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陷入魔掌
第149節第四章酣戰(2)
「杜嬰寧開門,快開門!」一個女子的聲音,雖然不高,但透著萬分的不耐煩。
「啊!」杜嬰寧聞听大驚失色。她趕緊四下尋找衣服。
「快!快!快!快點穿,快點穿!」她一邊慌慌張張地穿著衣服,一邊壓低聲音急促地命令道。
「我,我,我?」彭若愚一邊慌亂地系著扣子,一邊四處尋找躲藏之處。這是酒店典型的標準間,一眼看到底,根本就無處可藏。彭若愚急得滿頭大汗。
「杜嬰寧,開門啊!」外頭的聲音催促道。
「你,你是誰啊?」比彭若愚更慌張失措的杜嬰寧強裝鎮定,一副被驚醒的聲音,無力地問道。
「我啊,劉慧欣!嬰寧,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快開門啊!」外頭女人的關切之情穿門而入,但杜嬰寧卻如遭針扎。
「廁所,廁所!」無奈之下,惟有躲進廁所一途。彭若愚于是閃身而進,欲順手關門。
「紙,紙,紙!」杜嬰寧急咧咧地指著扔得滿地的衛生紙。這都是二人戰斗的果實。彭若愚箭步沖出,一劃拉,捧著進了衛生間。
「還不開門啊?杜嬰寧,杜嬰寧!」
「來啦,來啦!看把你急得猴子似的,也得等人家穿上衣服啊!」杜嬰寧裝作剛剛起床的樣子,惺忪著眼楮,慢騰騰地打開了門。
「杜嬰寧,你可把我嚇死了!」劉慧欣一進屋,沖著杜嬰寧就是兩粉拳。
「怎麼啦你,神經病啊?連睡覺也不讓人家睡!」杜嬰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你睡覺?你在跟誰睡睡覺啊?」劉慧欣瞪著炯炯的靚眼,撲閃著一對極為好看的雙眼皮。
「你,你什麼意思啊你?當然我自己啊!」杜嬰寧做賊心虛,心怦怦亂跳,一陣臉紅,但強裝從容。
「你自己睡覺?不可能吧?」劉慧欣睨著眼,並不相信杜鷹的話。
「怎麼不可能?你別疑神疑鬼的!」
「我怎麼疑神疑鬼啦?給你打了那麼多手機,從上午就開始打,你一個也不要接。如果不是跟男人睡覺,你怎麼不接手機啊?」
「啊,這麼多未接電話!」杜嬰寧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嚇了一大跳。
「我們征服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說,昨晚在跟誰**?「劉慧欣的話直接而犀利。杜嬰寧心里「咯 」一下子。躲在洗手間里的彭若愚心里怦怦直跳,更替杜嬰寧捏了把汗。
「你真是神經病一個。劉慧欣,你不在神經病醫院呆著,怎麼溜出來了!」杜嬰寧一邊看著未接電話,,一邊反擊著。
「你這個臭妮子,我認為你在人間蒸發了呢!打電話你不接,幸好知道你住在這家酒店,就找了過來。你都快嚇死我了!我以為下雪天,你出了什麼事呢!」
「你才出事呢,喪霉誰啊!好不容易盼到個大雪天,還不好好地休息休息,享受享受睡到自然醒的愜意杜嬰寧一邊與劉慧欣說著話,一邊梳著頭,一邊考慮著對付劉慧欣的辦法,「劉局長,我還沒吃早飯呢,你給我弄早餐去,我都快餓死了
「早餐?哈哈哈……我的姑女乃女乃,都下午四點了,你還想吃早餐!哈哈哈……」劉慧欣笑得前仰後合。
「劉慧欣,你這個土匪,大雪天的也不讓人家睡個夠,說,有什麼鳥事?」
「鳥事倒沒有,有**事
「哈哈哈……你這個狐狸精,老公出差不在家,癢了,憋不住了吧?哈哈哈……」
「去,你這個狐狸精!自己騷反說人家,你睡了幾個小男人了?我可警告你,睡小男人可以,千萬別去找少爺。少爺們的子彈可有毒喲!」
