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局長之路︰第四卷]
第264節262局長之路100
回到寧城，天還沒黑，白曉晴怕天黑之前趕不到省城，便放下劉旭，飯也沒吃，直接回到了省城，臨走前，白曉晴把自己給章瑞紅的一疊錢扔給了劉旭，劉旭想扔回去已經來不及，車子已經開走了。
春節終于來了，跟往常一樣，滿村子的鞭炮成，鑼鼓聲，吃水餃，放鞭炮，看春晚，走街串戶拜年，那種老一套的程序只用了兩天就收了尾。
劉旭並沒有感到今年這個春節的特別之處，除了母親每天給自己上的政治課之外。
母親直接給劉旭挑明了，她說王冰過了一百天，劉旭就可以找個女人了，而且這個女人必須是章瑞紅，其他的一律不用考慮，老劉家一輩子沒有過對不起人的事情，這次更不能對不起人家章瑞紅，而且母親還告訴劉旭，她已經找章瑞紅談過了，章瑞紅樂意，只要劉旭一句話，過了年這件事就辦。
劉旭的腦袋就像是炸了一般，對于母親說的這些話他不能直接拒絕，只是用自己需要時間來搪塞。
轉眼過完了春節，劉旭終于送了一口氣，他是暫時離開了老家，但每天的電話還是讓劉旭措不及防。
白曉晴在春節期間幾乎是每天給劉旭一個電話，兩個人也只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有時候也聊一下閆瑞東和余善貴，但基本上也沒什麼進展。
有一天白曉晴給劉旭打電話，他問劉旭除了官場之外，最想干的是啥，劉旭連考慮都沒考慮，張嘴就說自己喜歡干個賣電腦修電腦的工作，雖然劉旭是中文系的，但從上了大學以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對計算機非常感興趣，特別是硬件，密密麻麻的電路板，在劉旭的眼里那即使一幅畫，但迫于自己的經濟能力，在大學也沒買台電腦，後來工作了也一直沒機會接觸這些東西，但他並沒有放棄這個愛好，這些年他一直關注著電腦的走向，他的這個愛好很少有人知道，怕別人說他不務正業。
這次白曉晴問他這個問題，劉旭以為是閑聊，也就沒當回事。
春節上班，劉旭依然每天閑的都蛋疼，除了跟趙岩聊個天，他實在是不知道干啥好，每天在辦公室坐的疼，但在他的大腦卻沒閑著，但凡有點余善貴和閆瑞東的事情，他都不放棄，王迪卻是忙的不可開交，這個大隊長他是當對了，單位的工作本來就繁瑣，而且年後有個企業又出了一個事故，調查，寫報告，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讓王迪忙的焦頭爛額，抽空他還得跟劉旭一起研究那些事，讓這個本來是浪蕩公子的王迪有些吃不消，但劉旭看得出，王迪為了自己，什麼都忍了，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但這件事卻不能放棄。
劉旭看著王迪忙的樣子，心里給自己打氣，無論如何也要搞明白，不然自己第一個對不起就是王迪。
母親的步步緊逼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這種壓力讓劉旭幾乎無法呼吸，他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去搪塞母親了，他決定跟章瑞紅談談。
他偷偷的給章瑞紅打了個電話，讓她跟母親撒了個謊，說去縣城辦點事，自己等章瑞紅到了以後，把她帶到了王迪住的地方。
由于劉旭成了閑人，上班時間出門連假都不用跟閆瑞東請了，而且閆瑞東也不找他，根本就沒事找他，所以劉旭來到住處，誰都不知道。
章瑞紅進了屋，劉旭正在屋里等她，見劉旭坐在沙發上抽煙，有心事的樣子，章瑞紅沒有先給劉旭打招呼，而是圍著屋子轉了一圈，轉完了，她走到劉旭跟前，說道︰「你怎麼住這麼個地方啊，你看看亂的，哪間屋是你的啊，我給你收拾收拾。」
劉旭看得出，章瑞紅說話的時候透露著一種心疼的表情，他心里不禁又緊了一下，這個女人看樣子是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了，如果自己**果的拒絕了她，那她會不會很傷心，用母親的話說，老劉家會不會這輩子都欠著她的。
可劉旭別無選擇，他並不是自私，而是他實在對章瑞紅沒有感覺，即便她長的再漂亮，身材再好，也無法在內心打動自己，感覺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奇妙，自己見到白曉晴和見到章瑞紅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劉旭不想害章瑞紅，更不行害自己，他狠了狠心，對章瑞紅說︰「章姐，你別忙了，我有話跟你說。」
章瑞紅見劉旭很認真的樣子，也便打消了給他收拾一下的念頭，轉身做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剛開始她是看著劉旭的，但看了幾眼，她的臉色明顯的有些紅，如同少女般的情竇初開，劉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章姐，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照顧著劉宇，我這輩子都欠著你的，我還不完，也沒法還了，我知道，你對孩子好，對老人好，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了心里，一輩子都不會忘。」劉旭說完停了一下，他點了一顆煙。
