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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牧風白式口蜜腹劍

欺凌何無稽的這群人領頭的那公子哥做派的叫葉曜,此刻他正搖著一件扇子法器,滿眼戲謔地看著兩眼噴火的何無稽,如今這個叛逆的家伙已經成了他最好的玩具,三天兩頭他都要尋上對方一次麻煩。

「兄弟們,你們打過落水狗沒有?那可是好玩的很吶,我告訴你們,打落水狗最關鍵的就是別讓他爬上岸,游到這邊,就用棍子敲一下,他就會撲騰撲騰往對岸游,然後站在對岸的也依樣畫葫蘆,讓落水狗不停在水中游來游去,就看它能堅持多久了。」葉曜嘴角抹起一股殘酷的笑容。

跟隨他的那批歸元宗弟子轟然大笑,他們當然明白葉曜的意思,就是讓何無稽回不了靜心殿,只有在那個地方,才沒人敢肆意鬧事,畢竟那是老祖定下的規則,很多時候何無稽就是呆在哪里躲避搔擾,可是他需要做事,不可能永遠躲避在靜心殿。

葉曜等人剛開始還只是暗中使絆子**,後來隨著何無稽越來越不得人心,尤其是三師哥口中也露出對他的不滿,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于是大白天也公然在外面攔截,拿著石頭朝他丟擲,對方膽敢還手,立刻轟然而上,將各種剛剛學會的訣法就朝他身上試驗,只要不打死,怎麼都無妨。

何無稽這兩年來被欺負慘了,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學習法術,基礎功法也滯留在第八層,就算和他們一對一也是打不過,更別提和一堆人對干了。所以遇到這種情況,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能跑多塊就跑多快。可惜對方很快就找到方法來整治他,不等他逃跑,就預先堵死了路,這樣一來,除非他們玩到盡興了,否則他是在劫難逃。

二年來何無稽不是沒有想過離開歸元宗,可是他若是擅自離開就等于是背叛宗門,一旦被宗門追殺,天下之大恐怕沒有他容身之所。想要月兌離此地唯一的辦法就是被廢黜功法,做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然而對于向他這種滿懷理想的青年,此種方式相當于判處他死刑了。

事實上,很多時候他腦中不止一次閃過當初牧風白和他說過的話,也有過很多後悔的念頭,但每當他想要放棄,心中就有種深深的屈辱,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又將無法避免遭受一番欺辱,無力地閉上了眼楮,等待著對方的唾沫和拳頭。

他並沒有看見,不遠處牧風白那略帶佝僂的身影出現了,看他慢吞吞地走著,似乎對此地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

直到即將靠近,牧風白才抬起頭,詫異地望著眼前這群人,然後故作意外地叫道︰「啊,葉師兄,你怎麼還在這里?」

葉曜瞥眼見是牧風白,對于這個極為配合工作的‘膽小鬼’他心底是相當鄙夷的,雖然听傳言說此人有個拜在金丹期師祖兄弟的背景,可是入山幾年了從未見那個傳言中的兄弟過來與他相會,想必根本就是捕風捉影,子虛烏有。如此軟柿子本該是他揉捏對象,不過師兄曾經放過話,只要下面的人配合,就不能刻意為難對方,大師兄這樣做也是為了豎立自己的威信,葉曜也不得不遵從。

他不屑地望著對方,輕哼道︰「小白,你來這里做什麼?我們在什麼地方關你什麼屁事。」

「呵呵,當然不關屁事,不關屁事。」牧風白唯唯諾諾賠笑,他這種不倫不類地回答像是語帶諷刺,不過配合他老實巴交的模樣,倒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沒事就滾蛋,少在這里礙眼,惹得本少心煩,就連你一塊整治了……嘿嘿,我似乎記得,你們兩個應該是朋友吧,莫非你打算為他出頭?」葉曜不懷好意地望了望圈內神色委頓的何無稽。

牧風白模模頭,老實地回答道︰「他的確是我的朋友。」

听了這話,臉上滿是污垢的何無稽眼角牽動了下,忍不住看了牧風白一眼。這兩年他刻意避開從前的朋友,就是不想別人受到自己的牽累,他不敢奢望有人會在這種形式下還能和他站在一起,但每當絕望的時候,內心還是盼望有人和自己說說話,但是除了葛申偶爾還會悄悄找到他,塞些靈石給他救急,至于牧風白就像是消失的空氣,完全和他隔絕了來往,每當想起,他總是苦笑,品嘗著‘日久見人心’這句古訓。

難道自己看錯了,他居然還認我當作朋友麼?

然後,牧風白接下來的一句徹底粉碎了他的念想,依然是那種溫吞慢火的口氣︰「朋友是朋友,不過是過去的朋友,我早和他沒有來往了。」

我看錯了,此人果然是個小混混出身,哪來的什麼風骨,我何無稽真是瞎了眼,心中居然還存了一絲奢望。

牧風白才不管何無稽內心有什麼想法,自顧自對著葉曜說開了︰「葉師兄難道沒有听說俗務堂執事變更的消息麼,好像俗務堂的執事要離開歸元宗遠游去了,上頭有意將俗務堂的管理權下方到我們這輩的弟子中,這件事我可是听那些預備弟子親口說起過的,現在大家都在絞盡腦汁要競爭那個名額呢。難道葉師兄沒有興趣?」

