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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卻說這史湘雲見眾人一味說自己錯了,心里越加憋悶只是又說不出口,往日里寶姐姐總是幫著自己,這次連寶姐姐都不理人了,遂只一人走在院子里。

卻不巧正好遇著花襲人,那襲人以前跟著賈母時和湘雲關系甚好,如今見著湘雲自是問道︰「這紅了眼圈因是何事!」

史湘雲見著襲人說道︰「往日里我來,姐妹們總是妹妹姐姐的叫,好不親熱,卻不知這從哪來的林妹妹活活的把我比了下去。」

襲人听到這話,自是拉著湘雲站一邊說道︰「這話可別說,這林姑娘是老太太的心頭肉。」

湘雲呸了一下,自是說道︰」憑她是誰,只是以後別在我面前使那大家小姐的款。」

襲人只壓低聲音說道︰「大姑娘,這話在我面前說也罷,只是萬不可對旁人說。」

史湘雲賭氣說道︰「我是史家的,怕她做啥!」

襲人見此只微微的勸說道︰「以前寶玉和寶姑娘好,我也沒啥好說的,可是這林姑娘統共沒來兩次,他倒日日記得,真是怪事。」

湘雲听了這話,只問道︰「寶哥哥對林姑娘如何!?」

襲人只說道︰「啊呀!看我這話說的,林姑娘壓根就只來了兩次,連面都少見,怎麼會對她比對大姑娘好呢!」

襲人說完這話就岔了開去,只說道︰「我正有一事求你呢!」

湘雲便問︰「何事?」

襲人道︰「我正有一雙納好了鞋墊子的鞋,正好這幾日身子不爽,你可否幫我做做?」

湘雲笑道︰「這府里這麼多人,憑你叫個人做,誰敢不從的?」

襲人笑道:「你又糊涂了,他的東西是不讓針線上的人做的。」

史湘雲便知是寶玉的物件,因笑道︰「既如此,那我幫你做便是。」

襲人自是謝道︰「以後你有什麼事,只管叫我便是。」

湘雲自是說道︰「你也不知煩了我多少,何必如此客氣。」

兩人說著就往怡紅院走去。

那賈寶玉見黛玉走了,湘雲走了,眾人都覺沒意思散了,自己也只得回屋里來。

卻正好見著湘雲和襲人過來,于是便拉著湘雲說道︰「雲妹妹。你剛哪去了,讓我一通好找。」

湘雲只冷笑著說道︰「去找你那林妹妹要緊,理我做甚。」

寶玉自是一通作揖說道︰「雲妹妹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原是為你好。那林妹妹鮮少來,我自是向著你的,這也不過是為著你不得罪人罷了。」

湘雲听了這話更是怒道︰「憑啥我不能得罪她,我又怕她什麼。」這話還沒說完,便被襲人堵上了嘴,襲人急著說道︰「姑女乃女乃,您可別再說了。」

湘雲見襲人果然急了,這才不再說了,只一人悶悶的。

這邊寶玉見湘雲心情不爽,便拉著她說會子閑話,只是寶玉說來說去就說那清虛觀的事,倒也無聊。湘雲問道︰「怎麼著兩次來都不見寶姐姐過來。」

這話一出,寶玉自是不講,卻不知道在一邊的襲人說道︰「還不都是那次林姑娘來逛園子鬧的。」

于是襲人便把那寶釵沒臉的事給說了出來,這湘雲一听自是氣憤的說道︰「竟是這麼一個人,剛才說的著實輕了些。」

襲人見寶玉臉色不好,自是拉著湘雲不讓她說,那湘雲繼續說道︰「這些姐姐妹妹中,我最喜歡的便是寶姐姐,沒想到這麼好的寶姐姐也受了氣,怪不得今日見著她,她連話都沒怎麼說。」

襲人接口道︰「寶姑娘心胸寬大,這些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湘雲且說道︰「是的,寶姐姐是頂好的,但凡我有這麼一個姐姐,就不愁了。」

襲人見她說著眼圈便有些紅,自是說道︰」快別說這些話了,沒的傷心。」

湘雲原本就有些沒心沒肺,自是放了開去,遂和寶玉說說笑笑倒也不錯。

這暑天悶熱,眼看著就要下一場大雨,林北源在吏部的庫房翻檢往年的賬冊之類,見著不少陳年舊案,看著倒是頗有意思。那汗站在身上,勾勒出勻稱的腰身,劉四在遠處看著倒是頗有意味,只是想到那林北源並是不同道中人是以也不想做那強人所難的事,只在一旁看著,倒也安靜。

林北源看著這幾年新晉官員都是沒後台且身家清白的,那些皇親國戚和那些大家族都慢慢的走出朝中的中樞,特別是那四大家竟只有王家的家主尚能在聖上面前說上兩句話。

北源整理出了這幾大家族的案卷和賬冊,放入箱子,拿給劉四。

劉四拿著箱子,放在一旁,只說道︰「瞧你滿身的汗,快擦擦。」

說著便拿著自己的袖子擦北源額頭上的汗,那林北源只得站著讓他擦,卻不知劉四那模樣忒認真,就像在擦一只精美的瓷器那般,只輕輕的蘸著。

北源也不擾他,就瞅著他,憑他這樣耗功夫。卻不知道劉四見著北源額頭滴滴汗珠,更是襯得臉色紅潤,燦若桃花。竟一時心馳神往,聞著北源身上的汗味,竟覺得比那些個香料要好聞百倍,當下自是故意磨磨蹭蹭。

