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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宣陽相會

宣揚樓不愧為京城第一樓,人聲鼎沸,高朋滿座,大堂中座無虛席。

「喲,客官,兩位嗎?」小二已經堆滿笑臉,來到我們面前。

我看著已經人滿為患的宣陽樓皺了皺眉,「好像沒位置了?」

小二一听,急忙說道,「兩位客官,樓上還有廂房,兩位可隨我來。」說完,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勤快地擦了擦桌子,手腳麻利地倒了茶,方至我們面前。

我坐下,打量了這廂房的設置擺放,暗中點頭,這布置的還算不錯。

「兩位客官要點點什麼菜,小的馬上去叫。」小二笑得普天同慶。

唐御輕看了我一眼,說︰「既是我請,那麼便是你點吧。」

我笑著點頭,想了想,「翠湖煙波百珍燴,八寶綠水脆皮鴨,江雪銀龍初乍現,雙龍戲珠淺海游,深海掏針輕易得,芙蓉出水鴛鴦戲,青……」

「客官,客官,除了第二個八寶綠水脆皮鴨,其他的我們這里沒有。」小二剛開始數著,後來越听越不對,馬上出言制止了。

「嗯?」我不解地看著他,「沒有?不會吧!宣揚樓乃是京城第一樓,即使在七國中亦是赫赫有名,怎麼會連這點菜都沒有,我可是听說這些都是宣揚樓的招牌菜啊,怎麼?那些達官貴人吃得,我一介平民就吃不得?」

「不是,客官,這些菜我們真的沒有,別說有,小的連听都沒听過。」小二滿臉急色。

「別說他,我也沒听過。」唐御輕若有所思地搖頭說。

我嫣然一笑,站起身來,「沒有?所謂翠湖煙波百珍燴,取自煙波翠湖中擁有天下第一美禽的一寸玲瓏舌,怎麼,宣揚樓沒有嗎?」

小二恍然大悟,「原來您說的是鸚鵡舌啊,有,當然有。您要是嗎?小的等下就去叫,那,江雪銀龍初乍現呢?」

我輕笑,「所謂江雪銀龍初乍現,便是那冰凍三尺的江底,擁有冰中銀龍之稱的老翁連釣三月也釣不上來的雪中龍啊。」

小二一拍腦袋,「啊,原來是雪鱘啊,自然有,那,雙龍戲珠淺海游呢?」

「雙龍戲珠淺海游,天下魚種繁多,但是卻有一種魚背部隱有龍紋,雙魚鶼鰈情深,比比目魚還要深情,常在淺海嬉戲。」

「原來是金紅錦魚。那……」

「深海掏針輕易得,傳說深海有一種蝦,細如銀針,及其難尋,依及其難抓……」

「這個我知道東海似針蝦嘛,還有呢?」小二有點得意打斷我的話,繼續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芙蓉出水鴛鴦戲,鴛鴦……」

「夠了,」唐御輕突然阻止,然後對小二說道,「你隨便上點好菜,就可以了。」

「那剛才,這位姑娘所說的……」小二不解地看向唐御輕。

「不要。」唐御輕喝口茶說。

「是,小的馬上去上。」小二一甩搭布,走了出去。

我重新坐下,看著他,輕笑,「不是你讓我點的?」

唐御輕嘆了一口氣,看向我,「殿下即使久離帝都,有些什麼你都知道,可是殿下您又何必捉弄無辜的小二呢?」

我笑著抿口茶,「我怎麼捉弄他了?我也想嘗嘗那些極品美味啊,怎麼,御輕請我吃飯時怕我吃窮你嗎?」

「當然不是,殿下若想吃,即使再貴御輕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唐御輕正色道。

「耶?真的嗎?」我托著腮,側著頭,輕笑,「那御輕把自己送給我好了,這夠我吃一陣子了吧。」

「殿下,又何必再開御輕玩笑?」唐御輕的臉又紅了。

看著那麼羞澀的唐御輕,我突然覺得心底有什麼驀然融化,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時一陣琵琶聲傳來,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有點「別有憂愁暗恨生」的感覺,我靜心聆听,那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竟讓我突然蹦出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殿下?何出此言?」唐御輕詫異地問道。

我微笑,高聲揚道︰「姑娘,可否入廂房一見?」

而與此同時,也有一個聲音同時響起,並且亦是這句。我有點郁悶,誰在這里跟我搶人,難道不知道我已經今非昔比了嗎?

