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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飄紅葉外篇之易水鋒寒 第一百一十三章 突襲分明島

轟轟轟,一陣陣晴天霹靂伴隨著地動山搖的震顫,傳到刀廬之中。,。,首。發正在靜坐養氣的練離塵徐徐睜開眼楮,眼中閃過一道驚異、憤怒、殺意交雜的寒光。

對于練離塵來說,現在經歷的這種情形並不陌生,無論是當年易昌攻伐分明島,還是盧乾親征後夷,穿山雷都是他們攻擊分明島的首選,每一次都讓分明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穿山雷並不是雷家最厲害的火器,甚至在雷家火器榜連前三十都排不號,但是用于攻堅破銳,這種炮彈毫無疑問是當今世第一利器。穿山雷特殊的爆破機理,使得它的爆炸力能夠輕易穿透石壁土牆、並且在經過的土石之中迅速擴散,進而在攻擊點附近引起崩塌效果,山洞、城牆之類的屏障,在它的攻擊下脆弱得像層白紙。當年穿山雷第一次登歷史舞台的時候,號稱不破之城的睢陽瞬間便在三百枚穿山雷的猛烈轟擊下崩裂了一個缺口,雖然最後由于睢陽守軍的英勇反擊,致使攻城方功敗垂成,但是穿山雷的名聲卻由此遠傳七海。不過反過來,穿山雷也有它的缺點,制作十分費時費力,雷家真正的高手名宿並不喜歡甚至是抵觸制作這種勞神費力卻威力一般的火器,交給一般工匠的話,廢品率又高得驚人,因此造價相當高昂,換句話說,這東西扔出去的與其說是火藥,還不如說是黃金,所以就算是富裕的神州、荊州政權,也不會大量采購,而事實,自從睢陽的案例出現之後,各國均在戰略要隘的城牆刻意增加了防範穿山雷的措施,穿山雷用于攻城的作用大減,絕大多數時候只能用來剿滅那些深藏山洞的土匪山賊,這又進一步限制了穿山雷的運用。這也是分明島能夠成功扛過易昌、盧乾這兩次進犯的原因之一,易昌是因為渭州一直以來財政吃緊,手頭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傾盡所有買來的三千枚穿山雷扔到分明島面顯得火力有限,而盧乾方面是因為穿山雷用途單一,平時采購量偏少,一旦需要的時候庫存不足,立即購買的話生產速度又跟不,但是穿山雷的厲害,卻牢牢印在練離塵的心中。

「是誰如此大膽?」練離塵心念飛轉︰「虞國?盧乾這些年來好大喜功、勞民傷財,國庫早已空虛,本人也早沒有年輕時開疆闢土的雄心銳氣,加如今國內流民四起、盜匪橫行,哪兒有閑工夫遠征海外?後夷?也不可能啊!現在後夷滿目瘡痍、自顧不暇,別說調動兵馬勞師遠征,就是軍隊能否保證照常訓練都成問題!」一面思索,一面長身而起,展開身形飄到門外。

懸崖之下,已是人間地獄,分明島的北方,戰艦林列,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船只,當先一艦,赫然站著神威凜凜、有若天人的司空照,隨著他的手臂揮處,一個個球形黑影從艦隊最前方的近百艘戰船騰空而起,劃出一道道弧光,砸落在分明島島眾的聚居區,密集的炮火蔓延開來,就仿佛是一排巨浪席卷而過,所到之處金石成粉,島民們費盡心血苦心經營的各種房屋掩體完全起不到任何的抵御作用,連人帶物化為齏粉。分明島的東北面,則是千帆競勇,一艘艘梭形小舟乘風破浪,每船兩人,一人操舟,一人手持弓刀,一艘艘首尾相隨,飛一般沖向分明島的海灘,出乎練離塵意料的,這些小船面的水手似乎通系分明島周邊的地形,竟然毫不費力的避開了分明島四周環繞的暗流,徑直沖向海岸,其中偶爾有船只因為操作問題踫到暗流暗礁,不待船只沉沒,面的兩名船員便或躍或游,登後方接踵而至的梭舟,片刻功夫,先頭部隊就已經抵達了分明島,甫一下船,他們便將船只拖岸來、側身豎立,輔以船攜帶的沙包石塊,利用船底形成一圈圈互為支援的環形防御工事,隨著靠岸船只的增多,防御工事的數量越來越多。

