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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四章 血煞橫空

適才血刀人見歸宗龜二人被禁制所困,本以為憑他兩個的修為,全身而退應不是問題。

誰想兩人在禁制中左沖右突,竟始終無法突圍。

眼看如果再拖下去,兩人的護身之寶遲早被禁制中光箭所破,到時不要說保全肉身,只怕就連元神也要灰飛煙滅。

依著大荒二老的意思,歸宗龜二人如此狂妄無禮,不听他人忠告才有如今之禍,根本無需去救。

總算血刀人還能顧全大局,勸說二老需念及同道中的義氣,再者如見死不救,在玉姑面前也不好交代。

二老雖已是年屆千歲的老妖怪,卻迷于玉尸凌盈的美色,自從拜倒在她裙下後,行事謹小慎微,只怕她稍有不快。

如今見血刀人把她抬了出來,兩人再無話可說,當下三人便率領門下弟子,飛身來救。

三名妖人率領門下弟子,放出百道飛劍法器,從外向內猛攻九色光障,一時間百道劍光寶光集中攻擊光障的一點。

只見光屑亂飛,聲勢驚人,光障卻只是輕輕波動,被攻擊的那點略微變薄了些,卻未像血刀人預想的那樣,被破出一條通道。

歸宗龜與歐陽風也看到光障外有飛劍法器不停飛舞攻擊,兩人起初還欣喜若狂,以為不久就能月兌困,當下也顧不得躲避光箭,守在該處一動不動,生怕萬一通道打開,自己來不及逃出。

誰想等了半天,只听著外面「乒乓乒乓」陣陣亂響,卻始終不見通道打開,兩人的護身法器在光箭不停地射擊下,威力又減弱了不少,眼看再難支持多久。

歐陽風急道「外面的直娘賊,你們就不能快點?再等一會兒就是打破禁制,你們也只能給老子收尸了!」

二老聞言大怒。

芮毒大罵道「你個龜兒子!你芮爺爺不伺候了,管你是死是活!」

吵嚷著要帶手下弟子離開。

歸宗龜狠狠瞪了歐陽風一眼,忙道「兩位芮兄請息怒,我們兩個實在支撐不住了,歐陽老弟也是情急之下才會出言不敬,歸某人替他向二位賠禮了。」

祁連陰魔縱橫天下,幾時向人說過軟話,如今竟當眾向二人賠禮,可見其遭遇之慘,已經為求活命不顧臉面了。

二老萬想不到他會服軟求饒,聞言立時氣消,同時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芮毒道「歸道有所不知,這禁制實在太過厲害,若要沖出一條通道,恐怕你們只有使用我道中最厲害的血影分光之法了,拼著傷些元氣,先保住性命再說。」

歸宗龜搖頭道「這法子我也想過,只是萬一用了血影分光還沖不破這禁制,我兩人施展此術後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就只能等死了。」

血刀人接口道「二老與我拼著耗費些精氣,與你們同時施展此術,這禁制就是再怎麼厲害,在你我等內外交攻之下,必被沖破。」

「三位道,先前是我姓歐陽的無禮。」歐陽風忽道「如果能逃過此劫,三位就是我與歸兄的大恩人。」

「兩位何須客氣,咱們這就放手施為,也讓那些自命正派的偽君子看看,咱們這些邪道人物也有一份沖天義氣!」芮殘大聲道。

「血影分光!」

歸宗龜大喝一聲,抬起右掌,電閃般一連數百掌砍在左臂,左臂頓時化為血泥,跟著一口真氣噴出,血泥幻成一條血箭,射向面前光障。

歐陽風也如法炮制,犧牲了那條剛治愈不久的左臂。

兩條血箭一前一後,先後射中光障,只听一陣「嗤嗤」急響,光障竟被刺破近半,只是逃命的通道還未真正打開。

幾乎與此同時,外面的血刀人與大荒二老也同時咬破舌尖,先後噴出三道血箭,射向光障。

五個妖人所發血影,都是射在光障的同一位置,只是方向不同,三道由外向內射,兩道由內向外射。

內外交擊之下,禁制所放光障,竟被沖破了一個直徑約有三尺的小洞。

被困的兩個妖人,知道這條逃命的通道稍開即合,當下也不顧傷臂疼痛,厲吼一聲化光而起,從小洞中逃了出來。

兩人剛逃出生天,光障的小洞便即合攏。

兩個妖人回頭望去,只見九色光華將一座青城山完全掩蓋,便連山的一樹一草也難看到。

想起剛才自己就是被困在這禁制中,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保住性命,兩個妖人卻極是狼狽,性命交修的陰魂罡砂與金蠶蠱,被毀去了近半不說,還各自賠了一條胳臂,這是為了使用血影分光邪法損失的肢體,無法恢復,兩人今後只能成為殘廢了。

血刀人與大荒二老雖然只是咬破舌尖,但這血影分光之法何等厲害,一旦使用,必然元氣大損,三人也是面色慘然,已經無力再戰,更何況這禁制如此厲害,就是五人完好,也無法突破。

當下只能暫時後退,等待後援。

妖人陣中一片慘澹,金鞭崖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不說那些年輕的派中弟子興奮地雀躍不止,就連天一真人徐康,也微笑著向夫差連聲稱謝「這次真是多虧了夫差老兄,想不到那天貝九光符如此厲害,竟令那幾個妖孽大吃苦頭。」

夫差道「只是小角色而已,沒被禁制困死算他們命大。掌門人先不用太過高興,以老夫看來,玉尸凌盈至今不肯露面,多半是另有陰謀,或許她還有什麼壓箱寶沒用出來,我們倒要小心了。」

