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花轉頭一看,接住她和水仙花的鬼魂,不是別人正是陳將軍。此時的陳將軍,由于押解他的鬼差都已去力擒慕容將軍,因此,他才能在杜鵑花兩人有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
可惜的是,因陳將軍只是一介弱小的鬼魂,在奮力救下杜鵑花兩人之時,由于兩人所帶來的沖擊力,而把他的身軀壓得醬肉模糊,從此魂飛魄散!
杜鵑花眼睜睜地看著陳將軍在眼前灰飛煙滅,心中的無奈、傷心、難過、悲痛、感恩等等之情便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地涌出。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不一刻,連胸前的衣衫也浸濕了。
看著陳將軍消失的地方,她不禁出聲輕吟道︰「留我悲悲切切痛痛,念也;願你曬曬然然樂樂,去也。雖不留影,亦不留痕,卻教天地之敬也。」
吟畢,杜鵑花忍不住撲倒在地,伸手撫模著陳將軍魂飛魄散地方。想著與他的相識及相遇,時間雖短但陳將軍的情和義,卻永垂于心!
她一心一意地想著陳將軍,想著他的情義,想著他的舍身相救。手下便不知不覺地在地上來回撫模,像是要抓住陳將軍煙飛的身子,讓他的靈魂得以超生似的。因此,在她專注的撫模及悲痛忘情的感恩之下,杜鵑花的身上不經意地流放出金輝氣流,瑞霞搖曳,照耀著陳將軍魂飛煙滅的地方,讓魂飛魄散的陳將軍突然從四面八方聚集回來,慢慢地形成一個人影,躺在地上。
杜鵑花一怔,不禁又驚又喜,不知道魂飛魄散的陳將軍何以會變成人影回來?她一驚之下,月兌口喊道︰「陳將軍,你,你……」一連說了兩個‘你’字,卻由于太過震撼,而不知該說什麼。
陳將軍雖然有影,但只是虛無飄渺,想說話,又哪里有力氣哪里能開口?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著杜鵑花那柔女敕無骨的縴手,撫模上他的臉龐,讓他的心中有一股出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慕容將軍一掌接下鐵面判官的掌力,便即輪起長槍畫了一個圈,逼退再次欺身而近的各路鬼魂及兩位陰司。腳下一頓,身子往後便飛,飛至杜鵑花及水仙花身邊,看到杜鵑花竟然以本能之力,把陳將軍的魂魄收回拼擠,心中一喜。只盼杜鵑花的本能能夠喚醒她的真身,與他一起拼殺冥界,沖出一條重返人間的大道。誰知她卻在大驚大喜之下,本能之力隨之散去。
看到此,慕容將軍不免低嘆一聲,知道本能爆發之事,乃是可遇不可求。杜鵑花的本能既已散去,若想要她出力協助沖出冥界,或者要她的本能再次爆發,那真是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難。
鐵面判官一掌拍出,看到慕容將軍從容地接下,並抽身往後退。不免怒從心中起,不等慕容將軍腳步站穩,便又欺身而上,與陰司及三四十名鬼差一齊攻向慕容將軍。
慕容將軍臉色不免一凝,知道托大不得。忙揮動長槍,舞出一個保護罩,罩住杜鵑花及水仙花的周身,讓陰司及鬼差們不能靠近兩人身邊半步。他一邊要分一半的功法驅動保護罩,使之不能松懈,一邊又要拼著性命與判官及陰司和鬼差們拼斗。這樣一來,他自身的安全已經岌岌可危。
一時間,但見拼殺的影子如漫天花開,各類神器如鳳舞,響聲如萬雷,把一座莊嚴寂靜的都城弄得鬼心惶惶,數萬鬼魂東奔西竄,東躲**,場面好不混亂。
慕容將軍一人力敵一名判官及兩名陰司,再加上三四十名鬼差,剛開始時雖然威風凜凜,沒幾下就打倒眾多的鬼差和陰司。但是在這冥界,判官的法力修為雖然不如人間神將,卻因為有冥界的結界,慕容將軍的法力便會自動減半,如此情況之下,冥界判官的法力修為和慕容將軍的法力修為幾乎是相等的。因此,十幾回合一過,慕容將軍便已經落了下風。再斗了三四個回合,他的後背突然中了陰司的一掌,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錐心般的痛。他緊咬牙關,強忍痛楚,並拼盡全力與判官相斗。
判官身高如山,臉如獠牙,兩手如刀,出手如風,招招凶狠異常地向著慕容將軍打去。
