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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雨打沙洲搏浪頭

近千年之前的那場末r 劫難,不但給人類帶去了無盡的苦難,也讓地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冰川融化,海面上升,原本飄移緩慢的大陸板塊,在劫難的巨手之下,變作一塊塊無骨地橡皮泥,被反復推擠揉捏成了一張不規則的大泥餅,最後又在劇烈的震動當中,分裂成了大小不一的九小塊,即為如今的聯邦九州。

劇烈的地殼變化,導致昔r 無數壯美景觀全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全新的地理、水文與景觀。

「我流」道場西去十里許,便是鹿淵市頗為有名的怒河沙洲,此處草豐魚萃,白沙堆雪,再加上數不盡的飛翎翔羽,可謂風景佳絕,因此,這里每年都會吸引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不過今天的怒河沙洲有些門可羅雀,因為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斜著細雨,天s y n沉得有些過分,專家預測,最遲到中午,本市大部地區都會有暴雨,市氣象局已經發布了暴雨黃s 預j ng,提醒相關應急處置與搶險部門做好防雨排澇工作的同時,也提醒所有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細雨之中,在沙洲木橋北側二百多米遠的地方,坐著一大一小兩名少年,大的十三四歲,小的仈ji 歲,正是聶遠和聶盤兄弟兩個。

從我流道場到沙洲這一路的地勢較高,路邊的防護措施相當不錯,因此在安全方面並不必擔心。

此時的他們,頭戴笠帽,身著由怒河簑草編織而成的簑衣,一人一柄釣垂于水中,身側還各放著一只竹制漁簍,活月兌月兌一對小漁翁。

距離瑪諾茲的挑戰已經過去一周了,聶遠的感冒也早已痊愈,今r 趁著雨天格斗道場不授業的機會,聶遠便拉了弟弟一道兒來此處釣魚。

因為內門弟子全都隨著老爹去參加格斗大會,沒有足夠的人手制作水球,聶盤的特殊訓練自然也就無法進行,因此當聶遠表示釣魚有異曲同工之妙時,聶盤便打消了去圖書館還書的主意,跟著哥哥一起來了。

「喂喂,我說你小子是不是什麼時候偷偷練過?」聶遠看著弟弟時不時地釣起一條魚來,而自己卻收獲不多,忍不住嘀咕道。

「我練沒練過,你又不是不清楚。」聶盤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甚至連眼楮都沒睜開︰「這種天氣,水里的氧氣充足,魚兒的活躍度比較高,食y 旺盛,咬鉤咬得勤快一點,沒什麼好奇怪的。」

聶遠翻了個白眼說道︰「去,難道我這個老釣手還不知道這些?但問題是,憑什麼它們都去咬你的鉤?難道咱們兩個的魚鉤上喂的不是同樣的魚餌?」

「人品?」

「這也歸到人品上?可沒這麼欺負人的。」

「確實。」聶盤的話音未落,雙手猛地一抖,一條白亮亮地魚兒便在漁線的帶動下,滑出水面,徑直往岸邊飛來,然後奇準無比地鑽進漁簍之中,發出撲楞楞地一陣水響。

「喂喂喂,不要太過分哦……」聶遠看得兩眼發直,如果自己有弟弟這樣的本事,哦不用,只需要一半的本事,那今年秋天全校釣魚大賽的金牌就非自己莫屬了。

聶盤十分輕巧地從漁簍中扯出自己的釣鉤,正要再放些魚餌,便听聶遠大喝一聲︰「你小子竟然用直鉤!你又不釣甲魚,用直鉤做什麼?」

「喊這麼大聲,魚都被你嚇跑了。」聶盤一邊繼續放上魚餌,一邊說道︰「前幾天正好看到姜太公直鉤釣魚的傳說,今天就試一下,效果似乎還不錯,看來直鉤果然也是可以釣得起魚的。」

聶遠垂頭吐了口氣說道︰「我記得姜太公釣魚連魚餌都不放。」

「那下回我一個人的時候,再試試不用魚餌好了。」聶盤抬手輕輕一甩,裹了魚餌的直鉤劃出一條美麗的軌跡,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嘿嘿,是怕鉤上沒有魚餌,魚兒會全都來咬我的鉤吧?」聶遠笑呵呵地跟弟弟開著玩笑。

「不想太過打擊你而已,畢竟咱們是兄弟。」聶盤輕吸一口氣,閉上眼楮說道。

「我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聶遠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正要發作,突然覺得自己的魚鉤一沉,連忙拉起時,卻只有一只空蕩蕩地魚鉤︰「看來你小子的特殊訓練果然不是白來的,回頭我也得試試……」

河面上的風一直不大,但雨勢卻漸急,最初的淅淅瀝瀝,已經成了 里啪啦,只是這兄弟兩個並不為所動,依舊沉穩地坐在那里,一只又一只地釣起魚兒,無論是借此修行,還是為了練習釣魚的技巧,總之是各得其樂,樂而忘返。