海無心笑道「師父怎麼也變得謹慎小心了,俺倒是第一次見到。」

夫差斥道「廢話,這兩個妖尸不是普通敵人,當然要謹慎了,要是小生沒有閉關,我老人家才懶得操心呢。」

姜豐有些心急,道「既然玉尸未到,那五個妖人又都受了傷,我們不如主動出擊,先除了他們再說。」

天水真人陸羽搖頭阻止道「萬萬不可,眼下看來敵弱我強,可誰知道,這是不是玉尸凌盈的計策,我們有如此厲害的護山禁制,正可以逸待勞,與敵周旋,沒必要再去冒險。」

徐康點頭道「陸師弟不愧是我派中智囊,所言有理,我們就同玉尸耗下去,如能耗到任小俠出關,那時再主動出擊也不遲。」

雙方對峙了半日有余,其間偶爾有妖人飛近禁制周邊查看,似在窺探禁制路數,夫差等人卻也不放在心。

此禁制不過是普通的乙木陣為核心,外加九宮變化,之所以如此厲害,其實是借助了天貝九光符的力量。

憑這些地球的小妖小怪,又能看出什麼?

妖人探查了一陣,再無其他舉動。

眼看已近黃昏時分,忽听一陣曼妙已極的歌聲從空中傳來,聲如珠落玉盤,清脆動听不已。

又過了會兒,只聞奇香撲面,無數花瓣飄飄揚揚從空中落下,整個青城山連同附近千丈方圓的天空,盡在其籠罩之下。

那些花瓣盡是桃花,有粉紅色,也有大紅色,足足落了一刻鐘的時間仍不見落盡,看那排場,簡直比新娘子出嫁還要大幾倍。

青城眾人耳聞妙樂,目睹天花墜落,卻覺心中一沉。

「玉尸凌盈終于還是來了。」徐康大聲以玄門天龍吼道「門中小宇階以下的弟子,速速以禁制之法閉起雙耳,不得再听這靡靡魔音。」

此時,門中一些根基較淺的弟子耳听魔音,已有些色授魂予,這還是在禁制保護之中,否則以他們的根基,恐怕早已發狂了。

徐康一聲天龍吼發的正當其時,眾弟子頓時腦中一清,忙紛紛用禁制將雙耳封閉,雖不能完全斷絕魔音入耳,卻已好的多了。

透過禁制光障望去,只見繽紛落花之中,緩緩落下一行人來,多半是半身精赤的俊美男子,其中有四名俊男以身體搭成了一台「人轎」。

人轎玉尸凌盈一身輕薄紅紗,性感動人,俏臀輕坐在兩名俊男臂,兩只縴縴柔足,卻踏在另二人的手心處,偶爾玉足翻動,腳面腳底的皮膚竟是一般柔滑如緞,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見到那些俊男,徐康等人都是一愣,認出其中幾個竟是四大派中的年輕高手,看來在玉尸美色之下,這些人早已迷失了本性,竟淪落為她的面首轎夫。

在她左右兩側,卻站著四名道裝老者,一個個形貌高古,長須垂胸,四老腰間都垂著一個形狀古樸的罐子,看來像是陶土燒成,內中也不知藏了些什麼。

玉尸凌盈對他們四個似乎另眼相看,不時低下頭去,與這四老柔聲說笑,說到開心之處,便是一陣的「咯咯」嬌笑,花枝亂顫。

玉尸一行並未直接進攻青城,而是向血刀人等迎面飛去,血刀人見玉尸到來,齊齊躬身道「迎接玉姑。」

「各位都辛苦了。」凌盈高居人轎之,柔聲道「你們怎麼都受傷了,快讓我看看。真是的,人家早就交代過,不許你們輕舉妄動,你們就是不肯听話。」

她語聲柔媚地大發了一通嬌嗔,倒像是妻子在數落丈夫一樣,血刀人等都听得心中一蕩。

「為了玉姑就是粉身碎骨也沒關系的,何況這點小傷?」

歸宗龜與歐陽風兩個見自己心中的「女神」如此體貼,不由感激涕零,只恨自己為何不雙臂一起折了,那時豈非更得美人垂愛?

凌盈嬌軀輕側,從人轎緩緩下落,柳腰輕擺,蓮步生花地走到了兩人身旁,竟不嫌污垢,伸出玉手去輕撫兩人的斷臂。

忽然雙眼一紅,眼淚如珍珠般落下,就听她嬌嗔道「看你們傷成什麼樣子了,可讓人家……讓人家有多心疼,還疼嗎?」

「玉姑,已經不疼了。」

兩個妖人只覺腦中一陣昏迷,心中只想著如何能為她死了,方稱心意,斷臂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凌盈又柔聲安慰了兩人一陣,才轉問血刀人道「青城山的護山禁制真有如此厲害麼,你們幾個有我所贈的靈符在手,竟然也攻不破?」

血刀人一指籠罩在青城的九色光障,道「這禁制極為古怪,為我等生平所僅見,歐陽道和歸道險些被困死在內,最後用了血影分光之術,才得以生還。玉姑見識高我等一籌,可能看出這禁制的究竟麼?」

凌盈凝目看了一陣,道「這是乙木陣與九宮陣,不過其中藏有天貝九光符的力量,好個夫差,難怪你們會吃虧了。」

她當年也是九神島一脈的高手,如何認不出天貝九光符?

