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沖出末路鄉村]
第122節第一百二十二章新親
臨近年根,地里活,越發沒啥了。劉學林去地里察看地窖,四周悄悄哩,除了幾個在地里轉悠,祈望能找幾個填飽肚子的菜葉什麼的人,陪伴的就是咧咧的風了。
麥子匍匐地上,稀稀拉拉,隨風抖動。腳踩田埂上,硬硬地,硌腳。沒有長麥子地塊,赤果果泛著白茫茫,鹽堿硝冒出尖尖的刺,不小心手按著,還會扎手哩。
看了周圍,沒啥異常,劉學林刨刨土,見土分干燥,想著,趁過年,給麥地澆次過冬水。忽然覺得腳底板震動,耳朵里也傳來轟隆轟隆聲——地震?老人嘴里說的地動山搖?感覺到腳底板震的不猛烈,就爬地上听听,哦,這是在開封和焦作見到過,喝油的四 轆車響動!
奇怪,咋跑這兒來?劉學林直起身,東西都看了看,東面煙塵四起,像條黃龍席地而來。糟糕,只有兵們有這車。看這架勢,兵丁還不少,難道司馬農要遭巨變?
劉學林拔腿飛跑,跑了幾步,又停下來。這般動靜,村里肯定能听到,估計娘們應該躲藏起來。自己回去,鍋里燴餃子,一下子端了。也沒個解救的。不如且留下來,看看下步咋打算好。趕緊伏下。好在此處地勢較高,前面能看清。
轟隆……轟隆……好一排四 轆車。有成車兵丁,有蓋子看不見的車,還有騾馬拉著朝天豎立圓筒車,後面是馬隊,再後是走路的兵,呼呼啦啦,一趟一趟,中間雜有桌椅板凳,誰家搬家,這麼排場?灰塵飄蕩,地皮震動。
劉學林趴伏地上,冰冷冰冷,凍得牙咯 響。可不敢動呀。好不容易灰塵飄遠了,劉學林彎著腰,沖了幾十步,又有車馬聲傳來,趕緊伏下。
一直到半下午,劉學林才回到家里。院里爹還在不慌不忙編織筐籃,看見孩回來,老手哆哆嗦嗦,想站,抬了幾下,沒有站起來。劉學林趕緊扶著。「爹,沒事吧。兵們都過去了。」順著肩膀,揉捏幾下。見爹指著東牆,看過去,捆著倆兵。劉學林明白了,散兵竄過來,被大孩他們逮住了。
「放了吧,不是本地人。」
套上騾子,裝布袋里,拉出村外二三里,掏出來,扔到路邊,回來了。
兵丁前後過了六天,規模才小點,村民擔驚受怕,所幸沒有大亂。少數兵丁到北街搶食,也沒殺人。
也給村民帶來點好處,土匪都嚇唬跑黃河南岸去了,年節和春荒沒有在村里照常出現。這是後話不提。
劉學林和劉時方干娘托的媒人回話了。劉學林照常托了劉三,介紹四個,讓劉學林兄挑選︰一個是大封,苗家家族大,苗姓人口多,旁支也多,這家有兄弟五個,最小是女孩,十二歲了,家里有四十二畝地;一個是大孔村王姓家是大族,這家女孩倆,大的十四,小的十一歲,有八十四畝地;一個是保安莊,劉姓人口多,這家兄弟仨,下邊倆女孩,大的十三了,有一百二十畝地;一個本村,哥妹倆,女孩十一歲,家有二百二十二畝地。劉三賣弄口才,一五一十,二五四十地嘴上亂跑……
「哥哩,」劉學林截住,「咱最看重的是家風,不然,來家妯娌不和,雞犬不寧,你老哥臉上不是也不光彩。一說,劉學林家媳婦是劉三老哥……」
「啊呀,哥你別說那話。咱劉三響當當的名號,咋會沒這眼色哩。咱街前宅後,都訪問清楚哩。隨你查他個祖宗十八代,都找不出半點差錯。不是俺媒婆說嘴,哥你訪問訪問,咱村里十家八戶,有誰說俺牽的紅線,出了歪瓜裂棗還是母夜叉巡海或者紅杏傳揚哩?」
劉學林真服氣這媒婆的嘴了,你一句,他倒有百句等著。「打住,打住,哥,咱之間不鬧虛的。叫你選,你選哪一個最好?咱幾個男孩,你也是見過哩。」
