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衾之妾妃傾城》最新章節
夜靜月涼,園中偶有幾聲唧唧蟲鳴,卻顯得越發孤寒.
姚錦素換了身干凈的衣衫,正與二夫人用膳,兩人胃口都不佳.
「錦素,今夜就住在二娘這,好嗎?」二夫人一臉慈愛的端詳著二年未見的姚錦素,眼中滿是欣慰.
「多謝二娘,錦素心領了.」他要是住在這,很快就會變成戰場.
二夫人無奈的收回目光,神色黯淡的瞧著桌上的飯菜,「既然錦素不願意,二娘也就不勉強了,多吃點,看你都瘦了,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
「還好,二娘你也吃.」夾了塊雞肉到二夫人的碗里,含笑的望著她.
「好,好,二娘吃.」二夫人激動的重新拾起碗筷.
夜風有幾分淒冷,巧姑姑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姚錦素不緊不慢的跟著.
回到素心居,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略微嗆鼻的塵灰味,巧姑姑皺了皺眉,「少爺為何不在二夫人的院子留宿一晚,明天回來,就不用忍受這難聞的味道了.」
「我已成年,又不是二娘親生,在這深宅大院還是小心為上.」
「少年考慮的是,這後宅最忌流言.」巧姑姑連連點頭,目光謹慎的斜睨了她一眼,囁嚅著唇瓣,「少爺…少爺為何還要回來?」
「姑姑不必擔心,過一陣我會走的.」姚錦素冷冷的打量著燭火映照下的室內,明明在這住了近二十年,一切照舊,不知為何竟感到陌生.
「少爺,姑姑不是那意思.」巧姑姑局促不安,緊張而又著急的解釋,「姑姑只是希望你能在外成親生子,不要再背負姚家三少爺的責任.」
姚錦素終于將目光放到了她臉上,見她略帶滄桑的容顏滿是歉疚,心下疑慮,這明明是她的命,一個下人有什麼好愧疚的.
巧姑姑抬頭,眼中淚花閃現,抖著唇瓣,猛然跪下,「對不起,小姐,是我對不起你.」
姚錦素趕緊伸手將她扶起,「姑姑說什麼傻話,你沒什麼對不起我,是我該謝謝你二十多年的不離不棄,一直相隨.」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巧姑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轉而一臉笑容,「我去給少爺鋪床,今晚好好睡,明天還得進宮呢.」
「謝謝姑姑.」
「應該的.」巧姑姑一邊鋪床一邊應道.
姚錦素打量著那陪伴她二十年的身影,如此陌生,她從沒當她是下人,而她對她卻總是戰戰兢兢,仿佛欠了她幾世都無法還清的債.
很多時候都想把她當母親,而她卻一步也不願逾越,只能停留在這種相處模式上,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反正她早已孤獨慣了,即使沒人說話,也能獨自過完那些年歲.
在姚府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因為這里原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天還蒙蒙亮時,姚錦素便起身收拾準備入宮,姚季禮要上早朝,而他只是太子的內臣,故不需要,但他卻總是陪著姚季禮一起進宮.
私心里想著要還他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一直通過自己的方式償還著.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二十多年的掛名父子,雖然他沒盡父親的義務,卻有盡撫養之力.
走到前院,姚季禮正在府門等他,難得他起的比她早,以往都是她在府門等.
見她走到面前,姚季禮透過朦朧的晨光,看了她半晌,「瘦了,在外都不知好好照顧自己嗎?」這是姚錦素第一次听到姚季禮象父親對兒子一般跟她說話.
「讓爹掛心,是錦素不孝.」她並不感動,上一世所有人都說她冷血,連親生父親死了都不傷心,她自己也這樣覺得.
「為父眾多兒女中,當屬你最孝順,可你卻…」姚季禮嘆息一聲,說不下去,那麼多兒女,真沒有比他這三少爺更體貼的,但他卻最淡薄,無論是說話還是為人做事,都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恬淡,而姚家卻不需要這樣的兒子.
兩人默然無語的站了良久,直到下人見時辰不早,上前催促,才相繼上轎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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