能有此物的只有夫差一人,若不是他出手,憑青城山原先的禁制,又如何能擋住血刀人幾個?

血刀人喜道「玉姑既然知道此禁制的奧妙,想必是有辦法破除了?」

玉尸凌盈咯咯笑道「我自然有辦法,這次我之所以會晚來,就是請這四位朋做幫手,來對付那幾個對頭。」

她所說的對頭,自然不是青城中人,而是小生與夫差等。

血刀人有些詫異地望望站在凌盈身後的四名老者,卻覺四老都面生得緊,雖能看出他們與自己等同屬邪道一脈,卻猜不出他們的路數。

一名老者見血刀人下打量自己,冷笑道「你不用猜了,我們四個橫行天下的時候,你怕是還沒出生呢,這次若不是玉姑親自來請我們,才懶得到地球來。」

「翁老又何必如此,今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凌盈咯咯一笑,送給老者一記迷人的秋波,又對血刀人等道「甕氏四老很多年前就離開這個世界,去宇宙深處修煉了,我也是偶然踫他們,才成為了朋,這次就是請他們來幫忙的。」

翁氏四老在三千年前,是地球有名的邪派高手,不但功力高絕,而且性喜漁色,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只要被他們看,無論是普通民女,還是正邪兩派修煉者,必要得到方休,而且事後還將該女子殺死。

由于他四個的手段太過殘忍,正派修煉者終于忍無可忍,最後由當時的七大劍派為首,召集天下正邪高手千人,圍攻四老于華山之頂。

惡戰了兩天兩夜,結果正邪高手傷了近百人,卻仍被他們四個逃出了地球。

當時四老也受了重傷,堪堪將死,就在土星附近找了一個無名小星。

該星體積極小,也無植物樹木,但在星體的大氣層中,卻蘊藏著大量各類能量,正是修煉的好去處。

四老便在此定居下來,每日里只是不停修煉,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不但傷勢痊愈,功力更是進步神速。

後來玉尸一次偶然間游歷到此,被四老撞見,可憐四老在這小小星球住了幾千年,平日里休說是美女,就連母豬也見不到一頭,突然見到了美絕人寰的凌盈,頓時欣喜若狂,當下不由分說,四個家伙便欲出手制住凌盈。

凌盈與四老一場大戰,最後竟是平手之局,不但沒有因此反目成仇,反倒就此成了惺惺相惜的朋。

自此後,凌盈每隔一段時間便前來探望四老,稍減四老的「痛苦」,四老也就此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後來雙尸與天下修煉者在錢塘江大戰,青雲子雖然逃回神秘界,卻被雙劍劍氣所傷,他是靈尸之體,要恢復元氣,非有正派劍仙的丹元之氣不可。

凌盈一來早有心稱霸地球,二來也是為了救治青雲子,便決定先收服天下群邪,再對五大派下手。

順利收服了群邪後,凌盈一日之內猝襲四派,將四派中人大部抓往了神秘界,供青雲子取用。

而青城則因為有小生和夫差等坐鎮,使她未敢立刻下手,要等四老煉成一件極其厲害的法器之後,才向青城進攻。

今日她所以會來晚,正是因為要等四老將法器煉成,之前她故意先派血刀人等做先鋒送死,則是另有深意。

翁氏四老看看血刀人幾個,冷哼一聲,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

血刀人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三千年前被天下正邪高手聯手趕走的翁家四魔,失敬失敬,四位既然是高人,想來要破青城禁制應該只是舉手之勞?」

翁大道「三位兄弟,讓這些小輩看看我們的手段。」說著解下腰間陶罐,揭去了陶罐封口。

三人答應一聲,同時將陶罐打開,只見四道血光沖天而起,空中立時蕩漾著一陣燻人欲嘔的血腥味。

「這是血煞!大家小心散開,除去性命交修能與元神相合的至寶外,不可用任何飛劍法器與之相抗!」血刀人見了這四道血光,面色頓變,大聲厲吼道,同時將自己的化血神刀放出,幻成一道紅光護住自己。

大荒二老罵了聲娘,也各自祭起手中杖,化成一道黃光護住身體。

歸宗龜與歐陽風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見到血光就覺出不妙,不等血刀人提醒,便將陰魂罡砂與金蠶蠱先後放出,同時口里亂罵「四個老魔頭,你們要害死自己人麼?」

這血煞,是以女子元精並百年以污血合煉而成的至邪之物,專污各類法寶飛劍,一旦中了人身,受害者肉身便同成污血,就連元神也要遭其吞噬,實在是惡毒已極。

可是血煞雖然厲害,煉來卻是極難,像翁家四魔煉到這般程度,不知要害死多少無辜女子方得成功。

不要說是正派中人,就是血刀人這類邪道人物也不願輕易修煉此物,否則必為同道所不容。

「嘎嘎嘎,放心放心,你翁爺爺只是借你等元神一用,除去你們五人外,你們的徒子徒孫倒不必誅盡,爺爺自會留下一半派些用場。」

翁家四魔齊聲狂笑,指揮四道血光在妖人群中只一卷,就听一陣慘叫聲響起,兩百多名妖人有一半化成了血泥,元神也被血煞吞噬。

剩下的一半雖然未死,被血煞襲身後卻變得雙目呆滯,全身皮膚盡成赤紅之色。

「翁家老怪,你們竟敢……」

這些被害的妖人,都是血刀人和大荒二老的門下,三人見狀幾乎要氣暈了過去,有心與四魔拼命,卻覺身外血煞粘稠無比,自己竟無法移動半步,就連護身寶光也被血煞污去近半。

「玉姑,這是為什麼!」

五人齊聲哀叫。

玉尸凌盈掩唇輕笑道「怎麼,人家和你們相好的時候,你們不是一口一個要為人家而死麼?怎麼現在後悔了不成?」

「玉姑,你要我們死?」

歐陽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記得不久前自己還同她一雙兩好,行雲布雨之時,說不盡地輕憐蜜愛,如今才過了幾日,她就翻臉無情,要自己的命?

