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臨別
麥薇從李進回來後,心情就格外的好,她也不懂,為何坐在那剪紙,听著院子里的聲音,就格外的期盼,就像小媳婦在家等男人回來一樣似的,她的心美滋滋的。
小的時候,麥薇的沒有媽媽,父親又需要進山巡山,又要播種家里那幾畝耕地,起早貪黑,很晚才能回家,麥薇那時候都是去隔壁鄰居家蹭飯。
後來當她稍微大了一點後,麥薇懂事了,看著爹爹每天抹黑回來,還要急急忙忙做飯給她吃,苦中作樂的模樣讓麥薇漸漸懂了許多。
麥老爹當兵復員後回到家鄉,將近三十五歲才結婚,老婆又因為難產去世,所以剛剛五六歲的麥薇看著已經有些蒼老的父親,突然間就懂事了。
從那時候起,她就搬著比她身體還長的笤帚開始笨笨拙拙的打掃屋子院子,開始搬著比她都大的木桶開始喂豬,開始用那幼小的雙手幫父親洗刷衣服。
當父親回來那驚訝的神情,那因為她懂事的笑容,因為她雙手凍的通紅膝蓋撞破的傷口而流下的淚水的時候,小小的麥薇就已經知道了什麼是快樂,什麼是幸福。
從那時候起,麥薇就擔當起家里女主人的義務,不懂的就去問隔壁的嬸嬸,或者去那些同樣年紀大的小伙伴家問她們的父母,就這樣,年復一年,小麥薇堅強的成長起來,將整個原本又髒又亂的家管理的干淨整潔,為了讓父親回來能吃上好吃的,她才去鄰居女乃女乃那學習全村最好的烹飪,為了讓家顯得溫馨,她才去學習剪紙。
就這樣,周圍十里八村,誰不知道麥老爹家有一個大山里最美麗,最淳樸,最懂事的女孩,可是麥薇卻謝絕了無數求親,她才不願意離開父親,讓已經漸漸年老的父親獨自一人生活,麥老爹雖然仍然健康矍鑠,五十來歲卻比村里大部分小伙子都強壯,但他終究年紀越來越大了。
在這些農村,養兒防老積谷防饑是人們普遍的意識,並不像城市里有退休金什麼的,一年的吃穿還是在地里刨食,這樣家里就必然需要壯勞力,如果一家沒有個兒子,那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而且像麥老爹這樣,可以算上鰥夫了,一旦女兒嫁人,麥薇就很難回家照顧他,那他的身體不好後就很難生存,有什麼事情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所以麥薇雖然越來越大,十六七歲了,但對于自己的婚姻,卻仍然沒有想過,直到出現了李進,她不知道怎麼去對待,只知道李進無時無刻不吸引她的注意,她不懂,也不善于去處理這事情,她沒有媽媽對女兒的那種指導,跟父親又不能說,所以她只是偷偷的去看,去思念,其實她不知道,她的這種小心思全被睿智的麥老爹看在眼里。
像往常一樣,麥薇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耐心的等候父親,她哼著歌曲,剪著紙,這時候,往往就是她最悠閑,最幸福的時候了,不過,現在她要等的卻多了一個人,在不自不覺間,那人已經進入了她的心了。
听到院子里的腳步聲,又听到李進的喊聲,她的心砰砰的跳著,那是平時父親回來時候的期待和喜悅和安心,不過,現在卻更加的多了一些。
麥薇推門卻看見父親醉醺醺的樣子,「呀」的驚叫一聲,連忙幫忙扶著進屋,倆人費了好大力氣終于將麥老爹侍候好,蓋上被子睡下。
麥薇也忙了一頭汗,她輕輕梳理了弄亂的頭發,嫵媚的神情讓李進也忍不住贊嘆。
李進坐在炕上,小聲的說道︰「麥薇。」
「嗯?」麥薇答應。
「剛剛你唱的是什麼歌曲?真好听啊。」李進夸道。
「啊?」麥薇臉立刻紅了,她剛剛唱的是情歌,讓李進听到,好不羞人。
李進沒注意,說道︰「這是山歌吧,你喜歡唱歌麼?經常唱麼?」
麥薇微不可聞的點頭,輕輕的說道︰「嗯。」頭卻深深低了下來。
李進拍手笑道︰「那太好了,我問你,你想出去麼?走出這個山村,去大城市,去唱歌給大家听。」
「啊?」麥薇驚呆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唱歌給別人听?」
李進笑道︰「是啊,我們那里管唱歌的這種人叫歌手,或者歌唱家,大明星,你如果喜歡,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就是唱歌的明顯,你可以跟她學唱歌。」
麥薇眼中有點彷徨,膽怯的說道︰「我不知道。」
李進忍不住拉住她柔柔的手說道︰「放心,不會被人欺負的,我那朋友是個很好的人,會照顧你的,你就說想不想去。」
麥薇的臉更紅了,手中全是黏黏的汗水,在李進的追問下,她終于點頭說道︰「想。」她又怎麼能不想呢,出去了,她就能有機會繼續看見李進了,她的眼中仿佛看見了一點一滴的夢境。