「殿下,怎知是位女子?」

我沒理他,站起來,正欲出去,小二端著幾個菜過來了,滿臉堆笑,「啊,客官,您的菜來了。」然後一個一個放在桌子上,在出去之前又說了句,「兩位慢用。」然後轉身離開。

「等一下,」我叫住他,小二回過頭看著我,我微笑著問,「剛才在彈琵琶的是誰?」

小二一愣,然後說︰「是我們這里的名伶,琵琶彈的極好。♀」

我點點頭,待他出去之後,我推開門,正看著一名女子抱著琵琶低著頭緩緩走著。

我再一次叫道,「姑娘,可否入廂房一見?」

女子停下腳步,抬起頭,迷茫地看著我,是一位美麗女子呢。

我微笑,走上前去,「剛才听姑娘彈奏一曲仙音,竟讓我如此著迷,姑娘若不嫌棄,與我同坐而食。」

女子再度低下頭,咬著紅唇,不語。

我笑呵呵地拉著他往廂房走去。

「姑娘,請留步。」一道男聲從後面傳來。

我狐疑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襲青衣,笑如溫玉,風姿如綠柳,腰間青玉蕭,散發柔和的光芒,正如他的笑,那麼柔和,那麼令人心安。

我微笑地看著行至我眼前的青影,「我道是誰,原來有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段青玉段公子吶,幸會。」

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姑娘識得在下?」

「大名鼎鼎,段家公子,形如春風綠柳,貌似美玉,青玉短蕭從不離身,難道不是?」我笑著緩緩吐出我對他的了解。

段青玉亦是微笑,「姑娘謬贊,識得在下,是在下之福,但是,姑娘識得在下,怕是姑娘亦是江湖中人,不知姑娘是那一路女中豪杰?」

我再笑,「我認識青玉公子,是因為你公子名號在外,而我只是個無名小輩,何足掛齒?」然後看了眼身後的女子,沉吟片刻,看向他,「如若公子不嫌棄,請到廂房小酌一番,讓我也好好好結識你這個第一公子。」

長身而站,雙手抱拳,「那麼,就多有叨嘮。」

「哪里,請。」

回到廂房之內,唐御輕看見身後的段青玉有些詫異,而段青玉見到唐御輕也有些驚訝,我笑著介紹,「御輕,這是段青玉段公子,段公子,這是唐御輕。」

兩人互相點頭,便是打過招呼。

「想不到今日竟然能見到天下第一公子段青玉段公子,久仰大名。」唐御輕抱拳微笑。

段青玉亦是抱拳,「唐兄過獎,能在這里見到京城有名的唐相世子亦是在下三生有幸。」

我為他們互相倒酒,輕笑,「不介意先喝酒在恭維吧。」

兩人相視而笑,我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子問道,「姑娘為何不坐?」

女子低著頭,緊抱著琵琶,頗有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韻味,她聲音低低,「小女子出身卑微,是低賤之人,又有何資格與幾位貴人同桌而食?」

我嗤笑一聲,「什麼卑微低賤?我五歲便離家,沿街乞討,與乞丐爭一個被踩扁的饅頭被打的頭破血流,為在狗嘴里搶一口飯,差點被狗咬死,為抓一條魚充饑差點淹死河中,你若卑賤,那我算什麼?」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不但如此,就連唐御輕及段青玉亦是如此,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姑娘,我不是個會三番四次請人的人。」

女子咬咬唇,坐了下來,我微笑為她倒酒,「還未請教姑娘藝名?」

「流鶯。」聲音低低。

「流鶯?」我皺眉,搖搖頭說,「這名不雅。」

三雙眼楮看向我,段青玉問道,「姑娘何出此言?為何不雅。」

我一愣,眨眨眼,突然明白了,笑道,「是我失言,自罰一杯。」

我將酒杯斟滿,一飲而盡。

「我可從來都不知道你會認錯的。」突如其來的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我們同時時一驚,但馬上我滿臉黑線,這個陰魂不散的死狐狸。

