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紫雲就要沖破封鎖,轉而壓制四座青石牌坊,卻見四座石坊相繼鳴響,猶如石擊脆玉。
跟著便見那原本懸掛在石坊下的四把怪劍先後飛起,各自在空中化成千把萬把,一時間藍、紅、黃、黑四色劍光四處飛舞,密密麻麻如同一張大網般,向小生頭頂處的紫雲壓來。
劍網與紫雲一向下壓,一往沖,兩股大力交相激撞,勁氣四溢,竟將峰頂積雪卷了個干干淨淨,彼此卻分不出勝負誰屬。
趙如功力有限,實在插不手,只能不停替小生鼓勁,誰想小生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連雙眼也不肯睜開,趙如不由大急,便欲伸手去晃動小生。
她不懂什麼是大寂滅境界,見小生能夠運功抵抗那些怪劍,還以為他並非在定中,又見小生閉著雙眼、一副托大的樣子,心里實在有些不以為然。
她手剛要觸及小生,忽覺眼前一花,見到一個淡淡的人影從小生頭頂飛出,全身紫氣籠罩,樣子像極了小生,不由微微一愣。
元神出竅?
對于劍術中人而言,元神出竅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一般層神階的高手如果不選修元嬰,就會改而凝煉元神。
只不過,劍術中人所煉的元神十分虛弱,除了能用之躲避天劫外,並無多大用處,也只能用來唬唬低手。
如果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將元神出竅,那等于是送死。除非像天生那樣,能將元神肉質化,才有些實用性。
煉氣士的元神卻威力極大,不但變化萬千,更不受一切法器真氣傷害,只要敵人沒有煉出九滅神光那類變態的東西,或者不惜玉石俱焚,以自身丹火煉化敵人元神,用元神對敵可謂立于不敗之地。
也正是因此,煉氣士要煉出元神並非易事,至少要先達到「通體幽明」的境界,再下百十年的苦功才可,就連夫差那樣的身分,也只是略窺門徑,還不敢將元神放出對敵。海無心紫鈴等人就更不用說了。
小生進入大寂滅境後,靈智已開,頓時將身外事忘了個一干二淨,轉而修煉起萬象祖師秘笈中所記載的元神來。
他先得藍坦人的機甲幫助,達到了「通體幽明」的境界,又在靈石刺激下更進一步,成就了煉氣士夢寐已求的「玉胎真身」,與真正的不死之體已相距不遠,本身已經具備了修煉元神的條件。
再加有宇宙之息相助,對宙界間和自身的能量屬性了若指掌,修煉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竟被他一舉成功。
雖然元神初成,還不能將其煉成真正的分身,與千萬化身的境界更是相差甚遠,卻已經可以隨意出竅。
如果他現在願意,用元神周游宙界也不是不可以。
他本想再接再厲,將元神修煉成自己的分身,無奈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以他現在的修為,即使進入了大寂滅境,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煉成身外化身。
試了幾次都無結果,小生這才有些遺憾地從定中醒來。從定中醒來後,小生才看到自己頭頂紫雲與四柄怪劍化成的劍網正在纏斗不休。
說來也怪,紫雲有幾次差點沖破了劍網封鎖,可每當要獲勝時,便有一股外來的力量加入,四柄怪劍頓時變得厲害許多,反將紫雲壓下。
他宇宙之息的修為本有基礎,經過剛才入定,更進入了小成境界,立即便感覺到那股外力並非來自峰,而是來自方天空。
