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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衣听到屋子里霍然響起的聲音,手中的濕帕,啪嗒一聲,陡然落地。

她慢慢走向床榻,懷疑的看向躺在榻上的柳君行,素眸里透出一抹驚愕,遲緩的問︰「爺你沒事?」

床榻上的柳君行,面色泛著些許蒼白,薄美的唇畔,抿著一絲輕淺的笑意。

柳君行瞥眸掃了眼,他那只垂在榻沿兒上,無力抬起的手腕,淡道︰「除了那里,其它的地方,應該還成

「」

水衣被柳君行染著戲語的話,頂得無話可說。

她拎來藥箱,取出刀剪,小心翼翼的挑開柳君行腕上,那團血肉模糊的白紗,重新上藥、包扎。

一系列輕車熟路的過程順序下來,完成的優美,流暢,技法嫻熟。

「爺,傷口處理好了,水衣告退!」

水衣收拾完藥箱,向柳君行欠身行了退禮,端著一盆血水走出去。

柳君行轉了轉手腕,試著腕骨可以松動的程度,褐色的眸里,忽然褪去淺薄的笑絲,口中話里,多了抹涼意︰

「黑瓴,明十一怎麼樣了?都說了麼?」

黑瓴躬身垂首,稟道︰「回爺,明十一他沒有吃紅玉姑娘送去的晚膳

「是麼?不愧是香渺門的金牌殺手。果然夠警覺!」

柳君行一聲贊嘆,訝然點點。

褐色的眸內飄起一縷惜才的欣賞之意,柳君行薄美的唇畔,吟著一抹冷笑,命道︰

「去,把他給我拎過來。本湖主倒要瞧瞧,他在本湖主的面前,還能堅持多少的骨氣!」

「是,爺!」黑瓴沉聲領命,躬身退去

一柱香的時間,眨眼間消逝。

黑瓴帶著一臉的冷色,返回柳君行的排屋里,咚的一聲雙膝跪地,向柳君行扣首請罪︰

「回爺,屬下該死。明十一他不見了

柳君行轉著手腕的動作,輕輕停住,似乎並未過多驚訝︰「呵呵,怎麼著,人沒看住?」

「這請爺責罰!」

黑瓴話語停頓,扣在地面上的腦門‘ ’的一聲,磕出沉重的震響。

柳君行冰涼的薄音,不緊不徐的飄蕩在排屋里,挑起一絲疑惑,「是麼?責罰?你想我怎麼責罰?」

「屬下,懇請爺責罰!」

 ! ! !

黑瓴的聲音,逐漸消失。

只剩下一連串扣首的聲音,盤旋在排屋里,傳至船廊。

柳君行的屋外,水衣咬著手袖,堵住唇瓣,小心的听著屋內傳來的,那一下下扣頭的聲音,胸口強烈的起伏不定。

明十一的人,應該是她一時疏忽大意,才被放走的。

她本想向柳君行來請罪,卻被黑瓴擋臂攔了出去。

如果黑瓴因為這件事情受到責罰,那她,該怎麼辦?

水衣偷偷站在船廊里,心緒不寧的左右為難。

樓紅玉端著染血的水盆,從旁邊的排屋里走出,看到水衣素顏之上,出現少有的忐忑不安,不禁走上前,問的疑惑︰

「水衣姐姐,你在柳公子的門前做什麼呢?」

「嗯?」

水衣一愣,素眸里顯出一絲驚慌。

她急忙捂住樓紅玉的嘴巴,示意樓紅玉不要說話。

樓紅玉怔怔的點點頭,听話的消了聲,不言不語。

可j下一刻,樓紅玉忽然干巴巴的眨了眨大眼楮,緊接著,猛的吱吱唔唔起來,朝水衣不停的搖頭。

水衣听不清樓紅玉口中在說什麼,又擔心樓紅玉的大聲吵嚷,會驚動到身在屋內的柳君行。

她只好一邊捂著樓紅玉的嘴巴,一邊拼命的向樓紅玉做暗示,急的在原地直跺腳。

樓紅玉端著水盆,雙手松不開,沒有辦法拿掉水衣捂在她唇上的手,悶在口中想說出的話,全都化作一陣無意義的啞語︰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水衣听著樓紅玉口中越來越大的吱唔聲,緊張的額前滲出一絲冷汗。

她陡然向前靠近一步,想要抬掌劈暈燥動不寧的樓紅玉,卻驀的一驚,顫顫的收了手。

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因為,她在樓紅玉那一雙,可以供人游水嬉戲的大眼楮里。

竟然意外的,看到了柳君行映在其中,一抹月芽白色的修長身影!

赫!

水衣嚇的手一抖,慌忙放開樓紅玉,站在原地,不敢轉身。

樓紅玉絲毫沒有發現水衣的膽怯,朝著柳君行露出一個大咧咧的笑容,打著招呼︰

「柳公子,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受傷了嗎?」

柳君行倚在船廊的門板上,纏著紗布的手,輕盈盈的擺著指尖兒上的一柄白瑤玉扇,淺語如絮,輕柔說道︰

「躺在榻上閑著倦了,便出來走走。不想,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水衣,你說是不是?」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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