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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悶聲道︰「不是讓你別說話麼,氣氛都給破壞了。」

黑夜沉寂,全然不知自己是一副什麼姿態。全無勝利後的欣喜歡騰,嗓音帶著些低啞。

淵落攬過他的腰身,輕撫齊木的頭,道︰「再撒嬌把你扔出去,想說什麼,本尊听著。」

齊木咬咬牙,抱得更緊了些。搖了搖頭。

半晌神色不悅,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尊上,別把我當孩童,我不小了。」

淵落了然︰「是到了該發情的時候。」

身體一僵,齊木額上掉下三條黑線,差點炸毛。

美人投懷送抱我還能鎮定自若呢,不就是為了臨走之前放肆一回留個紀念麼!

深呼吸了下,月兌口而出︰「還不準人正常長大了,就是發情怎麼了,不行嗎!」

霎時一聲輕笑,隨意而撩人。

「可以。」

齊木拽緊他的衣袍,呼吸一滯。不知為何有種錯覺,像被寵溺著,尊上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能容忍一些……

寢宮冰冷,萬年不見陽光。無人知曉,獨尊天下的魔域主宰,終年孤身一人留在這個地方,身體冰寒氣息陰冷刺骨,與傳言相差甚遠,這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暴戾之氣。

獨立一處便自成一方天地,氣勢與尊貴與生俱來,人人敬畏,事事服從,甘之若素。以至于就連他的喜怒也帶了些崇高意味。

百年,千年,不被世人理解。卻被無數人膜拜。

齊木一時情動,低聲道︰「尊上,七日後截天山,您能來麼?」

說出去有些突兀,頓時把自己驚了一把。

淵落道︰「何事?」

話說出去,收不回來。

齊木破罐子破摔︰「大比贏了,小聚一下,會有些熱鬧。」

「哪些人?」

齊木回答︰「熟識的西苑弟子,核心弟子,不大熟的來不來不知道。那兒晚上景色不錯,想要尊上去見見。」

若要告別,人多的時候一起說,倒也省了個個解釋。

臨走前,歡騰一番,也是好的。

淵落皺眉:「以往此宴來的最高不過外峰長老,也要本尊去湊熱鬧,你未必也太看得起那些人了。」

一句話,瞬間把思想拉回現實,傷感的情緒去了大半。

齊木眼皮一跳,試圖掙扎下:「那請尊上屈尊一回,築高樓觀月,不暴露身份,一樣高高在上。」

淵落嗓音冰冷︰「莫非本尊會有興致,看你等玩樂?」

想象與現實差之甚遠,這人不開口則已,一句話便能把人噎死。偏偏所言,卻有道理,無可反駁。簡直,忍無可忍還得忍。

齊木翻身落地:「又不是讓您一個人,我陪你!」

淵落抬眸:「築高樓不必了。」

僅有的些許悲傷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木覺得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簡直就是無腦,尊上答應去了才奇怪。

「那還是算了,是我考慮不周,就算築通天樓,尊上往那一站,就算不說話也能被人認出來,若是混亂騷動太大,平白給尊上惹麻煩,其實也就是小鬧,尊上去確實不合適。」

更何況自己本就是東道主,不接見遠道而來的客人,只陪著一人,也于禮不合。

齊木面上釋然,暗自月復誹。

氣氛冰冷,似乎與往常無異。

淵落神色莫辨,緩緩道:「你來只為了說這些?」

齊木疑惑︰「……嗯。」

似有森冷陰氣從地下升起,寒氣逼人,周身空氣冷了許多。

「既然話說完了,那你走吧。」

齊木全然不在狀態,應了一聲,轉身緩緩往外走。總覺忘了些什麼。

突然停下,鬼使神差又轉身問了句︰「那尊上到底去不去啊?」

一聲冷哼從上方傳來,清晰,一字一頓讓人吐血。

「你說呢。」

齊木一口氣憋回肚子里,瞬間所有的留戀與感傷消失得無影無蹤,加快步子往外走去。

「當我沒問。」

魔尊半倚在王座上,看著少年奪門而出,殿門在他身後轟然緊閉。

只手撐著額角,緩緩閉上了眼,隱了黑眸中一抹陰霾。

出了門幾乎是飛掠般離開了內殿,全無半分留戀。

齊木覺得自己一定是腦抽了才把這人想的那麼美好,以至于得見本人,還沒從傷感中醒悟過來,幾句話被噎死,瞬間幻滅。

直到回了地府,不知為何有些悶氣,來回走了幾圈,猛地醒悟。

正事忘了說!決定離開魔域這事,貌似沒有和尊上說過……

齊木一掌下去長桌碎成兩半,和衣倒在床上,面色古怪,閉目養神。

你不給我機會說,就別怪我不告而別!

……反正這等小事,對尊上而言無關要緊。

翻來覆去到大半夜,終是沉沉睡去。

避開眾人,修煉鞏固境界,這段時日來與眾天才修士大比,獲益匪淺。

踫上個厲害對手,一戰經驗抵得上半年苦修。無論道妖,虛川,亦或是賀靈珂,甚至是死去的南風等許多人,戰斗風格迥異,判斷力驚人,死戰中飛速蛻變這話不假。

經由最後一戰,齊木頓覺修為真元,靈魂凝練程度都有了很大進步。

自齊木大勝得歸,一舉突破元嬰境。

道妖先前斷言有誤,但見齊木順利進階,大受打擊,冷了臉,一身死氣陰寒刺骨比鬼魅要像鬼魅,幽禁于神器空間,一連十多日沒再開口。

沒人叨擾,精神更容易集中。

午時,一人急沖沖跑來,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門外,大叫煉器宗太上長老來了,指名要見府主。

