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青玉一雙冷眸，透著說不清的愕然︰「你要夜探冥樓？」
柳君行眉梢輕挑，淡笑︰「可以，這麼說
「柳湖主，你如何得來地圖？那些人，不是避趨不及？」樓青玉心中尚存一疑。
柳君行淺眸盈盈，笑含一縷輕波，解釋道︰「樓姑娘，你聞人只詢令妹下落。香渺門徒，哪里敢說？
「那你如何說的？」樓青玉不解。
柳君行眉色擰開些許尷尬，輕咳一聲，道︰「我說，很崇拜冷門主，想拜入他的門下
「呃？柳湖主辛苦了
樓青玉難掩唇上一絲淺笑。
柳君行無奈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樓姑娘見笑了
樓青玉低首垂眸，看到指甲上刮劃的一根線絲，方想起適才被撕破的繡帕，遲疑開口︰「柳湖主，我」
柳君行接過繡帕，揚袖順窗口向外一扔，淡道︰「無妨。碎了，就扔掉，改天再送你個好的
樓青玉清冷的眸光朝窗口瞥看一眼，默然不語。
那幅繡帕上，一片碧山秀水，一府青玉古樓，正好蘊含她的名字，‘樓青玉’。
她不是不曉。
只是，冷漠多年的心，所料不及，難以承接。
柳君行合上小窗，掌心在胸口輕覆片刻，輕聲道︰「樓姑娘能否替我買份花糕品嘗，就算彌補那塊撕碎的繡帕？」
「嗯，好
樓青玉戴上斗笠，望了眼柳君行扶窗倚靠的身影，合門離去。
「咳！咳咳！」
門扇剛剛關好，柳君行痛咳的聲音，即在屋內肆意蔓延起來。
他抬眸瞥向緊閉的屋門，取出樓青玉給他的繡帕，捂住薄唇，一邊痛咳著，一邊向里屋床榻走去。
「咳！咳咳！」
引至內月復的陣咳，在房間里持續了約有一柱香的時間。
柳君行攤開捂在唇上的繡帕。
一片腥紅，映著淺淡的眸絲，在柳君行褐色的眸里，粼粼蕩漾。
柳君行慢慢移開目光，蒼白的臉色，黯淡如紙。
他躺在床榻上，把繡帕疊好，放在胸口處，掌心感受著那里存在的微弱跳動，唇邊逐漸凝起一絲僵化的笑容。
冰涼的聲音，淺淺呢喃︰
「果然，會是這樣
「血靈珠，這一次，也定要護我順利醒來
「雖然，那個女人總是無視我的心意，我的存在」
「但，我真的很想陪在她身邊」
「守她一生安寧，守她一世平安」
樓青玉買完花糕回來，柳君行仍躺在榻上，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揭開帳簾，樓青玉伸手一探，不禁驚愕。
柳君行額上的溫度，冰如寒窖，一絲濕潤的熱度都沒有。
樓青玉按上柳君行脈腕。
虛弱的脈搏里，脈象虛浮若雲，輕飄飄的，時而顫動，時而沉甸，更有時，消失不見。
樓青玉雖不熟醫理，但因有樓紅玉自小先天五行不足的脆弱身體在前。
她自是懂得，柳君行此時的脈象，明顯是病入膏肓之人才會呈現出來的，‘死脈’。
「怎麼會這樣？」
樓青玉驀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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