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修很听話地將整個天洞里的所有值錢的東西打包帶走了,只留給染柒那空蕩蕩的通風內室。
浣花辰得意地看著在一旁求饒的染柒,他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糟老頭居然也是愛財之人,只是踫到他浣花辰,就別想再守住任何東西了。
「我的爺,您就行行好,不要再搜刮我這個破小廟了,您好歹也給老頭子留口飯吃呀。」染柒一把辛酸一把淚地訴說著他的悲催命運,從出生,到出去闖蕩江湖,到最後成為黃藩的尊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
要是他踫到別人興許會網開一面,但是這個人是誰,他是天下無賴任性不講道理的小霸王浣花辰,他怎麼可能受這點表演就會心軟?
「公子,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到小白身上了。」染修忙得滿頭大汗,他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天洞通道,就有那麼多財寶,那些絕世珍玉他連見都沒見過。
「嗯,告訴小白,準備起航。」
染修屁顛屁顛兒地出了洞,按照浣花辰的吩咐辦事去了。
「這樣才是一個適合糟老頭居住的地方。」浣花辰背著雙手在空蕩蕩的天洞內走來走去,看看這兒又模模那兒,最後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絕對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惡魔!我不活了!」染柒往旁邊的石床上一躺,來了個撒潑的姿勢,有種不給糖吃就不起來的陣勢。
「切,上天才懶得理你呢,他很忙的。你個糟老頭,算了,看你可憐,給你留一個寶貝。」
「真的?你沒騙我?」听到寶貝,染柒刷地站了起來,剛才的淚眼婆娑早已不見。
「嗯,伸出手來。」
染柒听話地將雙手攤在浣花辰面前,滿眼的好奇和期待。
在染柒伸出手的同時,浣花辰也將雙手搭了上去,上下反扣,只見他閉上雙眼,身上發出柔弱的銀白色光芒。
所有的銀白色光芒慢慢的匯聚變濃,最後全部聚集在兩人相扣的十指上。
「佛陀那,對不起了,誰叫你不給我出來呢,現在把你送給染柒,你們兩個老頭子也可以好好聚聚,也算是對搜刮他寶貝的一點補償,況且,跟著我這個吊兒郎當,你也沒啥好日子過。」浣花辰在腦中想著,口中默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上天不要雷劈他才好。
一道紅色如絲線般的東西沿著銀色氣息慢慢地朝著中心聚集,最後終于到達十指相扣處。
染柒驚奇地看著那絲紅色東西,他的喉嚨瞬間嘶啞了起來,「這……這個是……」
「佛陀那的魂定力。」浣花辰直截了當地將佛陀那的事情還有他為什麼與之相遇的情形全部說了一遍,也好讓眼前的這個糟老頭滿足好奇心。
「他還在沉睡?」當接過那絲紅色魂定力時,染柒的雙手顫抖了一下,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魂定力時什麼顏色。
「不知道,自從上次風骨鎮比賽後,他就消失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呼喚,也沒見他出來。」對于這絲紅色的魂定力,饒是浣花辰也吃了一驚。
「我代佛陀那謝謝你了。」
看著那絲紅色的魂定力漸漸沒入身體,染柒的眼楮突然濕潤了,多少年了,他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孤單一直纏繞著他,以往的朋友已經變得越來越少,如今就只剩下這一絲魂定力了。
生命的脆弱不若如斯,想要活下去的人,就算還有一口氣就會想盡辦法生存于世。
小白帶著浣花辰離開了麒麟山脈,與染柒和佛陀那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心也開始收了起來,如今佛陀那的願望已經幫他實現,那麼接下來,便是自己的了。
「染修,我要你將整個黃藩掌管手中,你做得到麼?」
浣花辰冷不丁的話讓染修打了一個寒顫,他疑惑地看著浣花辰,想要從他臉上得到答案。
「公子,你要我怎麼做?」
「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要你掌握黃藩的所有。」到那時,他便有能力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比如找到那個人,報了家仇。
「如果這是公子想要的話,染修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時間匆匆,冬春交替,春秋疊換,負重的雪降落人間,在紅陽下化作來年的皆大歡喜,翠綠的顏色在風中染紅了雙眼。
一年時間匆匆而過,在這一年中,有太多的變化在無形中悄悄發生。
紫無名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浣花辰的身影,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而那群紅頭鳥獸,愣是在他的追蹤下,在整個黃岩大陸徘徊了一年,其間雖有停頓,卻仍舊讓他失望而歸。
黃藩尊宮,後院蒼綠亭台樓閣上,一襲藍邊白裳的俊美男子輕輕推開房門,跟在身後的人,眼角有兩顆黑痣,高大男人溫柔地將一件雪絨白貂皮斗篷套在了俊美男子的身上,兩人相視一笑,便走向了一側的上下樓梯。
「公子,所有的事情已經準備妥當。」染修小心地攙扶著浣花辰下了樓梯,剛入冬的季節還沒有飄雪,可是寒冷的溫度已經讓湖面結了冰,遠遠望去如一面平鏡,反射著世間的滄桑與繁華。
「嗯。」輕揉沙啞的聲音,雖然還是那樣動听,卻多了一絲蒼涼的疲倦。浣花辰看著厚結的湖面,許久才轉身離開。
「染修,這一年,辛苦你了。」這一年,為了將整個黃藩拿下,染修所受的苦,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潛伏在民間與上層之間,周旋于各種宮廷爭斗,戰斗于生死邊緣,一切都只是為了當時自己的那一個無理的要求。
可是,這個男人他做到了,他不僅將整個黃藩收入囊中,還讓所有的事情都推向至高。
「公子,這是我應該做的。」為了你,我願意拋開一切,就算與父母兄弟反目,與家族斗爭,再大的苦我都願意受。
一架紅毛獸馬車從黃藩尊宮悄悄駛出,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停了下來,藍邊白裳的俊美男子下了馬車,進入了院內,隨即那扇厚重的大木門也掩上了最後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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