章瑞紅听完，臉色比剛才更紅了，她好像是在期待著劉旭的下文，卻又不敢確定接下來劉旭會說些啥，剛才再來的路上，她的心里就開始翻騰，劉旭把自己叫到縣城，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不然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要當面說，年前見到劉旭把白曉晴帶回家，自己心里那種醋意已經讓自己無法控制，但白曉晴的話又讓自己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坐在沙發上，有些拘謹，兩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低著頭，一言不發，等著劉旭的話。
「章姐，我媽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跟我說找個對象的事，你可能也知道，我媽的意思就是希望咱倆能走到一起，我也知道，這可能最好的選擇，我現在想听听你的意思。」劉旭說完，猛地吸了一口煙，他在盼望著章瑞紅能說出些自己希望听到的話，如果章瑞紅不願意，那自己就不用再費口舌了，而且對母親也好交代了。
章瑞紅的臉紅的像是染了色一樣，他沒想到劉旭說話這麼直接，雖然自己是結過婚的人，但面對旁邊這個自己即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而且上來就跟自己說這些話，她還是有些緊張，有些害羞。
劉旭一直等著章瑞紅的回答，她低著頭，不敢看劉旭，嘴里用幾乎自己都听不到的聲音，伴著自己急速跳動的心髒，哼道︰「我听阿姨的。」
這如果不是個響雷，那就是個地雷，炸的劉旭耳朵有些疼，心髒有些受不了，完了，這次是真完了，章瑞紅是願意的，這事不好辦了。
劉旭把煙摁死在煙灰缸，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章姐，我還是那句話，你為我們劉家所做的一切，我劉旭永生難忘，不過，我覺得，兩個人如果硬硬的被拉到一起，可能以後不會幸福。」
劉旭的這句話刺激到了章瑞紅，她雖然緊張，但腦子是清醒的，她明白劉旭這句話的意思，劉旭說完，章瑞紅突然抬起了頭，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劉旭，不說話，但表情明顯的變了，變得很難看。
今天來的時候，章瑞紅還刻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圍巾是新的，鞋子也是新的，就連從來不化妝的她嘴唇上也涂上了淡淡的口紅，可現在看章瑞紅，她並沒有因為打扮而顯得美麗，相反，她的表情讓她的姿色大打折扣，劉旭也是第一次看到章瑞紅失望時候的表情，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別處。
「章姐，你也是結過婚的人，你明白婚姻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的結合是一種緣分，兩方必須都互相相愛，婚姻是相互的，不是單方面的，雖然我們這個年紀談愛情有些晚，但感情這東西還是要談的，我敬佩你，感激你，甚至是崇拜你，但我沒法接受我跟你在一起生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這些話我是想了很久很久才跟你說的，如果有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可跟你結婚這件事我做不到，我媽那里我會去說，請你原諒我。」劉旭知道，既然現在有機會，必須把話說絕，不能給章瑞紅一絲一毫的希望，這種事不同于其他的事，說不死就會瓜葛不斷，後患無窮。
章瑞紅的臉色比剛才要難看一百倍，眼楮里已經開始泛起了淚花，但她忍住沒讓淚水流出來，劉旭看著雖然很心疼，但他也沒辦法。
「你是不是喜歡白曉晴？」章瑞紅用幾乎已經沙啞的說不出話的嗓音突然問了劉旭這麼一個問題。
劉旭為難了，自己是喜歡麼？肯定不不對，否定也不對，他一時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章瑞紅。
章瑞紅等了一分鐘，接著說道︰「你回答我。」
「是，我是喜歡白曉晴。」劉旭豁出去了，既然已經這樣了，無非就是說句話的事，但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章瑞紅這個樣子，她現在是最慘的人了，劉旭心里糾結的將要爆炸了，這種進退兩難的抉擇讓他幾乎窒息。
