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改變主意
程廣全樂道︰「好 ，這就出發這邊程廣全掛了電話，旁邊的水門兄弟立馬圍了上來，急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冰哥發話沒？」
程廣全笑呵呵的說道︰「走起，砸場去
「好！」剛才還在打瞌睡的水門兄弟立馬來了精神，紛紛上了自己的面包車。幾輛車猛轟油門，揚長而去。
方肘子是丹江市著名的人販子，三十多的年紀，要說其外表，那就是一臉的莽夫相。不過可不能真的因此認為方肘子就是一個莽夫，他是一個實打實的務實派，頭腦聰明，為人心狠手辣。盤踞丹江市多年，勢力相當之大。對于方肘子來說，只要是掙錢的就沒有不干的，而且還都是狠買賣。拐賣兒童、販賣腎髒、毒品、賭博、開窯子，可以說方肘子是丹江市傳統黑色行業的龍頭。方肘子愛好很少，除了吃喝嫖賭，唯獨一樣愛好就是斗狗，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痴迷，所以平時都在郊區的狗市呆著。
這些都是肖冰讓人調查得來，而從調查中得到的另外一些信息則讓肖冰的心里出現了不小的波動。
肖冰本打算偃旗息鼓一段時間，但除掉方肘子卻排除在外。原因無他，肖冰不喜歡這個人。早在認識郭襄那會肖冰就已經有了此人必除的想法，後來經過幾次調查更加肯定了這個念頭。在過往肖冰所對付的人當中還沒有哪個能讓他如此反感。
或許是因為相似，因為肖冰從方肘子身上看到了一絲自己的影子。肖冰和方肘子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他們在做事的時候不會被道德框架所束縛。
在這種人的眼中，看到的不是美麗的世界，而是在那繽紛外表之下殘酷的現實。在自然的法則里，是不存在道德觀念的。弱肉強食，為了資源的爭奪必須殺死競爭者。羊群中弱小的羔羊是捕食者最優先選擇的目標。再回到人類的世界，再和諧的社會，也是由武力建立起來的。如此看來，又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肖冰明白這點，卻極力的反抗，而方肘子就仿佛是另一個失去了控制的自己，假如自己也生長在那樣的環境，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事吧。只是肖冰是如此的抗拒，于是才下定決心要除掉方肘子。
今天方肘子依然呆在狗市。天氣寒冷，方肘子穿了一個軍大衣，坐在一輛中型貨車的駕駛室里嗑著瓜子，眼神盯在空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是冬天，但狗市中依然人來人往，吠叫之聲此起彼伏，在這里小型犬不常見，多是中型或者大型犬。
斗狗是在晚上才開始，白天多是做生意和安排比賽，所以方肘子此時也沒什麼事可做。正在這時，方肘子眼神一動，看向了狗市的一處。在嘈雜的狗市中，一個青年猶如出離了喧囂一般，站在遠處笑眯眯的盯著自己。
只這一下，方肘子全身的汗毛都齊刷刷的立了起來，仿佛一頭凶猛的野獸在自己的地盤里發現了同類一般。有同樣感覺的還有肖冰，在與方肘子對視的一剎那便看到了一頭蜷伏著的野獸，但與此同時，肖冰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了，似乎有些事情和自己之前的了解和猜想有些出入。
雙方誰也沒動，方肘子目光凌厲的盯著肖冰，而肖冰依舊是一臉微笑，但心里卻在盤算著一些事情。野獸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這對肖冰沒用。「殺戮之心」不止讓肖冰月兌離了道德的束縛，更加使其月兌離了情緒的控制。
肖冰邁步走向方肘子，可令他沒有想到是，自己剛挪動，方肘子立即發動了汽車，油門一轟，貨車的輪胎掀起地上的泥土陡然而動。貨車撞飛了幾個擋在路上的人和狗之後消失在了狗市的出口。
肖冰眼露精光，喃喃的道︰「危險意識很強嘛
要說凡事都有例外，或許因為某些共通之處，方肘子能從肖冰身上感覺到別人感覺不到的東西，那是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仿佛站在一個身高萬丈的巨人面前一般，讓的他生不出一點抵抗之心，只有逃跑。
只是，想從肖冰手底下逃跑談何容易。
方肘子把車速發揮到最大，貨車在郊區空曠的土路上瘋狂的嘶吼著。突然，「 」的一聲，似是輪胎爆炸的聲音。貨車開始傾斜，方肘子猛打方向盤，但車還是失去了控制。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車身的搖晃只是持續了一兩秒的時間便側翻在地。貨車翻到後在土地上橫著滑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
這時，從道路兩旁走出了一幫人來，地面上泥土混著冰雪包裹著散落的貨車碎片，滿目狼籍。程廣全看了一會兒，說道︰「把刺帶撤了，在把人拽出來，看看還有氣沒