荀卷濤察覺東面的異常之後,已經率領月兌離住所僥幸逃生的島民前去截殺,但是易家軍借助防御工事和易鋒寒親自設計的連環追命弩竭力反擊,任憑荀卷濤勇悍無匹,龍卷風刃滔天而起,接連摧毀了三座防御工事,但是大局已定、個人已經無力回天,易家軍的登陸船只越來越多,陣營也越來越穩固,從最開始的被動防守,漸漸轉為主動進攻,確定己方已經站穩腳跟的高手們紛紛躍出工事,迎向分明島島民,就連荀卷濤也被日向朝陽和葛風子聯手纏,再也無法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的掃蕩易家軍陣營。

東面的海洋之,柯弄潮一發現敵情就率兵阻擊,可是這個以往屢試不爽的戰術這一次卻踢到了鐵板,他們很快就被易家軍搶灘隊伍中分出的一百余艘小船纏住,這些船只面的人員顯然是早有準備的高手,操舟者精通海性,駕馭小船在大海之中敏若游魚,在柯弄潮等人的猛烈攻擊下不住變向纏斗,船的弓刀手也是精通水性、武功卓絕,盡量是借助船只保持距離用弓箭狙擊分明島島民,一旦雙方距離接近,便拋掉弓箭、飛身迎敵,雖然近身搏斗處于下風,但是以分明島島民的勇武和水性,一時之間,反而是被他們攔住,無法接近易家軍的主力。

練離塵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發沉︰「分明島的基業,就此毀于一旦了麼?不行!這是我們三兄弟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這是我們分明島島民逍遙自在的根基!老夫一定要守住它!」眼中精芒爆射,拔刀而出,大喝道︰「出來!」頭白發無風自動,飄灑之間,恍如仙人。

一臉淡然的易若谷徐徐從刀廬後面走了出來,微笑道︰「練兄別來無恙?」

練離塵哼了一聲,目光中閃過一絲仇恨之色︰「你說呢?」

易若谷若無其事地道︰「大家各為其主而已,練兄此時的心態,似乎著相了。」

練離塵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倘若易兄面臨身死族滅,也能不著相的話,老夫就甘拜下風。」

易若谷大笑道︰「倘若老夫面臨亡族之禍也能夠泰然處之,今日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說著目光炯炯地瞪著練離塵︰「老夫出身世家,無時無刻不受家族的拖累,不過練兄不同,你孑然一身,分明島的島民只是你的屬下而非親人,你要做到舍刀之外、再無他物,實在要比老夫輕松得多。」

練離塵仰天狂笑道︰「易兄此來,不是為了考驗老夫的心境?出手!」

易若谷淡淡地道︰「練兄如果肯交出天皇刀、放棄分明島,老夫保你分明島殘余島民盡數安然離開。」

練離塵心頭一震,失聲道︰「你們是為了天皇刀?」

嘶的一聲,刀光如練,已經劈到練離塵眼前,易若谷年老成精,自然知道練離塵性格寧折勿屈,就算戰死沙場也絕無棄島逃生的可能,連篇說話只不過是為了使練離塵的心境露出破綻,如今練離塵心神已分,立即乘隙出招。

練離塵眼中突然露出揶揄的神采,易若谷見狀暗呼不妙,以手臂為軸,旋身一轉,刀到中途,猛然轉向,劃出一道弧光,落處虛虛實實,毫無痕跡可尋。

練離塵叫了一聲好,揮刀一挑,正中易若谷的刀尖。

錚的一聲,聲若龍吟,練、易二人身體同時一震,雙雙倒飛三丈,落在地,一個臉色發青、身體周圍滲透出絲絲寒氣,就像剛從冰窟中爬出來一樣,一個面色蒼白,就像久病不愈一般。

練離塵嘿的一聲︰「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狡詐和小心。」

易若谷一面調氣歸元,一面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原是意料中事。倒是練兄也會使詐,難得難得!」

