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二天
每一個酒後那啥的男人都有一個清醒而又迷茫的早晨。
齊杰就是這樣,也沒有急著穿衣服,就那麼攏著被子,靠坐床頭,盯著雙人床另一邊空出的地方心虛地瞅著,就仿佛王可美仍然在那里熟睡一般。
他壓根不用去回憶,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麼草蛋的事情。畢竟當激情進入後半場的時候,他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只不過出于男人本性,沒有懸崖勒馬罷了。雖然,這里頭也有王可美一丟丟的責任,可是真要這麼計較他也就不算個漢子了。
此時此刻,他總感覺自己心虛得很,有對阿玲的,也有對王可美的,也有莫名其妙對王可麗的,是因為睡了她姐姐嗎?不知道這小妮子知道自己成了他小姨子之後會是啥反應。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要是可以在房間里貓一輩子,齊杰懷疑自己都不敢出去,唯恐面對幾個女人的時候尷尬萬分。不過,這事情不現實,齊杰搖搖頭就給忽略了。
算了!
猛地一股光棍性子上來,齊杰想到,反正睡是已經睡了,總不能當作啥事沒有,咱該咋樣咋樣,等真要解決的時候再說唄。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雖說牽強了些,齊杰好歹是靠著這個由子收回了不少勇氣,起碼足夠他離開這床帶著曖昧香氣的被子了。
唰,齊杰一把扯開被子,一陣涼風瞬間席卷齊杰那尚且一絲不掛的身體,讓他在哆嗦一把之余,很是體會了一下風吹蛋蛋涼的感受。
不過,秋日的早晨涼意格外明顯,齊杰可沒有長時間體味的意思,迅速地開始尋找自己的衣服。就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了一件事,忍不住便笑出聲來。卻是那潔白的床單上,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缺口。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這是王可美裁去的紀念。
他一直只是听說,卻沒見過真有女孩子把這東西剪裁下來的。就是阿玲,也是把被單好好洗了。當然,他並不是笑王可美的舉動,畢竟那是少女對自己貞潔看重的表現。他主要是想到了一個笑話。
話說某女乃茶的廣告里頭,動不動的就繞地球一周兩周的,那時候他一個女漢子同學就表示不服,說了︰「那是姨媽巾廠家沒打廣告,要不然,絕對是某某姨媽巾年銷售幾十個億,連起來可以繞地球幾十圈。那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是不是真的高端大氣上檔次齊杰不清楚,不過要是真的讓姨媽巾在地球外頭繞幾圈,那絕對是一件足以惡心全人類的事件!
齊杰一直記著這碼子事,剛才一看床單上的缺口,不可扼制地就從這上頭想到「能繞地球幾圈的不止女乃茶杯和姨媽巾,不知道這種剪下來的梅花夠不夠數量」。然後,他就笑了。
不可否認,齊杰笑點有點低,不過這一笑卻讓他的心態徹底平和了下來,也不再思考怎麼應對昨天的事情,而是安然地穿好衣服,回頭看一眼潔白的被子,就準備離開。到得門口,門邊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一張白紙?
齊杰疑惑地拾起,直覺告訴他,這玩意兒跟一大早離開的王可美有關。上面隱隱有些水漬,應該是胡亂沾上水想要沾門上,結果水干之後,紙片就落下來了。
也是個不仔細的人吶。雖然從昨天她唱愛情買賣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實際上是個大條的人,可現在他依舊是感慨了一下。
唉喲,這小姑娘字寫得還不錯嘛!天知道他的字以前讓語文老師多麼的絕望。這也算是互補了吧?齊杰賊兮兮地想著。
恩,可惜了這一筆娟秀的好字了。齊杰看著紙片上的文字,無奈搖頭,用淑女的文字描述女漢子的話,著實有些浪費了。
「臭混蛋,姑女乃女乃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心驚膽戰,連出門都要鼓足勇氣是吧?放心,姑女乃女乃留下這張紙就是要告訴你,你不用在意這個了。
昨天姑女乃女乃享用你的時候感覺還不錯,你服侍得也挺到位,總之是你讓姑女乃女乃舒服了,這事算姑女乃女乃主動。對了,還有,記得姓唐的生日聚會還是要來啊!打扮漂漂亮亮的,不要讓姑女乃女乃丟臉了啊!」
一縷尷尬浮現,齊杰模了模臉皮,那略帶粗糙的皮膚明確地告訴他,他並不是小白臉。他這才舒了口氣,不是他矯情,實在是王可美這寫得,仿佛就是拿他當小白臉用啊。
不行,一個婆娘,豈容她如此囂張。齊杰暗暗決定,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讓她見識一下自己作為男人的氣魄,讓她知道做婆娘就要有做婆娘的態度!
