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是臘八節。
按宮里頭的規矩,臘八節這一日,宮中後妃皆要到慈寧宮給慈聖皇太後請安道萬福。
鄭貴妃幾日前已將見禮之事安排得穩穩妥妥。在臘八節清晨,她早早就起身,換了一件明橘色金線織錦宮裝,梳了精致的發髻,戴上華麗的紫金珠冠。腕上則是一對羊脂玉玉鐲。這對羊脂玉玉鐲是新疆進貢的特品,前些日子皇上賞的。如此打扮一則為了取悅皇上,二來也是為了氣氣那王皇後,誰讓她不支持福王當皇太子,還一直不死,讓她當不上皇後。
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雪,今兒的天空卻是分外晴朗。鄭貴妃雖說衣裳外頭穿了一件刻絲銀鼠披風,手里還捧著紅漆暖爐,還是覺得有些冷意。
慈聖皇太後起得也比平時早,起來後坐在內間,由宮女為她梳妝打扮。
慈聖皇太後平日雖然喜歡清雅素淨的衣裳,但因為是臘八節,也換上件喜慶顏色的衣裳,上鳳冠上的珠翠隨著身體的晃動叮咚作響。
鄭貴妃進入慈聖皇太後的寢宮,向慈聖皇太後請安。
「呦,皇貴妃,你來得倒挺早,比我這老婆子還心急?」慈聖皇太後似笑非笑地對鄭貴妃說道。
「臣妾不敢不早來,因為要主持事宜,怕那些不懂規矩之人惹怒了慈聖皇太後娘娘!」鄭貴妃琢磨了一下慈聖皇太後之話,然後行禮答道。
「看來皇帝真有眼光,沒選錯人!」慈聖皇太後略有所指。
鄭貴妃低頭不語。
「皇貴妃,你先出去候著罷!」慈聖皇太後說道。
「是!」鄭貴妃退出。
此時後妃聚焦在一起靜靜地等候。王皇後雖站在最前面,但那唯唯諾諾的神情,讓人覺得她很可憐。
昭妃趕來了。她一襲大紅繡花氅衣,發髻上插了大紅穗子垂至肩頭,十分明麗耀眼。不知怎的,她剛欲給王皇後行禮請,一個步子未穩,竟然摔仰在眾人跟前,花容失色,讓眾嬪妃啼笑皆非。
昭妃連忙爬起,找了位子坐下。
約莫著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各宮的後妃們均已到齊。慈聖皇太後款款地走了出來,坐在正座上。
慈聖皇太後那樣兒無比的威嚴,就像那大雄寶殿上供奉的佛像。
王皇後領著眾妃嬪一起向慈聖皇太後請安道萬福,然後按宮中品階逐一向慈聖皇太後叩頭。
行禮請安之後,宮女盛了臘八粥給後妃品嘗,然後又上了茶水。
「皇後,近來可好?」太後揭開茶蓋兒,只聞得陣陣姜香,喝上一口,暖人心懷。
王皇後緩緩起身回答︰「母後娘娘,臣妾安好,謝母後娘娘掛心!」
「這姜茶是皇後準備的?」慈聖皇太後問王皇後。
「是的,母後娘娘!冬日風涼,應該多用些姜茶暖脾胃,因此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煮了一些!」王皇後溫婉答道。
「到底還是皇後有心,也肯用心慈聖皇太後微微抿了半口姜茶,贊道。
「哼,我忙亂了幾日,今日又早早過來請安,卻沒落個好,皇後的一碗姜茶竟哄得你如此開心!」鄭貴妃心里很不舒服。
慈聖皇太後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說累了,讓後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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