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這薛姨媽出了賈母院子,自然就去了王夫人屋子。這王夫人見了她,自然是沒好臉,揮退了丫頭婆子就直接說道,「我的好妹妹,你瞞的我好苦啊,」
薛姨媽是一臉愧疚的說道,「這事也怨不得我啊,那二皇子府里突然的就派了媒婆過來下聘,我這也是剛知道。」
王夫人手里舀著佛珠,說道,「寶姑娘有好歸宿我自然高興,可你不該瞞我,」
薛姨媽捶胸頓足的說道,「姐姐,我是什麼人,你最知道。這事事先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王夫人見她這模樣,說道︰「寶姑娘這樣的人品,理應有好去處,如今你也算是如了願了。」
薛姨媽自是說道︰「姐姐我跟你說句交心話,我是真的著落在寶玉身上。即使是等到如今,我也沒二心吶。這二皇子府突然派了官媒來說這事,我可真是被唬了一跳。」
王夫人想著這薛家如今沒個能掌事的人,那薛蟠又不成器,還真的不像是自己弄出來的,說不定還就是寶丫頭運氣好,這麼一想,遂拉著薛姨媽手說道︰「寶釵這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她如今得了這好去處,我也是實實在在的開心,只是不知那二皇子府緣何這般急促!」
薛姨媽說道︰「我听說那二皇子成婚多年一直無子,我想著莫不是听說我家寶丫頭成熟穩重,又有福相這才來求娶。」
王夫人听了這話自是說道︰「寶丫頭如何我們家里人自然知道,只是你也很少和京里貴婦來往,這之前更沒听見什麼風聲,這消息也太突然了。」
薛姨媽笑著說道︰「可不是,那日來官媒說了這事,可把我唬了一跳,這幾日都跟做夢似的。」
王夫人見著寶釵得了良婿,這面上是說說笑笑,可那心里卻很是不綴,之前從金陵來京投奔我這,嘴上說了多少好話,如今都忘了麼!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質問寶玉為何還不提親,這轉眼就攀高枝去了,這王夫人的心里是酸的很。
只是如今也只得如此了,于是舀了兩件好東西出來,說要給寶釵添妝,那薛姨媽自然知道自家姐姐小氣,忙推辭道︰「不必了,剛老太太送了不少。」
王夫人說道︰「老太太是老太太,我是我,左右寶釵這孩子我是真喜歡。」
薛姨媽見她堅持,也只得接了,不過是一盒南珠一對金鳳釵,怎麼說也是好意。
卻說那賈母見寶釵都尋得良緣,想著自家府里的幾個姑娘,那迎春如今年紀也大了,竟然還沒有說親,當即就把那賈赦夫妻兩人叫了過來,上來就訓道︰「我年紀大了,有些事不想管了,可是你們竟這般糊涂,事事都要我操心。」
那賈赦不過是一個慣會尋花問柳的糊涂人,听了賈母這話只以為是為了自己在外邊買扇子的事,只說道︰「老太太費心了,兒子這事已經解決了……」
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賈母打斷,指著他鼻子說道︰「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女兒都這般大了,如今連個說親的人都沒有,你還有臉在外走動?」
這一番話一說出來,那賈赦倒是頗為委屈,那迎春雖是自己女兒,可從小就被賈母接了過去,這統共沒見過幾次面,這賈母平日里總是說什麼,幾個丫頭的事有她操持,怎麼如今又說道起自己來了。
那邢夫人見賈赦被數落的難看,便說道︰「老太太,迎春這孩子年紀還小,說親還早著呢!」
賈母冷笑道︰「你家老爺糊涂,你也沒腦子麼!薛家姑娘下個月就要出嫁了,迎春這丫頭還比她大呢!」
邢夫人听了這話自是說道︰「那寶姑娘是嫡出,迎春是庶出,這理應比她難說親。」
賈母听了這話只說道︰「堂堂國公府的小姐,難道還比不得商賈人家的?」
這話一出,那賈赦和邢夫人自然是無話可說,只得在一旁被賈母訓斥了好一會,這賈母見他倆低著頭那可憐樣子,只得說道︰「卻也不是我故意難為你們,只是你倆一個整日玩樂,一個屁事不管,如今這子女年紀大了,還這麼不著調。」