「咯咯,翁老他們要借你們的元神增強血煞力量,才能破除青城禁制哦。」玉尸輕笑道「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了。能為人家而死,你們應該開心才對啊。」

「你……你這毒婦,原來,原來你是故意派我們做先鋒,等我們拼的元氣大傷,才對我們下手,你……你好狠毒!」歸宗龜慘笑道。

若是他們五個元氣未傷,玉尸和翁家四魔想殺他們也不是易事,現在五人都已是強弩之末,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冤枉人家了。」玉尸一臉無辜地道「若是你們能攻下青城,現在仍是人家的心肝寶貝,哎,誰讓你們不爭氣呢,人家也是被迫無奈呢。」

「你……我死也不會饒你……」

在五人中歐陽風修為最淺,護身金蠶蠱又在禁制中損失太大,在血煞之中再也難以支撐,只見血光一涌,他便已化成污血,元神也跟著被吞沒。

跟著是歸宗龜,歐陽風死後不久,他的陰魂罡砂也被血煞攻破,只罵得半聲,便隨老朋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大荒二老先後死去,只剩下了血刀人一個。

「能在血煞里堅持這麼久,很不容易哩。」玉尸似乎頗出意外,微笑道「四位哥哥,血煞的威力夠了麼?」

翁家大魔點了點頭「玉妹放心,血煞威力從未有今日般強,再加那百個被血煞同化的血尸,足夠對付青城禁制了。」

「既然是這樣,就饒過他。」玉尸指了指血刀人道「這人功力高強,又有智謀,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他呢。」

翁大有些猶豫,道「玉妹可想好了麼?他已經對你懷恨在心,萬一……」

「哥哥放心,難道還有小妹不能控制的男人麼?」玉尸嬌笑道「放了他。」

「也罷,就依玉妹。」

翁家四魔剛撤去圍困血刀人的血煞,血刀人便暴喝一聲「毒婦納命來!」手指化血神刀射向凌盈酥胸。

翁家四魔正欲出手阻攔,卻被凌盈用眼神止住,凌盈也不閃不避,反倒將酥胸一挺,柔聲道「人,你真舍得殺我麼?」

血刀人目光與她相遇,眼光頓時變得迷離,喃喃地道「我不殺你,我怎麼可能殺你?」邊說邊將化血神刀召回。

凌盈目視著他,柔聲道「是他們四個想要害死人家,人家才請翁家哥哥殺了他們的,這卻不關你的事,你也是我的好哥哥,永遠都是。」

「我是你的好哥哥……好哥哥。」血刀人跟著念道。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這里的事就不必管了。」玉尸凌盈柔聲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

血刀人點了點頭,化光向空中飛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凌盈舒了口氣,她剛才以懾心之術,強行抹去了血刀人的這段記憶,耗費的功力不少。

「玉妹。」翁大嘿嘿一笑,湊過來摟住嬌軀道「你對那血刀人這麼好,哥哥可要吃醋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拿下青城,小妹任你輕薄。」凌盈在他面輕輕一吻,揚起一根春蔥般的玉指,向青城方向點了點。

「血煞橫空,屠盡青城,殺!」

翁家四魔同時將血煞展開,只見那四道血光在空中散開,晃眼化成無邊血浪,一波接著一波,向青城山壓去。

不多時,已將青城連同護山禁制一並籠罩于內。

那些被血煞同化的妖人已成血尸,此時也在四魔的指揮之下,隱身于血海之中,悍不畏死地向光障攻去。

若是普通的禁制,只怕用不了片刻,就會被血煞所污,可是青城禁制內藏天貝九光符的力量,卻非尋常禁制可比,在血煞力壓之下,九光流動的越來越急,硬生生將血煞擋了下來。

站在金鞭崖從內向外看去,只見光障之外血浪翻天,早已不見天日,青城弟子連同姜豐等長老級的高手在內,都不由面變色,暗呼厲害。

那血煞已是厲害無比,尤其是百具血尸,更是難纏。

這些血尸先前不過是些邪派中的小角色,就是普通的青城弟子也可輕松對付,可變成血尸後,只要他們不離開血煞,就個個是不死之身,即使被禁制所放的光箭射成粉碎,也能立即恢復如初。

這百具血尸就成了百個有力的攻擊點,開始還看不出有什麼威脅,時間一長,青城門人便發覺禁制光障在血煞血尸的連番攻擊下,似乎正在緩緩變薄,透過光障望去,血光越來越是濃厚。

此時,再只靠青城弟子操控禁制已經不行,夫差大聲道「無心、萼兒,用冥海玄氣。」

師徒三人同時揚掌,將體內的冥海玄氣源源不斷注入禁制中。

天貝九光符的力量,主要便是由冥海玄氣組成,本可在禁制生化的同時無限產生,可是方血煞威力太大,產生的壓迫力竟使得禁制生化速度大大降低,因此光障才會漸漸變薄。

如今夫差師徒三人向禁制中直接輸入冥海玄氣,正可補其不足。

光障威力大張,竟將方血煞迫起數尺。

翁家四魔見自己費了半天力氣才將禁制光障壓下,想不到轉眼間優勢盡失,心中不由大急。

能不能滅了青城倒還在其次,怎能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四人怒吼一聲,竟飛入茫茫血煞中,親自攻擊禁制。

他四人這一進入,情勢立變。

本來血煞只憑那百個血尸指引,威力雖大,畢竟有限,四人進入之後,攪動滿天血煞,血煞的威力何止倍增?