李進還沒注意,放開她的手笑道︰「好,那我給你個地址,你讓麥伯伯去找她,我給她打電話讓她接你,來,你找張紙,我給你寫上。」
麥薇揉著衣角,沒有動,說道︰「可是,那我爹爹怎麼辦?」
李進笑道︰「傻姑娘,等你在那邊安定下來,你可以將麥伯伯接過去啊,唱歌是很賺錢的,足夠你養活自己的父親了。」
麥薇大喜,眼楮彎彎的答應︰「誒!我這就去拿。」說著,跑到自己的屋子拿來紙筆給李進,李進連忙將地址寫下。
麥薇回到自己的屋子後,揣著這張紙片,就好比揣著一個美夢一樣,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麥老爹醒來後,李進就將昨晚跟麥薇商量的事情說了一遍,麥老爹看著自己的女兒,是又欣慰又害怕,高興的是她能可以出去唱歌,擔憂的自然是女兒太過于淳樸在外面讓人欺負。
李進拍胸脯說道︰「麥伯伯,你和麥薇一起去,那家唱歌公司是我朋友的長輩開設的,我一會給她倆打個電話,到地方就有人接你倆,就算看不好也就當出去旅游了,麥薇她不說還沒出過大山麼,正好這次是個機會。」
他見麥老爹還有些躊躇,立刻笑道︰「麥老爹,放心去吧。」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麥薇。
「麥薇,這張卡你拿著,密碼是123456,你到了有銀行的地方可以取錢,好好帶你爹爹玩玩。」李進將卡放在麥薇的手里,這卡里有十萬現金,
麥老爹急了,說道︰「我們有錢,怎麼能要你的錢。」
李進真誠的看著麥老爹和麥薇說道︰「麥伯伯,麥薇,說實話,這點錢對于我家很少的,你們就放心用光,反正卡給你們了,這是不記名卡,你不花光到時候也沒了哦。」
麥薇不知道怎麼做︰「可是,可是。」見麥薇看他爹,李進笑道︰「好啦,你拿好,等你當了大明星再給我還不行麼,到時候,你唱一首歌就頂我這卡好幾倍呢。」
麥老爹想了想,點頭說道︰「行,女兒,你就收起來,李進,你麥伯伯領你這個情。」他也想讓女兒出去看看。
李進見他們倆個答應,立刻掏出手機,開機準備打電話,這里的信號十分不好,李進試驗好幾次終于打通了蘇雅的電話。
蘇雅高興的喊道︰「李進,你怎麼才給我打電話,我看見你在那個小山村哦,那是哪里呢。」
李進已經知道蘇雅的能力,說道︰「這里應該是山動附近,深山信號一直不好,而且充電也費勁我就沒給你打,我上次不跟你說了麼,我修行遇到了點問題,要單獨旅行,反正你能看見我,就不給你打了,好了,信號不好,我怕隨時中斷,長話短說了,我在這山村認識了麥伯伯一家,他們十分善良收留了我,她的女兒麥薇唱歌十分好听,我想讓他們去你那,看看麥薇能不能在唱歌上發展,記得麼,當初大師還說咱那就缺個優秀的和聲,我感覺麥薇就合適呢。」
蘇雅認真的听了後說道︰「沒問題哦,你讓他們來吧,就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他們,到時候我讓公司的人去接他們。」
李進想了下說道︰「他倆應該沒有港澳通行證之類的證件,麻煩麼?」
蘇雅笑道︰「沒事,我讓我黃叔叔幫忙。」
李進撓頭說道︰「那太好了,你幫我跟黃叔叔說謝謝。」
蘇雅故意惱道︰「跟我你還說謝謝。」
李進只好呵呵笑道︰「我不是跟黃叔叔說麼,好了,一切就拜托你了哦。我不說了,等我修行有了進展就給你打電話。」
蘇雅依依不舍的又叮囑李進要注意安全什麼才放了他。
李進掛了電話,笑著對麥老爹說道︰「麥伯伯,我朋友答應了。」
麥老爹有些靦腆又有些高興,只能點頭不停的說謝謝。
既然已經決定,麥老爹立刻就開始準備,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山里人出城一碼黑,幸虧有李進全程指導。
稍作準備後,麥老爹和李進麥薇辭別了全村人,坐著那只村長家的驢車,來到縣城。
說是縣城,其實就是村里人的稱呼,這其實只是一個鄉鎮,甚至整個鄉鎮都沒有一個銀聯的銀行,只有一個農村信用社,幸好這里有通往真正縣里的長途汽車。
李進只買了倆張車票,將車票遞給麥老爹後說道︰「麥伯伯,我就不跟你們去了,我還有事情,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懂,就打電話,到了縣里就去銀行取點錢,再買個手機,會方便許多。」
麥老爹也沒有多問,重重的點頭,這個淳樸剛正的山里守林人一生都沒求過人,可是為了女兒,最終還是接受了李進的好意,踏上為女兒尋找另一個人生的道路。
李進笑著揮手跟車上的倆人道別,留在眼中的赫然是麥薇那閃爍著光芒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