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警局作客
就在華碩被帶上警車的時候,上官家的客廳里也鬧得不可開交.
秦玉緊鎖著眉頭,冷著臉吩咐下人們迅速去找三公子回家.
周雲芳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住地嘆氣,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直乖巧听話的兒子為何一下子變得如此叛逆.先是不聲不響的從墮宴上離開,接著又從昨天白天出去後,就徹夜不歸.這在兒子成長了二十四個年頭里也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難道是因為江馨蕊,仔細想想實在不可能.當年他是那麼厭惡她,在她出事坐牢也不曾去探望過.再說昨天早上,他不是已經表示要跟月琪去道歉嗎?還要帶月琪出去玩.
"都是你慣的好兒子."上官明軒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夾著公文包走出了門.
"顧嫂,接著打三少爺的手機."秦玉皺著眉又吩咐了一句.
佣人依言去做,隨即無奈地朝她搖搖頭,說道:"老太太,少爺的手機還是關機."
"這個華碩,到底在搞什麼呢?"秦玉焦急地捶了一下沙發.
"媽,您別著急,也許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呢?你先吃點東西吧！"周雲芳只得安慰.
"這讓我如何吃得下去呢?"一項沉穩的秦玉這一次因為最寵愛的孫子徹夜不歸也沉不住氣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快接電話！"秦玉忙示意佣人去接.
"什麼?你說什麼?我們少爺現在在警察局."佣人听罷大吃一驚,連忙征詢地望著秦玉.
"快把電話給我听."秦玉立刻站起身,周雲芳連忙扶著她走到電話機旁.
秦玉撂下電話,臉色便更加陰沉了.只冷峻地說了一句:"備車,去警察局."
二十分鐘後,一輛豪華的奔馳車駛進了警局的大門.佣人扶著秦玉走下車,周雲芳跟在身後,不由皺緊了眉頭,有生之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警局.
矮個警察熱情地接待了這兩位貴婦人,和如此大富豪接觸她還是第一次.他有點覺得緊張,忙著讓座的同時,心想:有錢人的氣度就是不一般呀.
"老太太,其實您孫子也不是犯了什麼大事,就是把酒店的東西砸壞了.我們本來想勸說他跟老板認個錯,再把東西給賠償了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吵著回來坐牢.你看,我們沒辦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們警察難堪,情勢所迫,我們只好把他帶回來了.一會兒,您交了罰款,就可以把他領回去了.回去好好勸勸他,不要這麼沖動.畢竟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呵呵."矮個警官思忖了一會兒,才說出了這麼一番周道的話.
秦玉客氣向他點點頭,禮貌地一笑說道:"多謝這位警官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我的孫子,讓我的佣人跟你去交罰款吧.我和他媽媽這就去領人."
"好說,好說."矮個警官忙賠笑.
當秦玉和周雲芳走進警局的一間小會客室的時候,華碩正呆呆地坐在那里.
"華碩."周雲芳疾呼一聲,奔到了華碩身邊,"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弄的?是不是那些警察打你了."
"怎麼會呢?雲芳,你被亂說話,你看人家沒有把他帶到禁閉室,而是把他帶到這里來就足以證明人家給了多大的面子.華碩,快說說,你這額頭的傷是怎麼弄的?你昨天晚上徹夜不歸,你知道讓女乃女乃和媽媽多擔心哪！"秦玉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溫柔而是充滿了威嚴.
這就是她作為一個當家主母表現出非凡的一面,她雖然平時也很寵孫子,但是關鍵時刻依然能夠擺出高高在上的家長作風.
"女乃女乃,我不要和月琪結婚了,我愛的是馨蕊,我要娶她,我今生今世也要和她在一起."沉默了片刻,華碩才認真地望著秦玉,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這番話.
他的這句話不啻于晴天的一個霹靂,把秦玉和周雲芳都給震住了.
周雲芳慌張地看著婆婆,幾乎帶著哭腔說:"媽,看來我曾經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說什麼呢,有什麼事回家再去說,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秦玉和周雲芳比起來的確沉穩的多,她依然還能保持著冷靜.
馨蕊就那樣蹲在路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衣襟都濕透了,腿都麻木了,她才站起身來.