現在元神既成,小生立時動了查探之心,因此便將元神出竅,向方飛去,這也正是趙如看到的一幕。
趙如見他不知死活地驅動元神向方劍網沖去,不由大急,叫道「你要自殺嗎?那些怪劍會傷到你的元神的,快回來!」
卻不知此元神非彼元神,放眼整個地球,能傷到煉氣者元神的人,只怕還沒出生呢。
小生元神穿透劍網,轉眼飛到四座青石牌坊方,便停下不動,留心觀察那股奇怪力量的來處。
他雖然靈肉分離,但到了他這個階段,靈肉已然合一,元神都在他意思控制之下,雖然元神出竅,卻並不影響肉身的動作。
為幫助元神查出那股力量的來路,小生肉身全力運轉玄丹,只見紫氣彌漫,空中紫雲又擴大了近倍,直向方劍網沖去。
方劍網被紫雲這一猛沖,立時有些不支,眼看就要潰散,小生元神卻發現高掛在天空的那輪藍色月亮猛的一閃,從中射出一道白氣,向峰頂落來。
白氣剛接近峰頂,懸浮在霧氣中的那些白點便如斯回應,萬蜂歸巢般投入了白氣中,頓時,白氣比先前更粗了數倍,跟著在空中分成四股,落向了四座青石牌坊。
白氣射落石坊後,空中劍網便猛的一亮,威力大增,轉而將紫雲又壓了下去。
「好狡猾的余元!」查看清楚後,小生不由在肚里大罵。
這石坊劍陣的力量之泉竟是在那輪藍色的月亮,如此看來,這月亮也不是實物,而是余元或那具妖尸幻化而出的了。
既然發現了此陣奧妙,小生立時便有了主意,當下一面催動肉身繼續全力沖擊方劍網,一面卻將元神展開,擋在了四座石坊方。
眼看劍網在玄罡的沖擊下漸漸不支,方藍月又是一閃,射出一道白氣。
這次小生早有準備,元神伸展如雲,將峰頂完全籠罩,硬是用元神接下了射來的白氣。
下方劍網頓時後力不繼,在紫雲的連番沖擊下轟然破碎,四把怪劍現出原形,同時被震成粉碎,連帶著那四座石坊,也變成了一堆堆碎石。
隨著石坊被毀,籠罩此峰的霧氣也漸漸消失,先前那種古怪的吸力也不見了。
劍陣既破,小生的動作更是絲毫不停,肉身元神瞬間相合,飛身向空中藍月沖去。
趙如親眼見到小生破陣的過程,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跟去,也只是為小生平添累贅,當下只在峰頂等待。
小生星飛電馳般飛近了那輪藍月,離近後才看出這輪藍月原來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建築群,正中是一處主殿,四面建有無數廳台樓閣,隱隱可見有人在其走動。
他直落到主殿前的廣場,大聲喝道「余元,你還不出來嗎?」
話音未落,只听厲吼連連,數百個被黑煙籠罩住半身的冥人從四處現身出來,紛紛揚手放出飛劍法器,向他攻來。
小生怎會把這些小丑放在眼中?他冷笑一聲,連劈出數十道紫府玄罡,將那些飛劍法器連同數百個冥人一並卷入,震成飛灰。
「好狠的小子。」
一身黃色王袍,頭戴冠冕的冥聖余元從殿門緩緩走出,冷冷看了小生一眼。
「難為你能來到這里,小子,可惜你來得卻走不得!」
小生見他到了此時還能如此鎮定,倒也有些佩服,微笑道「好說好說,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留下老子了。」說著右手微揚,射出五道紫光,直取余元。
他還要問清天狐的下落,並不想就此殺了余元,因此只用指力攻擊。
眼看五道紫光將要射至,余元才不慌不忙地舉起右手,只見一顆白色圓珠出現在他掌中。那珠子一出現便大放光芒,頓時將小生所發的紫府玄罡沖散,同時射定了小生。
小生大喜,這珠子的大小形狀,與自己所得的兩枚圖匙毫無分別!難道是萬象祖師計算有誤,這第三枚圖匙不是被妖尸得去,而是到了余元手中?
