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眼人哪里還看不出林府和賈府的關系,這日又恰好是賈母八十整壽,都是有七竅玲瓏心的人,這面上自然都是一副贊賞之言。(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賈母帶著迎春拜見各路誥命夫人,這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只是看迎春這姑娘雖長的周正可到底是庶出,不少人家是非嫡不要的,于是大家也只面上夸贊了一下,只是這里面有一徐夫人見了迎春,拉著那迎春說道,「到真是一嫻靜的姑娘。」
賈母看了那人倒是徐府家的夫人,遂說道,「我這二丫頭啊,別的都好,就是有些害羞。」
那徐夫人說道︰「女孩子,還是文靜些好,我看這姑娘就很好。」
這周圍自然有人知道這徐夫人為何如此,都道這徐夫人的兒子從小生下來便是個瘸子,如今年紀也大了,正想著找一合適的媳婦。
只是那徐夫人的兒子鮮少出門,知道內情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賈母自然不知,當下見那徐夫人喜歡迎春自然高興,想著這徐夫人雖比不得二皇子可到底家里也是世代功勛,她家老爺如今在朝里又是個說得上話的人,對于迎春來說自然是高攀了。
兩人一來二去的,又有旁人攛掇,當下便互相有了那意思。
只等著請了官媒來提說親。
這徐夫人回了府,自是立刻就請了官媒去那賈府下聘。想著自己兒子不好,這聘禮都是實打實的真家伙,先不說賈母如何,那邢夫人見了自是樂呵的合不攏嘴。
一個勁的說著︰「還是老太太好,給二姑娘找的婆家真大方。」
賈母看了她一眼說道︰「等二姑娘出嫁時,這些也是添要在嫁妝里的。」
邢夫人听了這話,方閉口不說,這賈母又說道︰「二姑娘的嫁妝我出一半,宮中出些,剩下的就是你們出了。」
這話說完,那邢夫人便一臉菜色,賈母也不看她,就讓她回去了。
那邢夫人雖是賈赦的正房,可確是個填房又無子無女的,在府里這麼些年也就弄了幾個小錢。雖迎春的嫁妝只要出一小半,可那錢也難以拿出來。
只得跟那賈赦去說,賈赦這人就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主,如今听邢夫人問他要錢,當下臉一板就罵道︰「你這個婆娘,連女兒出嫁都沒錢置辦,還來問我要!」
邢夫人听了這話自是不好再問,在在自己屋里想了半響這才想著不如去問鳳姐。
這鳳姐如今這日子甚是難過,這賈母八十大壽剛過,那探春見了那幾個賬本是發愁的很,這府里每日里出的多,入的少,如今更是入不敷出。
這鳳姐自是說道︰「以往我當家的時候,多少人說閑話,如今可知道我的難處了。」
探春自是說道︰「只怪這府里如今的花銷實在是多,老太太這壽雖辦的體面,可不少東西都是賒的,到結賬的時候可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那邢夫人就進院子,探春听見邢夫人來了,自己這話自是是不便多說,只跟邢夫人說是來看看鳳姐的,說完這便跟邢夫人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那邢夫人見鳳姐如今這臉色倒比先前好了,這又問了幾句那紫鵑如何,鳳姐自是一一答了。這邢夫人和鳳姐關系一向不好,平時更是不來,如今倒是巴巴的過來,又說了這麼些話,鳳姐也不理論,只陪著她七拉八扯的說了不少閑話。
那邢夫人原本到鳳姐這邊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卻見鳳姐只說些閑話別的一概不說,就有些坐不住,這瞅著鳳姐屋里的各處擺設便說道︰「看你這屋里倒也別致。」
鳳姐見她這麼說,對她的來意便猜到了幾分,當下笑著說道︰「都是陪嫁的物件,也不值什麼,左右當的沒幾個了。」
「當了!」邢夫人听了這話驚訝的問道。
鳳姐笑著說道︰「人人都以為當了這麼些年的家,我定是貪莫了不少錢,哪里知道我竟是填了許多,如若不信,我那當票還留著。」這話說完,那鳳姐便讓平兒翻出當票來。
邢夫人見她如此,只得說道︰「你這孩子也太實誠,既如此怎麼不早說。」
鳳姐說道︰「我原是個棒槌,人家給個針,我就當作金箍棒來使。再者我剛來時,二太太器重我,抬舉我,我一個小輩又怎麼能推月兌,只怕人家說我故意拿喬。」
