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晨月落下,張陽坐在江邊小公園的凳子上睜開了眼楮。
看天已大亮,他伸展了一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昨晚雲四海那一掌的傷害,經過張陽一個多鐘頭的調息,總算是勉強穩定了下來,胸口有內傷和淤血,但是好在無大礙,慢慢用先天真氣和生命之焰調養,假以時日便可恢復。
此時,他那一身濕漉漉的西服已經被自己的內力蒸干,反穿了回來,踩著一雙被水泡變形的休閑皮鞋,站在路旁打車。
這時,一輛剛接早班的出租車正路過此地,朝市中心駛去。
見到張陽在路旁攔車,他便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張陽上了車,出租車司機才看到他穿的別別扭扭,頭發凌亂不堪,像個乞丐一樣沒精打采的縮在後座。
司機老徐暗道一聲倒霉,便似笑非笑的問道︰「這位小哥,要去哪里啊?」
張陽回過神,看了看後視鏡里司機的眼神,有些煩躁的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風干的百元大鈔,展開給他看了一眼說道︰「仁文大學門口,放心!我付的起車費
老徐尷尬的笑了一聲,繼續安心的開起車來。
清晨的道路車少人少,又是在郊區,老徐開了十幾分鐘,便有些無聊的從後視鏡里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年輕人。
只見張陽拖著下巴,靠在車窗上沉默的觀看著沿途的風景,滿眼的迷茫之色。
老徐八卦之心大起,便試探著問道︰「小哥,你一大早這副模樣,是踫到什麼事了嗎?」
張陽听此不耐的回道︰「你這個司機師傅怎麼這麼多話,好好開你的車便是
老徐哈哈一笑道︰「我每天跑在中海的大街小巷,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人有沒有心事,一看就知道。說說吧,老哥我給你聊聊,年輕人,沒有過不去的檻
張陽听此,對這個八卦的車租車司機忽然感到一絲可笑和無奈,他故意搖頭嘆息道︰「和你說了又能怎麼樣呢?女朋友和我分手了,我昨晚偷偷潛進她家,結果被他老爸識破,挨了一頓揍,好不容易逃出來,他又派人開車拿槍追了我一晚上,還放狗咬我,我跳進黃龍江才逃過一劫,告訴你又能如何?」
張陽這話說完,前面的老徐頓時啞口無言,憋了半天勉強笑道︰「年輕人不老實,淨給大叔開玩笑
沉默了一會,老徐便打開了話匣說道︰「剛才我尋思了一下你的話,不就是和女朋友鬧分手,你著急跑人家里,然後被未來的老岳父給趕出來了嗎?多大點事,你也不至于跑去投江自盡吧,不過看來你最後還是反悔了,自己爬上來的吧?這就對了,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生在世上,首先得對得起你的父母,……
張陽听著對方坐在駕駛室里不停的絮絮叨叨,對這個司機的想象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就這樣,司機老徐一路說著,直到仁文大學門口才閉上嘴巴。
老徐轉頭說道︰「下車吧,不要你的車錢了,听大叔一路嗦的挺煩吧?大叔看你一大早這身打扮站在路邊,估計也是踫到了什麼難事,還是那句話,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檻,千萬別再做傻事!記住了嗎?」
張陽听此,心中忽然莫名的涌出一絲感動,對這個熱心的司機大哥忽然有了一絲好感。
他掏出一百元錢放在老徐的副駕駛座位上,見對方正要推辭,張陽此時笑道︰「既然大叔這麼誠懇,我下車前也給你說句實話,我之前告訴你的遭遇,都是真的!並且千真萬確!」
他說完,便拉開門下了車,留下車內滿是驚訝的老徐。
走在大學校園里,很多女生都對張陽犀利哥的造型掩口而笑,但這里到底是一個接受新鮮事物很強的地方,也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張陽無視這些目光,只是暗自疲憊的決定,待會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正想著,張陽已經快走到了宿舍門口。
這時,他看到了王伯,正站在一輛黑色奔馳車旁,冷冷的盯著自己。
張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有種立刻轉身逃跑的**,見對方還在那站著,似乎並沒有動的意思,自己便遲疑了一下,向車旁走去。
到了近前,王伯拉開車門,對張陽坐了個請的手勢道︰「張先生請吧,我家老爺要見您!」
張陽看了王伯一眼,又低身朝車內看去,竟然真的見到雲四海拿著一柄拐杖,坐在里面對他招了招手。
張陽有些不確定的又看了王伯一眼,這才低身坐進了車內。
這是一輛加長轎車,里面非常寬敞,張陽坐在了雲四海的對面,沉默的看著對方。
見張陽不說話,雲四海故意問道︰「張老弟,別來無恙啊,怎麼今早弄成這副模樣?」
「雲先生又為什麼要一大早過來找我?」張陽並沒有回答雲四海,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雲四海輕笑一聲回道︰「那你說呢?」
見張陽又陷入沉默,雲四海似乎有一絲焦急,他邊微笑著邊問道︰「張陽,我們就不兜圈子了,想知道你是如何暴漏的嗎?」
見對方目光一變的盯著自己,雲四海滿意的笑道︰「本來你第一次在茶樓搶劫我的時候,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最後你逃跑的時候,因為誤判,沒有想到茶樓安裝了防彈窗口,被其撞擊的悶哼了一聲,我們習武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就是听到了你這不經意的一聲悶哼,讓我懷疑到了你的身上
張陽听到這,臉上露出一絲恍然之色,接著問道︰「然後你就故意設了一個局試探我,可你又怎麼知道我去而復返的呢?」
雲四海這時似乎有些得意,他指了指張陽的衣服說道︰「那件東西不就在你的衣服里嗎?」
張陽面色一變,忙向身上掏去,模來模去,最後他拿出了雲四海當初給他下的請帖說道︰「是這個嗎?」
雲四海笑著點點頭道︰「這個請帖里面被安放了一枚衛星定位裝置,讓我可以實時獲得你的行蹤,不然我又怎麼知道你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派王伯前去接你?」
