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沒有看錯刑風,看來你的寶算是壓對了花園間的小徑,落滿梅花滿地,飄香滿園,他清冷的話語都像是透著出塵的香風。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我彎腰撿起一片梅花瓣,輕聲吟道。
玉指接過我手中的花瓣,指月復輕搓慢捻,梅花汁濃郁清香,沾滿他的指月復,然後放在鼻翼之間輕嗅,那魅雅絕倫的臉龐,洋溢著點點笑意,比之陽光更要燦爛。
「清梅散盡清香滿,冬陽鋪就冬日暖
輕薄的粉唇勾起,隨手一揮,一枝梅花在他手中輕顫,梅香瞬間侵襲鼻間,到處充斥著梅香以及他獨有的冷香。
我淡淡一笑,「果然是詩詞歌賦都皆精通的雍雅貴公子,隨口便能成詩
他將一枝梅放在唇邊輕吻,然後,唇角勾起饜足的笑容,玉指攜著梅花枝,然後向我同上插去。
那一瞬間,紫色滿盈,冷香撲面,玉指清涼卻透著點點暖意,感覺到了頭上的雲鬢在絲絲波動,感覺玉指松了之後,輕輕拂過我的頭皮,發絲,臉頰,然後挑起我的下巴。
我怔怔地望他出神,有些呼吸困難的感覺,檀口微張,卻是全身緊繃。
該死,為何每次他如此親昵,我就有一種要推倒他的沖動?
俊顏慢慢靠近,粉唇閃著晶瑩的光芒,然後擦過我的唇,輕笑散漫在耳邊。
「原來,皇儲殿下也是個會害羞、會臉紅、會心跳加快、會呼吸困難的女子啊?嗯?」尾音高挑,卻充分展示了他的魅惑。
我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微微定了定神,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冷靜,然後輕笑出聲,「那麼,沐公子是否有一點成就感了呢?」
「呵呵……」又是一陣輕笑,「是有那麼一點。能讓冷靜自若,坐懷不亂的皇儲殿下意亂情迷,想必是個男子都會有一種驕傲的吧?是嗎?」
好吧,我承認,他贏了。
我後退幾步,站在梅花樹下,輕笑道,「能讓絕色無雙的沐公子委曲求全的勾引我,我有怎能不給你一分薄面?」
「呵呵……」他笑得妖嬈,陽光下的他特別耀眼閃爍,「我一直都相信死鴨子嘴硬是你的嘴硬是你的專利
「哦?」我歪頭輕笑,「你知不知道有個地方形容鴨子的是什麼人?」
唇角微勾,儀態萬方,「願聞其詳
我笑得詭異,慢慢靠近他,「那種店名叫鴨店,也叫牛郎店,在那里工作的人個個都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他們每天都會冥思苦想怎麼討好那些來排解寂寞的女子的男子。為了能有下次光臨的機會,往往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奇門奇招,這就是他們久寵而不衰的秘密法寶
鳳眼輕眯,黑眸中透著森森寒意,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危險而魅惑。
「原來是在下功夫拙劣沒有伺候好皇儲殿下,倒讓皇儲殿下嫌棄了,不知皇儲殿下是否能給在下一個將功折罪的辦法?嗯?」沙啞清朗的嗓音輕輕響起,低啞而婉轉。
「咳咳……」我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別過臉頰。
竟然忘記這家伙已經一反常態,你無恥他會比你更無恥。
我話鋒一轉,轉回正題,「從第一次遇見刑風,看見他面對著如狼似虎要取他性命的殺手毫不畏懼,眼中閃著的光芒不是害怕而是擔心,他擔心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擔心虎都的掌控權旁落他人而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造成虎都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見我轉移話題,他唇角再度勾起,那是嘲意。
心中略微赧然,卻只能別過頭,干咳一聲。
「刑風小小年紀便有擔當,負責任,有志向,聰慧過人,也有氣吞山河之氣他笑著淡淡地接過我的話。
「嗯。刑風現在的年紀就像當年的你一般大。不過,他沒有你那麼暗黑的心計我透過梅花枝椏,望著散發著和煦光芒的暖陽笑道。
听我談起當年,他只是淡淡的噙著笑意,並沒有過多的懷舊。
