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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之時,安甯語換上了夜行衣在侍衛的掩護悄然的從安府的側門離開,獨自一人馬不停蹄的前往郊外的密林。對毫無武學功底的的安甯語來說,這一舉動無疑十分危險,不說周圍都布滿了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的炎鐵幫眼線,就算順利出城,郊外的山頭時常有猛獸出沒,到處布滿荊棘毒草,天色黑暗區區的火把幫不上什麼忙,對安甯語而言這次無疑是一次冒險,但找到姬俞出手是安甯語目前最大的希望,她不能坐以待斃。

費了好長的時間,有幾次還走錯了方向重新掉頭折返,好不容易才找到軍隊駐扎的營地所在。當她來到在大營門口前,差點被誤當入侵者被崗上的士兵射殺,最後亮明身份報明來意,過三關斬五將才被押送進到領軍的營帳。

雖說大難不死但也絕非毫發無傷,營帳里燈火如晝,安甯語的手腳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爛,應該是來的時候被一些樹枝給勾到,細皮女敕肉的皮膚上多了刺眼的細小的傷口清晰可見,最刺眼的莫過于白皙的臉頰那道掛彩,如上等的白釉上多了一條裂縫十分礙眼,沒有流血但也要用上好幾天這道傷害才會消失不見。

比起光芒安甯語更享受黑暗,亮光讓她覺得不安,好像隨時會被看穿了一樣。就連身上的傷口也一樣,在走進帳篷之前處在黑暗中的安甯語似乎沒有任何感覺,直到營帳中的燈火著涼了她,才發現身上的每一道傷痕突然刺痛起來。

「甯弟,你怎麼來了?」姬俞從營帳之外走了進來,看到安甯語並沒有表現的太驚訝。

其實他一早料她的出現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那麼早,恐怕是朝中有人泄露了他軍隊的動向,不然安甯語豈會這麼快就找到按扎的地方。

望著眼前一臉笑意,內心充滿算計的姬俞,讓安甯語打心底覺得惡心。不過細想自己和他也不過是同一路貨色而已,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而已,憑什麼討厭對方,于是也強顏歡笑的說,「表哥,有禮。」

本來以為安甯語一走進來就破口大罵,責怪自己沒有進城剿匪,讓安府陷進險地。沒想到安甯語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忍耐力,姬俞也假裝不知安甯語來意,表現出一臉擔心,還急著差遣身後的士兵,「你怎麼受傷了,快傳軍醫過來瞧一下,要是這麼漂亮的臉蛋留了疤就可惜了。」這番話是姬俞故意,目的要激怒對方,這樣對他接下來的談判會更為有利。

「不必麻煩了,此地不可久留,我有一急事想和表哥商議。」安甯語暫時不知道姬俞葫蘆里買什麼藥,鐵定沒安好心,不然絕不會手握重兵卻遲遲不進城剿滅炎鐵幫。

這些年來多少人窺視她安府的家業也人脈,引來多少豺狼虎豹,所謂樹大招風也並無道理,位高權重之人更貪得無厭。

「你們都退下。」姬俞將營帳里的其他人都遣退。

「是,小王爺。」

「說吧,在深夜你這身裝扮來到營地找我所謂何事?」虧姬俞問得出來,不知道在裝好人還是在裝瘋賣傻。

「听聞小王爺奉命來揚州剿滅炎鐵幫一眾匪徒,為何到了揚州城外卻遲遲不進,反而在山頭安營扎寨?」只有弄明白姬俞在籌謀何事,安甯語才有機會說服他出兵。

「炎鐵幫的其他幫眾四面八方的往揚州城趕,等他們都集齊了,小王布下天羅地把他們一網打盡,豈不是更好。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此時此刻我們進城,無疑會有很多漏網之魚,要是那些余黨又集合在一起,那這次剿滅行動豈不是徒勞無功。」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姬俞算計的可不止這些。

「話雖如此,到那時就算現在出兵,漏掉的也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不足為患,表哥是不是杞人憂天而已。況且你知道炎鐵幫這次大規模的召集幫眾,目的是為了要對付安府,要是你晚一天進城,安府就多一份的危險。」

「哦,你這樣說就是責怪說小王考量欠周,故意陷你和你家人與險地而不顧。」說穿了姬俞就是,一直以來他妒忌父王對安甯語稱贊有加,就連納蘭夢和安甯語相處又是如魚得水。從來都是別人圍著他轉,來到揚州之後所有的光芒都被安甯語所掩蓋,「別忘了,我乃是堂堂的小王爺,何時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

出于私心他想給安甯語一些下馬威,也想警告對方不要忘了身份。對姬俞而言安甯語不過是一身銅臭的商賈,而他則是身份高貴的小王爺,他想讓安甯語認清事實別壞了規矩。

顯然被先激怒的是姬俞,既然他已經撕破臉,安甯語也沒必要繼續跟他客套,「既然小王爺把話說到這里了,我也無話可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出兵保我安府周全。」