他正在開心,卻覺身一沉,不由暗叫不好,這枚圖匙的力量似乎遠勝過前兩枚,以自己的實力竟被其壓制,就連體內的玄罡運行也有些遲滯了。
余元哈哈一陣大笑,俯身吻了吻一直依偎在他懷中的桃花仙子王玉蘭,柔聲道「小寶貝,這小子已被本聖君靈珠壓制,功力大減,就由你去取他的性命。」
王玉蘭輕笑一聲,向他拋了個媚眼。
「玉蘭遵命,多謝聖君成全。」
她與小生有斷腿之仇,剛好可以趁機報仇雪恨。
妖婦飛身向小生沖來,她仗著小生此時功力大減,背後又有余元撐腰,竟未使用飛劍法器,「咯咯」一笑,玉腿飛揚,一只粉光致致、雪白粉女敕的玉足直踢小生面門。
小生見這妖婦竟敢如此無禮,不由大怒,當下也不閃避反抗,等妖婦玉足臨近之後,才突然出手,一把捏住了她足踝,然後猛的一抖。
紫府玄罡何等厲害,王玉蘭全身骨骼從足骨開始,立時節節寸斷,頓時發出淒厲至極的一聲慘叫「聖君——」
話只說了一半,櫻口中已是狂噴鮮血,一截白森森的骨頭生生從她粉頸旁穿出,鮮血頓時染滿了嬌軀。
可憐一個如花似玉的絕世妖姬,就此香消玉殞,臨死之前無限幽怨地望了余元一眼,便「咕」的一聲斷了氣。
妖婦剛斷氣不久,尸身便升起一個淡淡的人影,向余元逃去。
小生見她居然煉有元神,不由冷笑一聲,揚手拋出那張得自紫庭星的萬古毒蠶網,將其元神網住,只聞又是一聲慘叫,妖婦的元神已被萬古毒蠶吞食,從此形神俱滅。
這一切過程說來緩慢,其實快如電光石火一般。
余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妖婦橫死,竟然無力阻止,只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小生道「你……你……你竟然……」
「很奇怪我為什麼沒被那珠子壓制是不是?」
小生冷笑道「你不妨看看自己掌心,那珠子還有沒有了?」
余元愕然向自己掌心望去,只見掌中空空如也,不要說是寶珠,就連黃豆也不見有半顆,頓時怒發如狂,仰天大吼道「尸尊,你對我不公啊!」
「那珠子果然是妖尸給你的。」
小生冷笑道「可惜他見你沒有了利用價值,已經收回了寶珠,余元,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憑仗的?快告訴我,天狐究竟被你困在什麼地方?」
原來剛才在余元拿出寶珠的一瞬間,小生確是被靈珠威力壓制,功力大減,也是他情急智生,忙將自己內藏兩枚圖匙的擬空間打開,余元手中的那枚圖匙立被吸引,不但威力消失,而且還差點被小生收入擬空間中。
就在關鍵的時刻,余元手中的圖匙忽然不見。那正是因為閉關中的妖尸發覺不妙,忙將圖匙收回。
原來那所謂的神秘界正是第三張副圖,當年妖尸還是峨嵋掌門的時候,無意中在神秘界得到圖匙,立時生出貪念,想要將圖匙力量據為己有。
本來這是絕無可能的事,他一試之下不但不能成功,反倒走火入魔,就此死去。
也是造化弄人,他雖然死去,卻也將部分圖匙力量逼入了自己經脈中,再加有別的奇特遇合,竟成了宙界中第一凶惡之物——妖尸。
他雖然成了妖尸,卻仍未放棄圖匙的力量,經過多年模索,竟控制了圖匙的大部分力量,眼下他已可隨心所欲地將圖匙或化回原形、或散為能量藏于體內。
只是,他畢竟沒有完全控制圖匙,也因此時不時要遭受圖匙力量的反噬,所以才會多年閉關不出,專心模索完全控制圖匙力量的方法。
為了困住天狐,對付自己命中的克星,妖尸才不得不將部分圖匙力量化成珠形,借給余元使用。
可是,余元畢竟不能像他那樣控制住圖匙力量,結果險些被小生收去,妖尸感應到後,忙迅速將其收回,卻因此害死了桃花仙子王玉蘭。
「想知道天狐的所在嗎?你還是自己去找,嘎嘎……」
余元自知無法幸存,存了拼命的心思,怒吼一聲,先放出一串骷髏念珠,離手化成一圈黑雲護住自己身體,跟著發出一十三把黑色飛劍,狂風般向小生卷去。
小生未遇靈石之前,他已經不是敵手,更何況是現在?
