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卷借刀殺人
第92節第二十八章冰涼的手銬
「是我不行啊?不歡迎啊?把我忘了吧,你個臭小子!」柳雅詩特有的嬌嗔讓彭若愚一下子回到了大學時代,回到了初戀那最美麗最曼妙的時刻。
校園樹蔭下並肩漫步,湖水旁看魚兒自由自在地嬉戲。二人一起談柏拉圖,談叔本華,談徐志摩,談席慕容。在一段時間里,兩個追求清靈和雋永的青年,「天真無邪」地在一起走著,談著,暢想著。雖然相互挨得很近,能听到對方的呼吸,能感到彼此身上的熱場,但是,因為「柏拉圖之戀」的嚴肅與神聖,讓彼此的心境一如空中的白雲,極盡幻化舒卷之能事,奇境迭出卻又貌似了無痕跡。
時間是世間最好的饋贈,漸漸地,在輕柔月光下的石椅上,絕塵絕美的她終于偎在他寬厚溫馨的懷里了︰一起數天上眨眼的星星,一起猜測月宮里孤獨的嫦娥沒有愛情的滋潤會是多麼的寂寞和淒涼。
星期天,二人一起去游江,一起去爬山。有一次爬山時,她不小心崴了腳,寸步難行,他就背起她,一步一步往上爬。她趴在他背上,悄聲地對她說︰「親愛的,今後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困難,你都要背著我,一起去爬人生的山,好嗎?」「我一定會的!咱們相伴終生,誰也不丟棄誰!」
就這樣,愛的種子終于播在了兩個強烈向往聖潔情感的年輕人的心田里,並迅速地發芽、開花。花團錦簇,絢麗如霞。爛漫的春天張開雙臂向他們奔來,春風鼓蕩在心靈的天空,春意終于釀成濃稠的酒,盡情地滋潤、陶醉著焦渴的心田。
唉,只可惜畢業三年後,柳雅詩以嫁給副省長公子的壯舉,將比「山無稜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還要感天動地的海誓山盟變成了狗便便。
「你,你過得還好吧?」想起分手的那一刻,彭若愚喉嚨發堵,雙目潸然。當初他恨死了她,可是現在,深知世事艱難的他已經徹底地原諒了她。
「嗯,我還好。你呢?」她的聲音低得如同蚊鳴,很顯然,她在經受愧疚的折磨。
「我,呵呵,混日子,還可以吧,呵呵……」跟在省證監局任副處長的柳雅詩相比,一個小小支行的小秘書豈不是天上地下,他苦笑著。
「你現在還是鑽石王老五吧?」她好像非常了解彭若愚的狀態。
「是王老五,但沒有鑽石,有的只是破褲子
「哈哈哈……」看來副省長的兒媳也知道那句窮人的歌謠,「王老五,命真苦,褲子破了沒人補」。
「若愚,記一下我的新手機號碼,到省城來的時候,想著來看看我
「好的,只要不被你老公打出來就好
「他敢!」
看來副省長的兒媳並不受欺,柳雅詩無論在哪方面,都是一個有本事的女子。想想當初自己被踢時的肝腸寸斷,實在覺得可笑。人生無處不青山,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一個棄自己而去的女人而悲痛欲絕,有必要嗎?男人啊,你應該看開些。
可是,已入不惑之年的呂海農就依然沒有看開,所以,在遭受下崗,被老婆拋棄的接連打擊之後,就憤然作出了殺人的蠢事。一直在跟蹤鄭潔,一直在尋找機會。機會到來時,就斷然行動,手持利刃,割下了賤婦的頭,把長期以來侮辱自己踐踏自己鄙視自己的周禿子連捅十刀。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大家的猜測,但不是他又會是誰呢?!不是他,他為何又恰恰失蹤了呢?
呂海農啊呂海農,你既然有當初的獻妻,又何必為後來的被棄而怒不可遏,而憤然殺人而徹底陪葬自己呢?羔羊成了雄獅,懦夫變作凶手,這月兌胎換骨的轉變,必是萬般的痛苦、仇恨和絕望做了煉獄。可是,可是你那可憐無辜的幼小的女兒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你現在跑了,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嗎?
呂海農這人真是可憐可惡又可恨!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值嗎?
掛斷柳雅詩的電話,彭若愚正站著說話不腰疼地瞎想著,忽然有人敲門。
「請進!」
進來的是四個警察。
「你是彭若愚嗎?」
「是啊!請問有何貴干?」自凶殺案發生後,代理辦公室主任之職的彭若愚不斷地接待各方面的人員,包括前來調查的凶殺案的辦案人員,但從來未見過這四位的冷若冰霜,他感到驚異。然而更驚異的還在後頭呢!
彭若愚的話音未落,「 嚓! 嚓!」冰涼的手銬就銬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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