「好啦好啦,別貧了!說,你來到底什麼事啊?」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請領導吃飯啊!走走走,都快餓死我了
「好好好,馬上走,馬上走!你稍等哈,我去趟洗手間劉慧欣說著起身朝洗手間走來。而洗手間里的彭若愚的血液一下子凝結了。
「哎哎哎,你真是懶驢上磨,拉屎尿多。走走走,堅持一會兒,堅持一會兒,到酒店再去。我都快餓死了,快受不了!」杜嬰寧一把拽住劉慧欣,連死帶活地往外拽,臉上的汗珠「噌」地一下冒了出來。
「呵呵呵,你干什麼都是急的喲,干那事急,吃飯也急,呵呵呵……」劉慧欣笑著,被杜嬰寧拉著走出了房間,臨走她又沖洗手間看了兩眼。
終于走了!彭若愚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坐到床上。這個劉慧欣真是個搗蛋鬼,一唬一詐的,一定把杜嬰寧也嚇得不輕。
劉慧欣,彭若愚早就听支行里的同事提起過,她在省檢察院反貪局,是個副局長,是杜嬰寧的大學同學,閨蜜。
剛听說的時候,彭若愚好像明白了一道理︰老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怪不得杜嬰寧年紀輕輕的就當了行長,除了她父親是人行行長,除了她的老公是江州市市長,原來省檢察院部里還有人啊,而且還是閨密級人物。
听說的東西未必可靠,彭若愚知道,很多官員常常故作神秘地散布謠言,說他們上面有什麼過硬的關系。但是,今日一听,方知杜嬰寧與劉慧欣這閨蜜級關系絕不是浪得虛名。
劉慧欣這人應該是個不錯的少婦,性格爽朗,待人熱情,懂得關愛,又很風趣,腦子頗為機靈。可是,她長得怎麼樣呢?老公出國的少婦又會有著怎樣的生活天地呢?
這樣的少婦,是不是比杜嬰寧更容易上手?如果能攀上她……
嗐,真是荒唐!別說攀上,就是交往都不可能。你想想,一個小小的支行的辦公室主任又怎能跟堂堂的省檢察院反貪局局長發生往來,發生關系呢?
然而,天下很多事都在驗證著這樣一個真理︰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跳下了山崗,走過了草地,來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唱著歌兒彈著琴弦流向遠方……」忽然手機響起。杜嬰寧!
「若愚,起來了嗎?昨晚睡得怎麼樣啊?謝謝你啊,替我喝了那麼多酒。我現在在咖啡西餐廳呢,你過來吧,沒別人,是我的一位要好的同學,我介紹你倆認識認識,引薦引薦很顯然,她這話是說給溫曼玲听的。
接到杜嬰寧的電話,彭若愚開始並沒有立即同意前往,雖然心里向往至極。但在切實感受到杜嬰寧的誠心實意後,他興奮地蹦了起來。不過有一點他沒想明白︰閨友往往是最大的情敵,杜嬰寧為什麼就沒不怕引薦帶來後患呢?當然還有一點,不懂陰陽八卦、還沒來得及繼承山姥爺衣缽的彭若愚更不會預測到︰在日後,正因為這次引薦救了杜嬰寧的命!
按照杜嬰寧告訴的地址,彭若愚來到了二位少婦用餐的房間。
「若愚,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劉慧欣,在省檢察院反貪局任副局長。這位是支行的辦公室主任彭若愚…….」
「彭主任,你好杜嬰寧的話音未落,劉慧欣就已經站了起來,彬彬有禮地伸出熱情歡迎的手。
「劉局長,您好彭若愚將劉慧欣伸過來的手很有分寸地盈盈一握。
這就是劉慧欣!