練離塵右臂徐徐抬起,手中寶刀寒意森森︰「我們一刀定生死!」隨著說話,身的氣勢越來越盛,朝著易若谷悍然逼迫過去。

易若谷仿若無覺地道︰「好!」刀光一繞,從背後揮到胸前,刀氣竟然有若實質般凝聚不散,所到之處,留下一環白蒙蒙、冷冰冰的霧氣,可是落在練離塵的眼里,易若谷整個人都變了,身的氣機在刀光劃落的一瞬間驟然消失,以自己的功力竟然也無法憑借氣機感應鎖定他的位置,眼前明明有一個人,感覺中卻只有一道寒冷刺骨、狀若靈蛇的氣流。

「好一個易若谷!不愧是渭州第二刀!」面對強敵,練離塵終于拋下對分明島的牽掛,心中只剩下磅礡的戰意︰「看刀!」聲如奔雷,毫無花俏的自而下一刀劈出,就像一個不懂絲毫武功的人揮刀亂砍一樣。

可是身臨其境的易若谷才能體會到練離塵的厲害,這平平無奇的一刀,竟然已經將自己的下四周六路封死,逼得自己避無可避、唯有硬接,由而下的刀勢更是順勢而為,氣勢達到極點,完全將練離塵的武功精髓發揮得淋灕盡致。

若是以前,易若谷定然不會與練離塵絕命一搏,不過此番出征易若谷心有定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旺盛的斗志將他平日的謹慎克制燃燒殆盡,見狀兩眼發光,洪聲叫道︰「來得好!」右腳腳尖支地,弓著身體滴溜溜一轉,真氣流轉,渾身衣服就像鼓脹起來的氣球一般,洶涌澎湃的寒氣從衣袖、領口等處激蕩而出,把易若谷籠罩在一片迷蒙薄霧之中,接著刀光一揮,沒入適才留下的環狀霧氣之中,接著向一挑,帶著一條縈繞盤旋的蛇形霧氣,迎向練離塵的當頭一擊。

兩刀相交,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以練、易二人為中心的二十丈方圓之內,天地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遠方震天價的穿山雷竟然無法帶來一點輕響。

一個呼吸過後,兩刀之間爆發出一陣轟鳴,強勁的寒流氣旋四處溢散,附近的刀廬土崩瓦解,在一陣摧枯拉朽的聲音中徹底碎裂成木屑瓦礫,與二十丈方圓之內的草木土石一起喧囂而,直沖雲霄,在漫天飛舞中仍然不斷繼續著結冰、碎裂的過程,最終化為細若微塵的冰粉灑落下來,仿佛童話世界中的水晶塵埃一般。

練離塵徐徐半跪在地,以刀支地,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目光卻沒有停留在易若谷身,而是望著水晶世界外的一個人。

練、易二人的內力極度凝練,相互抗衡的力量爆發出來,二十丈內萬物皆毀,二十丈外卻毫無觸動,但是這個時候,練離塵看見了一個悠悠然從一顆大樹濃蔭中跳下來的人——易鋒寒。

練離塵收回目光,瞪著易若谷︰「用生命為他人做嫁衣?值得麼?」他一張口,頓時便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落在地,冒出絲絲寒氣,不消片刻竟然在表面凝結出一層冰膜。

易若谷閉著眼,寶刀低垂,長身而立,一動不動,聞言方才睜開眼楮,淡然一笑,卻不說話。

易鋒寒疾步走了過來,眼中露出既悲痛又懊悔的神情︰「九太爺!」

易若谷目光中露出慈愛的光芒,徐徐地道︰「老夫不死,皇終不心安,老夫求仁得仁,你無謂自責。」聲音一頓︰「易家以後靠你了。」說著朝練離塵微笑道︰「與君一戰,死而無憾,謝謝!」話音甫落,除了語調緩慢之外,與平時無異的易若谷突然頭一垂,停止了呼吸。

易鋒寒身軀微顫的走了過去,抱著易若谷,走到遠方,徐徐將他放倒在一塊平坦的巨石面,然後來到練離塵面前,雙手一抱拳︰「大島主,情非得已,得罪了。」

練離塵借著易鋒寒處理易若谷尸體的當兒,恢復了幾分元氣,胸口氣血雖然仍舊翻騰,卻已不再涌喉頭,一面繼續調息順脈,一面沉聲道︰「多說無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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