說到這,張陽心里總算明白了一切,這雲四海還真看得起自己,設了好大一個局啊。
雲四海這時面色一正說道︰「張陽,現在大家把話都說開了,那下一步我們談談合作的事吧,咱們換玉!如何!?」
張陽听了,只感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強裝鎮定的問道︰「你修煉了那塊玉佩上的功法?」
雲四海眼楮一轉回道︰「沒錯,我的確是修煉了這套功法,如今已經大成,我就是靠著這套功法東山再起的!只是我沒有殘玉的第一章功法,只得尋求一些替代之法勉強修煉,以致根基不穩,時間久了,反而出了很多副作用,走火入魔了。不知在你手上的殘玉功法是第幾章?」
張陽看著雲四海的眼楮沉默了片刻回道︰「是第一章!你的可是第二章?」
雲四海此時的眼神開始不淡定起來,他笑道︰「正是第二章,張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將啊!如何?願意交易嗎?」
張陽思索了一下說道︰「自然是願意交換,但是玉不在我身上,我去取,十分鐘後回來,並且我不會選擇在你的車內交易!」
雲四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他點頭道︰「沒問題,你現在快去取
張陽下了車,快步走進了宿舍樓,他並沒有進房間,而是躲在樓道的一個窗口偷偷的向下看去。
他模著掛在脖子深處的玉片,靜靜的觀察著,十分鐘後,見下面沒有任何異象,自己便走了下去。
張陽來到樓下,並沒有朝車邊走,而是走到一邊的樹林中,站定了下來。
王伯見此,拉開車門,雲四海下車走了過來。
來到張陽面前,他伸出一只手,一根系著紅繩的玉片便從手中滑下。
張陽此時整個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拿出自己的那塊玉片,將斷口的方向對著雲四海。
雲四海會意,也拿起自己的玉片向上一對,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瑕疵。
兩個人都在這時顫抖了一下,雲四海更是喃喃的說道︰「真是沒想到,向做夢一樣,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這一塊玉片了
這時,張陽捏起自己的玉片遞到了雲四海面前。
雲四海一愣,看了看張陽手中的玉,也小心的捏著玉片,放到了對方面前。
此時,兩人的手同時捏住了對方的玉片,又同時松開了另一只手。
交易完成,整個過程,兩人的眼楮都沒有眨一下,生怕對方耍詐。
張陽和雲四海此時都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低頭仔細把玩著各自手中的玉片。
見沒有異樣,雲四海此時又說道︰「張陽,第二套功法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找我,至于第一套功法,老哥有什麼不懂的,還請不吝賜教!我們現在可以算是一個陣營上的人了
「一個陣營上的人?此話怎講?」張陽面色一變問道。
雲四海意味深長的笑道︰「想知道第三塊玉片的下落嗎?待我將這一二套功法融匯貫通,自然會聯系你,關于第三塊玉片,必須你我合力才能將其奪到!你接受嗎?」
張陽听此,臉上的表情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死死的盯著雲四海,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最後,他嘆了口氣回道︰「我接受!」
雲四海此時面帶微笑的點點頭,緊握著玉片低身上了車,絕塵而去。
張陽目送汽車離開,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片!心中百感交集,他夢寐以求的第二塊玉片,可以讓他的實力再登高一個階段的神秘功法,這其中又隱藏了什麼秘密呢?」
再抬起頭,張陽的目光不在迷茫,他堅定的握了握手中的玉片,轉身快步離開了。
此時坐在車上的雲四海正用手帕捂著嘴,臉色蒼白,滿臉痛苦,已無先前的淡定之色。
王伯坐在對面關切的問道︰「主人!您沒事吧?」
雲四海此時擺擺手說道︰「沒事,還來得及。說實話我對張陽這個人並不了解,若不是我昨天那一掌震懾住了他,讓其猜不出深淺,找他換玉,保不準他會現場搶奪!剛才我也是強撐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是還好,一切順利。必定!沒有人不想把這套絕世功法據為已有
王伯此時面色一寒問道︰「主人,要不然我暗中將他……!」
說完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雲四海搖頭道︰「晚了!對付他這個級別的高手,除非出動軍隊,大規模的堵截,否則根本擒不住他,現在他既然答應加入我方的陣營,就先把這事放到一邊吧,況且現在看來,想拿到第三塊玉片,也的確需要他的力量。待我將第一章功法修到大成,調理好身體,壽元大增後,再將第二套功法融匯貫通,到時再做計較,總之這個張陽,現在我們動不了,也最好別招惹他。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時在上京的國安部中,雷驚天正坐在辦公室中處理著文件。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雷驚天接通電話面無表情的听了一會回道︰「恩!我知道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價錢好說,但是一定要給我弄到!記住!不許讓任何人發現,出了任何紕漏!我拿你開刀!」
放下電話,雷驚天的目光變的一片冰冷,重新低頭做起事來。
回到了宿舍的張陽,看到三個舍友還在呼呼大睡。
他便痛痛快快的去洗了澡,沖掉了自己一晚的風塵,躺在床上,他又用手拿起胸前的玉佩,看了一下,確定不是在做夢,這才慢慢的閉上眼楮。
宿舍中,傳來林小川有氣無力的聲音︰「重色輕友的老三回來了,水**融了沒有?……」
「閉嘴……
張陽的聲音過後,宿舍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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