夫差等頓感吃力,強自支撐了一陣,發現于事無補,索性放棄了繼續向禁制中補充冥海玄氣,準備等禁制被破之時,再與玉尸等決戰。

徐康看出危機,道「夫差老兄,依你來看,護山禁制還能支撐多久?」

夫差傲然一笑道「妖人所放似乎是某種最為毒污之物,正是各類禁制的克星,若是先前,只怕你這護山禁制早就被破了。

「不過禁制已被老夫增強,就是血光再怎麼厲害,也休想在短時間內將其攻破,老夫不是夸口,再堅持三天應該沒有問題。」

「三天以後禁制被破,那又該怎麼樣?」雲萼忍不住問道。

「那就只能與妖人拼了。」

夫差嘆道「到時我們纏住玉尸,掌門與幾位高手對付那四個老怪,其余的青城門人最好是退守各處洞府,依靠禁制與敵糾纏。

「我老人家最擔心的是那面血光,先前那四個妖人也不是弱手了,竟被血光先後污了護身法器,我等與他們纏戰之時,如果沒有不怕邪物的護身至寶,也就只能靠真氣護體了。」

徐康個個面色沉重。

那血光如此厲害,如果在其中與敵人周旋,如何還能有取勝的機會?

只是事到如今也無別法,到時也只好拼了。

海無心嘆道「小生師弟與趙姑娘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出關,如果有他們雙劍合璧,我們又何必擔心!」

夫差道「但願小生他們能及時出關,否則只怕……」

第三部第八集劍斬妖尸第五章靈台玄機

他們在這里焦急地等待小生出關,小生卻渾不知時光如梭,至今仍在入定中。

那日小生與樂離、趙如于天緣洞閉關後,小生唯恐自己判斷失誤,又將趙如體內各處經脈檢查一遍,發現確如次見到的那樣,趙如經脈無損,就連內丹也在照常運轉。

于是,小生將檢查的範圍縮小到趙如的靈台方寸之間。

為防自己會傷害到趙如元神,小生並未以紫府玄罡探查,而是將自己的元神遣入她靈台中,細細查訪。

靈台雖只方寸之地,但對元神而言,卻是浩如煙海一般,小生查探了好久,才找到趙如元神,卻發現她的元神已極為弱小,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小生大驚之下,急思助她凝煉元神之法。

他功力雖高,但對如何幫助一個並無元神凝煉之功的人恢復元神,卻無經驗,一時無計可施。

只能命樂離以天籟之音相助,先保住趙如的元神再說。

他苦思良久,忽然靈機一動,想來那元神凝煉與煉器之法也有互通之處,那靈台就是爐鼎,元神就是鍛材,各類修煉者所練的真氣,豈非就是爐火?自己又何不一試,助她將元神凝煉?

他一向運氣極好,從未受過什麼挫折,當下想干便干。

為謹慎起見,以自己的元神時刻看護趙如的元神,同時催動她自身的內丹真氣進入靈台。

他宇宙之息的修為日深,運用趙如的內丹真氣,竟比趙如自己用來還要順手,幾日下來,無驚無險,趙如的元神果如他預料的那樣,漸漸凝聚。

小生膽量也當真不小,如此凝煉了幾日,見趙如的內丹真氣修為有限,元神凝煉到一定程度,便無進展,一時竟突發奇想,將趙如的內丹真氣封起,卻將自己的紫府玄罡調入她靈台之中,助她凝煉元神。

趙如實在運氣不錯,竟有小生這樣一位天縱奇才相助。

本來像這種代他人修煉元神之事,十分凶險,行法者稍一不慎,立時送了他人性命。

可小生正好練有宇宙之息,對宙界間的各種能量都可掌握,其中當然也包括他人修煉的內丹真氣和元神。

這就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老師,無論學生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解決,如此一來,自無任何問題出現。

至于修煉元神時會有心魔影響,卻有音魅樂離的天籟之音驅除,一時間內外無憂,趙如元神就像個好運氣的嬰兒,什麼都不用操心,便可自然成長。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趙如元神越發堅強,比起那些專修元神的合光階高手來也不遑多讓,只是在小生的封閉之中,還沒有恢復意識。

通常無論是劍術修煉者或是煉氣士,要凝煉元神都需先堅強本身——天生甚至是萬象祖師都是如此。

趙如也算是首開先河,自身目前還只有小宇階程度,論起元神凝煉之功,卻已到了合光階程度。

若是此時便出關回到金鞭崖,只怕要跌碎一地眼鏡。

這時小生只要打開對她元神的封閉,趙如便可醒來了,可小生此時就像一個正在創造藝術品的匠人,一心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將趙如元神凝煉到什麼程度,因此一直未曾停手。

為了行事方便,竟一直不肯將封閉打開,以免影響功效。

他一味痴迷,早忘了夫差等還在翹首以待,人在定中,更不知道時光流逝,晃眼又是幾日過去。

這日正在調動玄罡,凝煉趙如元神,忽覺趙如靈台中突然冒出了一股神秘的強大力量,向趙如元神罩去,看那意思,竟是要強行喚醒趙如的意識。

小生不由大怒,母親的,老子真是走到哪里也有敵人,在這里居然也有人想要破壞老子的好事?