中等身材,微微發福,雖然長相一般,但眉宇之間、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大氣包容的氣質。較之杜嬰寧,更多了幾分嫻靜、端莊和大方。這就是剛才在酒店里與杜嬰寧胡侃的劉慧欣?彭若愚微笑著凝視著她,心里在感慨人性的豐富多彩。不知為何,彭若愚對劉慧欣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確信自己第一次見她。
「哎,彭主任,我怎麼好像見過你似的?」劉慧欣那雙特漂亮的眼楮望著彭若愚,滿面春風。
「呵呵,大概是我這張臉長得太大眾化了吧?」彭若愚雖然這樣風趣地說著,但內心卻與劉慧欣有了一種別樣的親近感。
「魏國濤這小子真是愚蠢透頂,把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送給一個撿干魚的小男人劉慧欣的單刀直入大大出乎彭若愚的意料,大有自己的衣服被扒光了站在大街上的感覺。他的心跳怦然加速起來。
「撿干魚?今天叫他來,就是想把你讓他撿走的。若愚,過去撿她走!」謹守的秘密被戳穿,原本以為杜嬰寧會生氣或頗感尷尬,誰成想她卻來個順坡上驢,借力發力。
「你個狐狸精,勾引了人家小伙子,還想毀人家小伙子前程。適當玩玩就放手,不要沒完沒了最**的事情,卻被劉慧欣當作三分牛腩套餐,一一擺了出來。
「怎麼,我放了手,你去玩啊?你想得挺美!省城里有這麼多好小伙,你為什麼偏偏來奪我所愛?」
「哈哈哈……」劉慧欣大笑,笑得那對豐圓的**也興奮地載歌載舞。
兩個閨密的談話,肆無忌憚,絲毫也不顧及彭若愚的存在。而彭若愚並不是那種善于逢迎的滑稽男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靜听和沉默。
「怎麼樣,他的技術怎麼樣?是不是送牛女乃的,到門口就放?」劉慧欣雖然是對著杜嬰寧說的,但眼神卻不時地灑向彭若愚,滿眼都是嫵媚。
「不是,他是修下水道的。在黑暗里,吭哧吭哧地弄個沒完,羨慕吧?呵呵呵……」杜嬰寧說這話時,竟然不見半點的羞怯。
都說男人逢酒必葷,葷段子一個一個地講個不停,真沒想到結過婚的女人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更與一般講葷段子不同的是,她倆竟然拿著身邊唯一的男人淋灕發揮。
劉慧欣與杜嬰寧無論是誰講個葷話,劉慧欣都總是偷偷地觀察彭若愚的反應。當發現他臉不時地發紅,手不時地搓著,顯得頗為尷尬的時候,劉慧欣心里對他就增加一分肯定、贊許和欣賞。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感覺,但她知道這種感覺帶給她踏實、珍惜甚至充盈的春意。
兩位少婦守著一位壯實的小伙,就如同兩個男人守著一位漂亮的美眉一樣,激情飛揚,葷段子一個接一個。彭若愚知道,講葷段子的人,未必真的葷。講葷段子,既是一種釋放,又是一種娛樂和休息。
但是,彭若愚此時不需要這一切,因為他的心已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房間里正釋放著美國爵士公主諾拉瓊斯的《toes》。鋼琴聲細細碎碎地響著,幾近消失,歌聲被涂成陽光一般明亮歡快和優美,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失調的鄉愁。
房間里輕柔的燈光,米黃的顏色,那契合的音調偷偷地拍合了心弦,那遠離喧囂漂浮著的歌聲仿佛要把內心穿透,那空靈的感覺濾去了心底所有的情緒。
《toes》是諾拉瓊斯的代表,典型的藍調爵士風格,它如她的所有作品一樣都在營造一片寧靜的天地,讓心靈遠離塵囂。
——久違了的感覺,這正是彭若愚心中的渴望!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純淨的時代,仿佛又回到了與柳雅詩第一次听《toes》的時光。
那次,柳雅詩領著彭若愚來到一個叢林環抱的別墅區,站到別墅區的至高點放眼望去。
最遠處,薄霧渺渺,峰巒疊嶂。在峰巒與別墅所在的叢林之間,是一道奔騰的江河,河里舟楫爭流,帆影點點。
岸上,農舍處處,人影歸家。此時,已經是日落西山,余光垂暮。村落里,炊煙裊裊,如絲如縷。好一幅天地人和諧相處的絕美景致!
