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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屋里的一室梔子花香,經過整夜的渲染,依然濃郁芬芳。

水衣端著水盆放到盆架上,一回身,素染如畫的視線里,映出柳君行優雅修長的身影。

她霎時眨了眨眼楮,愣愣的怔住,沒太看清般,小聲的探問︰「爺」

柳君行一襲月芽白的長衫,襟帶未解,錦靴未褪,姿態優美的躺在竹椅上,淺薄的睡眠里,眉額緊蹙,仿似睡的極為‘辛苦’。

水衣看到眼前景象,思緒里瞬間了然到,樓青玉話里那句‘辛苦’的含義,未著胭脂的唇,無語的抽了抽。

她抬眸朝床榻上望去,只見床榻上先前擺著的兩床被子,一席完好整齊的折疊在那里,孤孤單單。

而另外一席,則是堆倒在柳君行的身下,半滑半落的垂在地板上。

柳君行在水衣的久久注視中,澀澀的睜開眼楮,好像渾然忘記身在何處,慵懶的伸了伸臂,向他那張‘床榻’的里側靠去。

結果,不出任何意外的,柳君行優雅俊美的身影,在水衣慌慌張張走過來的急切中,咚的一聲,摔進他身下的被子里。

「唔!好痛!」

柳君行隔著一層錦被,直面跌下,迷懵的痛呼一聲,緊接著,再次飄飄睡去。

水衣舉手無措的站在柳君行身後,不知是該把自家主子移回床榻上去,還是應該原地駐守,直至她家主子,自然從睡夢中醒來

樓青玉回到屋中,樓紅玉還躺在床榻上,酒醉未醒。

一股輕淺飄蕩的酒香,自樓紅玉的身上,絲絲若縷的散發出來。

樓青玉洗好一塊濕帕,替樓紅玉把臉擦干。

她坐在床榻前,清冷的眸淡淡凝望著樓紅玉在睡夢里的容顏,腦海里,逐漸閃現出那場五年前,將樓玉山莊焚燒殆盡的大火

那是一場怎樣慘無人性的屠殺?

所有樓玉山莊的主僕,除了她們姐妹之外,再也沒有人在那場火勢里得以生還。

而她與樓紅玉的命,卻也是因為她們的父親,在最後之際,拼了身體里的最後一絲力氣,把她們打到山莊外的獸林里。

才使得,她們能夠勉強逃出火舌的侵`襲,保留一命。

至于那兩具代替她們而死的白骨,則是樓玉山莊里兩位管家的女兒。

火舌無情,冉冉升天。

她帶著樓紅玉在獸林里躲躲藏藏,一邊听著從樓玉山莊里,不斷傳出來的哭聲與哀喚,一邊依靠野果草葉為生。

而且,還要盡力避開野獸留下來的足跡,整整七天,才走那出那片地域寬廣的獸林。

在那之後,她帶著樓紅玉沿途向下,一路往南逃命。

路上沒吃沒喝,她便當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除了戴在她手指上那枚,無論如何也取不下的青玉指環。

再到後來,為了避開武林人士的眼線。

她和樓紅玉毅然丟掉所有的‘小姐’骨氣,加入到自古便存久不息‘泱泱大派’丐幫,徹頭徹尾的,成了兩名世人可欺的小乞丐。

樓紅玉那時候還小,總會跟在一群小乞丐後面,好的習慣不學,竟學一些旁門左道的偏流之術。

所以,當樓紅玉第二次把偷到手的小錢袋,交給樓青玉,纏著樓青玉買糖吃的時候,樓青玉斷然下了個決定。

她要離開丐幫,不能讓樓紅玉學壞。

可是,她們兩個小女孩,在丐幫那種‘等級制度’嚴明的地方,哪里有機會輕易逃走?

樓青玉曾經嘗試在半夜里帶著樓紅玉逃月兌幾次。

可不幸的是,每次都會被那個傳說中的‘四袋長老’,一記打狗棍給掃的額角出血,臉頰紅腫的 轆回去。

久而久之,樓青玉也便放棄了悄悄月兌離丐幫的想法。

至于最後,她與樓紅玉為何會從如天網一樣,毫無漏洞可鑽的丐幫里逃出去,那便源于另外一件,比較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了。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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