當下想也不想,便向那股神秘力量迎去。

那力量隨即消失不見,小生大怒之下四處搜尋,誰想那力量似乎對這靈台方寸之地比他還熟,他竟然遍尋不到。

後來幾日那力量屢屢前來騷擾,小生每次想要將其困住,都被它從容遁去,只是經過這幾次接觸,小生已看出那力量也是個元神體,滿心憤怒頓時化成了無限好奇,一心想要抓住那元神,問清為何會隱藏在趙如的靈台中。

誰想他正在算計該如何才能困住那個神秘元神,令其無法再次逃走,這個元神卻來找他了。

那正是小生閉關的第十日午。

這日小生仍然一如既往幫助趙如凝煉元神,那個元神竟又再次出現,這次它並不像幾次那般直撲趙如的元神,而是停在小生身旁,大有挑釁之意。

小生正欲將它困住,它卻又像幾次那樣轉身逃去,只是這次它沒有立即消失不見,而是帶著小生來到了靈台深處,便停止不動了。

小生冷笑道「嘿嘿,你逃我追玩了這麼久,你這次怎麼不逃了?」

那個元神仍是一動不動,也無四肢口鼻,只是一團淡淡的青色霧氣。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趙如的靈台中?」小生道「再不說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滅了你?」

他見這個元神連四肢五官都無,顯然修為不深,雖然能停留在別人的靈台之中,有些詭異,也未必能厲害到哪里去,不免有些語帶不屑。

「咯咯,你真的有把握嗎?難道就憑你的元神有五官和四肢?咯咯,好看是好看,也未必實用咯。」

終于開口了,听聲音居然還是個女的,而且其聲清脆可人,估計還是個美女。

「哎呀,還是位美女啊?」小生愣了愣,忍不住大笑起來「真不知道老子是背運還是走大運?在這靈台中居然也有人和老子搗亂,搗亂分子卻又是個美女,嘿嘿,這倒讓老子難做了,老子很不願意動手打女人的。」

「好啊,那就讓女人打你好了!」

那元神中突然射出一道青色光箭,向小生射來。

「咦!不簡單啊。」

行家伸手就知有無,小生一眼便看出這個元神的攻擊力非同小可,不由叫道「來得好!」也放出一道紫氣,將青光打散。

由于兩人元神都在趙如靈台之中,小生生怕如此打斗會傷到趙如,紫氣青光剛一撞擊,便忙著放出一團紫光,將紫氣青光一同裹住,「波」一聲化為無形。

「你也不簡單。」那元神似乎對小生頗為贊許,笑著稱贊道「看來值得本姑娘現身與你一見。」

語落便見青光大盛,漸漸凝聚形,卻是一名少女模樣,而且正如小生所猜,果然是個美女。

小生一臉嘻笑地望著她在面前漸漸現出真面目,待看清之後不由面色大變,吃驚地道「怎……怎麼是你?」

面前少女五官生得極是精致,頭發墨黑如漆,一對黑白分明的雙目甚是靈動,正是他當日在四度宇宙見過的青竹老人愛徒——那名叫英兒的少女。

如果說兩者還有一點區別,便是這名少女留了一頭披肩長發,不像英兒那樣,留著頭挽雙丫髻。

另外她幻化出的衣物是一襲黑紗長裙,直掩到腳踝,映著雪白的雙足,顯得頗為神秘性感,也因此看來比英兒成熟了幾分。

小生看得雙眼發直,這小妞真是那個英兒?

看來五官並無分別,可又不太像,是哪里不像呢?是了,這小妞比英兒更成熟性感,是老子比較喜歡的類型……

「你認得我嗎?」面前的少女元神大感奇怪,忍不住問道。

「你……你不就是英兒麼?」小生道「我和你在四度宇宙中見過的,當時你和你師父在一起。」

「我師父?」少女睜大了眼楮,道「我從來沒有過什麼師父,而且我也沒有名字,你說的英兒一定不是我。」

「你真不是英兒?」小生道「而且你說自己沒有師父?那你是怎麼修煉的?能把元神修煉到你這種程度,可不是容易的事。還有,你的肉身在哪里?為什麼跑到別人的身體里?」

「我不知道。」

少女的回答讓小生大感郁悶,忍不住撓了撓頭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總不會是沒有肉身。」

「是啊,我本來就沒有肉身。」

小生道「什麼!你本來就沒有肉身,那你的元神待在哪里?總不會是一直待在這個地方?這可是別人的肉身啊?」

「我不知道……」少女依舊搖頭道「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自己一開始就是在她的身體里,那個時候她還在她母親的月復中呢,我也一直以為這就是我的肉身,直到後來才知道不是。」

「那當然不是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嬰兒,如果就能擁有你這麼強大的元神,那她不是比老子還要天才了?」

小生道「可是你居然記不清自己是從哪里來的,而且還把人家的身體當成自己的肉身,這可真是奇怪了。對了,你後來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是錯的呢?」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今天的能力,沒有肢體五官,只是一團淡淡的煙霧。」

少女解釋道「我隨著她一起出生,看著她慢慢成長,一直以為我和她是一體的,可是我慢慢的發現,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我卻好像明白很多事情,那時候我很痛苦,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

小生苦笑道「是啊,如果換了是老子遇到這種怪事,一定也痛苦得很。」

「到了她滿月的時候,很多人都來慶祝,她父親很有錢,擺了很多桌酒宴,整整熱鬧了三天。」少女道「那三天里我也很高興,就像那些人都是來為我慶祝一樣。誰想到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讓我萬分苦惱的問題。」