俗務堂雖然地位不高,但管理著數千名試煉弟子,可說是個油水十足的地方。對于這等大事葉曜怎會不曾听說,不過他自知資格遠遠不夠,又豈敢生出覬覦之心,咳嗽了聲,掩飾著尷尬,說道︰「俗務堂麼……你也是試煉弟子過來的,怎麼會不清楚那邊的情形,名義上是尚師叔掌管俗務堂,實際上還不是他幾個弟子李宗杰和章柄他們兩個副執事來主持,就算尚師叔要離開歸元宗,如此美差李宗杰還不死死抓住,那會輪到別人過去強他的飯碗。你這小子不是消遣我麼?」

牧風白連忙搖手︰「我哪里敢消遣師兄啊,李宗杰是俗務堂實際掌管者不假,可是師兄也別忘記了,他們的師父就要離開歸元宗了,也就是說他的靠山很快就沒有了。另外李宗杰是個什麼人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如果有人出來跟他競爭,此事不見得就沒有機會。」

葉曜目光一閃,有些動心,隨即又連連搖頭︰「不成不成,別忘記副執事還有章柄,就算能夠擠走李宗仁,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給人做嫁衣。」

「師兄怎麼糊涂了,章柄醉心于修煉,從來就不管俗務堂的事情,稍加說辭,他肯定請辭。按理說這等位置師兄也許還稍欠火候,可師兄背後有大師兄啊,他如果願意支持你,即便最後俗務堂的執事的位置落在大師兄身上,憑著你們的關系,你要撈個副執事當當還不是易如反掌麼。大師兄肯定對俗務堂是沒有興趣的,如此一來,您不就成了俗務堂名副其實的大老板了麼?」牧風白態度越發恭敬,仿佛站在眼前的葉曜已經成了俗務堂執事一般。

而他的眼光卻悄悄觀察著場中每個人臉上表情的變化,果然如他預期的那樣,所有人表情均不相同,可是那種貪婪的眼神怎麼掩飾都掩飾不去。

葉曜也不例外,被牧風白這麼一說,他心中陡然就亮堂了起來,心思無比活躍,如果讓他得到俗務堂執事這個職位,別說其他僅僅是每年預備弟子進貢的靈石都可以讓他睡著笑醒了。

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眼里露出一絲疑惑,看著牧風白道︰「你這個家伙平時言行木訥,想不到看事情這麼透徹,這些你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牧風白早就有所準備,滿臉無辜地道︰「師兄怎麼都蒙在鼓里阿,其實這件事大家都在議論呢,我也是听幾個師兄議論起來,在旁邊听到了些,本以為師兄肯定早就在準備,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里……」

葉曜還有些狐疑,說道︰「還真是巧啊,那麼你來這里做什麼?」

牧風白指了指半空的育草圃,毫不介意地道︰「我租來的育草圃就在這里啊,剛剛我去換了些靈石,剛來就看到你們了。」

「哦,你小子最近倒是活得滋潤,居然搞起了育草圃,這個開銷可不少呢,賺得靈石也很多吧。」

牧風白笑著說道︰「都是師兄們的照顧,否則哪里有風白的今天啊。說起來我的靈草過幾天就要成熟了,到時候我送師兄幾株吧,小小禮物,先預祝師兄能心想事成。」

葉曜听了此話心中大悅,越看對方越是順眼,揮揮手道︰「算了算了,種些靈草也不容易,我也不耽誤你了,有事你先去忙吧。」

牧風白朝對方施了一禮,又朝著一干同門施禮,眼楮掃過中間的何無稽,絲毫沒有停留,隨即就轉身上了育草圃,取出禁制令,身形立刻沒入屏障當中。

葉曜收回目光,看起來對方果然只是湊巧遇到他們,剛才這番話料想也不是他能夠胡謅出來的,看起來俗務堂的職位真是引起巨大爭議,越是如此,越表面機會的存在。

他心中思索,感覺自己成為俗務堂執事並非渺茫,心中就越發焦慮起來,想要競爭執事的必定已經四下活動開了,自己這樣遲鈍,真錯失良機後悔莫及。心思如麻,哪里還有興致修理何無稽,敷衍著辱罵幾句,就撒手不再理會,帶領著狐朋狗友,呼嘯而起。

何無稽站在原地很久,然後向著跟前那座育草圃的巨岩望了一眼,這才一瘸一拐,舉步維艱地緩緩離開。

牧風白一直就站在育草圃邊緣,透過禁制注視著何無稽略帶蕭瑟的背影遠去,口中才輕輕吐了口氣,小聲地說道︰「這次還要委屈你一下,用不了多久,眼前的障礙都會逐一清除,到時候就沒人敢這麼欺辱你,在你面前大聲吆喝了。」

說著話兒,他目光變得熾熱起來,猶如當初拐來十車靈石那樣。這看似湊巧的事件里蘊藏著他隱忍的功夫,剛才這番說辭絕非他信口開河只是為了化解何無稽困境這麼簡單。

望著天邊遠眺,夕陽使得各處山麓鍍上了一層血色,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話將會引起歸元宗師兄弟之間的猜忌,為了爭奪俗務堂執事的位置,混亂一觸即發。

那個姓葉的傻瓜依仗自己是大師兄的遠房親戚,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殊不知他那些狐朋狗友中有多少是寒秋棠的眼線,有多少是忠于二師兄的親信。在他回去和二師兄獻計的時,其他人勢必不甘落後,屆時只要他稍加使些手段,歸元宗這些貌合神離的家伙們立刻就四分五裂,血光一起,從此歸元宗多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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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少……俺真可憐,俺讓牧風白算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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