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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飄紅葉外篇之易水鋒寒 第二十八章 九幽凝穢 香霧迷陽

丹霞山地處偏僻,既不高大巍峨,也非名山勝景,不到兩天,易鋒寒與小茜便將該山稍可欣賞的去處走了個遍。接下來幾日,二人幾乎足不出戶,易鋒寒山居寂寞已成習慣,倒還不覺得怎麼,小茜卻大感無聊,幾番嚷著要離開尋仙觀、前往京師。

易鋒寒雖然覺得尋仙觀另有蹊蹺,但是幾日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就不想再逆小茜的意思,表示同意。

二人主意拿定之後,就一同前往玄鶴道人的居處請辭。誰知到了玄鶴道人住所,卻發現屋子里面空無一人。

小茜嘟嘴道︰「這個道人平時不是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的嗎?怎麼我們一找他,他就不見了?!」

易鋒寒揶揄道︰「估計是玄鶴道人未卜先知,算到我們要來,干脆避而不見吧?呵呵!」口中說笑著,心中卻疑慮叢生︰「今天似乎有些不尋常,往日里尋仙觀中到處都有道人的影蹤,今天我們一路走來,怎麼一個觀中的道士都沒有看見。」

小茜口中雖然埋怨,卻也並非莽撞粗心之人,目光略一流轉︰「這道觀的道人死光了嗎?怎麼一個人也看不到!還有薛家父子呢?」

「女施主稍安勿躁。」冷不丁的,二人耳邊響起大智道人的聲音︰「今天是三月天旬一,家師和諸位師兄弟都去山頂采集藥草去了。」

易鋒寒只覺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直沖腦門,這個大智道人近在咫尺,自己居然毫無察覺,修為之深厚,實在駭人听聞。

小茜也暗自心驚,霍地轉過身來,指著大智喝道︰「臭道士!誰叫你偷听我們說話的?!」

大智道人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似乎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掃帚險些落地︰「女施主冤枉貧道了,貧道只是恰巧听到,並非有意偷听。」

小茜聞言怒道︰「你說你們觀中道人都去采藥了,你怎麼不去?!偏偏這麼恰巧出現在我們身後?!還敢說不是有意偷听?!」

大智道人連忙搖頭不迭,擺手道︰「女施主誤會了,貧道資質駑鈍、不堪造就,家師從未將采藥重任交給貧道。貧道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每天都是由貧道來打掃家師的房間。」

易鋒寒沉聲道︰「丹霞山出產什麼特別的藥草麼?為什麼觀主會選擇在三月天旬一帶領觀中弟子上山采藥?」

大智道人茫然地搖了搖頭︰「貧道不知道。」

小茜沒有好氣地道︰「他們每年采集回來的藥草是什麼?你居然不知道?」

大智道人一臉的糊涂︰「家師每次采藥回來就開始閉關煉丹,貧道也不知道家師采集的什麼草藥。」

易鋒寒眼楮閃爍寒光︰「玄鶴觀主煉的什麼丹?」

大智道人愣了半天,擠出一句話︰「是濟世救人用的丹藥吧,叫什麼重要嗎?」

小茜跺腳嗔道︰「一問三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什麼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大智?!叫大愚好了!」

易鋒寒一直在觀察大智道人的反應,始終沒有看出他不自然的地方,不禁暗自恃道︰「這個大智,若非單純如白紙,就是老奸巨滑之輩。倒是玄鶴道人師徒,會特意選擇三月天旬一采藥,嘿嘿,什麼藥草那麼奇怪?我怎麼從未听說?唔,還是問問老大,他的醫術已經得到申先生的真傳,平日又喜歡了解稀奇古怪的草木鳥獸,如果有這種草藥,他一定知道。」心念轉處,徐步走入玄鶴道人的房中,微微笑道︰「在下打算借玄鶴觀主的毛筆一用,大智道長不介意吧?」

大智道人連忙答道︰「施主請便。」

易鋒寒走到玄鶴道人的書桌旁邊,取過毛筆,沾了點水,在三才傳訊牌上面寫了一行字,接著用指一彈。

大智道人見狀,一臉善意地提醒道︰「施主,硯台里面還有殘墨。」

易鋒寒點頭微笑道︰「多謝道長,在下只是練練筆,無須用墨。」

這句話說得連大智道人都不相信,但是也不好再作追問。小茜卻好奇心起︰「易公子,你手里面拿的什麼?」

易鋒寒淡淡地道︰「沒有什麼,一個玉牌而已。」說話間,手中三才傳訊牌猛地一震,目光瞥處,只見上面現出一行字來︰「無此藥草,事有蹊蹺,恐關隱秘,小心為上。甲字。」手指一勾,將上面字跡抹去。

