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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是舉手之勞

對于戍邊的軍士來講,牛、羊等牲畜的肉是最難吃的食物之一,並不是說這些牲畜的肉真的不好吃,而是長年累月地吃,吃厭了。特別是大冬天里,差不多大半食物都是這些充滿羶腥味的牲畜肉,一些軍士甚至聞到這些味道,都忍不住想吐。但為了保持充足的體力,他們還是捏著鼻子吃下去。

今天晚上李奇額外的命令,讓軍士們宰殺了幾頭牛、羊,這並沒有讓軍士們欣喜,雖然說新鮮的牛、羊肉味道好些,但軍士們寧願啃吃其他那些會咯著喉嚨的干糧,也不願意多吃一些肉。

不過對于記憶中極少吃牛、羊肉的王晨來說,燒烤一些剛宰殺的牛、羊肉就食,完全可以用美味來形容。在他來到李奇的軍營幾天內,營中宰殺了十數頭羊,還有牛,李奇的命令是,肉可以不吃或者少吃,但肝、腰子等動物內髒一定要每名軍士都吃一大塊。

不明所以的軍士們也不敢違抗上官的命令,硬著頭皮連續幾天吃食以往時候被他們不屑一顧的牲畜內髒。也還真不要說,經過簡單烹制的牲畜內髒味道比他們幾乎天天吃,已經吃「習慣」了的各種肉味道好上很多,特別是依王晨所建議的辦法,用新鮮的牛、羊血再加肚、肝及其他雜物,大窩燒好後即使只加鹽及花椒這幾樣軍營中僅能提供的調味品,味道也是非常不錯的。

王晨建議的,將許多東西放在一起煮著吃,差不多就是後世羊雜湯、牛雜湯之類的東西,這是王晨穿越前最喜歡的食物之一,時不時會跑到專門提供這類食物的堡莊去狠吃一頓。

其實他弄不明白,為何古人就想不到將牲畜的內髒用各種辦法燒起來吃呢?何其美味啊?

牛、羊雜湯這類熱氣騰騰的食物很得軍士們的歡喜,不只可以暖身子,味道也非常的好,以軍士們自己的話講,這些天的飲食有點類似過年的味道。王晨沾了軍士們的光,天天跟著吃香喝辣,自覺穿越前活了三十年,加起來也沒這幾天吃掉的牛羊肉多,每天喝牛、羊雜湯喝的他紅光滿面。

大唐一直以來是不允許殺牛吃的,但那是在關內,在安西這樣的地方例外。安西境內沒多少可以耕種的土地,住民大多是放牧為生,放牧為主的他們飼養著非常多的牛、馬、羊,並不是非常需要牛來耕種,殺牛吃實在是正常的緊,鎮守邊關的唐軍將士也和他們差不多的吃食習慣,特別在冬天時候,牛、羊肉幾乎成了主食,這也直接導致軍士們在吃多了牛羊肉後,一聞到味道就有惡心的感覺!

習慣了後世時候品種豐富飲食的王晨,在開始幾天吃這些高蛋白食物可是吃的非常有味道,不過連續吃了兩天牛羊肉,沒其他菜肴相配後,第三天時候味道就不感覺那麼鮮美了!

王晨不希望自己吃厭牛羊肉,免得以後看到這些肉食就想吐,他也以自己的方法變化了多種辦法吃,變化出多種吃牛羊肉的花樣來,軍營中的軍士也都跟著他改變了吃法。

唐朝時候的烹制食物的水平還是比較可憐的,可以說炒菜都沒出現,所謂的「菜」大多都是用來煮的,更別說身處西北的軍營中,想吃炒菜,無異于登天。軍營中又沒有辣椒之類可以增加美味的調味品,當然這時候還沒辣椒。軍士們享用牛羊肉,大多只是拿來烤,或者大窩煮,軍營中的調味品缺乏,連鹽都供應不足,只有這些食物的原始味道,天天吃著沒什麼特別味道的這類食物,不吃厭才怪。如王晨那樣用多種方法燒制出來的什麼牛排、羊排,味道可比軍士們依平時方法燒烤的味道好多了。

當然沒有豐富的調味品,依王晨建議的方法烹制出來的牛、羊排味道遠不能和後世時候比。

除了所謂的羊排、牛排等吃法創新出來後,王晨也教了李奇他們一些新鮮的吃法,將烤好的羊肉或者牛肉切成片,夾在饅頭或者面饃中,和著吃,後世時候西安著名的肉夾饃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如此吃法,不只饅頭或者面饃味道好了起來,那牛羊肉也不再那麼難以下咽了。

牛羊排肉,肉夾饃,就著牛雜湯、羊雜湯之類的熱湯喝,軍士們吃食的感覺多以往時候好了很多,李奇等人也在感慨,為何以往時候他們就沒想到這些呢?看到李奇及其他軍士在吃著別樣風味的食物,用充滿「崇拜」的目光看他之時,王晨心里涌上一陣滿意和得意,被人另眼相看的感覺真好!