「甯弟快人快語快人快語。那小王也不客氣了,想讓我進城不難。第一,幫我擺平姬康(良王的大兒子),讓我順利襲的父王的爵位;其二,你要娶姬舞為妻;其三,說服歐陽夢嫁給我。」

來之前就預料到姬俞會獅子開口,只是沒想到他如此貪婪還有無禮,原來他一直窺視著良王的爵位。有史以來王公貴族為了爭奪襲位是斗得你死我活,結黨營私是必備的前提,孤身作戰下場會十分淒慘。而姬俞雖然不喜歡安甯語,但還是看中了她的手段和能力,如果能拉攏到她對日後成就大業百利而無一害。

至于他之所以提出讓安甯語娶姬舞,是他跟姬舞之前的約定。在斗爭激烈的王府里,姬俞和姬舞早已達成盟友共識。如果能幫姬舞嫁給安甯語,對日後操控安府更有把握。說到底姬舞就是成就大業的墊腳石,為了達到目的姬俞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而納蘭夢是最讓姬俞頭疼的一點,在認識納蘭夢之後他就一直有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當他向納蘭德提出有意要提親之後,不識抬舉的納蘭夢居然三番四次的想要逃婚,而且還躲在安甯語府里。這一切都讓姬俞怒不可歇,但是鑒于納蘭德是揚州首富,將來要是得到他金錢上的支持有利于他招兵買馬擴張勢力。

要對付納蘭夢用父母之名媒妁之言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方法可能不可行,像納蘭夢這急性子到時候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娶不到納蘭夢還得罪了納蘭德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權衡了所有利弊,他決定將籌碼壓在納蘭夢信任的安甯語身上。

既然對方已經提了條件,安甯語也逐一開始討價還價,她是一個商人,討價還價是她的本能,「小王爺是不是高估了在下的能力,王子襲位之爭我乃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干涉與其中。」而且她說的也並不是全無道理,陷了一只腳進去,恐怕將來就很難抽身。要知道姬俞要她對付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良王府的世子,有可能是將來的王爺,就算僥幸成功篡位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姬俞著條件無疑是在找人墊背。

「甯弟,莫要妄自菲薄,小王絕對相信你能勝任,這件事我交給外人也不放心,唯獨你才能讓小王安心。」姬俞也並非孤注一擲,找安甯語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畢竟要鏟除的不是別人而是親王兄,身份顯赫的良王府世子,若有任何閃失便是滅門之災。姬俞當然不傻絕對不會親自動手,交給安甯語即使將來失手只要矢口否認,將事情推得一干二淨,借刀殺人這招百用不厭。

看來姬俞是不肯妥協,實在是權位讓人容易著迷,認定了這樣就絕不會輕易改變,安甯語試圖從其他方便著手說,「至于第二和第三點…」表面看姬俞後面所提及的兩點要求牽扯兒女私情,其實不然,背後是絕對是純粹的政治婚姻,顯而易見姬俞想拉攏納蘭府並同時也操控安甯語,繼而控制整個揚州為他的宏圖霸業做奠基。第二和第三個條件都是為第一個條件服務。

都還沒有等安甯語說完,姬俞就已經搶著說,「小王連最疼惜的妹妹都嫁給你,將來你就是郡馬,而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一早就小王對納蘭姑娘情深意切,你總不能決絕你這未來大舅子的小小請求。我知道你跟納蘭姑娘交情深,有你幫助相信我能心想事成。」

「不過…」當時安甯語不清楚出于何種緣由,既是放棄第一個條件也想要力爭後面後面兩個不可能的任務。

「不必多說,小王心意已決。今日的條件可容你回去細想,只怕是時間不等人,要是在炎鐵幫動手之前甯弟還猶豫不決,最後受了傷害可別怪小王今日沒有給你機會。」姬俞也不浪費口舌,將一枚響炮遞給安甯語,「這是軍中特制的響炮,若你回城之後想明白並同意了今日我們所談的條件就拉響它,我的軍隊便會進城消滅炎鐵幫這禍害。」

「那小王就不送了,你回去好好相信,這可是一筆雙贏的買賣。」姬俞大笑離開了營帳,留下安甯語一人,望著手中的響箭。突然她如沸騰的開水中不斷膨脹破裂的水泡,將手中的東西狠狠的砸在地上,又瘋狂的打砸營帳中桌椅和兵器,害的連手都被其中的利刃所傷,溫熱鮮紅的血從傷口里涌了出來,滴落在羊毛地毯之上,如玫瑰花瓣一樣…

不可否認,無論安甯語最後尋求窺視她家業的納蘭德幫忙,還是選著野心勃勃的姬俞。她都是這場戰役中的失敗者,而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如何止血,讓損失降到最低是她目前所要權衡的重點。她討厭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卻無力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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