方肘子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過去，所幸周圍空曠，貨車在翻到後並沒有撞擊到任何物體，這種單純的撞擊並不會讓車內的人受太大的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肘子漸漸的回復了意識。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當＃＃＃現了一張笑臉，坐在離自己不遠的一把椅子上。
方肘子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周圍，發現此時在一個廢棄工廠里，這個工廠他很熟悉，因為正是他自己的地盤。再看工廠內，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三十多個人，而這幫人身後，躺著兩百多個不知死活的身體。
方肘子抬手模向自己的衣兜，模索了半天卻什麼也沒發現。肖冰站起身來到方肘子身前，蹲姿，抽出一根煙放在了方肘子的面前。
這會兒，方肘子到不害怕了，于是從容的叼住了肖冰遞來的煙，肖冰掏出火機為其點燃。方肘子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有什麼道，你就畫吧說著盤腿在地上了坐了起來。
程廣全在一旁看著暗挑大拇指，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不跪地求饒怕也是戰戰兢兢，看他此時竟然面無懼色，僅這一點就足夠讓人佩服的了。
肖冰自己也點燃了一根煙，說道︰「我本來是想要殺你的
听了肖冰的話，方肘子也沒什麼情緒波動，淡然的說道︰「那現在呢？」
肖冰說道︰「現在改變主意了
方肘子說道︰「那你現在打算干什麼？」
肖冰說道︰「販賣人口和割腎的活可以停了
方肘子彈了一下煙灰，說道︰「沒問題
肖冰又問道︰「為什麼要圍攻修車店
方肘子說道︰「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去搶東西
肖冰問道︰「是誰？」
方肘子回道︰「不知道，從來都是電話聯系我，我只是收錢辦事
肖冰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可以走了
方肘子一愣，問道︰「就這些？」
肖冰說道︰「就這些
方肘子問道︰「為什麼？」
肖冰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相信你應該察覺出了，丹江市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丹江了
方肘子說道︰「那又如何？」
肖冰說道︰「兩個對決的勢力中間**的個體是沒有生存空間的，它唯一的選擇就是站在其中一個陣營
方肘子把手中抽完的煙頭一摔，吐出最後一口煙，說道︰「那看來我只能選擇你了
肖冰眉毛一挑，沒有說話。
方肘子不溫不火的說道︰「創世紀的動作不算隱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是干什麼的自己清楚，那里根本就沒有我的生存之地，一旦創世紀真的做大，那在丹江市的那幾條狗也不會放我好過
肖冰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清楚的
方肘子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反倒是這邊，怕是想加入也不容易吧，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肖冰問道︰「什麼交待？」
方肘子眼中勵色一閃，說道︰「嘿嘿，丹江市九霸想來都被你清的差不多了吧，剩下的三個交給我吧，等我提頭入營
肖冰說道︰「那好，我等著你，對了，方肘子應該不是你本名吧？」
方肘子說道︰「我叫方震宇然後站起身，撢了撢身上的灰塵，看其動作竟然沒有受傷，步伐穩健的離開了工廠。
方震宇離開後，程廣全來到肖冰身邊，問道︰「冰哥，讓他加入咱們不會有問題嗎？」
肖冰輕松的說道︰「我們有相同的立場，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而且我們也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震懾了不是嗎？」說著肖冰看了一下，工廠里昏倒的二百多個混混。肖冰是故意挑這麼個地方等方震宇醒來，一是為了震懾方震宇，二是為了讓兄弟們過癮。
這一天的事情到這里算是結束了，肖冰讓兄弟們各回各的地方。而對于方震宇，肖冰有些話並沒有說。肖冰想要弄明白，兩個世界觀相同到如此地步的人，為何扮演的角色卻又如此的不同。就在之前和方震宇對視的時候，肖冰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並不是貪婪和殘暴，而是一種自我保護式的憤怒，是一種由恐懼而導致的攻擊，這讓肖冰很好奇，同時改變了殺他的想法。
肖冰有一種感覺，這會是他的一個坎，或許只有跨過這個坎，才能夠讓「殺戮之心」真正的覺醒。但是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太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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