當下小生也不用什麼飛劍法器,身形連晃,在十三把黑色飛劍中游走起來,邊走邊笑道「就憑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也想對付老子嗎?嘿嘿,堂堂冥聖也不過如此!」說著屈指一彈,竟將一把飛劍彈成粉碎。
小生一面笑罵,一面伸指連彈,不多時余元的十三把飛劍便被他毀去。
余元本想拼命,但見小生如此厲害,再戰下去只是白白送死,頓時起了畏懼之心,揚手拋出一柄飛叉射向小生,自己卻轉身飛逃。
小生早防著他會溜走,一掌將飛叉拍碎,跟著揚掌射出數十團紫色火焰,冷笑道「你還想走嗎?」
那些紫色火焰正是小生體內的玄丹之火,本來不可輕易使用,但小生此時功力今非昔比,偶而用之,也不會損傷元氣。
此物正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天敵,是余元的克星,余元那件用來護身的骷髏念珠本來厲害無比,專污正派門下的飛劍法器,遇到了小生的丹火,卻立刻化成飛灰。
只聞余元大聲慘叫,已陷入熊熊丹火之中。
他本是陰魂之體,尋常正派中人想殺他實是千難萬難,可遇了丹火,卻是必死無疑,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余元的身體在丹火中漸漸縮小,最終化灰而散。
小生收回丹火,望著余元所化的那堆白灰,不由搖了搖頭。
此人早年也是一代英才,而且遭遇堪憐,本來不是不能歸入正道,可惜他一味作惡,最後竟攀附妖尸,才有今天的下場。
余元既除,小生揚掌發出幾道玄罡,毀了這座懸浮于空中的冥殿,而後才掉轉身來,向下方山峰飛回。
轉身向下方望來,卻發覺那座山峰已經消失不見,而趙如正飄浮在空中,抬頭看著自己。
「怎麼回事?」
小生奇道「山峰怎麼不見了?」
趙如道「我也不明白,就在剛才,整座山峰突然消失了,要不是我反應的快,非從天摔下來不可。」
「我明白了。」
小生想了想,道「這座山峰這麼古怪,應該是也是圖匙的力量所化,現在那妖尸收回了圖匙,它自然也跟著消失了。」
趙如道「你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明白?」
「算了,有時間再和你解釋。」
小生道「天狐一定被困在這個擬空間的某個地方,我們快找找看。」
此時整個擬空間已經成了一片平地,並無什麼出奇之處,倒是山峰消失之後,現出了一個大湖,湖面極是廣闊,小生等懸身百丈高空,也只是勉強看到湖的邊際。
「這個湖恐怕有古怪,那座山峰應該就是鎮壓這湖的。」兩人這次想到了一起,相視一笑,連袂向湖面飛落。
趙如一路沒出什麼力氣,頗有些不好意思,這次不等小生動手,便搶先用飛劍破開水面,兩人潛入水下,四處搜索起來。
這湖實在太大,兩人尋找良久,才發現湖底的一條水脈中隱隱有光華透出,不知通向哪里,于是便鑽入水脈。
一路飛去,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見前方水面漸漸稀薄,隱隱有花木倒影,忙出水查看,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狹窄的山谷中。
這個山谷其實是兩山所夾的一條山縫,一邊的山根連著湖水,兩人就是從這里出水,另一邊的山根距離湖邊不過數米距離,且兩頭完全封死,卻是一個絕谷。
趙如向頭的一線天看去,不由「咦」了一聲,道「這里的月亮是白色的,我們是不是從禁制中出來了?」
小生抬頭一看,果然如此,透過方縫隙,可以隱隱看到銀白色的月亮,而且谷中的植物也不是只有黑白兩色了。
他點頭道「我們是回到了外面,看來剛才我們走的水脈是擬空間和外界空間的連接通道。」
「壞了,我們一定是走錯路了。」
趙如道「余元怎麼可能把天狐困在外界呢?我們還是回到擬空間尋找。」
「不用回去了。」
小生笑道,「余元已死,要是我沒猜錯,此時那個擬空間已經消失了,如果順著水路回去,還不知道會到哪里呢。」
「可是……天狐怎麼可能會在這里?」
「那可不一定。」
小生笑著發出一道紫府玄罡,射在對面的山壁,只听「叮」一聲響,山壁只是凹下了一個小坑,跌落的碎屑也不似平常石頭,而是微泛白光的玉石。