小生的經歷也算奇特,卻也沒遇到過這種怪事,好奇心不由越來越濃,忙道「那是什麼問題?快說來听听。」

少女忽然嘆息一聲「又過了幾天,我卻突然發現,在她的靈台里,漸漸出現了一股和我類似的力量,雖然它很弱小,卻在漸漸的增強。」

「那是趙如的魂魄。」小生苦笑道「我現在知道你的苦惱是什麼了,這事情……真是他娘的古怪得很。」

「她的魂魄應該是一直存在的,只是起初很弱小,我並沒有發現。」

少女道「當它漸漸成長後,才被我感覺到,我那時才知道,她的靈台原來並不屬于我,我很痛苦,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我想離開她,可那時的我還很弱,如果離開了她的身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罡風吹散。

「我只能選擇留在她的身體里,並躲藏起來以防被她的魂魄發現,她也一直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很快她已經到了三歲,在這三年里,我的力量一直在迅速的增強,這時候我已經可以離開她的身體了,可是我已經和這具身體有了感情,所以……」

「我靠,你不會是動了歪念頭?」小生何等聰明,聞弦歌而知雅意,听到這里,立時猜出了少女當時的想法。

少女元神臉一紅,低頭道「我當時確實有了自私的想法……我嫉妒,我感到不公平,為什麼她那連元神都稱不的弱小魂魄,可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肉身,而我不可以?為什麼?所以,我……」

「你想毀了她的魂魄,然後奪走她的肉身?」小生道「那你後來為什麼沒有這樣去做?」

「因為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有人阻止了我。」少女道「看他元神的樣子,像是一個胖胖的老頭兒。」

「我知道是誰了。」小生苦笑道。

這胖胖的老頭如果不是萬象祖師的元神才怪,看來這少女的來歷並不簡單,否則又怎麼會勞動萬象祖師出面?

「他自稱知道我的來歷,並且答應我到了一定時候,會讓我找到屬于自己的肉身,揭開自己的秘密。不過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少女道「我當時欣喜若狂,忙向他追問,他卻搖頭不肯多說,只說時候一到,我自然明白。」

「了解了解,這老頭一向如此,你想讓他早一點把答案告訴你,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生想起萬象祖師行事的風格就恨得牙根癢,不由同病相憐,對少女元神生出同情之心。

「他的力量讓我相信,他應該不會騙我的。我便答應了他的條件,不許傷害她或她的魂魄,而且必須時刻躲藏在她的靈台里,不能被她的魂魄發現。而且在那個時刻沒有到來前,我不能離開她的肉身一步,否則就再也沒機會揭開自己的秘密了。」

少女道「這些對我來說並不困難,我一直遵守著諾言,就這樣陪伴著她長大,看著她成為青城弟子,看著她嫁人……」

「等等……」小生嘿嘿笑道「你真的一直遵守了諾言?我看不見得?你既然並非她的元神,為什麼她會長得如此像你,該不是巧合?」

「你說什麼?」少女元神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臉居然一紅「我……我是用了點小辦法讓她漸漸長成我的樣子,可是,那也不算違背諾言啊,我可沒答應那個胖老頭,不會改變她的樣子。」

「你倒能強詞奪理。」小生道「可是你對她做過的事情,只怕不只是這一件?嘿嘿,那天她嫁人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可不錯啊,什麼命中還有一個巨大變故,又什麼需要完了此劫,才能與令公子行夫妻之實?嘿嘿,這些話多半是你說的?」

少女元神被他揭破了秘密,索性道「是我又怎麼樣!那個什麼拿多公子是個什麼東西!我才不要他踫我的……不,是踫她的身體呢,所以我才暫時封住了她的魂魄,替她說了那些話,然後又抹去了她相關的記憶。

「反正後來她就和你一起去了蒼山,又有什麼關系了?再說,我並沒有傷害她的魂魄,也沒有被她發現,應該……應該不算違背諾言?」

她多年來「居住」在趙如體內,早將趙如的身體看成是自己的一般,又怎能忍受趙如被一個自己瞧不的男人佔有?

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也違背了自己當初的諾言。

小生呵呵笑道「這麼說來,那天在錢塘江大戰妖尸青雲子,趙如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也是你的杰作了?還有那三根太陽神針……」

「你猜對了,當時她已經承受不了劍氣反激,我為了她的安全,才封住她魂魄,指揮藍電劍對付那個妖尸。」少女道「當時我一心對付妖尸,才沒有注意到有人偷襲她,結果到那三根太陽神針射進她身體後,我才發現,把那三根針煉化。」

「這樣說來,趙如真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小生忽然想起一事,道「不對,藍電劍是通靈寶劍,你又不是它的主人,它怎麼會任你指揮的?難道……」

少女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聰明,我也是這幾天才想通了這件事的,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想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你才是藍電劍真正的主人?而不是趙如……」小生重重的搖了搖頭道「老子被搞暈了,這難道是真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少女道「那天我替她接掌藍電劍,本來是一時情急所為,可是……可是我接掌以後,卻發現我和藍電劍之間,似乎有種天生的默契,好像,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可你怎麼會劍訣……」

問到一半,小生忽然失笑道「我真傻,怎麼忘了趙如在學習劍訣的時候,你也就學會了,這麼說來,當日趙如能夠收服藍電劍,完全是因為藍電劍感應到了你在她體內?等等,天狐曾經說過,藍電劍是萬象那胖老頭兒所留,如此說來……」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少女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他讓我在趙如的身體里等待那個時候到來,那個時候難道就是……」

「老子雖然現在還猜不出最後的結果,不過收服藍電劍,應該是你揭開自己秘密的開始……」小生此時也很是開心,暗想「這個少女元神的功力可比趙如強太多了,有她相助,要斬殺妖尸也更容易些。」

「一定是這樣的,我終于等來這一天了。」少女嬌笑道。

「可是還是有點不對。」小生想了想道「如果趙如不是藍電劍的真正主人,她為什麼也能控制藍電劍?」

當日初戰青雲子時,一開始可是貨真價實的趙如在控制藍電劍,小生身為當事人之一,如何能不知道?