不過肉吃的太多,吃到後來也吃厭了,王晨非常期望能吃到肉制品以外的其他食物,有一把小青菜都會讓人興奮,或者一些最簡單的菜肴或者饅頭都行。饅頭軍營倒能每天提供一些,但王晨期望的那些香噴噴的菜肴,卻是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過。不要說王晨沒見到過,連在軍營中呆了多年的李奇也沒見到過香噴噴的菜肴,唐朝時候,還不時興炒菜,燒菜基本上都是煮。

軍營中條件艱苦,連煮的菜都沒有,只有其他簡單速食的食物,要麼就是那些能將喉嚨咯出泡來的干糧。蔬菜水果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有的,也難怪軍營中的軍士們會得夜盲癥了。

沒有維生素的來源啊,不只維生素a缺,維生素b、c、d、e等也肯定缺少的,這可以從軍士們皮膚的粗糙及開裂,還有滿臉的風霜中可以看出來。

王晨也奇怪,自己為何不像他們那樣粗皮糙肉?不成前身是個生活條件非常優勢的公子哥們?

但為何又會差點拋尸草原呢?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干脆不去想!

幾天肉食吃下來,油水太足了,王晨自覺自己的身體都胖了好一些,也嘲笑後世時候的自己,把去吃牛排、燒羊肉當作奢侈的事,現在的大唐的軍營中,將士們吃這些所謂的高檔食物已經吃到吐了。

在軍營中的幾天,王晨受到的待遇還是比較好的,這主要是李奇格外關照之顧。

因為王晨得裴婉舒贈馬,來到軍營後又給予了他們這麼多的幫助,李奇對王晨的看法是一ri一變,幾天下來後,已經變得很驚嘆了,認定王晨絕非凡人,如何敢不小心翼翼地侍候著。

李奇及軍士們禮待他,王晨也樂的在這里繼續呆著。人多的地方感覺就是好,一個人在草原上游蕩,就好像玩單機游戲一樣,要多沒勁就有多沒勁,還有那些讓人恐懼到極致的危險。

軍營中宰殺牛羊讓軍士們吃食牲畜的內髒舉動已經進行到第三天,雖然說王晨對此很自信,但這幾天他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真怕後世時候他所學的現代醫學知識在古代時候失靈了,軍士們吃了動物的內髒,夜盲癥的情況沒有什麼改善,那樣會惹惱李奇,他也會從座上客變成階下囚。

幸好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在第四個晚上,入夜後李奇使人到王晨帳中,將他匆匆喚過去,看到李奇臉上那欣喜若狂的表現,王晨就知道他給予大唐軍隊治療夜盲癥的方法取得了效果。

果不其然,他一進帳,李奇就快步沖到面前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興奮地大吃道︰「王公子,你所說的辦法果然有效果,兄弟們吃食了幾天牲畜的內髒,夜間不能視物的現象真的消除了,哈哈,現在兄弟們每個人都能在夜間清晰看見景物了!」

其實夜間不能視物的情況昨天晚上就有了很大的改善,李奇帶著幾名手下軍士檢查各軍士夜間視物情況時候發現了這相情況,很是驚喜的李奇強壓住心內的興奮,想再過一個晚上看看情況如何。

今天入夜後,他入各帳中查看情況,問詢軍士們夜間視物的問題。將所有營帳都查看遍後,李奇得到的報告就是,軍中每一名軍士都說夜間視物沒有任何障礙,與以往情況是完全兩樣了,在夜間看景物不再感覺到模糊,也就是與夏秋季節時候看夜景沒障礙時候差不多。

李奇這才敢下判斷,王晨所提供的方法,解決了大唐軍隊中一個老大難的問題,他如何不興奮。

夜間行進和作戰都沒什麼障礙了,也不要太擔心胡人可能的夜間襲營,派出去的偵騎可以游蕩到更遠的地方,無論哪一隊軍士都可以在夜間值勤巡邏了。因為所有軍士都可以組織起來夜巡,那夜間巡邏的安排就簡單多了,這如何不讓苦于夜間防務的李奇高興!

李奇說著哈哈大笑了兩聲後,對王晨非常恭敬地行了一禮︰「王公子,你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福音,某代表兄弟們感謝你!」

王晨趕緊回禮,打著哈哈道︰「這是舉手之勞,李校尉千萬別這麼客氣!」

「王公子快別這麼說,你可知道你提供的法子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李奇非常感慨。

不過他再感慨也沒料到,王晨幫他的這個忙,讓他和他手下的弟兄逃過了一場生死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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