只不過,暫時月兌離了現代信息的兩人並不知道,就在一小時前,鹿淵市區內的降雨量驟然猛增,而市氣象局則將暴雨預j ng的級別從黃s 上調至橙s 。

過了不知多久,一陣饑餓的感覺悠悠襲來,聶遠這才發覺肚子里空空如也,四肢更是一片冰涼,他抖了抖身上的簑衣,打了個寒顫說道︰「起風了,雨也大得不像話,咱們回去。」

「嗯。」

聶盤答應了一聲,兄弟兩個同時站起身來,扯起水中的漁簍,挑出幾條最肥最美味的魚兒,其余的便盡數放回水中,聶遠一邊放,嘴里還一邊小聲嘀咕道︰「記住嘍,便宜莫貪,不是每次都有這種好運氣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听到一陣古怪的響聲從上游的方向傳來,兄弟兩個抬頭望去,只見一道一米多高的浪頭沿著怒河疾奔而下,聲勢驚人。

因為怒河恰巧從鹿淵市內穿過,所以市內的地下排水系統十分自然地與之相連,如今暴雨傾盆之下,怒河水位迅速上升,並在某個狹長地河段匯成怒浪,往沙洲方向滾滾襲來。

「我靠!怒河,這才是真正的怒河!哈哈……」聶遠在大笑聲中,抬手便傾盡了漁簍中的魚兒。

「快看橋上!」聶盤輕皺著眉頭說道。

「混蛋!那兩個人想做什麼?這種時候過橋實在太危險了!」聶遠望著正在沙洲木橋上狂奔的一男一女,不禁眉頭大皺︰「那男的似乎還抱著個孩子。」

沙洲上的木橋已經頗有些年月了,平r 里,行人走上去,它便會發出吱啞吱啞的聲音,雖說一直出沒什麼問題,但眼下這種情況,確實讓人心里沒底。

木橋上的那兩個人,到底還是沒能快過發了怒的河水,只听到轟的一聲,木橋在河水的猛烈沖擊下,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然後便在河水的持續沖擊下,發出咯 咯 的聲音,沒過幾秒,便見木橋的某段轟然崩壞,而那兩個狂奔的人,則萬般不巧地隨著坍塌的木橋,落入憤怒的河水之中!

「救人!」兄弟兩個幾乎同時甩落了笠帽和簑衣,踢飛了鞋子,做好了下水的準備。

「我下水!你支援!」聶盤不由分說地阻止了哥哥,並且開始將後備包中的急救繩索往身上固定,這是聶遠釣魚時一貫堅持攜帶的裝備,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面對如此瘋狂地洪水,一切游泳的技巧都派不上用場,即使有急救繩索在身,也保不準不出事,但聶遠並沒有阻止弟弟的意思,因為他清楚,即使自己下水,也不見得比弟弟做得更好,那小子就是個怪胎,除了老爹,他還沒見過有誰的閉氣時間能長得過弟弟。

「小心!」聶遠一邊高聲提醒,一邊扯著急救繩索的另一端往岸邊的那幾棵大樹狂奔,一蓬蓬的沙子被迅疾地腳尖甩出老遠,他必須搶在聶盤被洪水帶走之前,將急救繩索緊緊固定住,支援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滑入冰涼的河水之中,聶盤渀佛一條游魚,手腳並用,飛快地向前游去,他必須在怒流抵達之前游過河心,否則這次救援便極有可能失敗。

傾盆暴雨之下,河面上的能見度極低,聶盤緊眯著雙眼,奮力向前,由釣魚時的極靜轉至此時的極動,原本已經冰涼的身體竟然漸漸溫暖起來,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他的信心一如既往。

急救繩索不斷展開,固定完成的喊聲從背後傳來,帶著哥哥的殷殷關切,聶盤距離預定的目標越來越近,不過他還必須再加把勁,因為那憤怒的河水也即將奔涌而至!

近了,近了!

憤怒的河水咆哮著,無情地沖擊和吞沒它所能破壞的一切!激流卷著四散的木頭和浮沉不定的落水者,勢若奔馬!迎面撲來!

抵達預定位置的聶盤咽下口中的津液,深吸一口氣!

下潛!

這一刻,聶盤渀佛化身為一條毫無畏懼的庫納西鮭魚,面對洶涌地河水,無比勇敢地逆流而上!惟有逆流而上!

轟!

暴怒的河水無人能擋!即使是一條真正的游魚,也只能在這激流中尋找一絲相對的平衡!

聶盤渾身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每一絲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地顫抖,只為了能夠在水中保持住逆流的身形,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艱險無比地避過了兩條斷木,聶盤透過護目鏡的視線中,終于出現了落水者的身影!

咬緊牙關,聶盤的雙手疾速探出!

在他的身形被冰冷的河水徹底沖翻之際,他的左手捉住了女人的脖領,而右手捉住的……卻是一個極輕的襁褓!

「救……」一個男子的聲音倉促響起,但馬上便被無情的河水打斷,沖走……

危急關頭,根本沒有絲毫時間給聶盤仔細思索,他努力地將女人和襁褓托出水面,高喝一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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