「這里的山壁下全是玄玉,如果把人封在山月復內,是最好不過了。」
小生道「而且這里又是沒有道路可以通行的絕谷,唯一的一條道路還是連接剛才那個擬空間的水路,只要在這里略設一些封閉算路的禁制,使他人無法推算,誰又能找到這里?」
趙如道「余元真是狡猾,誰能想到他會把天狐困在外面?而且要找到這里,還必須先進入擬空間,破掉怪峰和劍陣。」
「他是很狡猾,不過比起老子來,似乎還差了一點。」
小生嘿嘿笑道「別廢話了,快找。」
趙如抬頭看到對面的山壁隱隱有一個洞口,叫道「那里是不是入口啊?」
「去看看。」
小生道「嘿嘿,明明要困住敵人,卻還留下了進出之口,如果天狐真被困在洞里,我們可要小心了,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古怪。」
兩人飛入洞中,為求小心起見,入洞後便改為行走,走了一陣,估計入洞已深,卻絲毫不覺得黑暗,好奇之下尋找光源,才發現光源來自洞壁之,這里的洞壁居然是由玄玉組成,隱隱放出光明。
兩人沿路轉了幾個彎,漸漸深入山月復中,卻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出現,趙如松了口氣,開始好奇地觀察起洞中景物,偶然抬頭望去,卻看見一堆毛茸茸的東西,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小生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為遇到了什麼怪物,抬頭向洞頂望去,卻原來是一群正倒掛在洞頂休息的蝙蝠。
這些蝙蝠體型巨大,如果雙翼張開,怕不有一兩丈長,卻似乎對兩人並無惡意,雖然被趙如驚醒,卻也只是拍了拍翅膀,換個地方繼續做春秋大夢去了。
「大小姐,只是幾只蝙蝠而已,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
小生連連搖頭。
這小丫頭當日在婚堂的一席話,是何等擲地有聲?大戰黃氏兄弟時,又是何等的英雌了得?想不到見了幾只蝙蝠也會嚇成這樣。說到底,女人終究是女人。
趙如紅著臉道「對不起,可是人家從小就怕蝙蝠,所以才……」
「好了,大小姐,不要解釋了,快走。」
小生苦笑搖頭,真有些懷疑靈石是否選錯了人,至少自己是沒看出趙如此行的必要性,如果沒有她在倒好,省得麻煩。
兩人又前行一陣,繞過一道石門,眼前卻是個極為寬闊的廣場,地面全是由一塊塊方方正正的玄玉鋪設而成,兩旁的牆壁也十分平整,還懸掛著十來張玄門中人的畫像。
除此之外,丹爐鼎鼐,無一不具,地面還有幾個蒲團,個個中間下陷,顯然是被人坐過,不過面布滿灰塵,像是很久不用了。
小生見牆壁有一行像是用劍刻出的小字,走近了觀看,只見面寫著「峨嵋青雲子秘修之所」,便道「趙大小姐,這里的主人好像叫什麼青雲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青雲子!你……你沒有看錯嗎?」
趙如全身一震,忙幾步趕過來查看。
「真的是他……他就是代峨嵋派的掌門人啊。」
「代峨嵋掌門?」
小生不由一愣。
「後來變成了妖尸的那個峨嵋掌門?」
「除了他還有誰?」
趙如激動地道「也許他就在這里,我們可要小心了。」
「他如果在這里,早就出手襲擊我們了。」
小生搖頭道「至多也只是他指示余元,把天狐困在這里罷了,這里倒真是個隱密的地方,適合囚禁敵人。」
听說妖尸不在此處,趙如不由松了口氣,點頭道「那我們快找天狐,找到了就快帶她離開,也免得南雲姑娘她們擔心。」
小生點頭,道「好,仔細尋找,任何一個地方也不要放過,就先從那間玉室查起。」說著指了指對面。
這間玉室看來是硬生生雕刻而成的,牆還刻有許多圖案,雕工異常精美,小生看得暗暗搖頭。
如此奢華,哪里像是個修煉者的樣子?難怪他會入魔成為妖尸了。
趙如听說妖尸不在,膽子也大了起來,搶先幾步走到玉室前,便將室門推開。