話是如此,齊杰的心卻是在這一紙狂言中大定。看樣子,王可美起碼不會像普通女人一樣要死要活或者是死死糾纏著他要他休妻之類的。
這樣想著,齊杰小心翼翼地把白紙折起,貼身放好。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態,也許和王可美剪下床單的舉動一樣,想要給這一夜留下些紀念吧。
收拾停當,齊杰開門下去。再次經過前台的時候,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嗑著瓜子的中年老板娘。想一下昨天自己還想解釋一下這個老板娘的誤解,沒想到自己之後竟然就和老板娘猜測的一樣。果然,男男###的,還是不應該隨便開房啊。
這樣一想,齊杰不禁自嘲地笑笑,自己果然不是柳下惠那樣的聖人啊。
這一笑,倒是把專心致志嗑瓜子的老板娘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只見她往前一看,待看到是昨天開房的年輕人,當即用一種鄙視的目光掃了齊杰一陣,然後嘴里仿佛壓低聲音卻又讓齊杰清晰听到地說著︰「小姑娘第一次破身,竟然讓她一個人走,八成是個負心漢的坯子。
哎,長得又不怎麼樣,還學人家小白臉做負心漢。真是可憐了那個小姑娘了,是個美人兒喲!」
一通毫不掩飾的諷刺,直讓齊杰耳根發熱。偏偏還沒辦法說什麼反駁的話,因為在心里,對于這件事,他自己給自己的定位確實是個混賬行子。人貴有自知之明。
于是乎,面紅耳赤的齊杰只能是狼狽地奪門而出。
……
……
也就是在齊杰被小酒店老板娘訓斥的當口,科技學院女生寢室樓,王可美所在的寢室門,靜悄悄地打開了。
王可美做賊一般從打開的縫隙中探入一個腦袋,左左右右地觀察了一陣,確認寢室里頭已經沒人了之後,她才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進入。不過,那一步一挪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別扭。
就在王可美安心前進的時候,一側衛生間的小門處突地出來一個身影,穿著一套緊身長袖內衣褲,正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這突然出現的身影,直把王可美給嚇得「呀」了一聲,而後就是埋怨地詢問︰「月月啊,你怎麼還在寢室,今天不用上課的嗎?」
「什麼呀,人家要洗頭啊!」林月如理所當然地答道,就好像為了洗頭而曠課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可美顯然對自己這個室友的性格極為了解,剛才的問話不過是一時緊張罷了,這會兒听她這樣回答,她也就沒什麼反應,只是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嚇了人家一跳的說。」然後就開始向著自己的鋪位走去。
「切,還沒說你呢,昨晚上夜不歸宿的,也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林月如反擊似的說了一句,不過話到一半,她卻突然頓住了,而後盯著王可美猛瞅,貌似對方身上長出了一朵蘑菇,還是七彩的。
王可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並且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不過,她也知道也許是自己身上的問題,于是也只能心虛地問道︰「你…你在…在看什麼啊?」
「嘿嘿嘿……」林月如嘿嘿冷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向著王可美逼近,直到把對方逼到床鋪旁邊的時候,她才說道,「阿美啊,你是自己說出來呢,還是要姐姐刑訊逼供之後才說呢?嗯哼?」
被林月如這樣一問,王可美愈發心虛,不過她還是強辯著︰「你說什麼東西啊?人家都不知道你說什麼的。我要睡覺了。」說著,準備爬上上鋪。
「嘿,想跑?」林月如可不會讓王可美這樣輕易地逃避過去,一把拽住對方的衣角,故作冷笑,「嘿嘿,沒什麼東西是吧?好吧,我也不刑訊逼供了,你走兩步給我看看唄。」
「什麼呀,人家都听不懂的。」到了這個時候,王可美當然清楚自己的閨蜜已經看出來了,不過她怎麼可能真的就去承認,只好繼續抵賴,「人家憑什麼要走給你看哪?」
「恩——」林月如沉吟片刻,突然說道,「阿美,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誰佔便宜了?」
「啊?」
王可美驚愕了,她哪里想得到自己的閨蜜說起話來竟然會怎麼直接,她直接愣了好一會兒才囁嚅著反應︰「哪…哪里有…月月你討厭啦。」
「恩?」林月如眉頭一挑,「不老實哦,你當姐姐我這一對招子瞎的嗎?你那麼高難度的走路姿勢別告訴我,是故意的啊!」
王可美頓了一下,想了想,貌似是真的混不過去,再說了,畢竟是自己的閨蜜,這個事說給她听應該無所謂吧。
這樣想著,她終究是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的明察秋毫。
「哎呀!」林月如頓時跳起,神情忿忿地吼道,「快說,什麼人敢把老娘養的小肥豬給偷偷吃啦,有木有問過老娘啊!」
王可美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嘴里卻低低地回答起來︰「那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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