慕容將軍手握金槍,左擋右攻,前刺後守,與威猛的判官翻翻滾滾,各顯神通,一來一往不見絲豪縫隙,斗了個難分難解。
其余陰司及鬼差,只能圍著兩人團團轉,想要加入戰斗,卻哪里能夠?只得如小人似的,趁慕容將軍不備之時,一忽兒在他身前刺出一叉,一忽兒甩出一棍,一忽兒拍出一掌。慕容將軍在這種防不勝防的左右夾攻之下,早已是傷痕累累,身上鮮血不斷地往外流。
就在眾人打得火熱朝天之時,突見兩條人影伴隨著兩束金光從天而降,降到了慕容將軍身旁。只見其中一人一伸手,接下判官的攻勢。另一人伸手揮出一掌,但聞風聲刮起,河水奔騰,把無數鬼差們卷入河水之中,不得出來。
 
慕容將軍本已斗得筋疲力盡,只是憑借著一股信念支撐著與冥界眾多鬼魂周旋,此時見到這兩個從天而降的人,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氣,腳下一軟,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倒地而去。
白俊逸一掌接下鐵面判官的掌力,便即抽身而退,退到慕容將軍身旁,伸手扶住慕容將軍的身子,關心地問︰「慕容兄,你怎麼樣?」
慕容將軍勉強一笑,道︰「還好。」
刑千葉一招收服眾多鬼差,及南擊退兩位陰司,便即走到杜鵑花身邊,關切地問︰「杜鵑花,你怎樣?」
杜鵑花看到白俊逸與刑千葉突然而來,不免睜大了眼楮,張大了嘴,一副驚訝萬分地問︰「你們……你們怎麼來冥界了?」該不會,他們也是死了來到冥界吧?
白俊逸聞言看了一眼杜鵑花,很想走上前去關心一下她,但想到此刻不宜顯露太多的兒女私情,便極力忍住這股沖動,只得狠下心來裝作無視。
鐵面判官看到白俊逸及刑千葉突然來訪,知道己方人數雖多,但也不是三位神將的對手。不免張口一聲長嘯,呼來其余五位判官。一時間,但見都城內如刮起了一陣颶風,風勢帶來無數條鬼魂,把白俊逸等人團團圍在當中。
白俊逸看到鐵面、鬼眼、血手、銀耳、無影、追命六大判官及冥界諸多鬼魂及兩位陰司集聚于此,知道若要強攻沖出都城,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既然用強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六大判官圍成一個圈把白俊逸等人圍住之後,其中無影判官看著白俊逸,冷聲說道︰「白俊逸,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以三將的神力來大鬧我冥界,想是欺負我冥界無人?」
白俊逸道︰「我等神將就算再狂妄大膽,也不敢前來大鬧冥界盛地。只是今天事出有因,我等不得不前來向冥界各位英雄求個人情,放了水仙花及杜鵑花。若能把其放了,各位的恩情,我等神將將銘記于心。」
「哼。」無影判官冷哼一聲,說︰「天下之事自有其定數。杜鵑花及水仙花的魂魄既然來到我冥界,就該歸我冥界所管。豈能容你們一聲‘請求’,就把她們的魂給放了,讓她們還陽?如果每一位鬼魂來到我冥界,都像你們一樣,都來向我冥界‘請求放人’,那我冥界豈不是成了一個亂世的冥界?那麼,六道輪回要來有何用處?」
慕容將軍听到這里,看著白俊逸忽然說道︰「白兄,冥界向來**于大千世界之外,身處于黑暗之中。他們即不會跟人講人情,也不會跟妖講交情,更不會跟神與仙套近乎。因此,你若想要沖出冥界,只能靠自身的力量才是生存的王道。」
「嗯。」白俊逸點點頭,冥界之鬼向來都是以冥王為首是尊,而冥王,從來就不把大千世界中的任何一界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冥界,只有天理,只有定數,誰也不可以例外或者越軌!
名為血手的判官聞言,不免微微一笑,看著慕容將軍道︰「看來,還是以我們為鄰的慕容將軍了解我冥界。因此,你二話不說便殺了我冥界陰司及鬼差,為的就是要向我冥界施威啊?」
血手判官,名為‘血手’,名字听起來雖是冷血無情,但他的外表卻是和氣溫暖。這一翻話,若是由其他判官說出來,肯定是咬牙切齒,聲聲俱厲。但是,由他嘴里說出來,不但讓人感覺不到半點不悅之息,而且,他的臉色由始自終都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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