小生卻忽然感覺這玉室不對,忙叫道「小心,室里有禁制!觸動了就麻煩了。」卻見趙如已經走了進去,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小生這才松了口氣,走進室內仔細察看起來,喃喃地道「奇怪,我明明感到這里有禁制的,怎麼沒被你觸動?」
趙如表情夸張地拍了拍胸口,道「大少爺,你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
差點被你嚇死了,這里哪有什麼禁制呢?」
六月里的帳還得快,剛才小生還說她大驚小怪,現在卻輪到她說了。
小生想了想,道「這是種很特殊的禁制,是針對某個人、或者要滿足特定條件才會觸動,所以你並沒有引發。」
「哪有你說的這種禁制?我還是第一次听說呢。」
趙如只當小生是為了面子強辯,輕輕一笑,道「還是別研究這里的禁制了,你看那是什麼?好古怪的東西。」
只見在玉室正中,停放著一個長兩米、寬半米的物體,通體都是藍色,看質地非石非鐵,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面還有個長長的蓋子,也是藍色的。
小生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道「看樣子倒像個棺材,可是老子卻沒見過藍色的棺材,而且,這里既然是青雲子當年的潛修之地,又怎麼會有這東西?」
趙如道「天狐不會被關在這里面?」
小生倒像看怪物般看了看她。
「你當妖尸和余元是白痴嗎,會把天狐關在這里?」
「那可不一定。」
趙如是個有反骨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像個大家閨秀,卻愛和熟悉的人斗嘴,「不信你打開看看。」
「這麼晦氣的事老子可不做。」
小生道「要開你開,我可沒興趣。」
「我開就我開。」
趙如一賭氣,舉步向藍色物體走去,剛邁了半步,忽見那東西面的蓋子一動。
小生反應極快,忙用隱身之禁將自己和趙如隱藏起來,笑道「看來不用去了,答案就要揭曉。」心中卻道「母親的,天狐不會真的藏在這里面,妖尸和余元真這麼白痴?老子這次要被趙如小娘皮取笑了,丟人啊丟人。」
只見那「棺材蓋子」緩緩打開,站起一個人來,不過此人絕非天狐,卻是個身高兩米,腰寬背闊的男子。
男子生了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體格健壯,大腿足有趙如的腰粗。身完全赤果,腰間只穿了條黑色短褲,那短褲硬梆梆的,偶而與「棺材」
相撞,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也不知是何物制成。
他光著一對大腳,全身下、包括頭部竟無半根毛發,皮膚閃閃生光,平滑如鏡。
男子站在棺中長長伸了個懶腰,喃喃地道「好舒服,藍電還想睡覺,不過藍電餓了,還是吃飽了再睡。」
小生與趙如對望一眼,原來他叫藍電,好怪的名字。
他邊說邊走出那口藍色「棺材」,忽然室中紅光一閃,禁制已然發動,只見一張紅色光網憑空出現,向他身罩落。
趙如看了小生一眼,意思是說「你還真說對了」。
那男子見到紅色光網,怒吼一聲,接連搗出十幾拳,室內頓時藍光閃動,其光與飛劍的劍光極是類似,那張紅色光網頓時被藍光分割成了數十塊,落地後消失不見。
男子哼了一聲,罵道「臭婆娘,又來暗算藍電,憑你也配嗎?」說完模了模肚子,張口厲嘯起來。
那聲音彷佛金石相擊,又如利刃破帛,難听至極,小生與趙如听得連連皺眉。
好不容易等他叫完,只听外面一陣羽翼破空之聲傳來,先前所見的那些巨大蝙蝠如瘋了一樣,一個個鼓動雙翼,飛進了這間玉室。
男子見到這些蝙蝠,頓時面露喜色,一拳拳打了出去,那些蝙蝠應拳而落,轉眼間室內盡是死蝙蝠。
男子彎腰抓起一只蝙蝠,一撕兩半,然後張開大嘴去喝蝙蝠的鮮血,待將一只的鮮血喝光,又去拿另一只蝙蝠尸體。
如此一連喝了三十多只蝙蝠的血,才滿意地模模肚子,向藍色「棺材」走去,看來是要繼續睡覺。
小生見狀將隱身禁制收起,現身出來,沖男子擠了擠眼,笑道「好朋,你不是剛睡醒嗎?怎麼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