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懷仁帝的病逝,朱立升也叫人打听過,卻是打听不出什麼來。想來也是突發事件,不然如何會留了個爛攤子給許半青。不過許半青說的也沒錯,這幾年他步步為營,的確很像從前懷仁帝的樣子。
見朱立升不說話,許半青嘆了口氣︰「在我心里,先帝並不算個好皇帝這種事其實她心里從未想過,不知為何今日卻說了出來。也許潛意識里她就是這樣認為的吧?
「朱立升,你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復仇嗎?」許半青開始覺得自己有唐僧向了。「你的仇是從哪來的?為你家人慘死?可是你別忘了,是你父親先想要奪皇位。當年的事我了解的不多,可是我也見過平涼王幾次,在天牢里,他一直對建雲公主念念不忘。覺得是先帝棒打鴛鴦——也許他的確是那樣做了,但這並不能成為他的野心的借口
「即便是為了建雲公主,她早就死了。你母親又算什麼?你母親生下的你們這些兒子又算什麼?你不覺得這些理由很可笑嗎?你真的想要這個皇位?」許半青轉過臉來,第一次正視朱立升,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那樣︰「朱立升,為了你父親和先帝的那些恩怨,把你自己變成這副樣子,你覺得值得嗎?或者你覺得像先帝一樣終日寢食難安,不是算計這個就是謀劃那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我自己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沒見得哪里快活
站起身來,掀了轎簾,扭過頭又問他︰「你也會提當年你我之間。我也請你看在當年的份上,認真想一想,你要的到底是什麼大步下了轎,不再回頭,迎向一臉戒備的白炎錫︰「我們回去吧
「是白炎錫將許半青扶上馬,扭頭看了眼毫無動靜的轎子。翻身上了另一匹馬,追上先一步而行的許半青。「怎麼樣了?」
許半青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心底不是不感慨,也不是沒有不舍,卻是不曾回頭看過一眼。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能不能想通,就是朱立升的事。她和他之間。大概也就是這樣的結局吧。曾經有過愛,也有過怨,如今也都丟在腦後吧。
回了宮里,許半青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看起來好似和平日沒什麼區別。然白炎錫卻總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就好像人在這。會說話,也會笑,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想到那頂停放在郊外的小轎。白炎錫皺了皺眉,難道還在惦記著那邊嗎?
進了存玉堂,許半青卻一反常態,回首關了門,便不管不顧的撲到白炎錫懷里。
白炎錫伸手接住她,在她背上拍了拍,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半晌,許半青的聲音悶悶的自懷里傳來︰「炎錫,我是不是太過心軟了明明今天是大好的機會,她卻還是不忍心下手,總想著能勸說他回轉。朱立升做的事,即便是沒有真正發動,也完全可以按謀逆處置,何況他之前的案底可還留著呢。
白炎錫不知說些什麼好。他也知道許半青心里的想法,她的確是太過心軟,可這也正是她的優點。甚至他心底還有些微的竊喜。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朱立升的名字,可是心底卻總是梗著根刺一樣。朱立升不似劉依純,也不似如今的凡箏。劉依純什麼都依著許半青,而凡箏也是沒有威脅性的。可是朱立升不同,他有野心,有手段,已經明晃晃的威脅到了許半青。
依舊惦念著這樣一個人,就好像在枕邊養一條毒蛇一樣,完全沒有辦法確定這條毒蛇什麼時候會反咬一口。即便是不讓其靠近,也是虎有傷人意。
然許半青若是真的對朱立升下了殺手,那朱立升這個名字就會永遠留在她心里,時不時的惦念一下。如今許半青沒殺朱立升,反而用話敲打了他一番,可見是真的放下了。
這一絲絲的竊喜來的這樣隱秘,隱秘到白炎錫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就好像心底埋藏了一個最污穢的秘密一樣。他是皇上的近身侍衛,是龍衛的秘密首領,卻對皇上縱容一個反賊而竊喜,這是最為嚴重的瀆職。
幸而許半青好像也不似想听他說什麼的樣子。在他懷中蹭了蹭,就說累了。
「今日也奔波了一天,休息一會兒吧白炎錫替許半青換了外衫,看著她躺倒在床上,又扯過絲被替她掩好。才要離開,就覺得袖角緊了一緊。
「白炎錫,你留在這吧許半青的聲音听起來有些虛弱,軟軟的,帶了些鼻音。
難道是哭了嗎?白炎錫自然不敢也不願離開,月兌了鞋子和衣側躺在外沿。許半青就拱了拱身子,將頭枕在他的肩窩上。二人這一年多倒有一大半時間都是這樣相擁而眠,按理白炎錫早就應該習慣了,今日卻覺得有些窩心之感。
許半青嗅著熟悉的氣味,閉上眼︰「以前人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總覺得這話太空洞了。可是如果真的人人都能這樣想,這世上便少了許多糾紛了
「世上的事哪能盡如人意?你都是皇上了,還這許多不知足白炎錫故意拿話來逗她,听她說話還算平順,應該是沒哭,只是情緒難免低落些吧。
果然許半青嗤笑起來,支起手臂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人哪有知足的?知足的就不是人,要成仙了!」
望著許半青的笑顏,白炎錫一顆心才真正落了地。這件事,應該就算是過去了吧?朱立升也真正成為過去了?
