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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弄兒來了

好不容易的安撫好大娘子,謝晚拜托蘇嬤嬤好好的陪著她,自個兒套的嚴嚴實實的就出了門。

依舊是那條路,她卻走得異常的小心。心中知道若是太過明顯反而讓人懷疑,是以也是盡量的挺直了腰板,裝作一個普通過路人的模樣目不斜視的去到常去的市集。

不過說真的,她這小身板也拿不了太多的東西,稍稍的買上一些便也回去了。

一路上她也豎起了耳朵想听听有沒有什麼人在討論阮府的事情,但畢竟阮家的名聲還是在哪兒,就算是談論也不會明目張膽,哪會讓她一個過路的听見呢?

不過雖然這樣,她還是依稀的發覺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從前街面上原本屬于阮家的鋪子如今大半都關著,哪怕是開著的里頭的伙計們似乎也都沒什麼干勁,都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樣。

謝晚隨意的買了些東西,便吭哧吭哧的往小宅子回了,路上當然也百般的注意有沒有人看著她。

待安全的進了門,緊緊的扣上門閂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從來沒覺得出門也是一件這麼勞心勞力的事情,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的體驗吧。

屋子里大娘子正乖乖的待在蘇嬤嬤的身邊,好似已經從早先那低落的情緒中恢復了,一雙眸子恢復清亮,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蘇嬤嬤手上正繡著的東西。

「這能叫並蒂蓮,」蘇嬤嬤也是耐心的解釋著,微笑著說︰「好看嘛?」

大娘子則是乖乖的點了點頭。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謝晚伸長脖子瞅了瞅,貌似是個香包,小巧玲瓏的很是可愛的樣子,自個兒也上去湊熱鬧道︰「好漂亮的香包。嬤嬤這是繡給誰的?」

「當然是給大娘子了!」蘇嬤嬤篤定的說,拿眼楮斜了一眼謝晚道︰「你那手破女紅,什麼時候才能有點兒長進啊?」

她這話一說,謝晚便沒趣的皺了皺鼻頭,她是什麼都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可惜就是一手女紅,只能說是堪堪可以打打補丁什麼的,爛的可以。

「哎,大娘子不是說想吃糖葫蘆嘛?我去做!」謝晚趕緊的轉移話題,別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才好。

果然大娘子一听,頓時笑眯了眼楮,連連的點頭,包子似的臉圓圓滾滾的讓謝晚忍不住掐了一把。

「唔……」興許是謝晚情不自禁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些,大娘子呲牙咧嘴的發出一陣哼叫。

過了手癮,謝晚便放她們繼續待在屋子中。自個兒去廚房里鼓搗糖葫蘆去。

今日她在市集上買了新鮮的山楂,一個個都渾圓飽滿,紅艷艷的顏色煞是喜人。

照例說九、十月才是山楂正好的季節,不知道那商家是如何保存的,都到這時候了果子看起來還挺新鮮一點兒干癟的感覺都沒有。

搓洗干淨了外皮,謝晚並沒有費力的去掉籽芯。雖然後世是流行吃什麼無核糖葫蘆,但是她始終覺得糖葫蘆嘛,美美的咬上一口再吐掉籽才是最過癮最正宗的。

用一張干淨的棉布將果子上的水分拭干,再將在外頭拜托比人劈好的竹簽子也都洗淨擦干之後,每一根上頭穿上五個紅彤彤的果子。

接下來便是要熬糖漿了,還沒開始呢便听到外頭傳來了蘇嬤嬤呼喊的聲音。

什麼事?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雙手出去看看。

「晚娘你看看誰來了!」蘇嬤嬤的聲音中透著驚喜,一直招呼著謝晚。

她走出門去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包袱俏生生的站在院子中央,謝晚定楮一看。是弄兒!

「弄兒!」謝晚走上前去,雙眼里全是驚喜的神色,沒想到在阮家和她相依為命的人到了。

弄兒則是滿臉的笑意,盈盈的說道︰「是啊,晚娘。我也來了!」

來了?謝晚听了這話再看看她身後的包袱,轉眼便明白過來,恐怕弄兒也是出了阮府了。

將她迎進屋子里先暖和暖和,順便和她聊聊究竟是怎麼回事。

屋子里火盆燒的正旺,暖融融的可是舒服了。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謝晚替她拿上的包袱問道。

弄兒回道︰「是秦嬤嬤使人送我來的。」

秦嬤嬤?謝晚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為了掩蓋大娘子的蹤跡,是越少人知道這兒越好,為什麼還找人送弄兒過來,有點兒冒險呢。