齊木有些微驚訝,卻也了然。

「帶路。」

自上回煉器宗長老來此地將此地全毀,盡管後來耗費千倍于原貌的神料仙珍重建地府,才有如今的規模,比之大型宗派有過之無不及,令人驚嘆。

但畢竟那時死傷慘重,親眼見到樓閣被毀的陰影揮之不去,而後來煉器宗長老歸順,卻也只對齊木稍稍禮待,出門在外高姿態從未變過。

府內弟子對煉器宗之人恐懼有加,甚至避如蛇蠍。

太上長老正是那日毀山門的罪魁禍首,也難怪驚慌到如此地步。

齊木去了正堂,發覺氣氛格外壓抑,書生等人都在,四根龍紋金柱聳立猶顯得殿堂恢弘浩大,走上前這才看清被擋著的正主,微怔。

煉器宗首席太上長老神情肅穆,身邊除了不熟識的長老,竟然還有個熟人。

虛川身著地階玄雲長袍,身長玉立,孤冷默然,但見齊木出現,微微皺眉。幾日不見,卻發現後者修為又精進了不少,不免流露出些許驚訝,一閃即逝。

看見齊木,首席太上眸光亮了些。

齊木開口打破沉寂︰「今日太上長老竟會親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老夫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事關系甚大和……神器有關,借一步說話,虛賢佷和老夫同來,閑余人等留在此地。」

神器前面特意停頓了些,齊木意會。

太虛古劍關系甚大,舉世有名,那日畢竟眾目睽睽下砍斷了神器,斷不會如此輕易終了,齊木早已做好了準備,就連九峰大會疑似假的銀龍月牙被毀都掀起軒然大波,沒道理真正的神器被毀,整整十多日,半點風吹草動也無。

更何況連能砍斷神器的法器問世,本因引發轟動,甚至隱匿未出的絕世大能也不一定擋得住如此神器的誘惑,若是元嬰修士齊木還能放手擋上一擋,而若是極境亦或是更高階,那全無反抗之力。

這段時日盡量避開眾人視線也是如此,誰知登門之人,亦無人為神器而來。那便有些微妙了。

如此不同尋常,只有一個解釋。

有人封鎖消息,嚴令禁言。

而今唯有煉器宗知曉煤球乃至尊神器,能不知不覺下達如此命令的大勢力,想必也和煉器宗有關。

只是此次虛川與煉器宗太上同來,倒有些不明所謂。

一處密地,山清水秀,層林圍繞,草地之上周圍巨石聳立,有金紋銘刻其上。三人入內,陣文復蘇,金光咋現片刻消失無蹤,十方空間盡數封鎖。

一番布置極為精妙,一路來此,禁忌法陣也並非沒有,不過是地級洞天,竟有不少恢弘古築,布局精巧固若金湯,以往觀望之人總會驚呼不絕嘆為觀止。

虛川不愧是太上長老親孫,眼界只是不凡,僅是偶爾露出異色。

草地之上憑空而現石桌石椅,上方擺著白玉茶杯,幽幽薄霧繚繞。清香靜怡,身心舒暢。

齊木直截了當開口︰「此地僻靜無人,請隨意。不知二位此來,所為何事?」

「那老夫不賣關子了,此事的確關系甚大,且與你的法器有關。」

果然!

齊木瞳孔微縮,迅速恢復如常。

太上長老道︰「神器被毀一事干系甚大,煉器宗封鎖了消息,但也不可能長久,一旦傳出去定會轟動整個大6,不過元嬰修為,至尊神器傍身是福是禍你也該知道,倒時候麻煩定也不少,為今之計只有令神器復原,至尊神器之謎才得以保全。可惜,神劍太虛已損,以老夫之力,不足以修復神器,特來尋你相助。」

太上的意思,的確考慮周全。只要在封鎖消息時期內,神劍復原,展示于人,那便能掩人耳目,言稱那日斷的不過是仿品。

「竟是至尊神器,難怪……」

虛川倒吸一口涼氣,恍然大悟,看著齊木多了些驚色,高看了幾分。

話音剛落,有些不知所謂。

望向太上,卻發現後者一臉嚴肅,並不像說假。虛川稍稍動容,從未听說過齊木擅煉器,二十不到的少年難道比煉器宗首席太上,大6煉器祖師還強,這也太荒誕了些。

這些道理顯而易見,齊木自然也懂。

先不論這些人為何不願煤球暴露,但確實修為未能徹底獨當一面之時,隱匿至尊神器對自己有益。

但聞及此話,相較于他人不明所以,齊木更是吃驚。

他向來對煉器一竅不通,斷都斷了接不回去,修為只是元嬰境,就是尋珍惜奇料也輪不上他,能怎麼助?

「此事多謝太上長老,齊木感激不盡。若能相助定在所不惜,只是對煉器一無所知,只怕是……」

神器渾然一體,毀之則損,上古神珍難覓,他物無法取而代之。太虛古劍斷成兩截,簡直聳人听聞,就連太上也無能為力,找他相助不是白搭麼?

「非也,莫怪。先別急著否認,是想要讓你開個口,讓別人出手煉制,這里只有你和那位關系密切,若能勞駕那位出手,老夫敢斷言,復原神器,輕而易舉。」

原來如此。齊木一听,松了口氣,正要答應。開口的剎那,驀然一僵。

那位,是哪位?

擅長煉器,連太上長老也自愧不如,區區神器,煉制復原不在話下的……

不會吧!齊木臉垮了。

誰跟誰關系密切了,你這麼篤定,尊上他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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