「咱自家不砸自家招牌哩。按說,這四家都好,俺也是將俺自己掌握的人,千選萬撿,給咱佷子們選好的。若是你另托有人,咱等等,看能不能優中選優,好中擇好?反正這事急不得!」劉三喝了口雞蛋水,理理發髻。
「中。既然老哥話說到這程度,咱自家就不瞞騙了。三孩有個干娘,非常疼愛,也是把孩看作托老。咱不能涼了人家心哩。回來咱再說準信。還要麻煩老哥操心哩!」
「好說,好說。女方要是找著咱家這樣人才,沒的說,也是壯俺媒人臉面哩。回頭再說。」喝了雞蛋水,拿了劉學林感謝的二斤肉,喜滋滋地扭著秧歌步,出門了。
干娘也根據自己走東家,穿西家的見聞,婆子間說合,也選了三家。一家是司馬崗的林姓,家就一女孩,劉學林嫌人口單薄。即使有九十五畝地,咱也不能貪圖老人百年後的事。一家是西陶,爺爺中過秀才,爹也讀過書,跟前四個孩子,仨女孩,這是老ど。劉學林怕女孩子是最小,容易慣出毛病。
干娘說是這家小女,最是勤快孝順,比上面姐哥們,做的還周到,也識文斷字。還有一奇,家里開銷,不是大人、哥們當家,是這女孩決斷。這一說,劉學林心動了。
人們常把老人,看作家有一寶。實際上,亂世,最是不要規矩時候。依劉學林自己經驗和闖蕩,假如自己按照「儉省持家」一貫創業路去走,自己一畝多薄地,只有餓死的份,不要兩年。正是自己「儉省」加「開源」上想辦法,不走一味刻苦自己從牙縫里儉省,才有現在模樣。家里女人,持家是好手;賢惠上,也挑不出毛病。可咋發家上,現在還看不出,誰有這份能耐哩。自己模索,畢竟只是小打小鬧,維持下去。要想走出以後隨著家里人口增加,目前樣子不減弱,恐怕自己,還真想不出步子來。
男人看方向,有時候也不行哩。自己咋能走出困境,或許有了幫手不成?
不說劉學林這幾天,在家替孩子們把關定親費思量,且說劉時悅近一段每每放學後,三步兩步,大家鳥獸散了,不像以前七八個結伴回去,轟轟烈烈,高高興興。有時,兩三個,多數就自己孤零零了。走在路上,除了東張西望,看誰家吵嘴了,狗兒交尾了,再麼人來人去……怪沒意思哩。想,這女孩有啥好處哩?家里娘給做吃的穿的用的,自己心里暖和和,回來有依靠;或者抱著妹妹,佷女玩耍嬉笑,也沒有到寸步不離,下課就思想地步呀。「奇怪」,搖頭自言自語。
「小相公,咱有啥奇怪哩。你過來和奴家試上一試,不就不奇怪了哩……」一股沖鼻子怪味嚇得劉時悅後退一步。
「哎呦,年紀不小,膽兒咋恁小哩?叫俺模一模相公,你蛋子就大了哩……」軟軟兩團暄肉卡著胳膊,劉時悅還沒有明白咋回事哩,腰被摟住,嘴被堵住,腳步被牽走。三步兩步,到了一處暗房,褲子掉了,雞雞軟軟地攥著。
「啊」,心里一炸,仙人跳哩!就要蹦起,哪知,幾處涂了糨糊似的,粘住了,咋著也動不了,只知雞雞被牽到泥泥的洞里,被聳動,雞雞來回被咬著,一磨一蹭,軟軟的肉肉的;舌頭也被吞來吞去,好像對方吃不夠,總吃自己口水。
哎吆,趁對方大口喘氣,好不容易舌頭抽出來,自己也跟著喘氣。奇怪,平日自己喘氣,可不是這個樣兒哩?喘氣要出汗,自己身上沒有汗,咋跟著動,就喘氣哩?
咋著哩?雞雞平日在褲襠里,老老實實,想尿了,才鼓脹脹。現在不尿,咋也鼓脹脹,硬撅撅,一個勁頭往前沖哩?
哎呀,壞了,羞人哩。自己早就不吃女乃了,咋看見一大堆女乃眼前晃蕩,似乎喊自己吃哩……
附︰
1932年1月30日,國民黨政府發表由南京遷都洛陽宣言。隨後經由鐵路和土路搬家。1932年12月1日,國民黨政府又由洛陽遷回南京。司馬農村外大路,是去洛陽必經之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