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取了一片落葉夾在書里,擱在膝蓋上,重新仰躺回椅上,睜眼望著頭頂蔚藍奠空,直到眼楮發酸了她方才閉上了眼楮。《》
晚宴,沈雲溪左思右想後終決定去看看,當夜燈初上時她出了碎玉軒,她人還沒有踏進前廳,遠遠地就听見一陣清脆的笑聲自亭中傳出,沈雲溪幾乎不用細想便知道這道笑聲出自誰人之口。
其間,還能听見他的話語聲。除了他二人,再無其他人的聲音了。
腳,生生的定在原地,不再前進。
一切,似乎已經了然了。不過是想要在她前面宣布他們的事罷了,可是,有必要嗎?
說到底,她不過是掛牌王妃而已。
空有虛名!
直到這一刻她終于明白她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不過是想自己徹底死心罷了。她雖是從靜嫻的口中知曉他倆相好一事,但潛意識里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畢竟,在沈府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們兩姐妹之間的恩怨了。
若是他與她相好,便將她推向更難堪的位置。存了心思與她過不去,只是一天而已,他便能改變至此,當真將以前對她所說所做的一切統統忘記了。
曾經說過的會幫她坐穩王妃的位置也徹徹底底的成了虛話。不但如此,更將她淪落到連初進府的境況都不如。
初到王府時,他雖給了她不堪,但她至少給了他打擊,更有了成功告破寧夢一案的好名聲,雖不得寵,但至少坦蕩。
如今,由前些日子的得寵到失寵,再到這被自己的好妹妹奪了寵幸,雖她與他之間本就沒什麼,但至少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沈雲溪曾經是被他鳳輕塵捧在手心里的,更是為了她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可幾日之後,她便被冷落一旁,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妹妹。
如此情況又如何不招人話柄了。
她雖不甚在意,但因為是他,心中難免有些愁然。
在前廳來往進出的婢女太監們自是看見了待站在廳前的沈雲溪,投向她的目光中有同情,有惋惜,有嘲笑,有不屑,更有幸災樂禍。《》
如果這是他將她推向風口浪尖上的目的,想看她的笑話,她想,他贏了。
而後,沈雲溪不再猶豫,腳,倏地轉了方向,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只是,有些人偏生得了便宜還賣乖,身後一道傲嬌且得意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里︰「喲?姐姐怎麼來了又走了?是不想看見妹妹嗎?!」
沈雲溪前進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住,她本想對她置之不理,只是,有時候太容忍對方,會令對方誤解為你這是怕了她了。
她暗自呼了一口氣,快速的收斂住心中的復雜情緒,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笑自是不答眼底,已染冷意。
她緩緩的回轉過身,淡冷的目光落在站在廳門前一身紫紅衣裙的沈雲悠身上,她薄唇輕啟,「既然妹妹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說出口自討沒趣呢。」
這話,自是回答沈雲悠那一句‘不想看見妹妹嗎’。沈雲悠听了,臉上的得意之色倏的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怒意,但,下一秒,余光瞥了眼身後,許是想到那還坐在廳中的鳳輕塵,她臉上頓時無辜盡顯,說出的話更是含了幾許委屈︰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親姐妹,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在家里都不得他人好言,更是對妹妹我諸多誤會,可是,你怎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還妹妹我一個公道?不要總是這樣對我行嗎?」
看著她面上變化多端的神情,听著她這番話語,沈雲溪差點就為她拍手叫好了,什麼叫顛倒是非,什麼叫賊喊捉賊,什麼叫厚顏無恥,說的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
沈雲溪輕嗤一聲後,淡淡的說道︰「這些話你還是說給自己听吧,我就不奉陪了。」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但,卻被廳前突然走出的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袍的男子停住了腳步,彼此的視線在空中踫撞,只是,誰也沒有避開。
鳳輕塵的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沈雲溪僵在原地,緊抿著唇瓣,亦是淡冷異常。
許是見她不語,又見她不動,鳳輕塵眸光晃動了下,然後收回視線,轉頭對沈雲悠說道︰「既然她不願意進來就隨她去好了。」
他的語氣仍舊平緩,說完便不再看沈雲溪轉身進了廳內,背影極盡冷漠。
連半句話都不與她多說,似覺得多費了唇舌。
沈雲悠立即轉頭對他的背影應道︰「知道了,王爺。」然後,回頭傲然的看了一眼沈雲溪,也轉身走進了前廳,不再理會沈雲溪。
沈雲溪站在原地,目光始終望著前方,沒有動,好似被點了道一般。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出現在這里。」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譏諷的聲音,沈雲溪轉眸瞥了一眼,又收了回來,望向前廳的方向,她朱唇輕啟,說道︰「如果我不來,就永遠不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說完,不再看身旁的靜嫻,轉身離開了。
靜嫻回轉過身,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消瘦身影,唇角的那抹嘲笑慢慢散去,皺了眉頭,目光在她與前廳兩個方向來回轉動,好似在思索她那句話的句中深意。
最後,也不知是想出還沒想出,只唇角輕勾了下,轉身進了前廳。
在這世上,唯有那流言蜚語傳得最是快了,沈雲溪還沒回到碎玉軒,她在前廳那的那一幕便在王府里競相傳了開來。
雖有人對沈雲溪抱不平,甚覺不甘,但到底抵不過那些旁人的唇槍舌戰,最終倒流成了一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