這並不是說謝晚不高興弄兒的到來,只是習慣性的便操心這些事情罷了。

弄兒則是好一通說謝晚,她撅著嘴巴都可以掛起兩斤豬肉了的說︰「你離府也就罷了,卻是說都不和我說一聲!」

這事謝晚到真是心存歉意,當初離開的時候走的匆忙,她是真的沒機會去跟弄兒道一聲別,于是誠心誠意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不說還不要緊,說了之後弄兒的眼眶馬上就紅了,語氣里半是埋怨半是放心的說︰「當初你走了之後可把我擔心壞了……」

原來那日弄兒心中不安的從小廚房回了她和謝晚的房間之後,看到是人去樓空的場面之後,簡直是嚇的魂都飛了。

她在阮府的時間長,也不是沒有見過犯了錯的丫鬟被打的半死然後扔出去給牙婆的場面,她怕謝晚也是這樣,被大夫人命人狠狠的打一頓之後便被趕了出去。

為了這事她是幾日都精神恍惚的,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但卻又不能去找秦嬤嬤問問究竟什麼情況,只得默默的壓在心中,甚至連哭都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只能悄悄的抹眼淚。

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了幾日,忽的有一天秦嬤嬤來找她問她願不願意出府的時候,她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得到的答案卻是謝晚跟她一樣,是被大夫人放出去的,便是安心了許多,即刻就跟秦嬤嬤說了她願意。

要說弄兒雖說是阮府的家生子,卻是已經沒有親人在了,孤身一人的也沒什麼牽掛,別人都說阮府是黃金窩,但對她來說並無什麼大的感觸,若是圖安穩或許留下來是上好的主意,可是她和謝晚感情深厚,她還是願意的。

自她答應以後,秦嬤嬤才告訴她,放她出去並不是真的給她自由,而是讓她去陪著謝晚。

這個弄兒倒是沒什麼想法,反正她從小便是奴婢,自由或者不自由于她而言根本就沒有概念。

于是過了兩天,她便順理成章的出了阮府。

「喏,這個你收著。」弄兒說完從包袱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謝晚。

謝晚接過來一看,居然是弄兒的賣身契,當下便問︰「給我這個干嘛?」

「既然是來跟著你,當然是要給你咯。」弄兒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打的。

這下子謝晚可無語了,怎麼會有人手握了自己的賣身契還會反手給出去的?這不是鬧嘛?

搖著頭推拒,謝晚說︰「你便自己拿著就是,給我算是什麼個什麼事啊?」

「反正就算是我自己收著我還是奴籍啊,給你不是更好?」弄兒有些不解她干嘛不收,還是極力的要給她。

「既然月兌不了奴籍,你拿著和我拿著有什麼區別嘛?」謝晚用同樣的理由再次回絕。

這下子弄兒便不說話了,這賣身契在誰的手上可是很重要的,誰握著這張紙誰便能決定她的人生,也就是說若是萬一有一天她犯了錯誤謝晚可以將她發賣也好趕出去也好,若是沒有卻是一點兒辦法也不行的。

不過這話她便沒有再說了,畢竟在她看來,她是不會做什麼有損謝晚的事情的。

要知道哪怕是大夫人當初命令她隨時匯報謝晚的動向,她也是挑挑揀揀的盡量說些好听的呢!

既然謝晚執意不收,她便也就算了,自己將賣身契放好,心中卻是肯定不會有需要這個的一天的!

「對了,現在府中如何?」謝晚看她不再糾結此事心下高興,又隨口的問道。

哪知道弄兒卻是一下子神色黯然了起來,半天才說道︰「怕是不大好了。」

「嗯?怎麼說?」雖然知道那兩位爺的事情必定是不能輕易解決的,但是她卻本能的覺得弄兒不是因為這個而擔憂。

果然,弄兒皺著眉頭說︰「大夫人的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那日她受命去大夫人那里,進了屋子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忍不住驚叫出聲,也不怪她嚇了一大跳,好歹她也曾經是一等的大丫鬟,在大夫人身邊待了不少的時日,這麼多年哪怕是和大爺鬧的最凶的時候也從來沒見過大夫人如此虛弱灰敗的樣子。

「我那天見到大夫人的時候,她連說話的很勉強了。」弄兒繼續說,那日大夫人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便像是竭盡心力的模樣。

這點兒謝晚也到是有心理準備,秦嬤嬤也曾經明里暗里的說了一些,但是真想到也許有一天曾經那個光彩照人的貴婦人會永遠沉睡,便覺得有些難過。

謝晚回首看了一眼兀自玩耍的阮寶兒一眼,心中卻是想著如果讓這敏感的孩子知曉,不知道該說怎樣一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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