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阮氏拼命地喊道,「你這個魔鬼!」
「真吵!」曲靈歆皺了皺眉,點了阮氏的啞穴,「魔鬼?呵呵……那也是被你們逼的!果然,最毒婦人心,你不說我也知曉你為何容不下我?你嫉妒我?嫉妒我是嫡出,你嫉妒我得到了父親全部的寵愛。你也不想想,你美又如何?這天下比你美的、比你出身好的有的是,我父親為何要娶商賈出身的你?那全是為了我。我曲家自認為待你不薄,你私底下挪用公中的財物貼補阮家,打著阮家的旗號謀利,這些父親都知道卻什麼都沒說。哪怕你當時私底下苛責兩個哥哥,父親呢也沒有為難你,而你卻三番五次地害我!」
曲靈歆看著面目有些扭曲的阮氏,忍不住大笑。她壓抑了快十五年了,她一直拼命地學習各種東西,就怕有一天睜開眼楮,整個曲府就被滿門抄斬。
這麼多年,她救人無數,卻無人能救她。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睡不著,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發呆。回憶前世的悔與恨,每日早上起來,卻仍舊要笑臉相迎。
曲靈歆再一次把手移到了阮氏的脖子,手指一點一點用力。阮氏的臉慢慢的由通紅變得鐵青。曲靈歆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只要再用力一點,這個害得她受這麼苦的人就會徹底消失了。
「靈歆,你看這些病人這麼痛苦,我們這些醫者有的時候卻無能為力。想殺一個人多麼容易,只要一下子他就死了。而想要就一個人,卻是多麼困難……」曲老爺子的聲音在曲靈歆耳邊響起。
曲靈歆猛地放開阮氏,扶住一邊的牆壁,冷汗直冒。
就差一點兒,她就殺人了,她真的是魔障了。不!這個人不一樣,她是她的仇人,她把自己害得那麼苦。
「靈歆,醫者仁心。」耳邊再一次想起曲鴻藥的聲音。
為了這麼一個人而違背爺爺一直以來的教導,值得嗎?曲靈歆的目光幽幽地看向阮氏,殺了她,她就解月兌了,卻再也沒有面目見爺爺了。
不,不殺她的話,只會死更多的人。自己受了那麼多年的折磨,就這樣算了嗎?
「靈歆,你可知我為何不救?我曲鴻藥自認為不是什麼善人,卻還有所謂的良知。這人在江湖上的名聲不錯,出身名門,年少時行俠仗義,如今卻成了一個偽君子。一步錯,步步錯。靈歆啊,你要記住,一刻都不能松懈,否則,誰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願為這個髒了自己的手,卻也不會去救他。他已病入膏肓,最多只剩下三年的時間了。這三年的痛苦,就當作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曲靈歆突然笑了,純淨而甜美,卻讓阮氏更加恐懼。
「你是該殺之人,縱使我沒資格去評判這世間誰人該死。我曲靈歆只要願意,真個京城就能有大半的人活不明天。我不殺你了,我才不要髒了我的手。我因為你受了那麼多的苦,讓你這麼死豈不便宜了你?我要讓你活著,讓你有口不能言,讓你眾叛親離,讓你一點點看著你最在意的阮家走向衰敗,我要活得比你好。」
曲靈歆說完,拿出一枚銀針,在阮氏的穴位上扎了幾下。阮氏只覺得渾身的疼,想要動動不了,想要叫喊卻根本不能言語。
「雖然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我卻仍然怕你惹出事端,你這輩子都不能開口言語。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寫字了。」曲靈歆輕快地笑了,卻毫不猶豫地將一粒藥丸喂給了阮氏,隨即解開阮氏的穴道。
阮氏癱倒在地上,眼中全是恨意。
「月晴,去吩咐下人,我要接母親回家,哪有讓母親在莊子上養病的。」曲靈歆吩咐完,低聲沖著阮氏道,「母親,女兒可真是孝順呢。所以,母親你也要乖乖的,咱們母慈女孝,多好啊!論身份,你比不過我,論能力,你更是沒有。給我乖乖的,你還能少受點兒苦。」
曲靈歆冷笑著看著阮氏,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害得她前世早亡。她現在奈何不了環蘇,就先拿她出出氣。
阮氏眼中全是仇恨,只是待听到曲靈歆那句論身份她比不過自己的時候,阮氏猛地垂下頭,不敢看曲靈歆。她知曉曲靈歆的身份,卻不敢說……
另一邊,老管家急得團團轉,終于等到曲汝城回來,老管家慌忙把今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沒事。」曲汝城淡然地擺了擺手。
「那……」老管家看了看四周,見四周沒人,這才說道,「老爺,你就不怕姑娘從夫人那里听到什麼嗎?」
「不怕,阮氏不敢說的。那個女人蠢是蠢,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命的時候,比誰都精明。靈歆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她就越安全。若是靈歆的身份真的傳出去了,那位還能讓她活著?」曲汝城冷笑,對那個女人,他不說十分了解,卻也知道她的弱點。
曲汝城有些疲倦地看了看天色,皺了皺眉道︰「這個時候,靈歆也改回來了,誰跟去的?」
「月晴。」老管家回答道。
「怎麼只有月晴一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還不派人去接!」
「老爺,二姑娘……」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靈歆回來了?」
「不是,是二姑娘的馬車回來了,還有月晴姑娘和夫人……」
「她怎麼回來了?靈歆呢?」曲汝城皺著眉頭。
「回老爺,姑娘命奴婢先回來,說是怎能讓夫人在莊子上養病?老爺盡可放心,姑娘不會有事的。」事實上,月晴也不怎麼放心曲靈歆。只是想到曲靈歆身上的那些毒,最終還是先帶著阮氏回來。
曲汝城可沒空管阮氏,只是擔心曲靈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看著一問三不知的月晴,曲汝城的眉毛月皺越深了。想要罰,卻想到這個是老爺子的人,曲汝城最終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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