「如果說當年的你是潛伏在梧桐樹上,披著光鮮亮麗的外衣,隨時給人致命一擊的毒蛇,那麼他就是奔跑在草原之上擁有極其敏銳的感官的羚羊。他會隨時注意著周邊的環境,他會用最惡劣的壞境給自己創造最有利的條件,因為天敵多了,所以他懂得防備懂得隱藏也懂得攻擊,那樣才能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哦?」習慣性的挑起一雙狹長似狐狸的鳳眼,眼中含著點點笑意,唇角微勾。
「那你又是什麼?」
「我?」我歪著頭,很認真的思考著,然後挑起唇角,眼眸噴射出冷光,「我現在是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我要將我所失去的,所虧欠的一一討回來
「不他淡淡的否定,然後將手伸向我,手掌貼在我的臉頰,掌心之中透著輕微暖意,「你不是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而是永遠燃燒著赤色烈焰的鳳凰,你的火焰永不熄滅,一直跟隨著你,所以,即使你用最低賤的方式出現嗎,你依舊是最為耀眼的一個,因為你的火焰,從來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熄滅。你所遇到挫折,只會讓你的火焰燃燒的更旺
听到他如此贊美,我有些呆楞,我無法相信他竟會如此形容我,我以為他會損我。
他的眼眸漆黑如星,閃著的光芒並無戲謔,只有最真誠的夸贊。
末了,他才輕聲一嘆,「我該如何才能將你所有的耀眼隱藏起來,不讓人去欣賞,不讓人對你趨之若鶩,不讓你殘害生靈呢?」
殘害生靈?
所以,所有一切的悲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即使旁人怎麼勸,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是唯一一個能夠毫不猶豫地戳進我的痛處,看著我鮮血淋灕仍然無動于衷,當他把我貶到分文不值的時候,才發揮他的憐憫之心,將我包容。
手掌輕輕將我的臉捧起,絕美之容,近在眼前,他的黑眸如黑曜石般璀璨,眼中透著無奈,悲哀以及不屬于他的痛苦。
俯身低頭,冷香瞬間再度濃郁,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頰,有種熱度,瞬間燃燒了所有的理智,輕輕閉上眼,微抬著下巴,靜靜地等待著那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美好。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動的抬頭,去迎向所要來臨的甜蜜美好。
清冷的唇擦過我的唇,卻沒有任何要繼續的意思,似在躊躇,又似在戲耍。
「皇儲殿下,酒宴已經全部準備好了,請皇儲殿下和貴客入坐耳邊傳來的是牧沿的不卑不亢地聲音。
我猛然一愣,張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然後別過頭,看著牧沿,然後向後一退。
「本宮知道了,本宮這就過去我干咳一聲,穩定了一下情緒,淡淡地說道。
「是。請殿下和貴客入座牧沿雙手抱拳,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聲音及態度。
他竟然那麼固執?
縴腰一緊,冷香滿懷,耳邊一聲輕笑,「你們殿下都說知道了,還不下去,打擾你們殿下與我的濃情蜜意可知該當何罪?難不成你以前的主子沒有教過你,主子要與愛人談情說愛,作為下人要麼目不斜視地在一旁伺候著,要麼就知趣的離開嗎?」
聞言,一同來的幾個,個個橫眉豎眼,須發皆張。
「對不起,在下只在意主子的身體,如果因為對所謂的死纏爛打的人而餓壞身子,那麼在下便萬死難辭其咎了牧沿只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因為所謂的沒有教養而逼退。
「呵呵……」又是一陣輕笑,「呀,原來你是怕我餓著你們殿下,呵呵……你放心,你家殿下吃我就可以了,是嗎?殿下?」
「不知廉恥!」他的話立即引來一聲謾罵。
危險的氣息瞬間散發,唇角雖是勾著笑容,卻透著冷意。
畢竟是經歷過的人,感受殺氣的敏銳度,自然比之一般人要強。
「鏗!」手中的刀,出鞘,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我眼楮一眯,瞬間來到他的眼前,手握住他的手腕,將刀收回刀鞘,聲音透著幾分冷冽,「本宮已經說過知道了,怎麼,你們在懷疑本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