精神恍恍惚惚,頭痛得不能忍受,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原來愛一個人是那麼的痛苦,忘記一個人又是如此的困難.如果,她出獄後,華碩不來招惹她,不和她說出那番話,那麼也許現在的她可以不那麼痛苦.可是,偏偏他……
馨蕊麻木地走到一個路口,迎面一輛汽車駛過來,險些撞到她.
司機猛然剎車,推開車門生氣地沖著她大吼:"你眼楮瞎了,想死,跳河去！干嘛非要往我車上撞,沒事給我惹麻煩！"
馨蕊被嚇了一跳,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只有那個"死"字,她听得真切.
小時候曾經听女乃女乃說過,人死後,就會到一個.,！美麗的世界里去,再也不會感受時間的苦痛.若是她就能這麼死掉了,也許也是一件幸運的事吧.
"真是一個神經病！"那司機看了看無動于衷的馨蕊,恨恨地罵了一句,重新開車離去了.
馨蕊呆呆地望著遠去的汽車,直到汽車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她這才收回目光.
一陣悅耳的歌聲響起來,她下意識地左右看看,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察出,那聲音就來自自己的手機.
"馨蕊,你在哪里?我很擔心你,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剛一接听,那邊就傳來鐘文濤關切的聲音.
這關懷的聲音讓馨蕊恢復了一些知覺,她怎麼能忘記?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如此愛著她的人,她已經對不起很多人了,實在不能再對這個痴情的男人做出半點傷害.
"哦,我覺得有點悶,就隨便走走,也許剛才在商場里有點吵,所以沒听見你的電話."說著說著,馨蕊的眼淚又情不自禁地流下來.今生今世不能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在一起,那就好好地珍惜這個愛自己的男人吧.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知道你沒事兒就好.昨天玩得太晚了,早上我看你還睡著,就給你請了假.我今天工作不忙,一會兒我就抽空回來,對了,你現在在哪呢?"鐘文濤明顯松了一口大氣.
"我！"馨蕊抬起頭,看了看,天呀,她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城郊,"我覺得城郊的空氣好,就到這里來走一走."
"哦,是嗎?你還挺有興致的,好,多散散步對你的身體是大有裨益的,就是不要太累了.現在都快到中午了,你吃飯了嗎?"
"哦,還沒有."馨蕊這才想起,自己早飯還沒吃呢,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那你就趕緊找一家像樣的飯館,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帶錢了嗎?"鐘文濤諄諄關懷的聲音,簡直充滿了寵溺.
"我帶了,你放心吧."今生今世能得到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無微不至的愛,是她多大的福氣呀.
這個時間,華碩已經被秦玉接回了家里,一路上,他默然無聲地望著窗外的景物.
周雲芳問了他幾次話,他都是待答不理的.她不由一陣心酸,真不明白一項孝順乖巧的兒子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叛逆.
秦玉則一陣冷著臉思索著對策,馨蕊那個孩子討她喜歡是不假,身世可憐招人憐惜也是事實.可是她畢竟坐過牢,論身家,地位,家庭如何都配不起華碩了.所以,這根情絲她必須毫不猶豫地將它斬斷.
只是有一點,她實在想不通,華碩不是很討厭馨蕊的嗎?怎麼一下子愛得如此深入骨髓了?這真是她看走了眼,但是從孫子的眼神中她絕對能夠肯定,他絕不是一時地意氣用事,那樣的眼神她是熟悉的,只有在摯愛不能得到時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這樣看起來要有相當大的難度了,但無論有多難,為了整個家族的榮辱,為了孫子真正的幸福,她也必須成功做到.
豪華的奔馳車緩緩停在上官家的門口,早有佣人殷勤地等在門口為主人開門.
"碩碩,都到中午了,先去吃點飯吧."周雲芳拉住了華碩的手.
"我不餓,您自己吃吧."華碩甩月兌了母親的手,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華碩,听話,去吃飯,女乃女乃還有話問你."秦玉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華碩頓了一頓,還是沒有悖逆她的意思.在華碩的心目中,女乃女乃的威儀明顯高過了母親.
"你愛上了馨蕊?"剛在餐桌旁坐下,秦玉劈頭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我很愛她."華碩毫不避諱的回答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秦玉認真地看了孫子一眼,慢條斯理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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