「白芷汀寒立鷺鷥,草風輕剪浪花時。煙幕幕,日遲遲,香引芙蓉惹釣絲看到眼前的一切,彭若愚情不自禁朗誦起了五代和凝的《漁父》詞。
「雅詩,你想想,靜靜白芷汀旁呆立著鷺鷥,遠村炊煙裊裊,夕陽下的蓮荷飄香,垂釣者如西山的夕陽一樣遲遲不肯歸去——垂釣之樂,何其美哉!」彭若愚感慨萬千。
「是啊,是啊!這種境界實在是太美了,太美了!我也曾經看過一幅國畫…….」柳雅詩完全被感染了。
「什麼國畫啊?快說啊!調皮鬼,又賣什麼關子!」彭若愚說著用手指刮了一下柳雅詩那高高的鼻子。
「《牧童悠笛》!晚霞紅彤一片,水牛嬉戲,牧童吹笛,附近村舍,炊煙裊裊。晚霞、炊煙、水牛、牧童,都那麼溫馨地貼在澄淨的空間,讓人看了不禁會心境澄澈、情趣妙然,按捺不住心儀其中
「是的,是的,那境界實在太讓人向往了,如果牧童衣食無憂,如果牧童不常常挨粗野的爹娘打罵的話
「若愚,你為什麼總是詩意打破呢?」
「我不是打破詩意,我只是提醒你,詩意的下面總是失意。而只有真正地咀嚼過失意的人,才能創造出詩意
「對對對,若愚你太厲害了,你看破了世界的本質。我這里有一首歌《tos》,這首歌就有一種詩意,一種極致的美,可是這首歌的作者諾拉瓊斯早年就極為不幸。你听,就是這首歌——」柳雅詩擺弄著手機,一道悠揚的音樂從手機里飄出……
這首歌正是諾拉瓊斯的《toes》。這首歌歌唱的仿佛就是眼前的這一切︰迷人的田園風光,愜意曠遠的心境,讓人盡情感受的是一份溫暖、一種和諧、一道絕美的風景,同時不由得讓人睹景生情,心中升騰起縷縷的遐思,感慨歲月悠悠如雲、人生匆匆似夢。
「諾拉瓊斯的身世極為不幸。她是個私生女,是由當護士的媽媽一手把她撫養成人的,在成名之前,她白天在餐館當女招待,晚上和樂隊去酒吧唱歌,每月的出場費連同小費在勉強付了小屋的房租後,所剩無幾。這樣不幸的經歷,卻讓她創作出純美的音樂,這正是這位美國爵士公主的魅力所在啊!」柳雅詩感喟道,「這種魅力其實是一種超月兌,一種高尚,一種偉大……」
「是的,這的確是一種高尚。正如音樂大師貝多芬一樣,他貧窮、殘廢、孤獨、不幸,這個世界給他的是生活的苦難,但他卻能將苦難凝鑄成絕美的樂曲。惟其痛苦,才能歡樂!」
「惟其痛苦,才能歡樂!你說得對極了!」柳雅詩倚著彭若愚那寬闊的胸膛,好像完全悟開了詩意的真諦。
然而,畢業後,柳雅詩嫁給了副省長的兒子。彭若愚收到的柳雅詩的最後一個郵件的最後一句話竟是這樣寫的︰
「若愚,分手是一種痛苦。可是惟其痛苦,才能歡樂!……」
「惟其痛苦,才能歡樂」這是柳雅詩送給自己的最後禮物。柳雅詩,其實彭若愚一進省城,就想起了她。一想起她,他就感到自己萬分的無能和慚愧。痛苦的因吃了,卻還沒有收獲歡樂的果!
柳雅詩,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看到眼前的溫曼玲,彭若愚更加堅定了信心。
「哎哎哎,想什麼呢?想什麼呢?」杜嬰寧推推痴呆的彭若愚,微笑著問道。
「呵呵,在想你們的故事。想得有點那個了,呵呵……」有時候,葷話是掩蓋內心真實的最好手段。
「哈哈哈……咱倆是拉有志青年下水啊!」劉慧欣與杜嬰寧對視著大笑。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開在春風里……」杜嬰寧一看號碼,拿著手機出去了。
房間里,一片靜謐。劉慧欣與彭若愚誰也不先說話,不是低著頭,就是看著別處,不是看著別處,就是擺弄著筷子和轉著咖啡杯。可是,有好幾次,彭若愚忍不住想偷偷地看看劉慧欣時,卻發現她正偷看自己,四目相撞,迅速地低下頭。彼此都懷著濃濃的羞意,那滋味像觸了電一般。
「慧欣,真對不起,刁行長請客,我必須趕過去。我實在不想去,陪你多好啊!」杜嬰寧一進來,就興沖沖地說道。
「陪我?你陪他吧!」劉慧欣朝彭若愚努努嘴。
「看我不撕破破你的臭嘴!慧欣,听你的,你讓我去我就去,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去吧,去吧!君子成人之美。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堅決不要讓刁老頭子得了手君子成人之美,劉慧欣沒想到今晚這句話卻成全了她自己。
「若愚,往這靠靠,我是瘟神啊,離我這麼遠,來,踫一杯!」她將貂皮大衣月兌掉,緊身的白色毛衣將她的玲瓏曲線勾勒得蕩人心魄。她將酒杯優雅地端起,輕輕地搖了搖。杯里面血紅的葡萄酒隨即成了漩渦。其形狀,像極了女人身體的某個部位;其漩蕩,像劉慧欣那壓抑已久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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