果然那只風騷的狐狸已經踏風而來,一襲紫衣鎏金袍,薄唇上揚,雍容而華貴,行至我身邊坐下,輕笑︰「我從來不知道有人能去這麼遠的地方出宮的。」

我翻翻白眼,「一時臨時有事,就沒跟你打聲招呼,而且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你有必要這麼眼巴巴地跑到京城來興師問罪嗎?」

他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的,我以為你遭逢不測還來不及對那兩小鬼做交代,所以便留下兩人照顧他們起居了。」

這話還真叫人浮想聯翩。

但是,我眯起眼看著他,微笑,「倒是讓你費心了,但是,在離開之前我好像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吧,而且那兩小鬼,我也已經安頓好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如此關心倒是讓我受寵若驚吶!」

「呵呵……」輕笑漫開,「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我也微笑,「彼此彼此。」

「想必這位便是天下聞名的有北神之稱的沐幻影沐公子吧?」段青玉看著他緩緩開口。

鳳眼一轉,嘴角上揚,「第一公子,久仰。」然後看著唐御輕,再次輕笑看著我,「想不到你來到京城之後倒是混的風生水起啊。」

我看向唐御輕和段青玉,歪著頭看著他,輕笑,「是啊,自從離開你以後就左擁右抱呢,沒有你在一旁損我,我過得可是逍遙自在呢。」叫他嫌我胸小,現在我可是男人一抓一大把。

「咳咳………」一青一綠同時掩嘴傳來不適宜的干咳。

他鳳眼一轉看向我身邊的流鶯,「流鶯姑娘可否彈奏一曲,讓在下也有幸能夠聆听姑娘仙音?」

流鶯起身,退後一步,坐在廂房特地為彈唱準備的凳子上,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仰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我輕輕一嘆,難不成琵琶彈的曲子都是這樣的嗎?我是不是也要學白樂天一樣來個鳳都皇儲布衣濕呢?

一曲終了,他輕輕笑了,看著流鶯,「姑娘可否跟著在下,為在下彈曲?」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踢踢他的腳,「怎麼?她是我先看中的人,你要跟我搶人?」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說︰「不管跟著誰應該讓她自己決定。」

我扭頭不看他,看著流鶯,「流鶯姑娘跟著我教我彈琵琶,我定讓姑娘吃喝不愁。」

「呵呵……」我話音剛落,他就不客氣的笑了,鳳眼瞥了我一眼,「你能養活自己已經不錯了,還想讓流鶯姑娘吃喝不愁?好大的口氣。」

我翻了翻白眼,深吸一口氣,「那麼,依沐少俠的意思是如何?沐少俠當日連我會個情郎也要管,現在我要個女人你也要搶?沐少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唔,我很久沒見刑風和嫣兒了,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帶到京城好好玩玩?」他若有所思的說著,還裝出一臉思念的樣子。

我靠!

這家伙不拿他們威脅我會死嗎?

我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對著唐御輕說︰「御輕,我們先走吧,有事可以下次說。」然後,看著段青玉一臉歉然,「抱歉,下次再見,賠你一壺酒。」他笑著點頭。

我和唐御輕相繼走出宣陽樓,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有些放松。

「御輕,我知道你這次為什麼找我?我亦明白你想說的話,不管怎樣,這個燙手山芋我已經接受了,我便會把它當做我的責任,我亦知道,江山與自由想比,大多會選擇前者,我也不例外。既然接受了,那麼就應該將它治理好。御輕,你是個人才,我希望你以後會在我身邊幫我,可以嗎?」我一邊走一邊輕輕地說。

「殿下放心,御輕一定會在殿邊,定當竭盡所能幫助殿下。」唐御輕,不,御輕聲音很輕卻堅定。

我看向他,抓著他的手,「那可說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封你皇儲洗馬,你願不願意?不管是在公在私都要一樣啊!」我別有所指的眨眨眼。

「咳咳……」他掩嘴輕咳,「殿下,說笑了。」

看著他臉紅的樣子真是百看不厭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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