邢夫人見老太太脾氣下來,這才試探著說道︰「老太太是為我們好,只是老太太也知道這迎丫頭有些木訥,這又是庶出,媳婦見識又淺,這周圍實在是沒合適的人。」
那賈母想這邢夫人因是賈赦的填房,這身份氣度是差了不少,看來這迎春的事還真的要自己出馬。
話說那賈赦被罵之後,這心理好一陣不痛快,偏這回了屋就遇著那孫紹祖帶著媒婆上了門。
這孫家當年依附過賈府,兩家也算親近,這前些日子又使過他五千倆銀子,這見了他自然是好一番招待。
那孫紹祖只笑著不說,那官媒朱大娘說道︰「賈老爺,我這給您道喜了,孫家少爺托我來說喜事了。」
這賈赦听了這話,看著孫紹祖,那孫紹祖腆著臉說道︰「岳丈大人有禮了!」
賈赦忙推卻道︰「這我可不敢當,倫理咱倆是平輩,這不是差了輩分,使不得。」
那孫紹祖說道︰「想我年紀不小了,得知府上二小姐品貌端莊,氣度不凡,特地來求娶。」
那賈赦說道︰「咱們兩府原本親厚,你和我還是同一輩,這事可不成。」
那孫紹祖听了這話,只說道︰「我比你小這麼多,這在外面都只以為我是你晚輩,如今不如干脆坐實了。」
這孫紹祖慣會專營謀權,見著賈府出了一個娘娘,只覺得攀上賈府能得一大好處,這雖被賈赦給拒了,可是仍不死心,這賈赦還欠著自己五千倆銀子呢。
于是這媒婆朱大娘三天兩頭的上門來說,頗有些死纏爛打的樣子。
那賈赦原本對這事就有些猶豫,這麼幾次下來便答應了,當下便跟那賈母說了。
按說以前,賈母听了那孫家說不定倒也同意了,可偏偏得知那薛寶釵許了個好人家,哪里會願意自己家的姑娘許給這麼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當下就給駁了,指著賈赦的臉就罵道︰「這孫家不過是攀著咱們府里的,咱們是公侯家怎麼能更這樣的人家結親,再者人家和你還是平輩。」
賈赦自是在一旁默默的挨罵,這心理卻很是不綴,偏這時候那賈政來賈母這兒請安,听說是那孫紹祖當下就說道︰「那孫紹祖三十好幾都沒娶親,這京里人家都不願把女兒嫁給他,哥哥還是莫要被他騙了。」
這賈赦原本被賈母一人說教倒也罷了,偏賈政還在一邊火上添油,當即就說道︰「你就是這麼對大哥講話的麼?」
那賈政在家從來都是有臉面的,如今被那賈赦這一說,當即臉就發白起來,只低著頭不說話。
那賈母說道︰「你弟弟也是為你女兒好,你怎麼就一點都不受教。」
賈赦也只得喏喏的應了,這一回了府就指著邢夫人罵道︰「你這個婆娘,事事比不得人家倒也罷了,連這事也不會說,這孫家的事你去退了吧!」
這邢夫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在府里也沒地位,當下只得叫了兩個婆子找那媒婆朱大娘說去。
這過了兩日,賈母和王夫人進宮拜見貴婦,見了元春又是見她臉色不好,雖脂粉抹著可竟看出那眼楮下濃濃的黑眼圈,當即就說道︰「娘娘在宮里可得好好養著。」
那元春說道︰「卻也沒事,就是這幾日有些睡的不穩。」
賈母自是說道︰「娘娘放寬心,家里一切都好。」
元春只說道︰「我放心不下的也就寶玉而已。」
那王夫人听了這話,只是低著頭不說。
賈母只說道︰「娘娘放心,寶玉一表人才,如今還小呢。」
元春听了這話只說道︰「這終生大事如今也要開始相看了,我前幾日听說那薛家姑娘要嫁給二皇子當側妃了。」
王夫人早先讓元春給寶玉和寶釵賜婚,如今听元春問這事,當下只低著頭不說話,那賈母自是瞥了她一眼說道︰「說起來也是咱們府里的喜事,薛家姑娘自小在我們府里長大,我自是把她當自己家女孩看待的。」
元春笑著說道︰「說的很是,薛家姑娘樣貌端正,品性又好,如今這喜事原是大家的喜事。兩府也該一起樂樂才是。」
那賈母自是說道︰「娘娘說的是。」
這王夫人自此倒是一言不發,只听著那賈母和元春說了幾句,這才退了。
那賈府一出宮門,就瞪了王夫人一眼,上了馬車。那王夫人也是頗為委屈,只是這話也只能自己咽下。作者有話要說︰迎春也是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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