卻不防那屋外傳來內監的聲音,兩人這才分開,那劉四臉色煞紅,只低著頭跟那內監說了幾句話,這才帶著北源並那箱子一並去了聖上日常辦公的華蓋殿。

這北源跪拜行禮之後,聖上自是問了些閑話,又問道︰「听說前幾日,貴妃打平安醮你也去了。」

北源听得這話,自是回道︰「貴妃盛情,臣和家姐這去了幾日。」

皇帝看著北源,又見他外形出眾,器宇軒昂頗有幾分文人風骨,自是笑著說道︰「你家姐如今多大了?」

北源听得這話,偷眼看了一眼劉四,見他神色平常,遂放心道︰「家姐正好比我大一歲,年十五。」

皇帝自是說道︰「這確正好比賢德妃弟弟小一歲。」

北源听了這話便知這元春定是說了什麼,于是說道︰「外祖家兄弟姐妹眾多,我如今竟也不知貴妃弟弟是哪個?」

皇帝听了這話,便知這林北源是故意裝傻便笑道︰「你這油嘴滑舌的,自然是那個生來帶玉的。」

北源自說道︰「原來是他。」北源這語調倒好像有未盡之言。

皇帝自然問道︰「他怎麼了!」

北源微微看了眼皇帝,見他眼角帶笑,自是說道︰「卻也沒什麼,只是表哥對我一路科舉好像不太贊成。再加上他在我幼時帶我去喝花酒,我姐姐更是讓我要遠離著他,所以並不熟悉。」北源說完,最後還補充道︰「外祖家和林府自是不錯,只是……」北源這話不說,只低著頭。

皇帝听了這話,略微想想便說︰「你家姐說的不錯,這世家男子自當頂門立戶,這科考更是國之根本。」

皇帝說完這話,便又問了些在吏部如何之類的話,北源自然撿好的說了。

這說了會話,皇帝自然是放北源回去了,獨留下劉四。

皇帝只冷眼瞅著劉四,劉四自然知道自己父皇雖看著面慈心軟,實者心思頗多,且手段凜冽,于是只是低著頭不說。

那皇帝見著劉四如此,只冷笑一下,說道︰「我原先瞅著你懂事孝順,如今看著倒也有不少心思。這林北源能說出那番話,可有你的一番功勞。」

劉四听此,自是跪在地上說道︰「父皇,兒臣冤枉啊!這林北源自小聰慧,再者說這些事還是我和他未相識就已經發生的,並不是我告知他要遠離賈府的。」

皇帝听了這話,想著倒確實是這個理,于是讓劉四起來,說道︰「我原本就有重用他的心思,故意讓他歸置案卷也是為了提點他,卻不知道他早就對賈府生了嫌隙。想著他又年幼,這才疑心你。」

劉四听了,自是說道︰「兒子以前以為林北源年幼,雖聰慧,可對這些人情世故還是不甚通透,後來卻瞧著竟是深悟此道。」

皇帝笑道說道︰「聰明人有聰明人好處,但是也有極大的弊端。」

劉四听了這話,自是驚出一身冷汗,只說道︰「想那林如海死的如此蹊蹺,他定是早有決斷,一定會忠于父皇。」

皇帝听了這話笑了,「你也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著你終日和他廝混,是怕你被他蒙騙了。」

劉四笑著說道︰「兒臣是父皇的孩子,自然不差。」

皇帝見劉四對林北源滿心維護,那林北源卻看著竟是一般,倒是覺得劉四這孩子未免過于實心眼,只是這實心眼的孩子也有大大的好處。

這晚些時候,皇帝便去了鳳藻宮,元春自是瞅著時機說道︰「臣妾的弟弟如今也十六了,這整日里竟是在府里玩樂,正要找個媳婦呢!」

皇帝原本正躺在榻上,任元春按摩,听得這話自是說道︰「今兒個我倒是見了那林家小子,卻听他說你家那位小時便帶他去那些不干淨的場所,讓她姐姐好一頓埋怨。」

這元春听了這話,立時臉上漲的通紅,這元春自小離家進宮,這些事緣何知道,這乍听更是心中一片驚雷,只諾諾的說道︰「想是那起子下人攛掇的。」

皇帝听了這話,自是拍拍元春的手說道︰「你也別急,好生安胎才是。」說完便站了起來,一旁的內監過來服侍穿鞋,皇帝瞅著元春漲的通紅的臉說道︰「好好養胎,缺什麼就告知皇後。」

說著就擺架去了皇後宮里,那元春見皇帝一走,頓時一下子坐在榻上,旁邊的抱琴忙扶住元春,只說道︰「皇上說的有理,娘娘如今養胎要緊。」

元春嘴上不說,心理只範嘀咕,這皇帝來了這麼一趟倒低是為著說那一番話還是為著看自己肚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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