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瓦礫突然離開的玄道一眾匆匆地趕往了紫藩都城,馬叔悄悄跟在身後,一路上小心行事,終于到達了敵人的老窩。
紫藩上空飄著白皚皚的大雪,整個都城都彌漫在白色之中。灰暗的天空黑壓壓,讓人喘不過氣。
紫無名站在城中一處三層樓閣上,他眺望著遙遠的南方大陸,眼中的憂愁和迷惘在他的嘆息中越發的傷感。
「浣花辰,你究竟在哪里?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辛苦
門外的侍衛听著屋內紫無名的自言自語,都感覺到了悲傷的襲來。他們不明白,一個奴隸而已,就算長得再怎麼傾城天下,又怎麼配得上他們的尊子大人。他們的尊子可是要君臨天下的人!
玄道馬不停蹄地來到這出酒樓,吩咐了隨從便蹭蹭上了樓。半個月前,听到消息,他便趕往了藍藩準備,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只要將人抓回來,那麼便能馬上推動整個計劃。只是紫無名的一道急令讓他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尊子大人,玄道求見門外玄道弓著身恭敬地說道。緊閉的房門內他听不到任何聲音,可是他知道紫無名此刻就在里邊。
「進來吧
聞聲玄道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又關上了門。屋內紫無名背對著他站在窗前,窗外大雪還在飄落,偶爾幾朵飄進了屋內,堆積在窗欞上。
「尊子大人,急招玄道,可是都城發生了什麼事?」低頭雙手抱拳站在紫無名身後,玄道的眼中一道精光閃現。
幾天前听到黃藩突變的消息,他就有不好的感覺,沒想到現在竟成了現實。
「他回來了紫無名口中的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傾城天下,俊美第一的男人,那個當年讓玄道逼下懸崖的少年浣花辰。
「尊子大人,玄道已經听說了一年前听到浣花辰的消息時,他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從來做事不留根的人,卻讓這個人活在了世上,這是他絕不允許的事情。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紫無名竟對那個人痴情。原本就想要動手的他,不得不壓抑住心中的興奮。
「我也沒有別的事,就是告訴你一聲,他是我的人
這不是告知,而是警告和威脅,玄道心里明白,是他紫無名的人,那就不許動他,否則他會不念舊情地將之除掉。
「是,玄道明白。那計劃的事……」
「那個人隨你處置,只要不是浣花辰紫無名一個甩袖,便進了內屋,他的話已經很明白,接下來要怎麼做是他玄道的事。
竟被一個男人左右了統一天下的大事!
玄道心里有些憤怒,可是他可從來不怕什麼警告和威脅,浣花辰是他必須得到手的東西,而那個計劃他還會照常進行。想到這里,他不僅笑了起來,他還真得謝謝瓦里那場戰斗,雖然犧牲了江湖第十這個高手,可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些又與他有何干。
北方的風呼呼地吹,從北南下,吹向整個黃岩大陸。冬天的瓦里也開始變得更冷了,白天街上的行人個個都裹在厚重的絨衣里,幾個要飯的乞丐,縮在街頭,被忽來的冷空氣凍得快要失去生息。
浣花辰坐在馬車內,看著車簾外的種種,有些感慨。出來隱藥谷已經一年多,想起一路上又是被強盜抓又是當軍奴,一路上的坎坷在這瓦里成了轉折,他遇到了烈山無殤,遇到了千里,遇到了扣西頗顏,到了墨城,又認識了吳真幾人。
一路漫長突然回首竟是這樣讓人惆悵。如今又要離開這初識的地方,想到當時被人追殺差點沒了性命的烈山無殤他的臉上不知是笑還是憂傷。
「辰兒,你確定不跟千里他們打個招呼就走?」賀軍一坐在對面,看著一臉愁容的浣花辰擔心地問道。
早上天剛亮,兩人便從千壽府後門乘著馬車悄悄離開,沒有跟任何人打聲招呼。
「你要是舍不得千老爺子你就明說,我不介意把你送給他當臨別贈禮浣花辰桃花眼中微波一蕩,看得賀軍一趕緊縮了縮腦袋。
「別,就當我沒說要他去陪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還不如自行上吊了結,浣花辰也真夠狠心,連道別都不說一聲,就這樣走掉,那個千里美人兒肯定要傷心了。
「跟他們道別,只會更讓人傷心,我們這一次行動,凶多吉少,能不牽連他們最好
之前珩磨已經問他回瓦里的目的,雖然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可是他知道這也只是一時之計,遲早會露餡兒,既然這樣,那就提早離開。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馬車在人群中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一陣冷風吹過,吹起車窗簾, 轆 轆的馬車聲突然被快速本來的馬蹄聲掩蓋,周圍的人群也開始躁動起來。
莫名的,听到那噠噠的馬蹄聲,浣花辰的心突然緊繃,他的臉慢慢地看向了車窗外。那里,一匹白色烈馬突然出現。霎時,周圍的世界停止了轉動,前進的馬蹄和車轍都定格在了原地。
浣花辰的眼楮自馬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水霧彌漫,眼角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不要命地往下滑,滴打在那藍邊白裳上。
「他怎麼在這里?!他不是該在洛奇麼?」
他的心絞痛萬般,一年未見的人,此刻正在眼前,熟悉而又陌生。他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溫柔臉龐,而是那樣憤怒的眼光。
「原來他還是沒有原諒自己……」被風吹起的車簾在烈馬飛過的同時慢慢地恢復了原樣,那一層布將他與烈山無殤隔在了兩個陌生的世界,再也不相逢。
飛奔的烈馬一閃而過,馬上的人突然往身後看了一眼,他的心中有些疑惑,為什麼那個馬車有股讓他熟悉的感覺。
甩了甩頭,烈山無殤告訴自己他不可能在這里,便策馬快速朝著千壽府奔去。
馬車內,浣花辰坐在那里,整個人如失了魂般一動不動,眼中的淚水不斷地打轉然後不斷地往下落,冰冷凍結著那落下的相思情節。
「辰兒,你怎麼哭了?」剛才外面的動靜,馬車因為讓道顛簸了幾下,賀軍一此時才注意到浣花辰的變化。
「是烈山無殤……」一年了,心中所有的怨恨,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全部崩潰,原來,他只想好好看看那個人,那個在心中萬般思念的人。
「烈山無殤?他在哪里?」
「剛才從外面經過的白色獸馬,烈山無殤就在上面……」
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你往西方,我往北,從交點處,兩人便錯過了重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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