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作當真是太快,以至于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包括面前微微怔住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的眼底有著刻骨的悲傷,卻只是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準備用一雙手來對抗那利刃。
來不及將人敲暈,卻也不忍心出手傷了眼前的人。
然而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男人就那樣慢慢停住了,他的手微微發顫,好像是在和什麼頑強地對抗著,司空摘星眼底微微一閃,伸出手想要去抓他的手指,可惜已經晚了。
因為下一秒,面前鎮西王傀儡手中的利刃就那樣直直地,反手插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每個人都被眼前血濺三尺的情境驚呆了,以至于半晌,司空摘星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他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往下倒,伸手就把人攬住了,司空摘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在滋滋作響,然而他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祁明遠急忙丟了一個鎮山河下來,光芒盡處,郭擎天的臉慢慢從傀儡的臉後面退出來,好像是大家的幻覺終究還是去了,變成了最本真的模樣。
他的嘴角染著一串血珠,看起來狼狽至極。
然而這個白痴郭擎天到底還是不會睜開他的眼,傻乎乎地看著司空摘星開玩笑了。祁明遠在丟下鎮山河之後就開始大聲叫起楚辭朝的名字,這種時候,也只有能醫白骨的楚辭朝才有辦法。
6小鳳和6堯幾乎是同時一掠而上,去和宮九一起並肩對敵,而楚辭朝則是在空中微微一踏,萬花谷特有的輕功路數大雕在側,朝著郭擎天的方向急沖而來。
「怎麼回事?」楚辭朝眼底掠過一絲訝然,顯然是沒有看到這邊的情境。
楚辭朝看向唯一一個還能夠正常交流的祁明遠,眉心微蹙︰「他自己插進去的?」
「應當是被人控制了,」祁明遠如是道︰「這血……怎麼是黑色的?」
楚辭朝看著一直按壓著郭擎天傷口的司空摘星,他的袖子盡數都被血染了,泛著一種詭異的黑紫色。
他看了一會兒便伸出手小心地踫了踫郭擎天的唇角,然後低聲嘆了一句︰「有毒。」
「先把人救過來吧。」祁明遠沉沉道。
這道理楚辭朝自然明了,他想了想便將手中的筆托起,在空中輕輕一繞,那動作優雅而好看,帶著一種醫者特有的溫和。
他的唇間翕合,卻是在念著一串吟誦詩,不過小半柱香的時辰,他的手便停住了,毛筆在空中微微一拋,漫天的綠意飄散開來,在這死寂的環境中莫名地讓人心底微微一松。
小猴子盯著楚辭朝的動作看了良久,最後小心翼翼地扒住了祁明遠的衣角,似乎是在低聲叫著什麼。
楚辭朝卻是半點不敢松懈,看了郭擎天良久,復又取了一套針在他頭頂慢慢施展開來。
他這些時日也算是倦極了,剛剛急急趕來就一直要醫治旁人,不論是祁明遠或是眼下重傷的郭擎天。
然而身為醫者,楚辭朝卻是半點怨言都無,面上永遠都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還好?」宮九幾人不知何時已是解決了戰斗,走到楚辭朝身邊小心地拿著一方錦帕給楚辭朝輕輕擦拭著額頭的薄汗,心底有那麼點心疼。
滿地都是傀儡的尸體,看上去微微有些懾人。
楚辭朝卻是渾然不敢動︰「嗯,還好。」他如是道,將最後一根針小心翼翼地封進了郭擎天的穴位。
自始至終,司空摘星的手都緊緊握在郭擎天的手上,半點都不曾放松。
他的神情微微有些肅然,看上去是一種莫名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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