念頭才從腦中閃過,就听許半青說道︰「朱立升這回要是能消停了,才算是真的能安枕無憂
「這種時候,提旁人的名字,是不是太煞風景了?」白炎錫听到朱立升的名字,立即浮起一絲不悅,故意板起臉來。
許半青大笑起來,心底卻是長出一口氣,將這些日子糾纏在心中的那些情緒一口吐出,前所未有的輕松,「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低下頭,尾音已消失在唇齒相接處。
唇齒糾纏間,直到二人呼吸都有些微的急促,許半青才重又躺倒,枕在白炎錫胸前,把玩著他的發︰「炎錫,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也謝謝你一直包容我的種種缺點。
白炎錫揉了揉她的發,有些無奈的道︰「誰讓你是君我是臣呢?」
「那我要不是皇上呢?」許半青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這些日子心里一直懸著,到底是有些累了。如今如負重釋,眼皮就有些沉重。
白炎錫想起了初見許半青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侍衛愣愣的,很有些痴氣,哪里想到會有後來這些事?心底就有些好笑,輕聲道︰「你若不是皇上,就還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小侍衛,此刻我必然叫你去操練一番,哪里容得你睡在我身上?」
回答他的,只有綿延的呼吸聲。
側過頭看了眼一臉輕松的酣睡著的許半青,白炎錫微微笑了起來。幸好當年她到了他的手下,也幸好發生那麼多事的時候,有他陪在她身邊。不然的話,哪里還輪到他與她同塌而眠呢?
許半青這一睡,就睡到快天亮,模著空蕩蕩的肚子,覺得有些餓了。正躡手躡腳的想要爬起來,就听到身邊原本綿長的呼吸聲一滯。訕笑著悄聲問道︰「吵醒你了?」
「你說呢?」白炎錫還帶著睡意的聲音里含著一絲笑意。
許半青這才發覺自己手下按著的地方似乎有些異樣,模索了幾下,就听到白炎錫倒吸一口冷氣。許半青不由吐了吐舌頭︰「你還真是有精神,難道不餓嗎?」
白炎錫男根處被許半青按在手下,還抓了一抓,頓時抬起頭來。呼吸就帶了幾分急促︰「的確是餓了抬手攬過許半青的腰,略一用力,將其攬至懷中,便吻上許半青的唇。
睡下的時候天還沒黑,室內也沒點燈。漆黑一片中,只嗅到許半青身上芬芳的女兒氣息,兼之口中品嘗著甘美的蜜汁,白炎錫有些飄飄然,一雙手也不規矩起來。
「別鬧!」拍開白炎錫自腰間向上竄來的手,許半青的聲音也帶了點恍惚。
然白炎錫正是情動之時,白日里又第一次真正了卻了一樁心事,哪里是那麼容易放棄的,雙手一翻,避開許半青動作,順勢已掀開她原本就松松系著的衣衫。許半青之覺得身上一涼,上身已只余裹胸的裹布。平日里她都是解了裹布才睡的,這回想是太過疲乏,竟是忘了。感受著白炎錫的手隔著厚厚的裹布覆在胸前,听到他發出一聲近似暗嘆的聲音,許半青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等白炎錫再有動作,許半青已是雙手一抬,抓住白炎錫不規矩的手,拇指正正按在白炎錫的脈門上。
白炎錫脈門被捏住,便有些難以發力,卻是毫不氣餒,腰月復略一用力,翻身而上,將許半青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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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斷網了,弄到很晚也沒弄好。今天剛開電腦發現能上了,正激動著又斷了,弄到現在,打電信電話說網絡沒問題,檢查了好久才發現是路由器壞了,就折騰到現在。我真是蠢,就沒想到把貓上的網線直接插到電腦上……不說廢話了待會還有一章。大家小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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