡的。其實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玩洋女圭女圭的?只是她很小的時候玩不起,而現在……已經過了玩女圭女圭的時間,想到這里,蘇菲的神色反倒有幾分黯然,幸好心姨沒有注意到。
「菲兒小姐,這次能住多久?」心姨關切地問道。
「昨天下午就要回去。」蘇菲答道。
「這麼短?」心姨明顯有些失望。
「我還得回去上學。」蘇菲解釋道,「心姨,有沒有電話?」
「有。大廳有,樓上你臥室里也有,很方便的。」心姨連忙答道。
「嗯,我先打個電話。」
蘇菲起身來到電話跟前,拿起听筒,撥出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喂,你好,我是朱梅,請問找哪位?」
「干媽,我是蘇菲。」蘇菲說道。
「蘇菲,你這是……你來香港了?」朱梅驚喜地問道。
「是,剛到。不用了,我沒在酒店里住。對,住在淺水灣我外曾祖母留給我的房子里。嗯,我參加今天晚上的慈善義演。您也去?好,到時候見。」
蘇菲掛上電話,又跟心姨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跟著蘇世康去看外婆……當然,芳妮沒有去,她們約好了會合的時間,屆時讓司機老賈送她過去。
「二表哥,沒帶禮物會不會太失禮了?」車子開出去二十多分鐘後,蘇菲忽然問道。
「你一個小孩子需要帶什麼禮物?」
蘇世康笑了︰「女乃女乃看到你一定很開心,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蘇菲嘴角輕輕一撇︰「外婆高興,外公是不是很不高興?」
「爺爺……」
蘇世康心里又開始嘆氣了,他覺得自己老的一定很快︰「爺爺其實很善良,就是脾氣不太好,重男輕女,家族觀念重了一些。如果說話太沖,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說到後來,蘇世康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心里這叫一個糾結啊!
「我一個小孩子,往心里去又能怎麼樣?」
蘇菲很大聲地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林麗虹怎麼樣?我听說她也在台灣發行唱片了?」
「是啊,唱片發行的不錯,是與海山公司簽約的。」
一說到林麗虹,蘇世康頓時眉飛色舞起來︰「本來她听說你要來香港,也想過來的,可是公司給她安排的演唱會滿滿的,根本抽不出時間。」
「我知道,上飛機前,她打電話給我了。」蘇菲說道。
換了一個話題之後,車內的氛圍輕松多了,蘇世康也隱晦地介紹了幾位長輩的脾性,雖然他是避重就輕地介紹,但蘇菲還是感到了一陣陣的無奈。
車子駛到一棟公寓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蘇世康探頭跟管理員打過招呼之後,將車停好,和蘇菲一起來到電梯間乘坐電梯。
蘇家住在八層,實在是有些高,原本蘇家還有棟別墅的,地方雖然不如淺水灣,但總算有個消閑的去處,只是前些年因為工廠不景氣,就出手了,結果再沒買回來,一般都是去的淺水灣別墅,但現在又整出了一份遺囑,所以連淺水灣也去不得了,在電梯停下之後,蘇世康猶豫再三,終于開口道︰「蘇菲,有一件事情……如果他們有什麼說得不太合適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菲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二表哥,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放心,我又不會呆多長時間,就算他們說些什麼,都是我的長輩,我不會說什麼的。」
她從電梯里走出來,打量了周圍一下,道︰「這樓層可是有些高了,為什麼不買層低一些的,外公、外婆他們也好方便進出。」
「這房子是以前買的,好在有電梯,也不算太麻煩。」蘇世康說道,來到一個單元前按響了門鈴。
「來啦!」里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緊接著房門打開,出現一個女孩,看到蘇世康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但在看到蘇菲的時候,卻顯露出幾分冷淡和敵視的意思。
「蘇晴,這是小姑的女兒蘇菲。蘇菲,這是我二妹蘇晴,比你大兩歲,念高中。」蘇世康向妹妹遞了個眼色,讓她注意態度,只是這個女孩太不會假裝了,表情不但沒調整過來,反倒是更加的生硬了。
「二表姐。」蘇菲沒有在意對方的神情,不管她爽不爽,這個身份在那里擺著,不由她不承認。至于其它的……嘿嘿,高興時,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高興時,權當是路人甲好了,她也不住在這里。
據她所知,外公、外婆是和大舅一家住的,大舅也有五個孩子,三男二女,住在一齊也夠擠的。不過,原本大舅家有另外一套房子的,好象是放出去收租了,所以全家都齊在了一個屋檐下。
「是菲菲來了嗎?快進來!」屋里傳來蘇老夫人的聲音,蘇菲只是向蘇晴略為點頭,便走了進去,喊道︰「外婆,我來看您啦!」
蘇老夫人坐在沙發上,氣色還算是不錯,但清瘦了很多,蘇菲的目光在她臉上輕輕掠過,便注意到旁邊的那名身材瘦高的老者……大約六十歲左右,身體看上去倒是硬朗的,頭發花白,一雙老眼卻一點兒也不昏花,正瞪著她呢。
「外婆,這位是外公吧?外公好!」蘇菲卻是一點兒也不怯場,笑嘻嘻地問候。
老者正是蘇菲的外公蘇維國,听了蘇菲的問候,只是‘哼’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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