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無為和白慕雪受盡委屈的表情,楚雲川也很郁悶。яя
楚雲川的心里十分清楚,空溟表面上欺負的是無為和白慕雪,實際上,那個混蛋是在向自己下挑戰書,毫無疑問,那家伙的心胸依舊停留在千年前的狹小境界中。
不過,楚雲川心里更清楚︰師道一路,從來都不平坦。對于這一點,早在千年前就已經從天元師祖的身上感受到。師道,這條路清冷也好、坎坷也好,從不需要刻意去雕刻一些花哨來掩飾什麼,師與徒,並不是一種施與受的關系。
現在,楚雲川迫切地想讓無為和白慕雪知道︰師傅,只是他們宿修路上的引路者,而不是他們的保護傘,因為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地守著他們走向宿修巔峰。
回到神都之後,楚雲川在中道御劍開路,讓無為和白慕雪騎著冰翼神駒在左右相隨,三人高調地在神殿上空繞了幾圈,引得不少人昂首圍觀,連四位長老也不例外。
楚雲川厲目掃視那些表情復雜的圍觀面孔,對著所有人朗聲宣布︰「十年之內!真傳排名榜的前三,必有無為的一席之地!有本事,你們盡管去阻止他在真傳榜上的前進步伐,哪怕是將他斬殺于相忘台,我楚雲川也絕無半點異議!但是,誰要是敢在我背後耍手段,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即便是同門,我楚雲川也絕不姑息!」
以四位長老為首的觀圍者,沒人敢應聲。
楚雲川留下這一嗓子之後,便帶著兩位徒弟飛往紫雲峰。
四位長老回到神殿中,一個個搖頭嘆息。
「早有預感,果真如此!唉……還好空溟師叔下了山,沒有與他正面相踫,否則,今天必有一戰!」作為掌管教規、手握裁刑大權的刑律長老,此刻憂心忡忡也是可以理解的,楚雲川和空溟都是師叔級的牛人,不論他們倆個誰因為個人恩怨而觸犯了教條,都不好處置。
相比之下,傳功長老則要鎮定得多,他不以為然地提道︰「你就別唉聲嘆氣的了,這次無為被當眾逐下山,身為師傅,某人面子全無,他這次回來沒找我們出氣就不錯的了,我們可是在位長位,有著監管不力的嫌疑
幾位長老都不置可否地點著頭。
宗煉長老尋思一陣,捋著銀須好奇地問︰「空溟師叔一出關就拿無為開刀,他和楚師叔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怎會鬧到如此不可開交的地步?」
傳功長老淡然一笑,把目光投給向來不愛多話的執事長老,道︰「執事掌管大小教務,對歷代封存的宗卷手札都了然于胸,想必一清二楚
聞言,執事一臉郁悶之se,暗罵道︰「好你傳功!你個老家伙真是越老越jian詐,你明明知道一些真相,自己不說,卻反過來要我捅破這層窗戶紙,這不是要逼我觸禁區麼!」
面對眾人的翹首以盼,執事長老始終拉著一副苦瓜臉,死不開口。
越是如此,宗煉和刑律兩位不知情的長老越是好奇。
心子急的刑律長老受不了這種賣關子的折磨,催道︰「執事,這只有我們四人,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別憋著了,快說來听听
「有千年前明火執仗的恩怨,也有千年後yin差陽錯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想知道真相就問傳功,他的見解比我深刻執事長老轉身便往殿外走,急得傳功在後面大喊︰「嘿!你個老家伙,你這話什麼意思?回來給我說清楚……」
師叔輩的恩怨,終究沒有人願意捅破。
紫雲峰。
楚雲川回家後也沒閑著,他把萬獸鼎放在淬煉堂,隨後用九極赤煉jing引火。這枚九極赤煉jing在婆娑古國的地宮中吞噬了神龜的異火之後,通體澄澈流丹,品階層次顯然已經淬化到了巔峰狀態,引出來的異火沒有半點雜質,是天地間最純最淨的涅靈真焰,靈息逼人。
一鼎涅靈真焰騰起來,令淬煉堂的空氣都變得灸熱不少。
楚雲川將一枚烏龍珠投入鼎中,這枚龍珠,是當初收伏離弦時收繳的戰利品,通體縈附著一重渾濁之氣。這些ri子一直沒對它進行淬煉洗濁,就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異火,現在有了涅靈真焰,楚雲川覺得淬煉它的時機已經差不多。
淬煉過程中,還特意叫了無為和白慕雪過來學習淬煉術。
講到一半的時候,楚雲川突然發現無為心事重重,心思根本就不在學習上。
楚雲川暫時停止了淬煉術的講解,心領神會地對無為道︰「你體內的魔煞之氣,于你的血脈傳承,可惜……南宮飛瑤已死,我也無處得知你的身世來歷,不好妄加揣測
聞言,無為低下了頭。
