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平听到夕顏這樣說,才稍稍放心了些,忽然想起什麼,問夕顏道︰「公子,四殿下哪去了,我們回來半天了都沒有見到他?」
夕顏道︰「實不相瞞,殿下去找雲公子去了。」
宇文承平恍然大悟,「對對,我听雪衣說過雲公子悄悄離去而且不知去向,雪衣為此很不安,擔心不知如何向殿下交代。沒想到殿下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
夕顏又道︰「自從雲公子離宮後,殿下一直派出親信暗中追蹤保護,所以雲公子的行蹤他其實很清楚。大概是此事被雲公子發現了,所以設法在程將軍營救北齊皇帝之時,趁亂離開了。」
他又嘆口氣,「我看得出,殿下是很在乎雲公子的,雲公子離宮後,他一直很難過,常常整夜無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我從來沒有見多他如此消沉的樣子。我真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
宇文承平听了也覺得黯然,「他們骨子里有一點很相似,都是那麼心高氣傲,希望對方屈從于自己,這樣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呢?」
夕顏笑笑,「不過有一點,他們都是深愛對方的。殿下臨走前說過,哪怕追到天邊也要把雲兒追回來,我想,殿下已經作出讓步了,雲公子一定會原諒他的。」
「對了,殿下,我差點忘了。」他從一封信箋交給宇文承平,「陛下,這是四殿下讓我親手交給您的。」
宇文承平接過,信封上寫著「皇兄敬啟」,打開一看,內容大概是,自己要去追尋雲兒,大概會離開長安很長時間,在此時間內,懇請皇兄坐鎮朝堂,代為處理政事。
宇文承平為難地皺起眉,「唉,不是我不願意。我也是姓宇文氏,處理朝政大事我責無旁貸,只是,我根本沒有處理政務的才能,要是出了差錯,讓江山社稷遭受危害,我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夕顏安慰道︰「陛下多慮了,宇文氏皇子那一個不是龍章鳳姿,天生的治國之才。陛下只是缺少經驗,假以時日,定會成為一代明君!」
宇文承平淡然一笑,「說實話,夕顏,你可以說我胸無大志,我不想當什麼一代明君,我只希望能跟雪衣在一起,找一處寧靜的地方,過平凡的日子。你不知道,雪衣這輩子受到的不幸太多了,我不希望他再受苦,我要好好對他,讓他快樂起來。所以,我真的不想困在這皇宮里。」
夕顏露出理解的目光,剛想說什麼,听到躺在床上的程雪衣發出微弱的申銀。宇文承平已經飛快地撲過去,「雪衣……」
程雪衣費力地睜開眼楮,看到宇文承平,黯淡的眼楮立即閃出光彩,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宇文承平一把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怎麼樣,好點沒有?」
「扶我起來。」程雪衣低聲說。
宇文承平抱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胸前。
夕顏走過來,拉過程雪衣的手腕給他診脈,然後說道︰「雖然脈象還是很弱,但比剛回來時要勻和,是一種好轉的跡象。」
程雪衣道︰「謝謝夕公子。」
宇文承平很高興,「公子果然是杏林聖手,名不虛傳。」
程雪衣看著他道︰「陛下,剛才你和夕公子的話我都听到了。陛下的心意我很感動,但是,我請求陛下以天下為重,擔當起這副重擔,如此才對得起陛下的姓氏,同時也無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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