小茜自然不信,一把抓住易鋒寒的三才傳訊牌。易鋒寒也不反抗,手一松,任由她搶了過去。

小茜把三才傳訊牌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一番,面帶疑惑地遞還給易鋒寒︰「質地很一般嘛。」

易鋒寒含笑點頭︰「是啊,很一般。」正待接過,小茜忽然手一縮,狡黠地道︰「既然很一般,那就送給我吧!」

易鋒寒聳了聳肩,攤著手道︰「拿去吧。」

小茜眉頭一皺,小心翼翼地道︰「真的?」

易鋒寒哈哈笑道︰「那當然!難道我會把一塊破石頭看得比你更重要?!」

小茜燦爛地一笑︰「你真會哄人。」

易鋒寒道︰「這是我的真心話。」

小茜忽然像是猛然下了決心︰「居然這樣,我也不要了!」說罷用力一扔,三才傳訊牌化作一道白光砸向院中的一座山石。

易鋒寒不假思索地飛身一躍,伸手接住三才傳訊牌,飄然落下。一轉頭,便看見小茜鐵青著臉,冷冷地道︰「下次記住了,女人沒有那麼好騙!還有,見好就要收,不要順著桿子往上爬!」

易鋒寒還待解釋,小茜已經腳一跺,身體騰空而起,飛縱而去。

當著大智道人,易鋒寒拉不下臉皮去追,只得訕訕地道︰「道長你忙吧,我去山上找找玄鶴觀主他們。」

大智道人尚未回答,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

尋仙觀今天觀中無人,並未接待香客,整個觀中只有小茜一個女客。易鋒寒听到耳中,立時亂了方寸,也來不及跟大智打招呼,身子像箭一般射了出去,直撲發聲之處。

易鋒寒風馳電掣地跑到事故現場,只見血泊之中,躺著一個身著淡紅雲裳、身材曼妙的女子,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還好不是小茜。」思量之間,走了過去,待要查看女子生死。

誰知他剛剛蹲下,右手還未搭上那個女子身體,那個女子猛一翻身,檀口一張,吐出一股粉紅色香霧,正中易鋒寒面門。

易鋒寒連忙屏住呼吸,雙掌猛力一推,身體飛縱向後。身在半空,已經覺得胸口發悶、頭腦暈眩、喉嚨處一股甜香盤旋不散,心中暗呼不妙,真氣一提,運起玄陰歸元勁,陰寒的勁氣透過他的身體溢散開來,將其籠罩在內。

那個女子咯咯嬌笑著站起身來,腰肢搖擺,蓮步生姿,徐步走向易鋒寒︰「小哥哥,你哪兒的人啊?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易鋒寒一面運氣逼毒,一面猛力搖頭,使自己保持清醒,聞言暴怒道︰「賤婦,我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什麼暗算我?!」

那個女子鳳眼一翻,風情萬種地道︰「什麼暗算不暗算的?小哥哥說話怎麼那麼難听?奴家只是見你年少俊俏,心生愛慕,才用藥物增加一點情調罷了!你當奴家的迷陽香霧是毒藥呀?」

易鋒寒聞言心頭一震︰「迷陽香霧?你是迷陽教一嬌七姝三龍女中的哪一位?」

那女子笑得花枝招展︰「想不到小哥哥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對我們教下的姐妹如此熟悉,呵呵,奴家正是陳麗姝。」

易鋒寒感到意識漸漸模糊,不敢再拖延時間,立即咬破舌尖,借著刺痛帶來的短暫清醒,撲了上去,腿掌齊施︰「趕快交出解藥!」

陳麗姝柔聲笑道︰「你好性急。」說著身體一傾,迎上易鋒寒的拳腳。

易鋒寒與陳麗姝的身體一接觸,便感覺她的身體柔弱無骨,自己的真氣擊打在上面,立時如泥牛入海,消逝得無影無蹤,正震駭間,陳麗姝的雙手已經宛如水蛇一般,纏上易鋒寒的身體,將他牢牢束縛住。

易鋒寒只覺陳麗姝的雙臂傳來一陣溫暖,使得自己意亂情迷,一股熱氣從丹田升了起來,渾身軟綿綿的,直欲躺倒地上方才舒坦。

就在此時,半空中傳來一聲暴喝︰「賤人!你在干什麼?!」

易鋒寒以為來了救星,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滿面虯髯的勁裝大漢從天而降,神威凜凜,宛若天神。