這邢夫人向來不喜鳳姐,一來是鳳姐整日奉承二太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二來是邢夫人出身不好,這見了鳳姐自然是有些沒底氣,時間久了自然是心生怨恨。可是如今听了這番話倒是有些同情鳳姐,這王夫人的手段,自己也是知道,面上看著慈悲,實則最是心黑手冷。
當下也只嘆道︰「鳳丫頭你如今也只管好好養身子要緊。」
鳳姐自是應了,這又讓那平兒拿了兩件東西古玩給邢夫人只說是嫂子給二姑娘的添妝,不管好不好的也是一份心意。
邢夫人原本以為什麼都沒,如今能拿兩個倒也開心。
這邢夫人走後,那平兒自是問道︰」怎麼好端端的把那金項圈和那套頭面給送了出去?」
王熙鳳說道,「算不得什麼,老太太都送了那麼多東西,我又怎麼能一毛不拔!」
平兒知道她這不過是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個心意,又在邢夫人那邊賣個好。
過了一會,便有那賈璉的女乃媽過來說話,鳳姐見了她問道︰「你如今在前門當值,可撈了不少。」
那女乃媽自說道︰「我正想回二女乃女乃,如今這兩個月也不知怎麼的,竟沒那油水可吃。」
鳳姐听了這話,想著如今到自己這邊求人辦事的倒確實少了不少,遂問道︰「這個月可有幾宗?」
那女乃媽說到︰「統共就一江西過來的小知府,就拿了這麼點。」說著那女乃媽就比劃了一個手勢。
鳳姐听了這話只不說話,那女乃媽尤自說道︰「我想著到女乃女乃這邊來看看,要不給我換個地方。」
鳳姐听了這話,只閉著眼楮,那女乃媽也知趣,只在一旁喝茶。過了一會,鳳姐才說道︰「媽媽是個知禮識趣的,倫理這事不難辦,只是你也知道,這在外邊當差不比里邊,要口風緊又要長的周正,又要會說話。把媽媽換下去了,哪個婆子合適?」
女乃媽听了這話笑的一臉褶子的說道︰「二女乃女乃也忒會說話了,我這老婆子一個,哪里有女乃女乃說的那麼好。」
鳳姐說道︰「媽媽別謙虛,這誰不知道咋們二爺的女乃媽是二爺母親親自挑選的,這人品相貌都是出挑的。」
這無端端的勾起賈璉親母出來,那女乃媽自說道︰「說起來,二爺也是命苦,這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媽。」
鳳姐跟著說道︰「早听說她出自大家,頗有風範,只可惜我生的晚了,沒見著。」
「可不是,大太太可真的是標準的大家風範。」那女乃媽說了這一句,下意識的看了下門口方說道︰「好了,我也該走了,下次再來找二女乃女乃說說話。」
鳳姐說道︰「媽媽慢走。」這邊又讓平兒拿了壽宴剩下的煎餅果子給她帶回去吃。
一大早,那西北戰場傳來消息,主帥南安郡王兵敗被俘。
這下子是滿朝皆驚,說起來這南安郡王是當今聖上的堂弟,今下雖是封鎖了消息可到底不少世家公子都知道了。
這南安太妃是急的不得了,這朝廷上也是為此吵鬧不休,有人主戰有人主張議和。
那議和一派都說那南安郡王是聖上堂弟,理應議和搭救。主戰派卻說,南安郡王帶領十萬大軍,征戰兩年,節節敗退,如今被俘正是他指揮不當,實在是咎由自取,誤國誤民。
這兩派言論在大殿之上是吵的不可開交,只把那金鑾殿當作了菜市場。
且不說皇帝還沒有決斷,那南安太妃是坐不住了,當下便想著要和親。只是家里的女兒年幼不說,還是獨女又如何舍得。
當下便去了那賈府,認了那三姑娘賈探春為義女。
這事一出,當真是有人喜有人憂,那寶玉自是說道︰「國家大事,何苦讓一女子去承擔。」
偏那王夫人倒是異常欣喜,想著這探春和親之功,定能為自己掙些臉面,老太太也是樂見其成。
這唯一心痛的便是那趙姨娘,雖說這趙姨娘行事荒唐,說話又不著四六,可是听了這事,便知道探春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當下便哭著去找老爺。
那賈政最是一個迂腐又墨守成規的,當下便狠狠的發作了趙姨娘,並把那探春鎖在院子里,每日里只有兩丫頭婆子陪著,輕易出不了門。
且說那南安太妃認了探春之後,便進了宮,這見著皇後上來便是一陣大哭,只說兒子是如何如何的苦,那皇後自是被她說的腦子發脹,又不好駁,只好等她說完,方勸道︰」前朝的事,我們這些女人最是不能多說的,這郡王和皇上是親堂兄弟,皇上自會想辦法搭救,太妃不可過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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