章瑞紅突然站起來，嘴里說了一句︰「我明白了！」隨後，淚水就像是破了洞的自來水管子，一股腦的用了出來。
章瑞紅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等劉旭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很遠，劉旭站在樓門口，仰天長嘆︰「老天吶，你折磨死我吧！」
晚上劉旭給母親打電話，母親依然是說著跟昨天同樣的話，劉旭並沒有听出什麼異常，他問母親孩子干啥去了，母親說章瑞紅抱著睡覺呢，劉旭松了一口氣。
過了正月十五，這個年就算完了，日子一如從前，事情沒有任何進展，章瑞紅依然在劉旭家里看著孩子，白曉晴延續了春節的習慣，每天給劉旭打一個電話。
白曉晴的主動似乎在預示著劉旭在感情這條路上仍然要走很長一段時間，但劉旭自己很清楚，他不能再優柔寡斷，他在白曉晴的主動里也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強烈斗爭，而白曉晴只主動的，劉旭卻是被動的。
先前是劉旭給母親打電話，這幾天母親竟然會主動的給他打電話，而且主要議題就是他跟章瑞紅的事，劉旭每次都會搪塞，但搪塞的時間長了，母親也能察覺到一些東西，劉旭並不想讓老人這個年紀了再為自己的事情操心，他極力的給母親擺大道理，但母親卻如同一根筋，對于劉旭的話根本听不進去。
周末，母親打電話讓劉旭回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劉旭知道回去干啥，但他不能拒絕，硬著頭皮來到老家。
中午吃罷午飯，一家人都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孩子例外，等孩子睡了以後，父母把劉旭和章瑞紅叫道正屋，劉旭心里開始打顫，腦子在急速運轉，想著各種應對的話。
父親抽著旱煙，母親坐在床上，劉旭和章瑞紅坐在沙發上，一邊一個。
屋里的氣憤很凝重，或許這是在劉旭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的家庭會議，母親開門見山，不給劉旭任何機會，她說道︰「劉旭，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跟瑞紅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我給你打電話也說過，你倆的事你看怎麼辦吧？」
「什麼事啊？媽！」劉旭開始裝糊涂。
「你少來這一套，什麼事你心里最清楚！」父親把旱煙拿在腳底下磕了磕，厲聲的說道。
章瑞紅在一旁低著頭，不言不語，劉旭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對父母說道︰「爸，媽，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倆好，但是這件事我需要時間，不是說成就成的。」
「時間？我給你多長時間了？年前我就跟你說。」母親說道。
「媽……，這件事就這麼急麼？過段時間再說不行麼？」劉旭想用個緩兵之計，畢竟他現在還沒想出比較充分的理由來拒絕。
「瑞紅來咱家好幾個月了吧，孩子也大了，趁著孩子還小，而且孩子跟瑞紅的感情也很好，要是等他懂事了，恐怕這件事就不好辦了，再說了，瑞紅在咱村里一直算個外人，你知道人家怎麼說麼？你知道瑞紅受了多大的委屈嗎？」母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基本上不怎麼說話，現在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而且每一句話劉旭都沒有還口的余地。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章姐不容易，我對她有愧，我會報答的，而且這輩子我都不會忘了章姐對咱家的好，但是媽，我們年輕人和你們那一代的掛念不一樣，婚姻不是說一廂情願就能成的，兩個人需要感情，沒有感情，即便走在了一起也不會幸福的。」劉旭解釋道。
劉旭說完，又轉眼看了看章瑞紅，她兩只手胡亂的扯著自己的衣角，眼楮看著自己的腿，表情很平淡，也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她本身就有些感冒，鼻子一擤一擤的，讓人感覺她此時就是一個被教育的對象。
「少跟我們講這些狗屁道理，我告訴你，這次你必須听我們的，我不管你感情不感情，我們老劉家在村里絕對不能讓人說出別的來，今天把你叫回來不是跟你商量的，是告訴你，等五月份天氣暖和了，你倆就把事辦了，人家小章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看看你那樣。」父親似乎是怒了，眼楮瞪得很大，很圓，臉上的肌肉因為生氣，鼓鼓的，像是一條一條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