胸口那條被jing致繩結串聯成的狼牙項鏈,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威猛,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現在莫名地感覺到了它的沉重,六顆白里透黃的狼牙,就像六座秘神大山一樣壓在胸口中,令人喘不過氣來。
夫人曾說過,當年收養,只是看在這條狼牙項鏈的份上。
轉眼一年光景。
唯一知情的夫人已經隕落,真相也隨她長埋于青塚。
迷茫,令無為心煩意亂,
沉默良久,無為默默地搖了搖頭,問楚雲川︰「師尊,是否我不使用自悟的那套變龍劍招就不會有事?」
「……」楚雲川也希望是這樣簡單,但事情的真相令他不復不搖頭︰「你的戾氣,于憤怒!只要你的憤怒達到一定程度,心智便會被潛在的魔戾之氣所控制。現在,你的修為境界不是很高,因此,只有在戰斗時才會體現出來,特征還不是特別明顯;當你成為道御後期的宿主,如若不慎,甚至有可能迷失本xing。也正因如此,我才傳你《清心咒》,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師尊!無為不該荒廢《清心咒》的修練
「無礙,清心咒也只能暫時克制,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楚雲川把目光移到萬獸鼎中,指著那枚在靈焰中淬煉的烏龍珠,又道︰「等我把這枚龍珠的烏濁之氣洗去之後,你再煉化它的龍魂本源、吸為己用,憑借龍魂之力,或可封印你體內的那股魔戾之氣
無為點了點頭,不再多話。
「原來這枚龍珠是給呆子準備的啊……」白慕雪白眼一翻,裝作一副漫不在乎的樣子,道︰「師傅,雖然我不介意你偏心,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公平兩個字的,對?」
「抱歉,我忘了那兩個字怎麼寫楚雲川擺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怎麼會呢……」白慕雪搖拽著楚雲川的臂膀,喋喋不休地央求道︰「師傅,呆子本來就比我厲害,等他汲取了這枚龍珠的本源之後,境界上還不把我甩飛十萬八千里?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呢……我不管,我也要特殊照顧……」
聞言,無為抹了一把冷汗,如果可以,他願意把龍珠讓出來,只是他很清楚,這件事是由師尊說了算。
對于白慕雪的軟磨硬,楚雲川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以前,是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我保證︰我以後不再任xing、不再懦弱、不再放棄來著?」楚雲川勾著手指給她一個爆栗子,訓道︰「人家無為都殺上真傳榜了,你一套九天攬月還耍不出半點花樣來,再這樣下去,我得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收回那把泫光明月刀
「對不起,師傅,是我太沒用……為免丟你的臉,你還是掐死我算了……」這話從白慕雪的嘴里吐出來,仿佛每個字都是幽怨的化身,直擊人心。她絕望地閉起雙眼,把脖子高高仰起,生無可戀地叮囑道︰「我死之後,以後每年的祭ri,你們就不要來掃墳了,我怕我看到你們傷心的樣子之後,會忍不住從墳墓里爬出來
「自己去撞牆楚雲川指著身後的牆壁,漫不在乎地說︰「那邊硬一點,如果怕死不了,你可以退到門口起跑沖刺
「我的心已經死了,牆還是留給你去撞!」
「老是這一招,一點新意都沒有,你自個兒玩捏完白慕雪的鼻子,楚雲川轉身邊走邊道︰「鼎下有一本淬煉功法,無為,你自己在這好好琢磨,大概要三個月才能洗盡龍珠的烏濁之氣,淬煉過程中若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若我不在,就去問宗煉長老
回到房間里,楚雲川把那些從神龜背上記錄下來的文字整理成卷。
為了看透這道天機,埋頭苦悟,整整三天沒有跨出房門半步。
直到第四天凌晨,他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呢喃道︰「有六yu而少七情,難怪衍生界只能是個虛殼,眾生如行尸走肉一般……七情之物,喜、怒、憂、思、悲、恐、驚,皆為是非之主,利害之根,生命不可或缺……集齊這七種情靈,大業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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