「那有什麼奇怪的?」少女元神笑道「藍電劍是因為我的原因,誤認為她是主人,她又學了劍訣,當然可以控制藍電劍了。」

「不錯不錯,你比老子似乎還聰明一些。」

頓了頓,小生又問道「可是你既然知道了自己就是藍電劍的主人,就算不願意和我做朋,也不至于和我這個青靈劍的主人成為敵人?為什麼我在幫她凝煉元神的時候,你要跑出來搗亂?」

藍青雙劍天生是一對,少女既然明白了自己是藍劍之主,就算當時還沒想通雙劍合璧、共斬妖尸將是她的使命,也不該與小生敵對,而她卻一再搗亂,實在不合道理。

听他提到此事,少女嬌哼一聲,噘起小嘴道「那還不全怪你?你這個沒見識的豬頭,難道想害死她麼?」

小生被罵得莫名其妙,心道這真是奇了,明明是你不對,怎麼倒像是老子沒理了?忍不住道「你胡說什麼?難道你搗亂倒對了?」

「那當然了,我是為了救她。」少女元神沒好氣地道「豬頭你知不知道,她只有小宇階的修為,你卻把她的元神弄得這麼強,如果再任由你瞎搞下去,她非被你害死不可。」

世間事無不要循序漸進,比如一個人需得先學走路,才能學跑,對于修煉者而言也是一樣,需要先將肉身凝煉,再去凝煉元神,小生這樣反其道而行之,等于是揠苗助長,不出問題才怪。

這倒也不能怪小生愚蠢。

他自出道以來,憑著三界奇人的天資,屢得奇遇,雖然如今功力比界者也差不了多少,但因不是一步步修煉而來,論到修煉的經驗卻幾乎是空白,所以才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若不是少女元神適時出面阻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少女元神雖也是來頭高大,也未像普通修煉者那樣艱難的修煉過,但她在趙如體內多年,平日從姜豐那里听來了許多關于修煉的基礎理論,自然比小生要強許多。

听了少女解釋,小生才恍然大悟,只是還有些不太服氣,道「你既然是對的,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讓我知道,每次都神神秘秘地做什麼?」

一想起幾次追她不到,小生就有氣。

少女元神笑道「你也不想想,那時候我剛大戰過妖尸,本身已經受損,為了幫她煉化那三根太陽神針,又耗費了很多元氣,結果傷加傷。

你幫她凝煉元神的時候,我還沒有完全恢復,根本不能凝固成形,又怎麼和你見面說話?」

「所以你才處處搗亂,然後又一言不發?」小生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倒是錯怪你了,是老子錯了,對不住啊對不住。」

「誰想到你這個豬頭總是不能明白人家的苦心,還不停地凝煉她元神,害得人家受了傷還要花力氣打斷你!」

少女似乎越說越氣「總算她的運氣夠好,在沒有被你害死前人家就恢復了功力,搶在你鑄成大錯前提醒你這個豬頭。」

小生苦笑道「大小姐你有完沒完,我都認錯了還不行?現在我該怎麼辦?難道把她的元神再弄回原先的狀態?這我可不在行,不如你來接手。」

「倒沒有這麼麻煩,她好歹也有小宇階的程度,還能勉強承受得住,以後隨著她自身功力的增長,就沒有危險了。」

少女元神道「不過現在我們要封閉她的元神,由我暫時控制她身體,等我們殺了妖尸,揭開我的秘密後,我就會離開她的身體,臨走的時候,我會把她的這段記憶抹去的,她不會記得什麼藍電劍的事情。」

「你就不怕這樣會違背當初的諾言?」

小生疑道「再說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離開她的身體了,又何必這樣做呢?你就那麼相信萬象那胖老頭兒的話?」

「不到秘密揭開的時候,我是不會走的,否則萬一有了什麼變化,你賠我一個肉身啊?」少女元神瞪了小生一眼。

「我現在要與你一起去殺妖尸,又不能離開她的肉身,不這樣做還能怎麼做?這本來就是迫于無奈,又怎麼能算是違背了諾言呢,豬頭!」

「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小生道「只可憐趙如這小丫頭,要成為失憶人士了。」

「你還發什麼感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不快退出她的身體,我們要快些參悟出雙劍完全相合的方法。」少女元神急道。

「好好好,老子這就走。」小生正欲離開,突然想起一事道「等等,今後我該如何稱呼你?你總有個名字?」

少女默然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反正我是借用她的肉身,你就叫我趙如好了。」

小生點了點頭,就此退出了趙如肉身。

臨離開之前,他心中暗道「這小美女和那個英兒生得這麼像,與她一定有什麼關系。那萬象老頭兒和竹老鬼是好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卻偏偏不肯告訴她,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太復雜太復雜,老子實在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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