陳麗姝卻不以為意,冷笑道︰「王烈,我們各找各的樂子,你別多管閑事!」

王烈濃眉一挑,瞥了易鋒寒一眼,洪聲吼道︰「你平時找野男人我不管!你不要忘記了今日我們所為何來?!不要為了個小白臉,壞了我們的大事!」

陳麗姝嗤道︰「老尹親自出馬對付玄鶴,你怕那老牛鼻子跑得了?我已經查探過了,現在尋仙觀中,只有這個小子和一個痴呆道人。我們只是後備,那麼積極做什麼?」

王烈怒道︰「你這個白痴!我們雖然與老尹等人有約在先,但是老尹這個人,唯利是圖,所有幫手又都是他的交情。安排我們夫婦來清理空無一人的道觀,明顯是為了支開我們,如果寶物到手,還有我們夫婦的份兒?趕快殺了這兩個人,然後趕去找老尹!」

這兩個人只當易鋒寒已成待宰羔羊,只顧著拌嘴,連正眼都不看易鋒寒一眼。易鋒寒乘機潛運真氣,將自己的內力全部收納到丹田之中,表面看去,就像喪失了反抗能力一般。

就在此時,大智道人趕了過來,看到易鋒寒的樣子,驚呼道︰「易施主!」借著抬頭對著王烈、陳麗姝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把易施主怎麼了?趕快放下他,速速離去!否則我們觀主回來,你們……」

呼的一聲,王烈受不了大智的嗦,一記劈空掌打向大智道人。

轟的一聲,大智道人一臉愕然地望著自己胸口破爛不堪的衣衫,吃吃地道︰「你……你打我?!」

更加吃驚的卻是王、陳二人。王烈呆了一下之後,獰笑道︰「好小子,居然令我看走了眼!」說罷雙手一伸,十指箕張,左右掌心各自盤旋著一團黑漆漆的氣團,抓向大智道人。

大智道人欲待躲避,但是笨拙的身法根本無法逃月兌王烈的魔掌,腳剛抬起,便被王烈抓住雙肩。

王烈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松就抓到大智道人,一愣之後,立即想到這個道人可能是故意的,不由得暴怒吼道︰「你敢小瞧我?去死!」雙手發力,便要捏碎大智道人的琵琶骨。

誰知勁力到處,大智道人的琵琶骨宛如精鋼一般,毫無動靜,反倒是王烈的雙手被自己的力量反彈,震得疼痛難當。

王烈駭然之下,欲圖以毒掌取勝。雙手一松,收攏到胸口,各自劃出一道半弧,然後平推而出,猛擊大智道人胸口。

噗噗兩聲悶響,王烈雙掌結實地擊打在大智道人胸口。

大智道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然後一臉錯愕的望著王烈︰「施主,你出手好快,嚇死貧道了。」

王烈只覺大智道人的胸口仿佛是一個無底深淵,自己的雙掌陷入其中,便再也拔不出來,而自己催動的毒掌,就像撞到了銅牆鐵壁一般,朝著自己反彈回來,來勢洶涌,比起自己攻擊之時還要迅猛。

王烈駭然之下,一面催動真氣,抵御自己反彈過來的真氣,一面高聲呼救︰「老婆救我!」聲音之淒厲,與適才凶狠狂暴的口氣形成強烈反差。

陳麗姝撇嘴道︰「你不是說你的九幽凝穢掌天下無敵嗎?干什麼要我幫忙?」

王烈感到自己運用的真氣越多,反彈的真氣就越猛烈,照此下去,不消片刻自己就會被自己的真氣吞沒,連忙哀求道︰「老婆,我平時管你,也是因為愛你,見不慣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麗姝听得心頭一凜,王烈性如烈火、素不服輸,與自己相處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看來絕非虛言,肯定已經是危在旦夕,心念到處,手一揚,一道粉紅色光華飛向大智道人眉心。

喝的一聲,陳麗姝掌握下的易鋒寒突然真氣迸發,奇寒刺骨的氣流噴涌而出,將陳麗姝籠罩在內。

陳麗姝嬌呼一聲,身形驟閃,已經月兌出易鋒寒的真氣範圍,但是頭發凌亂、嘴唇發白、嬌軀微顫,顯然體內侵入了易鋒寒的真氣。

易鋒寒顧不得追擊陳麗姝,身形一展,後發先至,在陳麗姝的毒針射到大智道人眉心之前,將其夾在手指之間。

與此同時,王烈再也禁不起越來越雄渾的真氣反彈,慘叫聲中,彈飛出去,變成一具烏黑的尸體,落到地上,骨骼肌肉不住收縮,轉眼間已經縮成童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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